第五百八十八章：懊悔不及
南境突起战事，让青鸾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这么多年南境一直安定，与天朝敌对的也只是两个小部族。
偏偏这两个部族之间常起争端，他们自顾不暇，自然也不敢擅自对天朝起兵。
谁知今日却收到南境战报，所以青鸾想跟武青吉说一说此事。
毕竟哥哥镇守边境多年，对于边境战事一定会有精准又独到的见解。
因此几次吩咐丫环前去厅堂查看，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哥哥武青吉是否回府。
结果武青吉是回来了，却带回夫人疯癫的消息。
青鸾虽然震惊，但她更担忧哥哥武青吉的心情。
于是立刻前去寻问情况，来到内堂还没问起武青吉便先开了口。
“都怪我，若不是我那日一时冲动告知母亲青凤已死的消息，她根本就不会疯。”
“那，她现在的情形怎么样？可安排大夫去诊治了？”青鸾轻声问道。
“还能如何？不过哭一阵笑一阵，见到谁都叫青凤的名字。”
武青吉说到这里，双手抱头深深低下去内心十分的痛苦。
青鸾拍着武青吉的肩膀，“哥哥也不要过于自责，毕竟这种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武青吉似乎听不进青鸾的劝说 ，连连摇着头，一脸懊悔之色。
“或许我应该一直隐瞒着青凤的死，那样母亲虽然会一直惦念，但至少不会像如今的样子。看着母亲疯癫痴傻，哥哥心中实在不忍，想明日便去祈求皇上赦免母亲让她回府养病。”
青鸾一怔，思虑着说道：“这个事情，青鸾觉得哥哥最好还是缓一缓再说。”
武青吉听得青鸾阻止，以为她不想这么快让夫人回府。
虽然感到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半点责怪之意，毕竟自己母亲所做的事情不值得原谅。
就包括自己，也是从来都没有原谅赤母亲，如今这么说不过是顾念母子一场。
更何况夫人已经疯了，武青吉的心便一下子软了下来。
于是说道：“青鸾说的极是，原本说好待你大婚之后再向皇上请旨，是哥哥太心急了。如今已经吩咐府上大夫去三清观为母亲诊治，倒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青鸾一听武青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青鸾不是因为这个，是皇上今日接到南境战报，这种时刻只怕皇上……”
“南境竟突起战事？详情如何？皇上又是如何打算的？”
不待青鸾说完，武青吉便接连问道。
做为一个将军，武青吉对于战事自然比一般人敏感许多。
青鸾摇头，“皇上已经回朝，说不定这会儿正在跟军机处的大臣们商议此事。”
“军机处的大臣们只擅审时度势甄选良将，至于战事如何他们也只是按奏报上所写来揣度，可若论起这些，哥哥倒是会比他们更知道战事的轻重缓急。”
“那还耽搁什么，哥哥还不赶快入宫去帮皇上分析军情商讨战况。”
武青吉点头，这种时候他自然也顾不得再提自己母亲之事。
于是吩咐备马，还未等武青吉出得府门，宫里便来传召他入宫议事。
青鸾本想一同前往，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将军了，只能作罢。
况且有哥哥这位镇守边境的大将在皇上身边，她便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只不过就这么待在府上等着消息实在是煎熬，青鸾便想着出去走一走。
如今天香楼她不想再去，更不能去街上的那些酒楼茶馆。
青鸾知道，这个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等着抓自己的把柄，哪会给他们机会。
于是细细想了一下，突然记起皇贵妃的药应该要换一换方子了。
毕竟那日皇贵妃一番好意提点，也让自己受益不浅。
说起来也应该去拜望一回，借这个时机刚好查看皇贵妃的病情怎么样了。
于是简单装扮一番，然后带着白芷和连翘去往风府。
小国舅风竹染正陪着皇贵妃在园子里散步，听得青鸾来了亲自出来迎接。
“难怪今日的喜鹊这么多，原来是有贵客登门了。”风竹染一脸欣喜之色。
青鸾看着一袭白衣的风竹染，不由得赞道：“多日不见小国舅依然风流俊逸气质不凡。”
“能得青鸾如此赞誉，风竹染心中还是有一些得意的。”风竹染拱手说道。
“只有一些些得意吗？从前的小国舅可是一向自命不凡的。”青鸾说道。
风竹染听得青鸾提起从前，不免有些意外。
说道：“从前？青鸾是想说那个时候的小国舅太过荒唐吧？”
“当然不是，不过你若非要这么说我也不拦着。”青鸾抿嘴一笑。
随后又说道：“不过说实话，与从前的小国舅相比我更欣赏现在的风竹染，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转变，却能如此洒脱自如的接受和面对，这一点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风竹染没想到青鸾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高兴的同时心里亦是充满感激。
不由得眼睛盯视着青鸾，看着她俊美的容貌在一身紫裙的映衬下更显得冷艳高贵。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此时已到了皇贵妃跟前，他们的谈话皇贵妃自然也听到了一些。
此时听见青鸾如此盛赞自己的侄儿，皇贵妃眼中再次闪现出一丝懊悔。
待青鸾走到面前时说道：“青鸾果然好眼光，侄儿竹染确实不凡。当初倒是我这个做姑母的小看了他，总是将竹染当成少不经事的小孩子对待，才会事事干预。”
风竹染一听皇贵妃这么说，便知道她又要说什么。
急忙接道：“姑母此言差矣，那时的竹染确实是少不经事，幸得姑母事事照拂，才会让竹染过了那么多年肆意洒脱的日子。”
“都说当姑母的最宠侄儿，还好你没被夫人宠歪了。”青鸾故意调侃道。
她当然也知道皇贵妃话里的意思，她一直对当日阻止风竹染去将军府提亲一事耿耿于怀。
或许皇贵妃也没有想到，她的侄儿为了求皇上一个恩旨，甘冒凶险去南境助战。
回朝之后既不接受封赏更不要官职，只求得皇上特赦皇贵妃出宫，让他可以一尽孝道。
虽然先皇的后妃们还如从前一样锦衣玉食，却只能在后宫孤独终老。
更何况皇贵妃一直被先皇幽禁凤仪殿，虽然满目奢华却冰冷生硬，晚景只怕会更凄凉。
如今与侄儿生活在一处，虽然没有了从前的尊贵荣宠，却有着平常人家的母慈子孝。
这种温馨的日子与宫中生活相比，幸福感更真实且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