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c城的妖怪们最近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尽管他们没有回家跟家人团聚这个概念，不过有另一件事，则是他们一直遵守着的规则。
原圆圆吃泡面时候，就听见手机里一阵嗡嗡嗡的震动声，震的她心烦意乱。她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就发现原来那个一直在嗡嗡震动的声音，原来是肥猫和黑红色一直在聊天的声音。
他们在群里发了很多很多的图片，原圆圆有的时候不懂得他们在说什么，所以经常插不了话。不过她还是会窥屏的，说不定窥着窥着，也就看明白了呢。
这一次，他们照例在聊着原圆圆看不懂的问题，原圆圆看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不过看到了好几张很美很美的图。
一张图是一个巨大的树，那树就像是被冰雪雕成的一样，拍摄于黑夜，在黑夜之中简直就像是精灵的树一样。
还有另一张照片给她的印象也很深，那张照片是无数的黑烟从地面上升起，然后汇聚在天空中，那是百鬼夜行的架势，不过这绝对是原圆圆看过的规模最大的百鬼夜行。
【群主：这是我们家今年组织的百鬼夜行，那棵树是下面的小妖怪们一起。】
【黑红色:哇……看的我都想去劫持你了，你有没有收到什么东西？】
【群主:有啊，我好歹也是能装的好不好，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的装逼功力了。】
原圆圆没在看他们俩聊了什么，貌似就是肥猫那个死神经病在瞎炫富。不过无论他怎么炫富，原圆圆这个穷逼都没多大的感觉，因为差距太过遥远了，压根就没什么心里波动了，你要是拿一百块钱在她面前扔了说不定她反应比这个大。
她又点开了梦漫，然后打了个哈切，等着今天的漫画更新出来。
上一刊漫画画了那个红衣男和法宁的故事，现在她很想看一看下面那一刊会不会再画一画两个人的基情。
然而这一刊的封面一出来，原圆圆就知道基情画面没有了，因为这一刊的封面人物是法宁一个人。
不过除了法宁之外，后面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背景，那个背景非常的漂亮，是一片十分庞大的妖怪头像，这些妖怪的头像都挤在一片黑烟之中。
咦？这片黑烟是……
原圆圆认出来了这个背景是什么，这居然是百鬼夜行的背景。
今天的漫画这么弄就有意思了，它弄了一个纯正的道士在前面，然后在后面弄了一个巨大的百鬼夜行的图片。
这是要干啥……要画法宁大战百妖的情形吗？
不过这个剧情有点接不上啊，是不是有点突兀了。再说法宁那个菜鸡，虽然她不鄙视菜鸡，不过在怎么说妖怪也不可能那么弱鸡啊。
原圆圆点开了漫画，一开始画出来的，并不是法宁的画面，而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城市俯视图。
从上往下来看，繁华的城市里十分的安静，却又格外的热闹。
漫画是无声的，但是整个城市灯火通明，无数的霓虹灯，彩灯点在城市里。
但是除了那些灯光之外，还有静一种生物装点了这个城市。
【妖怪们。】
【尽管现在已经是工业年代了，但是妖怪们还是按照着自己旧时代生活的方式生存着，他们穿梭在高楼之中，就像是穿梭在森林里一样。】
【妖怪们是十分具有韧性的，即使是在十分恶劣的环境下，他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原圆圆看到那句“妖怪们是十分具有韧性”的时候顿了一下。对此她深有感触，妖怪实在是太能活了。
但是她没再继续在这上面纠缠，继续朝着下面看。
【无数的光点从地面上升起，然后飞到天空之中，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妖怪，临近过年，这些妖怪们也开始准备起了自己的新年计划。】
【法宁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妖怪们，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这是他人生中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跟妖怪们生活。】
【在这两个月里，他见识了不少妖怪们独特的生活方式，虽然以前在除妖师那里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是直到自己身临其境，他才能真正的理解到当时那些前辈们的一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自己在书上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妖怪们都是尊重强者的，他们对于强者的尊重甚至是到了一种极端的状态。】
【这种对强者的服从甚至是印在了他们的骨血里。】
……
“当年我们c城有着所有生灵都害怕的大妖怪，就是因为有了那些大妖怪，我们c城才能立足。”老人说道，“不过现在，那些大妖怪们几乎都已经陨落了。”
“这不怪你，毕竟打仗吗。”林骨头说:“不过你真的要叫渊出来吗？”
“我们当初留下他来，不就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吗？”老人看着林骨头说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担心渊的状态，所以不放太多心思在这上面罢了。”
“那现在呢？你怎么能肯定他现在就会答应你？”
“c城好歹是他的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老人说道，“如果我现在过去，他应该会懂我的意思的。”
“你跟他……有什么交情吗？”林骨头有点犹豫的说道。
“算不得什么大交情，只不过当年他刚刚参军的时候，当了他四年的小队长。”老人叹了口气，“但是后来血玉妖军把他招走之后，我们俩之间就没什么联系了。”
“哎，你们俩居然还有这种交情啊？”林骨头一下子竟然起了点兴趣，他真没想到面前的老人竟然当年当过那个人的小队长。
“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不对，应该是我和一七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审判庭上。”老人说道，“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在那之前，我以为他会成为一个前无古人的大妖怪呢。”
“他当年……很厉害吗？”林骨头问，“有多厉害？”
