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
一个对姑姑爱恋多年,并且对妹妹企图不轨,还对刚换脸的高妙之产生爱怜的男人。
皇甫奕已经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博爱的男人,为何当初自己的娘亲就没有活下来?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绝情的男人,又为何对待与姑姑相像的女人,这般宽容?
皇甫奕紧蹙眉头,大殿之中,他站在中间。
墨色的长发身后散开微扬,剑眉斜飞英挺,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眼眸犹如潜伏的毒蛇。
看着前面高椅上的皇甫景榆,眼中带着无尽的冷漠和冰冷。
这样的父亲,他宁可没有,他宁可出生在寻常的百姓家中,没有出生就有的地位和势力,他只要普通的父爱母爱。
如今,出现了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绝不会放过这样如同天神一般的妹妹。
他想和妹妹永远地生活下去。
皇甫景榆听他故意将养女二字压重了,心下便气恼至极,大骂:“逆子!”
“你若真心喜欢七儿,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你若不珍惜。
弈儿,你今生想要与七儿在一起怕是要难于上青天。
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皇甫景榆阴测测地说道。
闻言,皇甫奕心头一跳,这个男人又想要做什么?
“说,有什么条件。”皇甫奕说道。
今日将自己叫来,如此循循善诱,怕是有什么事情。
或许,这件事情皇甫景榆自己都担心,所以叫他来帮忙。
皇甫景榆见他还算上道,便说道:“将七儿在留在詹殿内一个月。”
皇甫奕闻言,当下想到的便是他真的要走了?
带高妙之去医治?
果然,只要是与姑姑相像的女人,不管她曾经犯了什么错,他都能够容忍。
“我可以相信你所说的吗?”
要是他真的将妹妹留在詹殿一个,而皇甫景榆言而无信,自己岂不是为其做嫁衣?
“弈儿,我们父子说话,就这般没有信任可言吗?
你是我的儿子,我皇甫景榆唯一的儿子。
这十九年来,修炼上的宝物何时亏待过你。
十九岁的半步合体,高妙之也不过二十九岁的半步合体。
整个詹殿之内,修炼上的宝物何时不是紧你先用?”皇甫景榆焦急地解释着。
皇甫奕细想,确实如此,虽然皇甫景榆对自己态度冷冷冰冰,不闻不问。
可是,该有的从来没有短缺过。
这是他第一次想到这些,在这个父亲的眼里,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皇甫景榆见他眼中闪过迷茫,立即说道:“只要一个月,我定会为你们举行盛大的婚礼,让七儿做你的太子妃。”
皇甫奕闻言心中一紧,眼前仿佛已经看到十里红妆的样子。
还有那被装扮的红火喜庆的新房,红木案台上,红烛跳动,粗大的红烛表面上印着囍字。
跳跃的红烛为喜房之中增添了一抹喜庆,在喜烛两边摆放着两盘堆积起来的花生……
如火般的红色帐帘被丫鬟们挂起来,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镂空的楠木床顶上正中间挂着一朵大大的红花。
被收拾整齐的床上洒上了花上、红枣、莲子、桂圆等干果,预示着“早生贵子”。
就像他与妹妹已经成婚,自己终于得到她,可以与之共度一生一般。
“好。”皇甫奕答应道。
皇甫景榆面具后的脸终于松了口气,眼中的神色没有了刚才的焦灼。
“那这一个月内,詹殿上下便由你掌管,一个月后便是你成亲之日。”皇甫景榆又再次说了一遍承诺。
皇甫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殿主阁,又是怎样回到少主阁。
整个人都像是神游一般,而且嘴角还洋溢着浅浅的笑容。
当他看到还坐在房间里的舞七时,平日里眼底不散的倨傲、冷漠,似乎一到她面前,就会退散得无边无际。
现在,嘴角的笑容更是被无限放大,他一把将舞七拥入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纤腰。
闻着她身上的药香,让他觉得安心。
舞七不知道皇甫景榆叫哥哥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至于现在哥哥整个人这么高兴。
而且,在舞七的眼里,皇甫景榆不做坏事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居然还能让哥哥现在如此高兴?
