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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的科举之路 第88节

  回到廉府之后,韩斯年忍不住跟廉老将军谈到这事儿,言语之间似是责怪那些人有眼无珠。
  廉江州都听笑了:“你倒是护他护得紧,可外头的人又不知道你家公子的能耐,押注自然也挑稳妥的押。”
  韩斯年有些不服气:“我们家公子之前连中了小三元。”
  “小三元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有些实力,也有些运气,但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可不是你们家顾公子,这些人下注只看名气可不看实力。再说了,不都是闹着玩儿的吗?你怎么还当真了?”
  韩斯年却不觉得这是闹着玩。
  这可关乎顾准的颜面。也是他太穷了,要不然这面子一定要给顾准挣回来。
  韩斯年还想拉着廉老将军一块押注,结果廉老将军对这件事情既不热衷也不感兴趣,甚至都想不通韩斯年的这份执着到底打哪儿来的。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浪费这个钱。
  无独有偶,远在京城的秦王也对着王妃气急败坏,他觉得王妃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好好的一个当家主母,不想着处理府中庶务,竟然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一块儿下注打赌!成何体统!也就是秦王之前没听说的事儿,他说他知道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秦王妃白白花到这么多钱。
  见到了人,秦王便不准备忍耐了:“你当咱们王府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我用的是我的钱,与你们王府有什么相干?”秦王妃这话说得硬气,她出身名门,虽不及秦王是皇亲,但也差不到哪儿去。夫妻相处,秦王妃也是从不矮人一头的,且因为沈元彻是秦王唯一的儿子,秦王妃对上秦王还会不自觉地厉害三分,“你这个当爹的不支持儿子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我这个亲娘掏?怎么着,就这么见不得你儿子考中举人?”
  “谁说我见不得了?”秦王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我只是见不得你如此嚣张跋扈,才刚开始考,名次都还未出来你就砸了那么多的钱,外人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觉得咱们王府轻狂。”
  秦王妃针锋相对:“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也管不了,他们爱说就让他们去说,我还能怕他们不成?”
  秦王被噎得彻底。
  他算是明白了,这事儿再劝都没用,王妃是个死脑筋,认准了一件事就一条路走到死,劝也没用。
  说不清,秦王索性就不说了,直接甩了袖子离开。
  秦王妃冷笑一声,继续让人多押些钱进去。
  秦王妃对丈夫这做派十分看不上。当初逼着儿子去考科举的是他,如今说不能张扬的也是他,真是什么好话都被他说尽了。要真那么低调,当初就不该那么大张旗鼓地将人撵去临安。
  叫王妃说,这皇家的兄弟家都有病,且病得不轻!
  外头的纷纷扰扰半点影响不了远在临安府的沈元彻与顾准。此次乡试一共三场,学子初八早上入场,初十傍晚散场,一共三天两夜。
  时间凑得紧,不过这般关上三天两夜,也省去了不少事。
  学子们在贡院关着,便没必要反搜身盘查,只是辛苦却是辛苦了不少,毕竟身子差的可熬不住这么久。乡试前两场考的经义诗赋之类,再有便是诏、判、表、诰这些,对此顾准都是信手拈来。
  苏墨言对这些也是不在话下的。他出身富贵,自幼苦读,又有名师相授,碰上这些自然是半点都不怵的慌。至于沈元彻,他没啥想法,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有些题对他来说有点难,不过还有一些他却记得清清楚楚,毕竟从前做过。直到最后一场,考的是时务策。
  沈元彻看到那题目之后瞬间傻眼。
  他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考一个乡试,考官怎么还把对北元的时政放了上来,考题便是大梁该不该武力收复北边的那些失地。
  沈元彻扒着门外看了看。
  号房太小,他也只能看到对面的三个,这会儿对面那三个倒霉蛋也是一脸愁容,估计也被这道题给难到了。
  沈元彻挠了挠脑袋,想到他皇伯父一贯得作风,决定按照他皇伯父的心意来。打什么仗?打仗不仅要死人,对朝廷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开销,他皇伯父从来都不愿意两军开战。
  还是主和的好。
  不远处,苏墨言也想到场中两派对立的情况,他们苏家一家都是主和派,父兄每每下朝归家,都会抨击那群主战派的险恶用心。苏墨言这人,看似温和,其实心里存着一分桀骜,典型的你不让我打我就偏要打。
  想到家里父兄的态度,苏墨言提笔便有了决断。
  堂堂中原大国,岂能被鞑靼人所震慑?自然该练兵备战,收复故土的。他们从大宋朝手里接过江山,若继续奉行宋朝偏安一隅的政策,那他们大梁有何颜面说自己强过宋人?简直可笑。
  不同于考场中的任何一个人,顾准看到这题目之后,要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主战主和,此事他已经在邸报上面不知看了多少次了,为了这件事情那些人没吵得不可开交,只是这件事情难道就真的只有两种选择?
