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长公主害怕荣康郡主不幸中彩,才会急冲冲把她嫁给郑涛。
  公主府的嫡女嫁给庶子,想想多亏。
  第一百四十八章情非得以
  要不是荣康郡主觉得郑涛卖相还不错,宫里头有个日受恩宠的如妃依靠,府上主母也是好拿拈的,嫁过来便能一手遮天,说什么也不会点头。
  结果,相国府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她办第一件事就不顺心。
  荣康郡主觉得自己低嫁嫁的很亏本!
  翌日,荣康郡主回公主府去倒苦水,长公主是个行动派,从她弄死樊荣外室的手段上就可显出来,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
  长公主对荣康郡主道:“相国府喜欢念穷经,你由他们去念就是,你也是个心眼不开的,当面锣对面鼓的较什么劲,要银子就回来取,造一间不够,造十间也由着你。”
  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荣康郡主感动之余,胸口恶气难消:“哪有嫁出去的闺女,还整天伸手拿娘家钱的。”
  “我就你一个女儿,不找补给你,还能找补给谁?”长公主说完,朝下人道:“把顾三给我叫来。”
  顾三是长公主贴身嬷嬷的儿子,人如其名,三弯九转,巧舌如簧,因自小在公主府长大,颇得长公主赏识。
  长公主望他一眼,这一眼很有深意,然后道:“荣康郡主要在相国府造宅子,她自小在我膝下富养,定不懂其中门道,你带些银票和人手过去,好生策划策划,别让她吃亏。”
  顾三听出长公主的弦外之音,但脸上丝毫不显,连连称是。
  长公主啜口茶水,然后道:“你去相国府,代表的是公主府的体面,遇事要立出公主府的威仪,要罚便罚,要打便打,别让人小瞧去,你虽是个奴才,可也不是一般的奴才,而是长公主府的奴才。”
  大概意思就是,你只管去耍威风,有本公主给你撑腰,谁要是瞎眼招惹公主府,你只管弄死他。
  顾三对弄死人这件事很有心得,长公主府里好几个颇有姿色的丫环,基本都是被他弄死在床上的,故胸有成竹地道:“长公主放心,奴才定不辱所托。”
  长公主颌首,很淡很淡地语气道:“好好办事,我不希望荣康郡主跟我一样,一辈子捶胸过生活。”
  长公主的一辈子,用来处置樊荣的外室,处置樊荣从偏门带回的妾室,还有各种零星偷嘴,连断掉双腿后,樊荣的眼珠子还是跟着有姿色的丫环打转,而那些贱蹄子,顺便上竿子的爬床。
  没有长公主纵容,顾三凭什么轻而易举弄死那些丫环!
  那么喜欢爬床,死在床上的话,一定是最好的归宿。
  长公主微微一笑。
  相国府内,顾三求见郑伯绥,然后道:“荣康郡主要在相国府造宅子,既费财力又费人力,长公主让奴才来府上帮衬,相国府要是钱财周转不灵,长公主府一力承担,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不该为俗物磋磨两府的和气。”
  话说得很大气,但郑伯绥听出些指桑骂槐的意思,脸上浮出尴尬之色。
  顾三仗着有长公主撑腰,虽是个奴才,说起话来却不含糊:“长公主把荣康郡主当眼珠子疼,郡主在相国府造宅子闹出动静,长公主也是急而生乱,才让奴才们过来帮忙。相国大人只当奴才们是会喘气的对象,看着府里哪个角落能安置,随便安置便是,等长公主安下心,奴才们就会回公主府。”
  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更何况,这“神”还是死皮赖脸倒贴过来的,将来怕是送不走了。
  长公主趁着造宅子的机会,把公主府的人手都安插到相国府,郑伯绥打心眼觉得膈应,但他是个闻弦音知雅意的精明人,忍住心口恶气道:“管家自会给你们安排妥当。”
  顾三忙道:“事急从权,谢相国大人体谅。”
  事急从权的个屁!
  长公主的手伸的够长,为了照应自家闺女,趁此机会在相国府到处塞人。
  心思早就摆明,就是让这些狗奴才成为荣康郡主的助力,早日把持后宅。
  郑伯绥是典型的守财奴性格,蒋潋主持中馈,账目还要经郑伯绥之手,更何况才来几天的荣康郡主就要越过他耍威风。
  郑伯绥很不爽快,但他想起仕途的辉煌尚有赖长公主府,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至于长公主,她一手算盘打得精,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用带点银子,给荣康郡主换来忠心的人手和助力,实在划算。
  几天后,相国府后宅依旧飞沙走石,喧嚣冲天。
  蒋潋被吵得头疼,抱着麟哥儿去郑青菡屋里:“吵得人没法歇气,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外院皆是郑青菡的人手,早就递来消息,郑青菡讲给蒋潋听:“少说也得五、六个月,荣康郡主还要造栋观星楼。”
  “观、观什么楼?”蒋潋一时反应不过来。
  “观星楼。”郑青菡解释道:“就是造栋高楼,以观天象。”
  蒋潋翻翻眼睛,半天道:“建栋高楼看星星,费力费财,是不是吃饱饭撑着没事干?”
  这话,郑青菡不太赞同,每个人都有些爱好,有人喜欢琴棋书画,有人喜欢舞刀弄枪,还有人喜欢夜观星象。
  “爱好”两个字无关名利,只为真心。
  前世,荣康郡主在定州时也建造过观星楼,楼身很高,宝顶摩云。
  郑青菡伸手抱过麟哥儿,笑了笑道:“夜空广阔,星海浩瀚,站在高楼上观看,定然极美。”
  蒋潋不觉得美,只觉得烧钱。
  郑青菡浑不在意,她的心思不在观星楼上,而在长公主安排进后宅的那群人身上。
  尤其叫“顾三”的管事,郑青菡在暗处瞧过一眼,此人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行事刁钻老道,不得不防。
  一晃半月,郑青菡白担心一场,整个后宅风调雨顺,除掉飞沙走石依旧外,真正是风平浪静到一点涟潋也没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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