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它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魔王,只是动物修行不易,能修到它这种程度,就算连形都化不出来,也已经极为不易。自称魔王,不过是自抬身份,以及心里的虚荣作祟而已。
  也正因为它连人形都化不出来,才会需要收一个像无为子这样没有修为的道士当喽罗,替它办事。
  简悦懿看到这只松鼠精不肯听话,很干脆地拿刀开始削尖筷子头。一边削,一边晓之以情理:“老老实实地把内丹交出来,你还能活。自己好好修炼修炼,内丹总是能再修出来的。不交嘛,就是魂断当场的下场。你可考虑清楚了。”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不趁着松鼠精重伤之际,永绝后患,她还等着它伤好后再打她的主意?
  松鼠精内心狂乱不已。交出内丹……它可就变成普通松鼠了!它可是修了上百年,才修到现在的地步的!而且,重伤到这种程度,交出内丹,它真的还能撑得下去吗?
  松鼠精的眼泪哗啦啦直流,它把爪子抱在一起,像人一样做出求饶的姿势。
  简悦懿却当没看见一样,把已经削尖的筷子往它小pp上比划。
  松鼠精惊觉自己的p眼子上面,有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吓得它双爪捂住pp,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
  她又轻轻用筷子上的尖头扎了它两下。
  在马上变成烤串跟交出内丹之间,松鼠精瞬间做出了选择!它流着绝望的泪水,吐出一颗圆溜溜,像是药丸一样的东西,委屈巴巴地交到她手里。
  那颗药丸直径只有约一厘米长,上面却隐隐有流光泛溢,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东西。简悦懿惊奇地道:“这世上还真有内丹存在……”原来小说里写的是真的。
  松鼠精瞬间石化!敢情她根本不确定它有没有内丹啊?
  它为自己的愚蠢泪流成河……
  简悦懿嘴角上翘:“你想不劳而获,吞噬别人的气运,作为惩罚,我就吞了你的内丹好了。”说罢,一仰头就把松鼠精的内丹服下。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的道行啊!
  服下内丹,简悦懿只觉得一股暖流与内丹一起滑落,并沉入脐下三寸那个可能叫做丹田的地方。接着,那股暖流四散而去,流入每一条经脉中,滋养她的每一个细胞。
  很快地,她就闻到自己身体上开始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来。一看,是身上的毛孔开始泌出黏腻的污垢来。
  松鼠精看着她的这一变化,发出一声悲鸣,它的……内丹……
  服食内丹后,浑身舒泰的简悦懿终于难得起了个好心,问松鼠精:“看在你这么乖,这么听话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当我的宠物好了。有没有什么主仆契约之类的东西?只要结下契约,你就是我的仆人。背叛我,就会遭到契约反噬。”这个也是她从书里看来的。
  “有个p!”松鼠精骂道。
  “你骂谁?”
  “……”她咋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了?
  对此,简悦懿也显得有点诧异。难道是因为她服下了它的内丹?想着,她又晓之以情理道:“你把内丹都给了我,我实在不忍心伤你性命。可我又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等你以后修炼好了,回来找我报仇。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到底是要当我的宠物,还是当烤松鼠?”
  “你个骗子……”松鼠精怒瞪她,明明刚刚承诺过只要它交出内丹,就放过它的!
  简悦懿笑着摊手:“我刚刚只是说交出内丹,我就不拿筷子捅你。”
  “……”
  松鼠精沉默了。但它眼里很快闪过一丝狡诈,它对她说道:“我需要向你奉上我的一滴鲜血,并把血点到你的印堂位置。这时候,你再念诵一条咒语,表示接受我的臣服,就可以了。”
  简悦懿笑了:“这么简单?”
  松鼠用力点头。
  她却一步步退行到无为子身边,拿着柴刀在他腿上比划,问他:“它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无为子吓道。
  “那就让它把血先点到你的印堂位置好了。”
  “那那那那怎么行?!那那那它不就变成我我我的宠物了?!”
