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好好好,我们出去,你别生气。”智老头很尴尬地被吓跑了。
出了门没多久,那智夫人开了腔:“我看她这病来的凶猛,别是撑不住了吧?”
“不许瞎说。”智老头打断她。
“我是说她的病拖了这么久,起码有一半是饿出来的。”智夫人一边给女儿拢了拢披风,一边跟自家老爷抱怨。
智伯瑶听到了,内心觉得可笑,笑自己被自己的刀砸了一脸血,可悲,可笑。
正文 第十五章狐裘不暖锦衾薄
犯了什么错误,师父要对她这样狠心?
为什么不见她,不理她,不给她线索让她去找?
难道是因为那个家伙?难道是因为自己捅了他一刀?
智伯瑶心里早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自幼跟在师父身边,师父要做什么她也八九不离十猜个大概,她从来都知道师父要的是卫永昌的信任,可她偏偏要跟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争一争宠爱,很明显,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怎样才能再见到师父?很简单,讨好了卫永昌就能再见师父。
智伯瑶拿定了主意,挣扎着爬起来,找了身衣服化了个妆,他喜欢浓妆还是淡妆?该是上次茶楼见面的装束,他上次盯着看了许久,他该是喜欢的。去勾引,该怎么做?含蓄还是热情,要做到什么程度?过夜吗?不在乎的,只要师父再露面,这所有的筹谋都是值得的。
“瑶瑶,你的病好了?”智老头正急的在府门口来回踱步,却发现智伯瑶盛装打扮出了房门。
“不归你管。”智伯瑶拖着病体出门去,生病真是恼人,不仅拿不动刀,连腿也抬不起来,迈个门槛都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你,你这……”智老头想拦着,但看到她凶狠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待智伯瑶走远之后,智老头叹息:“功亏一篑。”
智老头本听说最近卫永昌在京都里有些动作,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侍郎,差人去请他来府上做客应该不难,趁机撮合一下两个小年轻,等到卫永昌登上皇位,自己可就有大好的前途,再不济,卫永昌失败,家里还有个智仲灵可以嫁给长阳王。
“谁?”
“智侍郎。”
卫永昌把手上的毛笔放下:“姓智?”
“正是,”道隐犹豫一下,还是坦白,“智伯瑶是他的长女,听说一直流落在外,大概几个月前才被寻了回来。”
“不去,告诉那智侍郎,约个日子在茶楼见吧,去府上,就没什么必要了。”卫永昌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道隐吃惊,主子这么干脆,暗暗叫了声好,反正离那姑娘远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好,我这就去转告。”道隐退下去。
屋里只他一人,卫永昌这才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描摹她的样子,越是说忘记,就越是忘不掉,似乎伤他越深,他就越是难以自拔。
气氛沉闷,卫永昌起身出了屋子。
他本该只在院子里走动,耳边却似有个声音在指引他走出门去,走出去。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
这大概就是宿命,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为什么要走出府门?他不是只要在院子里散散心吗?因为有人让他出来,这人是神。
她看着比两个月前瘦弱了很多,也虚弱了许多,走的很慢,喘息的声音很大,额头上沁出了汗水,身上穿的却还是单衣,在穿着狐裘、棉袄的人群里尤其扎眼,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她确实是朝着这边走来,身上也没有背刀。
卫永昌看到她,她也看到了卫永昌,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的笑容,清澈而绝望,一张巴掌大的惨白小脸上涂了红唇,大白天看着瘆人。
看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卫永昌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正赶上她晕厥,一伸手,就把人捞在怀里,真的瘦多了。
道隐这边忙活完了朝王府赶回去,正巧在街上遇到自家主子,傻不伶仃站在街的中央,怀里还揽着个扫把星,几乎要绝望,刚夸过主子你学机灵了,转头又拜倒在人家石榴裙下。
“我叫人去通知智家。”
“不用。”
“那我叫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不用。”
卫永昌把人打横抱起,放到了自己的卧室床上。
“叫个太医来,不,太慢了,你来看看这人怎么了?”卫永昌说。
道隐一百个不情愿也没法子,上前来仔细看了:“一般的风寒,只是拖了很长时间,只要好好调养就没有其他问题。”
“隐哥儿,最近府上染了风寒的人这么多?”药店老板把捆扎好的药材递给道隐,问一句,毕竟道隐几乎把药铺搬空了。
“做好你的事,不要多问。”道隐提了药材,不多说什么。
早说了要离智伯瑶远一点,可架不住人家自己找上门来。
不过主子也真是的,一个风寒,瞧把你吓得,你忘了身上那窟窿怎么来的吗?
“药煎好了,您看要不要把人喊起来?”
道隐忙前忙后,卫永昌却顾不上看他,只扫了一眼,道:“拿些蜜饯来,药苦。”
“算了,我亲自去办。”卫永昌说着,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