  顾准觉得未必。
  主和他觉得不可取,但是主战内耗实在过大,且输赢不知,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既如此,他们为何不另辟蹊径,重新像个不一样的法子呢?
  顾准只斟酌片刻,便有了主意。
  第102章 乡试(下) 令人经验的答卷
  八月初十, 最后一场考完之后,乡试也就正式结束了。
  不少学子从里头走出来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恍惚。不是他们承受能力不足,实在是最后那几道时务策完全叫人摸不着头脑。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顾准那样的机遇, 能够有名师指导, 又能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更多的学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读圣贤书, 即便知道要考时务策, 也只能尽量打听一些自己知道的,消息来源实在太窄,也就没办法对一件事情做出什么全面的判断。譬如这次的考题, 不少人直接就看懵了。
  看不懂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斟酌再三后写出来的答卷,还是难以令人满意。
  不同于他们, 沈元彻这把出来了之后便觉得一身轻松,不用在号房呆的日子真是好,就算这次分到的号房不是臭号,可在里面待了三天两夜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一朝被放出来,沈元彻感觉自己这条缺水的鱼,终于再次来到了大海里头, 得救了。
  不过……这哪里来的味儿, 怎么这么冲?
  沈元彻本以为贡院门口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打翻了,所以才是不时的飘过一阵异味,结果嗅了半天,却惊悚的发现,这味道貌似是自己身上散出来的!
  沈元彻小心地凑过去闻了闻。
  咦……!
  真的是!沈元彻恨不得当场把衣服脱掉。
  他这胳膊上面是一块大油渍,应该是他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甩到上面去了。如今正是八月的天,号房里面格外的热,这油渍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的, 沉淀了这么久,开始散发着一股醉人的味道。
  之前忙着写试卷,沈元彻竟然都没闻到这怪味儿。如今闻到了,他甚至感觉头皮发麻。
  不行,这衣服绝对不能要了。
  沈元彻立马动手要脱。可还没开始动手呢,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顾准与苏墨言同时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沈元彻模样诡异,也极为不解:“你不去找你的小厮,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呢?”
  沈元彻动作一顿,而后又迅速凑了过去,神神叨叨地在两个人身上闻了闻。
  顾准眉心微蹙:“你闻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几天不见有点想你们,所以认真看了一眼。”
  沈元彻心里纳闷,真是见鬼了,这两人身上怎么不臭呢?
  顾准心里并不信,但也不想追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都已经考完了,他们也不想在此地逗留,于是各自找各自的马车准备离开。
  苏墨言走了两步,鼻子忽然动了动:“这贡院门口怎么有个怪味?”