  简悦懿顿时了然:“你们两个居然联合起来骗我。”
  “是反的吧?这是把我变成它的仆人的方式,对吧?我要是变成它的仆人了,不管是我的气运,我的命,还是内丹,全都是它的了。你们还真狠。”她也不用柴刀划拉他的小腿了,反而把刀逼到他的命//根//子上,“ 你既然这么狠毒,我也不必对你客气了。”
  “不不不不不!女英雄饶命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帮着它骗你!不要让我变太监呐!”
  他正求饶,简悦懿已经回到桌边了。她笑着对松鼠道:“你瞧,他已经认了,你刚刚说的仪式是反的。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好好认主?”
  无为子:……原来她只是在套我的话……
  第26章
  进行了认主仪式后, 被骗了身又骗了内丹的松鼠悲伤欲绝, 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而收拾完罪魁祸首, 简悦懿也就可以慢慢处置简春莉跟简妈了。
  她问无为子:“你们之前不是想换走我的气运吗?”
  无为子自看到连有修行的松鼠精都落得凄惨下场, 不仅内丹被夺, 还被迫认了主,之后就深深忌惮简悦懿了。再不敢跟她玩花样。现在听到她开始追责,更是耷拉着脑袋, 不敢应话。
  “我知道换走气运需要三样东西, 一是头发,二是贴身小衣, 三是鲜血一滴。具体怎么施为, 你会吗?”
  无为子大吃一惊, 她居然连需要的东西都一清二楚, 更是不敢含混蒙骗她, 答道:“那……只松鼠精是教过我……施法不难, 不过, 需要它的法力相助。”他讨好地望着她, “它现在已经认了你当主人,又没了内丹, 它以后害不了你的!你放心!”
  简悦懿有些烦恼地轻蹙眉头:“那可怎么办?我妹妹霉运深厚, 松鼠精又没办法助你施术了, 那我要找谁帮忙移除她的霉运呢?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 我可不希望她被霉运害死。”
  无为子:……
  简春莉:……
  简妈:……
  见识过她的狠辣与狡诈, 在场没一个人相信她。
  她捡起柴刀, 用刀背在他大腿上拍了拍:“说话!你真的没有办法?”
  “有有有!你不是吞下了它的内丹吗?只要到时候你借一点灵力给我,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简悦懿满意地点点头,又走到被绑好之后扔在地上躺着的简春莉身边,把她嘴里的脏布取出来,笑着说:“春莉,你不是一直都想摆脱霉运吗?你图谋我的气运,也是为了这个。刚刚你听到了吧?无为子说,他可以帮忙移除你的霉运。不过……”
  她又望向无为子:“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能凭空产生,也没有办法自行消失。要想把我妹妹身上的霉运移除,是不是就得有一个人来接收她的霉运呢?”
  作为一名道士,无为子根本搞不清楚这些科学定律。但他师父有跟他讲过,一因对一果,应该是无法自生自灭的吧……
  于是,他犹豫地点点头:“应该……是吧……”
  简悦懿笑眯眯地望着简春莉:“听到了吧?要想移除你身上的霉运,必须得有人愿意接才行。你想找谁帮你接呢?”
  被麻绳缚住的简春莉根本不相信她姐会帮她。可是……她姐说的是她的生死大事啊!
  她想偷换她的气运,是不可能了……但能把她的霉运换出去,也是好的,起码她不用去死了!不用每天早上起床,都担心自己今天会不会莫名奇妙就死翘翘了!连喝口水,吃口饭都小心得不得了,生怕自己会被噎死!
  她满眼渴求地望着她姐:“姐你……福运这么好,能不能……”
  “不能!”简悦懿干干脆脆地拒绝,“你为我做过什么?我凭什么要替你承担霉运?从我7岁开始,就得搭着小板凳在灶台上给全家人做饭。家里的家务几乎都是我包干了。你帮过我什么?连内衣你都懒得洗,扔给我洗!”说起这些,她都有些同情原身,爹不疼娘不爱的。
  不过,原身大约是从小就被爹妈洗脑,再加上爷奶那边还是把她当福宝在疼的,这时期大多数家庭又都重男轻女,她自己反而还觉得自己比其他差不多年龄的女孩生活得要幸福。
  可惜善良的人,却因为她的善良而遭受了背叛和惩罚。
  简春莉泪流满面,哽噎地道:“姐,你救救我吧。只要你救了我这一次,以后家里所有的活,我都会主动去干的。绝对不让你的一根手指沾到凉水,不让你一根头发染上油烟!我保证!”
