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节
说来他们家也是什么都好,就是没孩子。好容易宁家肯把孩子交托给他家,一家子欢喜极了。天天过来看她们做功课玩游戏,就跟看待自家的亲子侄一样。
尤其孟大夫人和谢二夫人,简直要把年纪较小的安哥儿和萍姐儿宠到天上去了。
“……两位舅奶奶还相互打趣呢,二舅奶奶总说大舅奶奶偏心男孩,独爱安哥儿。大舅奶奶就说二舅奶奶成天就爱教个书啊画的,哪个小男孩儿坐得住?也就是萍妹妹老实,肯听她的话,才入了她的眼。”
宁茵说完,宁芸就补充,“但两位舅奶奶感情是真好。略听得大舅奶奶咳嗽一声,二舅奶奶就说她不知保养,立逼着她去歇着看大夫。有时二舅奶奶心情不好,略抱怨几句,大舅奶奶就要劝她宽心。还私底下跟我们说,二舅奶奶从前在闺中也是娇小姐来着,嫁过来受了许多委屈,若有些脾气,还让我们别计较。可谁不知道,二位舅奶奶都是心地极好的呢?”
宁四娘暗暗点头,她当然知道孩子们住在程府,不可能和自家一样自在。但她们若能学会体谅大人,并安慰陪伴大人,不也是一种成长的历练?否则过几年出了门子,谁还能惯着她们?
谁知此时,半天没说话的萍姐儿忽地问了句,“可为什么没有三舅奶奶呢?三舅公一个人,好可怜。”
要不是小丫头一脸发自内心,那样认真的疼惜和困惑,估计全家人都得笑出声来。
可这样的问题,连精明干练了半辈子的宁四娘都实在没办法回答。
最后宁芳出面,糊弄妹妹,“三舅公没遇到合适的呢。回头遇到了,自然就有三舅奶奶了。”
宁萍还想追问,恰好夏珍珍进来说饭备好了,才算解了这个围。
只是没想到,吃了饭宁萍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因为衙门房舍窄小,她们姐妹只好睡一间屋,宁萍晚上就在被窝里问了,“那什么样的,才叫合适的?”
宁芳敷衍着道,“他喜欢,自然就合适了。”
“那三舅公喜欢什么样的?”
我怎么知道?
宁芳只好再次糊弄,“好了好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睡觉睡觉,要不明天起不来,二姐可就走了哦!”
好吧,想想二姐又要去皇宫那样可怕的地方,宁萍安静了。
不过想想却又自己的小被窝里,钻到宁芳这边,小手捂着嘴,悄悄问她,“二姐,我瞧三舅公挺喜欢你的,他屋子里还收着你小时候写的信呢。那我日后照你这样子给三舅公找个三舅奶奶,你看行不?”
宁芳才感受到手足情深,却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句雷到了。
喂!
小妹你才几岁,要不要操起媒婆的心啊?
可萍小媒婆说完,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的主意很不错,嘿嘿笑了两声,乖乖闭上眼,睡觉觉了。
所以宁芳也只能搂着小妹香香软软的小身子,一起睡觉觉了。
哎!
回家,真好。
至于做梦不小心梦到后世的自己居然穿着大红嫁衣,嫁给了三舅公,那就略惊悚了。
好在宁芳就算在梦里也不忘迅速躲了起来,没让三舅公发现自己。只是看着三舅公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喝交杯酒,宁芳又有点莫名心疼。
看来,还是得给他找个三舅奶奶啊!
最近长江流域大雨,好多地方水大得吓人,住在那一片的亲们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安全第一,家里蹲吧。看看打打游戏,多好,是不?
第322章无用
忠勤伯府。
从宫中回来,直憋到深夜,奴仆们都已退下,新安郡主才跟丈夫抱怨起今日在皇宫中的事来。
“……我本是一片好心,去帮她出头,结果惹得一身骚罢了,后头连个好脸都没得着,还怪我不出力似的。若真个有本事,她自己怎就接二连三的栽在那小丫头身上?”
知道妻子说的是宜华公主,仪宾阮子尧道,“你知她是个没成算的,还凑上去帮什么忙?亏得今日没牵连到你,倒是永宁长公主素日里瞧着那样老实一个人,这一到要害时候,却是争着了天大好处。”
看丈夫不但不帮着自己,还啧羡慕起平阳侯府,新安郡主心火更盛。
“我是为什么凑上去帮忙?难道你以为我就生得贱,一把年纪还愿意去看个小字辈的脸色行事?”
忠勤伯阮家跟蒋家那撞大运的忠勇伯府虽一字之差,却有大大不同。他家的爵位查是大梁朝开国之初,祖宗们用血汗打下来的。
原本只是世袭五代,后在周王上位时,忠勤伯府却又幸运的嫁对了女儿。
周王原配正妃便是忠勤伯府的姑奶奶,虽没能熬到做皇后就早逝了,但她却留下一个嫡长子,幸运的继承了大位。然后又留下了当今圣上,永泰帝。
故此就算永泰帝跟阮家不甚亲近,但念着早逝祖母的情份上,对忠勤伯府也算是照应。
只要阮家子弟自己不作死,忠勤伯府的这个爵位想要长长久久的传下去,倒也不是难事。
当初,新安郡主家的爹娘也正是看好阮家的这份安稳妥贴,才把女儿嫁来,做了嫡次子媳妇。
要说阮子尧也确实不错,年纪轻轻就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中了秀才,那时也算是京城纨绔中,不可多得的上进好青年了。
但他为人不擅交际,也不够圆滑,很不适合当官,所以就算有这么好家族背景,也只是在鸿胪寺任一个小小主薄,基本算是闲差。
但这也没关系,次子嘛,又不承袭爵位,家族也不求他多有出息。就算他只爱舞文弄墨,吟个诗作个画什么的,也就随他去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阮子尧和新安郡主优哉游哉的过了小二十年,阮家大哥忽地随老伯爷的过世,也病逝了。
而兄长虽有成年儿子留下,却是庶子,唯一嫡子年方六岁,活不活得到成年还两说。于是忠勤伯府这个爵位就哐叽一下,如天降大饼,落到了阮子尧头上。
惊喜之余,夫妻俩又有些发懵。
自来悠闲惯了,这要顶门立户又哪里立得起来?但已经掉进碗里的肥肉,就算不为了自己,能不为了自家嫡亲儿孙争一争?
难道真等儿孙们大了,再把爵位还给长房去?再看他们眼色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