“呵。”老人语气不明的笑了一声，“有多厉害？你问他有多厉害？”
他的声音里竟然像是带了一丝唏嘘。
“如果把时光倒转回一百年前的这个时候……你能想象到他的门口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吗？”
“嗯……有很多的妖怪？”林骨头问，“还有各种各样的供奉？”
“很多的妖怪？”老人的声音又变得奇怪了起来，“不，是几乎全部的妖怪。”
“全部的。”
……
屋子里镇静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林骨头呆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嗯……”他的表情也跟着奇怪了起来，“听起来很有意思……南方派那群疯子和咱们c城的妖怪居然能达成意见一致？”
他的话明显没说到点子上，不过老人也没太在意他这个明显就是在转移话题的话，林骨头的性格就是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有任何一个学诡术的妖怪，不认识他。”老人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他的每一场战斗都会被妖怪用高价的玉盘录制下来，然后反复的研究。”
“嗯……可是现在几乎每个大妖怪都会被这样，并不稀奇啊。”林骨头说道。
“不，这个概念不一样。”老人说:“妖怪们研究他的每一个妖术，不是因为要观察一个妖术究竟是如何使用的。然而现在的大妖怪们录下来的玉盘只能单纯的从里面学到一个妖术该怎么使用。”
“他们研究妖术，是想学习这个妖术。”老人重复了一遍。“不是学怎么使用，就是单纯的学。”
“啊？这有啥区别吗？”林骨头问，“不都是……学着怎么使吗？”
“当然有区别。”老人道，“学和使是不一样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学到的诡术，都是从哪来的？”
……
【妖怪们对于强大力量的崇拜，逐渐的成为了一种奇怪的特征。】原圆圆缓缓的念到，【他们是一群十分容易被鼓动的群体，一旦有一个强者出现，就会成为这个群体的领头人。】
【再加上独特的大妖怪保护小妖怪的制度，所以妖怪们在过年的时候，都会送礼物给自己最崇拜的大妖怪。】
干嘛说的这么委婉……不就是变相上贡吗？原圆圆吐槽到。
可能是因为她是个半妖吧，所以她没办法理解这种心理。平时上贡她也能理解，但是这种可以自主决定的时候，居然近乎所有的妖怪都会上贡。
在她这个心理是人类的姑娘看来，有些是平时帮了很多忙，那么上个贡表示感谢也就算了有些完全就是封建奴隶和奴隶主的感觉，奴隶居然还要上贡……搞不太懂。
原圆圆吐了句槽也没当回事，她一直对妖怪社会学不怎么感兴趣，然而就在远处的幼生区，一个小女孩被自己的妈妈领着，走到了一个广场上。
“甜甜，放那里就行了。”妈妈说。
“放到那里，大妖怪前辈就能收到了吗？”小女孩问。
“可以的。”妈妈笑着说。
她其实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就算是放到了那里，那个大妖怪说不定也收不到，因为他根本从不露面。
不过今年上贡的时候，有很多妖怪自发的准备了一份给这个大妖怪，因为找不到他在哪里，所以就都放在了这个显眼的广场上。
妈妈领着小姑娘又走回去了，今天的月亮十分的圆。
大大小小的几个零星的盒子放在冷清的广场上，被月亮一照，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第116章
漫画还没有看完, 原圆圆倒是突然听见自己家门被敲响了。
她一开门, 就发现小英在外面, 她手里拿着一大袋零食，站在门口看着原圆圆。
“我看见你家灯亮了，就猜到是你回来了。”小英道，“让我进屋。”
原圆圆让了个位置，看着小英“嗖”的一下子钻了进来，来到了沙发上。
“你过来干嘛？”原圆圆问。
“我妈把我手机收走了，我想看完妖记再睡, 不然我睡不着。”小英说。
“……那就别看了呗。”原圆圆虽然有点无语，不过还是把手机扔给了她, “快点看, 半小时看完，然后滚回去睡觉。”
她自己则是转身去了洗手间, 拿起抹布来, 擦了擦屋子里面的灰, 明天就又要上班了, 现在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圆圆姐。”小英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妖怪……平时的生活都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昏黄的小屋子里，她的声音很小，像是梦话一样。
原圆圆擦着窗台，一边擦一边说:“妖怪的生活？嗯……妖怪的生活其实和人类也没什么差别，就是早晨起床，然后为了口饭打拼, 晚上回去睡觉，你看我这个怂样就知道了……没那么多毁天灭地的事情，我觉得连个忍者都打不过，三次元和二次元没什么关系。”
“那有没有像夏目里面那样的妖怪？”小英半躺在了沙发上，“就是那种很暖很暖的妖怪，然后看起来可漂亮了，是树妖或者是精灵一类的，又仙又美……”
“那样的妖怪肯定是有的吧。”原圆圆道，“漂亮的妖怪有很多，帅气的妖怪也有很多，要是幻形厉害的话，那就美了……不过那样的妖怪跟我这种小妖怪也没啥关系。”
“……”小英转过头来看着原圆圆，“圆圆姐，那你们妖怪是不是天生就都会那些妖术啊？就是漫画上面的那种……又放火又放风的？”
“又放火又放风？”原圆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想笑了。她把抹布扔在一边，坐回到沙发上问，“你到底想问啥？跟我说。”
屋子里又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小英的嘴又闭上了。
原圆圆望着小英，她算是看出来了，小英绝对是心里有事，不然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
“我就是……”过了许久，小英在沙发上坐了起来，“觉得妖记上面的妖怪都好帅……像是厉害的大妖怪，那个鱼伍，那个渊，那个白衣小哥哥，还有最新出现的那个穿着红毛衣的，好像一抬手就能毁天灭地的似的，有点……羡慕。”
“你……羡慕这个干啥啊？”原圆圆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就是……觉得很帅吗。”小英自己忽然也不想再说了，她推着原圆圆往出走，“你快点去擦柜子，别管我了。”
原圆圆坐在沙发上楞了大概有两分钟，才浑浑噩噩的答了声，“哦”。于是转身又去擦柜子去了。
她擦了有一会的柜子，听见身后没有声音，再一转头，看见小英原来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