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下手前反复思量 连老板利令智昏

  这种说法，还是比较合理的。这也算是“12.26”凶杀案的背景之一吧！
  “把高德顺的尸体藏进舍利塔里面，是谁的注意？”
  “也是至真。”
  “挖坟的铁锹是从哪儿来的呢？”
  “铁锹是至真准备的。”
  “几把铁锹？”
  “两把。”
  “你们把高德顺的尸体挪到墓地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没有碰到，但看到了。”
  “看到了谁？”
  “瓢儿井的葛黑子，他是一个猎户，经常在山上转，不管早晚，不过，我们先到见到了那条大狼狗。我们就在灌木丛里猫了一会，看着葛黑子离开以后，才赶到墓地。”
  葛师傅说朦胧之中见到两个人，也可能是三个人。金仁强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说谎。
  “咣当！”欧阳平将一个东西重重地扔在办公桌上，这样东西就是胡有为在“逍遥堂”一号厅17号座位下面发现的那把非常特别的刀。
  声音并不是很大，但金仁强被吓了一大跳。他原本低垂的脑袋像突然触了电似地弹了起来，眼睛直愣愣地望着那把非常特别的刀和欧阳平的脸。
  金仁强想从烟盒里面抠出一支香烟，扣了好几下，都没有扣出来，干脆将烟盒朝下，倒出一支香烟来，用打火机点着了——他的手颤抖的比较厉害。他所恐惧的不是案子，还是血腥的杀人过程。谈话很快就会进行到这个部分。当然，金仁强也许想到了最后那个结果。在一个案子里面死了两个人，金仁强肯定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金仁强，你见过这把刀吗？”
  “见过——见过——我见过。”金仁强好像闻到了刀上面的血腥味。
  “你说说看，这把刀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是王——王喜的刀。”
  “这种刀，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是王喜自己打造的吗？”
  “是——是的，王喜修脚用的刀都是他自己打造的，他以前跟他舅舅学过几年徒——他舅舅是一个铁匠。”
  “王喜是一个修脚的，他的工作用得着这种刀具吗？这几把刀才是修脚工该用的工具。”欧阳平从李文化手上接过刀包，站起身，走到金仁强的跟前，他将刀包在金仁强面前晃了晃，刀包上插着六把不同形状的刀具，刀同样是锋利无比，寒光闪闪。刀包是用羊皮手工缝制而成的。
  “这——这把刀是王喜自己设计的。”
  “自己设计的？用来做什么？”
  “这——”
  “说！”
  “其实，我们早就想对连老板下手了。”
  “你们想杀人灭口吗？”
  “这次是想杀人灭口。”
  “这次是想杀人灭口？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呢？”
  “刚开始，我们想干一票。然后金盆洗手，没有想到，在第一票上就载了。”
  “干一票？”
  这真是搂草找蛇，意外得兔。由此可见，“12.26”凶杀案比我们的想象要复杂的多。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就不遮遮掩掩了——遮也遮不住了，解决了高德顺之后，我们就把心事放在了连老板的身上，他手上的东西——他手上有很多东西——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我有点不甘心，他每次从我们手上拿东西，都把价死命地往下压——他太贪太狠了——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就像掐住了我们的脖子——他知道我们只能把东西卖给他。”
  江别亭曾经提到过这件事情。
  “可这个家伙的身边始终不离人——他有一个伙计，实际上是保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连老板的店铺不是早就关门歇业了吗？”
  “店铺是早就关门歇业了，但他私下里还在做，他也想收手，但只要一见到值钱的宝贝，就再也忍不住了。”
  “本来，我们想从容安排这件事，但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讲？”
  “你们突然去找静轩斋的江别亭。我们还能坐得住吗？”
  “我们去找江别亭，触碰了你们那根神经呢？”
  “江别亭知道我的底细——他很可能知道我把东西买给了连老板——江别亭是一个决定聪明的人，他和夫子庙那些做古董文物的大小老板素有来往。”
  “你知道他和连老板之间的关系吗？”
  “不知道。但王喜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大家惊诧不已，原来，同志们已经被跟踪了。而同志们竟然浑然不知。怪不得欧阳平他们赶到止马营的“革命浴室”的时候，连老板已经一命呜呼了。
  “一旦你们找到连老板，我们的事情就败露了。”
  “怎么讲？”
  “连老板从我们手上拿了三样东西，根据这三样东西，你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高德顺的案子。这样一来，案子不就败露了吗？”
  “哪几样东西？”
  “一颗朝珠，一个扳指，还有一个玉玺。”
  “这三样东西和高德顺有什么关系？”
  “玉玺上有几个篆字。”
  “几个篆字？”
  “其中有两个字是宣统。”
  “欧阳，宣统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年号。”郭老低声道。
  “你们已经知道高德顺的身份了吗？”
  “知道。”
  “说！”
  “高德顺是清末代皇帝身边的太监——而且是一个得宠的太监。”
  看样子，他们早就盯上高德顺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曾经买给江掌柜一幅乾隆的书法作品——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然后，你们就盯住了高德顺，是不是这样？”
  “你说的没错。高德顺在泰山禅院有一间固定的禅房，在咱们东门镇，大家都知道有人向泰山禅院捐了不少黄金，观音菩萨开光的时候，镇上的人都去了，我们估计出钱重塑观音金身的人一定是高得顺，要不然，寺院怎么会专门腾出一间禅房来给高德顺住呢？他一年只住一宿，这不是太奢侈了吗；更重要的是，何明城总感觉高德顺有很多秘密，何明城的家也住在油坊巷；而且，和高德顺家是斜对门。他还从刘老师那儿听到了一些关于高德顺的事情。高德顺几十年前，突然只身来到东门镇油坊巷，他行为诡异，令人生疑。”
  “单凭这些东西，你们是不可能贸然下手的。”
  “你说的没有错，我们派王喜夜探高德顺家。”
  “王喜看到了什么？”
  “王喜看到了高德顺的真身，还看到了十几幅字画和金蟾蜍。”
  “12.26”凶杀案的背景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你为什么要派王喜，而不是其他人呢？”
  “王喜会攀爬，昨天傍晚，你们和江掌柜说话的时候，王喜在店铺外面是听不见的。”
  “哪他是站在什么地方偷听我们谈话的呢？”
  “在内窗外面，王喜翻越院墙，进了江家后院。站在窗内外面，正好能听到你们的谈话。”
  王喜果然不简单。金仁强则更加厉害。
  “昨天晚上，王喜是什么时候离开逍遥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