  简悦懿觉得好笑:“我现在住在爷奶家里住得好好的,干嘛还要回去让你伺候?他们也一样不肯让我沾凉水沾油烟,生怕这些事会耽误我为乡亲们、为咱们公社做事情。我就是偶尔跟大伯娘抢着洗碗,她都会不高兴,说马上要恢复高考了,叫我有时间还不如多念两页书。”
  她望着她妹:“我根本就不需要你。”
  “姐……”简春莉眼泪更汹涌了,她扭动着被缚住的身体,往简悦懿身边蹭,“你教教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
  “我已经在帮你了啊。我都愿意为你施法移除霉运了。”简悦懿说着说着,忽然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简妈身上,她问,“妈,你不是最疼这个幺女了吗?干脆,你就替她把霉运担下来吧?”
  简妈吓得直摇头,在生死面前,什么母女情份全忘光!
  简悦懿走过去,取出了塞在她嘴里的脏布。简妈马上拒绝道:“懿娃儿你不能这么做!我是生你养你的亲妈,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是大不孝,要遭雷劈的!”
  简春莉心里顿时一片瓦凉。
  “为什么你会觉得老天爷要劈我呢?你没看到它都是劈别人的吗?”她又不是她亲生女儿。
  在场人士目光同时转向那只被雷劈焦的松鼠精……
  松鼠精这会儿正在□□……
  无为子拍马屁道:“您是老天爷的亲生女,它劈谁也肯定不会劈你的!”
  简妈又去求春莉:“莉娃儿,这霉运是你自己从出生就带来的,跟妈可没啥关系!妈疼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你都疼了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多疼我一次?”
  “你这是叫你妈去死!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疼你!”
  “你都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简悦懿开心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互相伤害。看足了戏后,才对无为子道:“我把麻绳给你解开,你好好施法,把简春莉身上一半的霉运,转移到她妈身上去。听好,别耍什么花样,你也知道只要我一喊,外面的人就会冲进来。”
  简春莉喜不自禁:“姐,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你!”又对她妈说,“你听到了吗?她说只把霉运分一半到你身上,这下我们两个都不用死了!”能分一半也是好的!
  简妈却吓得用头叩地:“懿娃儿我求你,别这样做!妈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但事情哪里容得她俩置喙?简悦懿像个审判者一样,高高在上地冷冷望着她俩,在她俩被看得打了寒噤后,这才开始亲手准备施法所需的物件——简春莉和简妈的头发、贴身小衣,以及一滴鲜血。
  简春莉的小衣早被人焚尽。但也没关系,她叫无为子转过身去,自己再探手到简春莉外衣里面,把该解的地方解开,一把将小衣扯出来。
  无为子唯唯诺诺地向她请示:“我现在要用剑指在掌上画符,请您闭上双眼,默引丹田之气到右手,再把右手拍到我背后。我自己就会引气。”
  简悦懿皱眉:“怎么引丹田之气?”
  “你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在脐下三寸的位置。千万要摒除杂念,丹田自己就会生出暖流,这个时候你再用念头导引它,让它顺中脉上行至右手少阴心经,达至掌心……”
  无为子细心教导。而简悦懿照做之后,果然感到丹田有股暖洋洋的气息随意念而行。把一股能量拍到无为子背上后,后者赶紧用剑指在掌心画了灵符,又脚踏八卦阵,结手印开始施法。
  堂屋地面上的灰尘无风自扬,而简春莉印堂处一股黑气幽幽钻出,升至空中,再箭射至简妈的眉心正中。
  简妈似是预知到以后的悲惨生活,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呼。
  施术毕。
  简悦懿亲手解开了简妈和简春莉身上的麻绳。
  “大妹,你都进去这么久了,你没事吧?你赶紧把门打开,让哥进来啊!”外面响起了简晓辉的声音。
  “哥,别担心,就快好了。”
  “你再不出来,我就翻墙进去了!”
  “知道了。”
  简妈脸色一片灰败,忽然扬起头恶狠狠地对简悦懿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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