  “有吗?”顾准并没有闻到。
  沈元彻后背一僵,赶紧同他们拉开距离:“是啊,我也感觉味道怪怪的,不知道打哪儿跑过来的,兴许是哪里的小摊用了隔夜的菜吧。”
  “许是如此。”苏墨言道。
  好在没多久,沈元彻的小厮就来了。
  怕旁人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沈元彻二话没说就钻进了自己马车,进去之后才把车帘掀开,对着下面的顾准来了句:“我明天再去寻你。”
  说完之后,沈元彻就赶紧让车夫赶马车。
  他得赶紧回去把这一身衣服给换了,再套着这身衣服,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熏吐了。
  顾准看了看苏墨言,一头雾水。
  苏墨言亦是不明所以。
  即便乡试结束,归心似箭,可也没有这么着急的吧。且沈世子今日的反应也有别于寻常,若是换到从前,他定然不放心自己,更不会让顾兄与自己单独相处,且说不定还会厚着脸皮钻进顾兄的马车。
  今儿倒是改了性子。
  顾准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苏墨言笑了笑,走了两步忽然想到刚刚闻到的那股怪味。联想到沈世子头也不回的跑了,苏墨言觉得自己仿佛看明白了。
  没想到他们这位世子爷还挺好面子的。
  苏墨言心里取笑了一阵沈元彻,便跟着顾准一块儿过去了。
  他不着急走,刚考完乡试,前面两场苏墨言有自信能考的好,可后头那场时务策他还想同顾兄讨教讨教。
  苏墨言也不嫌挤,同沈元彻之前一样直接坐上了顾准的马车。
  两人说了一路。
  快要到廉府的时候,顾准才终于将自己写的那道时务策给讲完。
  苏墨言听完怔忪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徐徐吐了一口气:“我远不及顾兄深谋远虑。”
  顾准也不敢托大,只说:“我也就是讨了个巧,先前答题的时候倒是痛快了,如今想来却有些后悔。若是主考官并不喜欢这样的做法,只怕这一次乡试,我便功亏一篑了。”
  凡事过犹不及,中规中矩,虽然没什么新意,但却不会出什么大错,反倒他这一次倒是有些冒进了。可顾准仔细一想,若是重来一次的话,他怕是也会写的这么冒进。
  “顾兄何必那样悲观?依我看断不会出现这种结果的。此次这位主考官大人乃赵翰林,虽出身翰林院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不出意外,顾兄所做的文章必定会被这位大人郑重待之。”
  甚至都还有可能往上报,苏墨言心想。他们临安府与别的府不同,在临安府开乡试过后,又考这样的题目,这便极有可能是上面的人在试探。希望顾兄真的能抓住这样的机遇,最好是能一鸣惊人。
  年少成名,并不是什么坏事。
  顾准也知道多想无益,反正题目都已经写完了,往后名次如何端看主考官的意见。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名次平平,但是考举人他还是十拿九稳的。
  下了马车之后,两人各自分别。
  顾准进了廉府之后便去给廉老将军问声好。
  廉老将军一看他竟然还这么精神饱满地回来了,便知道此次乡试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不过他还是想多问几句,可不是替他问的,是替旁边的倒霉蛋问的。
  顾准见廉老将军好奇起了头名的事儿,也不敢托大,只道:“但凡能考中头名的,多多少少还得讲究一些运气,此次我也不敢保证,上回连中小三元兴许已经用光了所有的运气,这回怕是再难有了。”
  廉老将军大为失望,觑了不动声色的韩斯年一眼,故意道:“你这样的话,某些人可要失望了。”
  顾准也朝着他们家韩将军看了一眼。
  廉老将军继续拱火:“这回为了你能考上解元,某些人可是把棺材本都赔进去了。若是到时候赌输了,那不得又变成穷光蛋了?”
  韩斯年板着脸:“我本来也不需要用钱。”
  再说了,谁说顾准就考不上了?凭顾准一向的运道,考个头名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廉老将军看出了他的不服气,于是又嘲笑了几句。
  顾准没有吱声,去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等快要回房洗漱的时候,他忽而将韩斯年叫了过来,给了他一个荷包。
  韩斯年皱着眉头。
  顾准怕他多想,许是道:“咱们如今在府城,虽说住在将军府里面,但是在外总有花钱的时候。若身上没点钱,在外碰到了岂不是寸步难行了?”
  韩斯年纠结了一下。
  他没想到顾准知道自己把钱全投进赌坊之后还会再给他。想想自己的做派,韩斯年总觉得怪没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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