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被她贬低了一顿,柳穆清心中登时漫出酸意来:“你给我说清楚,他什么地方比我强了!”
见自家稳重的表哥都给逼得躁动起来,秦婉长叹一声,刚要进那间空旷的院子,就听一个从未听过的男声:“好小子,你总算是动真格了,小爷也不跟你含糊,今儿个非将你揍得爬不起来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相杀的夷光妹纸和柳表哥,其实柳表哥给气得那是相当的惨啊
于是乎,醋缸和表哥接下来的生涯将是:
醋缸:这货居然和我婉婉青梅竹马还议过亲,啊啊啊啊啊好想怼他!
表哥:这货居然被我夷光称赞说样样比我强,啊啊啊啊啊好想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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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纯属玩笑~
32 文武
这声音十分陌生, 秦婉听不出是谁。但听其话中满满的斗志, 想来是要跟卫珩好生打一架的。宋夷光摇着秦婉的手臂, 饶有兴趣的问:“这是谁呀?要打谁?”
她声音雀跃, 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十分感兴趣。秦婉好笑,看了一眼柳穆清,见他脸色稍微有些难看,也是笑道:“我怎的知道?”不知宋夷光这将柳穆清撇下对别的男儿感兴趣的样子落入柳穆清眼中,他会如何作想。
对于秦婉认不出声音这件事,宋夷光伏在秦婉耳边吹了口气, 阴恻恻的说:“我还以为你一定听得出来呢, 毕竟卫公子,可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呀。”
“去你的。”秦婉脸儿顿红, 抿着唇再不说话。宋夷光挤挤眼,笑道:“你不在乎他?既然不在乎,我可要对他下手了。”
立时挨了秦婉一记眼刀, 宋夷光笑得直不起腰。被她嘲笑, 秦婉脸儿愈发滚烫,张了张嘴,又觉得下不来台, 低声骂道:“你只管去下手, 仔细有人扒了你的皮!”她说罢,赌气往前去了, 宋夷光懵得很,不住的叫道:“谁?谁扒了我的皮?”
心说这丫头未免迟钝得紧, 连自己都能看出的事,她竟然是蒙圈的状态。秦婉不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直到进了垂花门,才见院子里已然两人扭在一处,正是卫珩和夏竟成。他俩根本没有注意到秦婉等人的靠近,还在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相比卫珩的体面,夏竟成就有些狼狈了,身上衣裳沾上了尘土,怕是方才被揍得在地上滚过几圈的。
看着夏竟成拳头挥向了卫珩,秦婉忽的一笑,她是知道卫珩功夫如何的。前世卫珩若不在外,那势必是在京中校场,偶尔秦婉会去校场探望他,好几个军士一起上,都能被他尽数撂翻在地。是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卫珩会被夏竟成打趴下,相反还有些担心夏竟成给卫珩伤到了筋骨。
宋夷光却还不忘怂恿她:“你说要是卫家哥儿给人揍了,可又怎生是好?”
话音还没落,卫珩却闪开了身子,避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拳,旋即左手拧着夏竟成的手腕,将其先前一拉,右手顺势给了他一肘子,这一肘子重重的砸在了夏竟成背上,夏竟成痛呼一声,扑在了地上。
这一切不过转瞬就完成了,才说了卫珩要给人揍了这话的宋夷光惊得眼珠子都快落出来了,忙拍手笑道:“好厉害。”她高涨的热情衬得柳穆清愈发低迷,板着脸不说话,看着小师弟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
他现下是彻底明白,为何小师弟会以那种让人背后发冷的目光看自己了。
两人已然打了好几个回合了,夏竟成虽是骠骑大将军之子,但拳脚功夫比起卫珩尚且输了些。刚将夏竟成打倒在地,卫珩听得宋夷光的喝彩声,抬眼则对上了秦婉乌黑的眸子,后者盈盈含笑,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不料她竟在场看着自己痛揍夏竟成,卫珩稍稍红了脸,旋即又有一股子豪迈油然而生,对秦婉的举动报以微笑,连眉眼间常带的阴郁也荡然无存了。
夏竟成翻坐起来,摇头叹道:“卫兄下手好狠。”又见垂花门前立了三人,难免忸怩起来:“哎呀,这下脸可丢大发了,竟还叫两位姑娘看了去。”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三人拱手施礼道:“柳兄,和宁郡主,宋姑娘。”
他方才接连几次被卫珩揍翻在地,身上早就布满了尘土,现下又没有拍干净,显得身上灰白相间,更是狼狈,柳穆清忙让人带他下去整理。卫珩浑身都热烘烘的,只是对秦婉笑:“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子了。”秦婉坦然回答,“听太傅说你在和夏家的公子较量,也就来瞧瞧。”说到这里,她掩唇直笑,揶揄说,“往后可不敢招惹你,不然你一拳就能将我打死。”
“我怎舍得对你动手?”卫珩脱口而出,不觉脸颊发热,“这一身武艺,自是为了护着你。”他说得动情,宋夷光挤挤眼,快步冲到卫珩身边:“你好厉害呀,我就说,你什么地方都强过柳木头。”
刚将夏竟成安排下去,柳穆清听了这话,额上青筋都浮了出来,声音也阴恻恻的:“不知我除了武艺不如卫师弟之外,还有何处不如?”
