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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死了也要把你救出来

  2022/12/24。
  时间愈靠近年底愈匆忙,这几天下来又断断续续地收到不少「线索」,可是详细排查了下来,真正有价值的并不多。
  而那些能更深入调查的,在夏沫汐和顾泽清一两次的探访后,也只能默默地又画上了个叉。
  其实夏沫汐一开始就知道这案子难查,只是没想到⋯⋯会那么难查。
  看着工作台上的桌历,女孩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明明说好要给受害家属一个交代的,可这都已经24号了,进度连一半都没成⋯⋯
  叹了口气,一如往常地留在编辑社加班的夏沫汐,习惯性地拿着马克杯走到了茶水间。
  才装咖啡装到一半,放在裤子口袋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陌生号码?疑惑半刻还是接了,「喂?」
  「喂?请问你是夏沫汐小姐吗?」
  顿了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我是,请问你是?」
  「你上次不是来我们这里问过……」说着声音渐渐变小,「关于人贩子的事,你还丢了名片给我,说是让我有消息去找你。」
  「对对对,没错,就是我。」有些急促地回应,女孩立刻抽起习惯性放在衣服内层里的本子,「那你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前些日子,就是最后那个小男孩失联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在村口看到了一辆陌生的麵包车吗?它又出现了!」
  「真的!?」一瞬间激动了起来,之前夏沫汐和顾泽清估计着,这个人贩子一定是在c城有什么根据点,只要找到这个根据点,说不定最后那个小男孩还有救!
  「它现在还在吗?」
  「在的。」
  「车上有什么人,你看得清吗?」
  「这我哪看得清啊……」说着对面的人顿了顿,「不过刚刚看到有一男一女下车到小店里买东西,可是他们都蒙着脸,我也不太确定。」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说完掛了电话,说不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回到c城的根据点了,要是错过了这次,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急忙地回到办公桌收拾东西,正拿着包要出门,却想起顾泽清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女孩四处张望了会儿,却没见着他的人影。
  「小怡啊,你有看到泽清嘛?」
  「好像是刚才和江宇一块儿去剪片子了吧,八点左右我还要和江宇出去採访呢,估计他们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女孩闻言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鐘……已经七点了,从这里到那个村子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咬咬牙,还是不等了吧。
  低头迅速写了张纸条,「等会儿泽清回来了,你替我把这张纸条给他,说我去这里取材了,谢啦。」
  放下了纸笔,夏沫汐马上奔了出去。
  ・
  因为路上堵车,到达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一到现场夏沫汐就忙按照电话里说的去找那个举报人。
  而到达村口的小店,却发现并没有所谓的麵包车。
  「就刚刚,他们往山上开过去了,就沿着这条公路往上走。」举报人往前头指了指。
  「大概走了多久?」
  「没多久,大概半小时。」
  「好,谢谢你啊。」急促地和他道谢,就马上回到车上继续追逐。
  照着指引沿着公路往前追,许久后果真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一辆麵包车,可四处却都是没有人烟的荒地,只有南边有微弱的光,看上去像是有房子。
  为免打草惊蛇,夏沫汐手机调成了静音,也把所有必要工具都放在同一个口袋里。
  而因为是乡下的泥巴地,不能用灯光照明,所以来来回回走了很久才走到一栋木製的废楼,里面闪着微弱的灯光,时不时有女人高跟鞋碰地的声响。
  感觉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要直面这些恶徒的时候女孩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就出汗、心跳如雷。
  可是所有恐慌,都在她视线一到躺在地上的小男孩时,又莫名地平静下来。
  ——是他,一个月前失联的那个孩子,太好了!他没有死!
  屋内的女人不耐烦地剁了跺脚,夏沫汐赶紧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下一秒屋内就传出女人烦闷的语调:「我就说了,把他扔在这里,死就死了,现在风声这么紧,非要回这趟,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出了差错是条子抓到我们,可我们要是让他死在这……」说话那人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熄,「你忘了当初『看守者』怎么说的?」
  「我们就是分脏钱的,没本事和他们那种人对着干,要这事出了差错,咱俩这小命也保不全了。」
  「可说到底也都是黑道性质⋯⋯都是道上的,情势所逼出了差错,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吧?」
  男人听到这话不禁失笑,「都是黑道?我看你就是傻吧?他们⋯⋯算了不说了⋯⋯」
  说完抬脚踢了那小男孩一脚,「总之,拖得愈久愈麻烦,你就别再嫌东嫌西了,赶紧收一收,把这个死小子带走。」
  「可是……」女人貌似还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带或不带,再待在这就等条子,不带就回去等枪子!选!」说话的这人似乎是不耐烦到有些生气了,督促道。
  另一头也不敢再忤逆,没再回话,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脉搏后,又站起身回头催了催后头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另一个男人。
  「你帮我把他抬到后车厢啦。」
  那男人抬手扣了扣帽子,就走上前把整个小人扛在了肩上,准备向后门走出去……
  他们要出来了!小男孩这一出了城,估计就没命了!
  女孩有些踌躇地后退了几步,发颤的指尖摸了摸口袋的录音笔……这可不能出问题。
  夏沫汐四处张望了下,找了一个小土坑,毫不犹豫地把笔埋在了里头。
  就算死了……也一定得留下证据,一定要把这孩子救出来……
  既然他们打算把小男孩放到后车厢,女孩又已经知道他们的车子究竟在哪,这一轮就是自己佔了上风!
  夏沫汐咬咬牙,站起身躡手躡脚地往回走,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慌,万一不小心踢到了个小土坑或小草丛,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全神贯注,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回了大马路上,却发现原先的麵包车早就没了踪影!
  糟了!
  女孩瞬间六神无主,一下子衝击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忙跑到马路边四处看了看,该死……不能让他们给逃了!
  报警!想着拿起了手机正想拨电话,却没想到一道刺眼的车头灯从侧边打了过来——
  一时被吓得僵住了身,却感觉下一秒后背有人猛地推了一把自己,可还没来得及回头,碰的一声,身后似乎有什么……有什么……
  半瞇着眼想看仔细,可逼着自己清醒的理智却全都散去,所有细微的声响化为泡沫,消失在四周。
  而头部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般,疯狂的眩晕毫无一丝停歇的跡象,直到无法控制,摔倒在地……
  最后,一切都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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