“哥哥?”终于,舞七还是呢喃出口。
被他抱在宽大的怀抱内,像是要将自己揉进身体一般,到底发生了何事?
听到舞七出声,皇甫奕的心神终于回到身体里。
他慢慢放开舞七,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如葱节般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丝空隙也不留地紧紧握住舞七柔弱无骨的手。
黑色的蟒袍与舞七的白裙相互映衬着,仿佛情深的男人握着他深爱的妻子的手。
第392章 哥哥,我可以信任你吗
皇甫奕的眼神太过炙.热,让舞七有些不适应。
“哥哥,皇甫景榆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舞七问道。
闻言,皇甫奕心头一跳,心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妹妹。
可是,又该如何解释自己这般高兴的原因呢?
皇甫奕直在心头骂自己,居然高兴过头了。
“妹妹,你的大仇已经报了,那皇甫景榆见到高妙之的脸之后,大发雷霆。
刚才当着我的面,将其斩杀,并将尸体喂了凶兽。”皇甫奕笑着和舞七说道。
“真的?”舞七仰头问道。
她原本以为皇甫景榆会怜香惜玉,看在高妙之拥有与娘亲一样的脸的份上,为其医治。
可是,没想到,皇甫景榆却恼怒高妙之这样一个复制品。
看来,皇甫景榆对娘亲的情深还真是难容瑕疵。
这下爹爹的仇便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已经解决了。
接下来,就剩下将娘亲找到了……
皇甫奕见舞七的脸上露出一抹沉思,时而蹙眉,时而放松,时而笃定。皇甫奕便知妹妹这是相信了他的话。
“妹妹,皇甫景榆的实力在洞虚,你我如若想要摆脱他,还需要多加修炼才行。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这里出去,不被他留在詹殿。”皇甫奕说道。
舞七何尝不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哥哥,修炼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我如今才分神初期,与洞虚差了两个大境界。
这其中的距离,少说几年,多则几十年上百年才可以达到。
如若这般,离开詹殿怕是遥遥无期。
皇甫景榆可有说何事离开?他总不可能每日都守在这詹殿之中吧?”
皇甫奕摇摇头道:“没有说。”
舞七就知道,皇甫景榆狡猾至极,就算要离开,也不会告诉哥哥的。
皇甫奕看着舞七愁容满面地回到嘉珍楼,自己将她送进嘉珍楼时,整个回去的路上,她一脸笑容也没有露出。
心中甚是不好受,可是一想到,只要再等待一个月,自己便可以与妹妹大婚……
所以,现在只能忍住瞒着妹妹,让其先委屈一番,之后便永远都是晴天,自己再也不会骗她了。
皇甫奕捏紧拳头慢慢转身离开,舞七回到嘉珍楼之后,便关上了门。
透过门缝看着皇甫奕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沉思。
他说,皇甫景榆当着他的面将高妙之斩杀了,可为何哥哥的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回来时与出去时穿的是同样一件衣服,而且也是他闭关十多天穿的一件。
被汗水浸泡过的味道造假不出来,那么,哥哥从殿主阁回来时便没有换衣裳。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发生皇甫景榆斩杀高妙之这件事情,可是,哥哥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舞七回到自己房间之后,便关上房门,陷入了沉思。
在舞七看来,他们之间一直坦诚相见,从未有过欺骗的。
起码自己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皇甫奕突如其来的改变,还有今日他的开心,让舞七甚是不解。
当夜,舞七便前去夜探高妙之的那个院子,果然除了一地的血迹什么也没有。
高妙之不见了,而且没有被杀,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被救了。
皇甫景榆舍不得高妙之死了,可是哥哥帮着皇甫景榆骗自己是为什么?
舞七又小心翼翼地前去殿主阁,她在赌,看皇甫景榆到底还在不在詹殿。
从一间窗户跳进去,舞七收起气息,在黑暗与生机仙府里变换着躲避着。
终于来到皇甫景榆住的那间偏殿,里面干净得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