“哪儿哪儿哪儿都不如。”宋夷光本就同他赌气,掐着腰踮着脚就啐了上去,“死木头,你瞧卫珩对阿婉多温柔,你就不肯哄我一下,你这样以后是讨不到媳妇的。”
柳穆清脸色愈发难看,眼看着火苗子都往自己身上烧了,卫珩和秦婉相视一眼,忙寻了由头,双双离了此处。从园子里出来,卫珩方试探道:“他二人不会打起来吧?”纵然接触不多,但宋夷光性子天真一眼就能看出来,看方才柳穆清的神情,像是恨不能将其掐死才解恨。
“那丫头拿你作筏子,去气表哥呢。”秦婉摇头微笑,“至于表哥为什么生气……只需想想你那日为何对我说混账话就知道了。”
想到那日因为自己吃醋而凶了秦婉,卫珩还是暗自后悔,顿悟柳穆清的举动了,柔声道:“我往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你……不要恼我。”
秦婉摇头:“若是要恼你,早早就恼了,岂还能等到现在?”
不多时,就行到了卫珩的院子前,秦婉忸怩了一下,从袖袋中取了一个香囊给他:“这几日我闲来无事做的,虽比不得针线上人,但总是一番心意,你不要嫌弃。”
香囊上绣着一品清廉的花纹,乃是官家子弟身上寻常的纹路。卫珩心中一暖,将其收入怀中:“我必贴身藏着,不会白费了你一番心意。”
“那你可要藏好了。”秦婉乃是天家郡主,自然不会花太多心思在绣工上面。今生如此,前世更是如此,前世她也是做了一个香囊给卫珩,卫珩也是贴身藏着,谁知一日携她去做客,落了出来,友人半开玩笑的说府上针线上人该换了,结果被卫珩一顿胖揍,苦得那友人忙改口,赞秦婉绣工着实了得,让秦婉愈发的羞赧。
这辈子,要是卫珩再掉出来给人瞧了说难看,秦婉可就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了。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藏好,不会让任何人碰。”她红着脸低头的样子,让卫珩心中痒痒,声音愈发温柔,“方才,夏兄同我比试到中途,问我可愿意参加武举。”
“武举?”秦婉略一愣神,前世,他就是因为并非是科举出身而是以军功上位,让多少人酸里酸气的诟病。这辈子秦婉自然不愿他再被人说三道四,但乍一听到武举,还是怔了怔。卫家乃是武将世家,似乎参加武举,才是最应该做的事。
“正是武举。”卫珩负手,慢慢的配合她的脚步,“我寻思着,似是有些道理,也想参加试试身手。”
他说得风轻云淡,好似对这些胸有成竹,秦婉却皱着小眉头:“你能分心么?大熙的文武科举纵然是分开时间的,但前后相差也不过半月,你现下忙着文举,又立马去考武举?”
他良久不语,细细看着秦婉的脸儿,将她小脸看得一片火红,他才“嗤”的一声笑出来。秦婉着恼,蹙眉道:“拿我开心?往后可再不理你。”
“我并非拿你开心。”卫珩忙解释道,“只是好些日子不见,我想好好看看你……至于分心之事,郡主未免太小瞧了我。”他说到这里,耳根慢慢红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稀罕的姑娘还在等我,我若连这些都做不到,如何对得起她?”
他声音低沉,加之语气温柔,让秦婉立时红了脸,仿佛被他触摸了一样,浑身起栗,捏了捏自己的小臂:“你不需对得起她,对得起自己就好了。她总会等你的。”顿了顿,她又嘱咐道,“武举不同文举,你练武之时,多多小心才好。”
卫珩心中一暖,称是不提。
因今日和夏竟成一番打斗,卫珩也出了不少汗,自行去沐浴后,将秦婉送的香囊放在贴身的小衣之中,这才出门去。秦婉正坐在绣墩上看书,根本没有觉察到他出来了,屋中只有窸窣的翻书声,她时而抿唇微笑,时而蹙眉沉思,卫珩只是看着她的侧影,想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
待他走得近了,秦婉鼻翼微动,闻见了他身上刚沐浴之后的香气,将书合起来,旋即笑道:“想吓唬我?”
卫珩低笑道:“你看的这样入迷,我不忍扰了你。”他又细细看了一眼书上的内容,“你喜欢看孙子兵法?”
“你这里除了兵书,还有什么?”秦婉笑道,将书还给了他,他换了一件竹青色的常服,长身玉立的样子让秦婉脸上更红,旋即笑道,“拾掇好了,咱们就去太傅那里吧。”
卫珩点头,看了一眼她白皙的脸儿,满脑子想入非非,和其并肩往外去了。
甫一到了正堂外面,就听见里面郑太傅的笑声:“你对清儿和阿珩倒是上心,来,尝尝这茶,是郡主刚送给我的。”
“哦?”堂中传来温润的声音,卫珩浑身气压立时低了下去,眉眼间阴郁非常,“郡主竟然也来了?”
是温一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