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

  不想请,就是不想请。
  兄弟情深什么的,都是浮云。
  说来,我本是想请老白——额,舅舅和表——额,小白来的,但是王后娘亲不让,说是白家还在恢复元气,若是同仁王府扯上点关系,太早的冒头,怕是会被以前的仇家给盯上。
  我想了想,也就罢了这个念头。
  而这到席的熟人,算上一算,也就那么几个。
  柳夏是早就同我招呼过的,他没来,他媳妇儿会到,我这念着吧,乔碧落到底是有身孕的人,便还提前对千织说了声,让好好接待这位贵客。
  至于万华,就让他自个儿玩着吧。
  反正我是不瞎掺和了。
  如此胡乱地想了一通,言大夫的脚步声混在漫天的爆竹声里,依然清晰地入了我的耳。
  【作者题外话】:人很低落
  但还是得写成亲章
  如果写得不好,希望大家能体谅
  谢谢
  ☆、第207章 相公
  一步步地踏近。
  而后便是嗙的一声,某人的脚已经踢上了轿门。
  这小子也不知怎的,踢得可真用劲儿,我一个不防往前俯了一下,差点儿没给摔出去。
  抓着座处稳住身形,站在侧旁的小丫鬟拉起了轿帘,且透进不少的光亮来。
  这盖在红布里,虽是看不清,但大抵的模子是可以瞧见的。一片红色的隐约中,有一个人,正站在轿门前。
  他似乎噙着嘴角在笑。
  比阳光还要耀眼。
  他是我的阿悔。
  天底下最好的男儿。
  啧,隔着一层朦胧都将我给帅懵住了,这要是揭开了盖头再看,那还怎么得了。
  而我本以为是由丫鬟来扶我下轿,随后同言悔一前一后地进府的,毕竟,王后娘亲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可当司仪落下话,言大夫又低下身,弓起背,一番等待后。
  我才困惑地嘀咕,怎么换成让言大夫背我进府了?
  因着担心自己身上这一套,再加上头上那一顶,可重可重的了,故而,我迟疑着没有动。
  怎么也不能累着我的新郎官呀。
  岂料落在司仪眼里,这就有些尴尬了。
  话都落了,新郎也就位了,怎么新娘子却是不上背,闷在轿子里了。
  为了圆个场子,我听得此人是高声地喊了一句:“新娘子害羞喽~”
  随即,是一片哄笑。
  ……
  我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害羞个毛啊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压着内心的起伏,我终于抬起了屁股。小心地挪到轿边,双手往言大夫颈上一环,浑身的重便已附在了他的背上。
  又是一阵起哄声。
  言大夫勾着我的腿,稍稍一提,脚下的步子再一迈,就背着我从那及地的轿杆上跨了过去。
  我侧过头,在他耳边小声地问了句:“是不是很重啊?”
  他怔了一下,而后微偏过头,也悄着声回我:“轻得像是风一吹就跑了,你可把我搂紧点啊。”
  瞎说。
  哪里会轻成这个样子。
  还搂紧呢,也不嫌我勒着他,话虽如此,我还是微微收紧了臂膀。
  真踏实。
  而这么被言大夫背着走,一颗心倒是飞了老远。
  要说这公主抱我倒是体验了不少次,但是,距上一回这般地靠在他背上,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
  有多久呢。
  一年,两年?啊,我想起来了。
  是那一回。
  差点死掉的那一回。
  那时候的言悔,身板明明还不够看,却是背着中毒的我,爬了好高好高的阶梯。
  后头,更是怂气地哭了。
  恩,是为我掉的眼泪啊。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人会为我流泪,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见言大夫哭。
  很特别。
  特别得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想到这儿,胸腔内忽地一个狠跳,我不禁有些恍然,原来在那个时候,言悔在我心里,便不止是一个随意捡来的小屁孩儿了。
  “阿悔。”
  “恩?”言大夫又迈过了一个火盆,脚步不停。
  我酝酿了小会儿,复又开口:“相公。”
  ……
  搁前边引路的司仪,一边走一边说着吉祥话,结果这回头一看,诶,新郎官怎么突然顿住了。
  莫不是背累着了?
  正要走过去问一句,人却又动了,脸上不仅没显丝毫疲态,还漾起了分外的灿烂。
  看不明白。
  总之没事儿就行了。
  ……
  我本是一时起兴,想主动认给言大夫一个名分,这喊完还有点小羞涩呢。
  倒没料到这简单的俩个字,竟是引得言某人如此大的反应。
  直把我的赧然都给惊没了。
  只有我知道。
  他刚刚手松了一下,若非我倾着身,手也攀着他,不然就那一松,我指定得滑下去好大一截。
  而这要是运气再背点,直接摔到了地上……恩,不存在的,姑奶奶我这么好的身手,咋会出糗。
  言大夫一个大顿后,又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
  但我觉出他那步子迈得比方才要快上很多。
  几个转眼。
  就到了正厅前头。
  待我从人的背上缩下来,落了地,手里便多了一朵绸花,相连的另一头则是在言大夫手里。
  天。
  兀自脑补了一下这人手持大绸花的画面。
  真是太美。
  不敢想不敢想。
  规规矩矩的,同身边那人才一起踏进正厅,身后便又是一阵的爆竹响。
  噼里啪啦。
  国主爹爹和王后娘亲居于上位,脸上都是喜色。
  司仪领了红色的信封往袖兜里一塞,退到侧旁,扯着嗓子便嚷:“佳偶天成,行礼——”
  我不由攥了攥手头的绸花。
  而这拜过天地,再拜高堂时,我躬着身,并没有立刻起来。
  没想过的。
  没想过真的能拜到亲生父母。
  这种心情着实微妙。
  王后娘亲该是明白我为何这般,手已拭上了眼角。
  旁人只道她是喜极而泣。
  但其实,她是心疼我。
  等到夫妻对拜时,王后娘亲猛然一句:“等等。”
  然后便站起身,走到了我面前。
  她盯着言大夫,抓着我的手,一抿唇后,便很是肃然地开了口:“我宝贝的孩儿,可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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