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失踪的女孩

  赛琳娜·凯尔轻盈地翻越过暂居点的阳台栅栏，悄无声息地落地——就好像她背上的这个包裹重量不曾存在一样。
  除了在途径首饰店时被猫女临时起意塞进去的小玩意儿，里面还有一些照片，几卷日期还算新的电视录像带。
  无论是照片的内容还是录像带，归根结底其实都只围绕着一个核心对象：一名受害女性。
  赛琳娜可以确信，这个女孩就是她正在找的人——尽管没有任何镜头拍到女性的脸，拍摄者刻意地避开了这点，明显是在避免受害者的身份被辨认出来。
  但，这只是对于警方而言。
  ……
  推开阳台门后，赛琳娜随手将包裹扔到了沙发上，径直走向房间另一头的浴室，落地镜前一晃而过她那因为黑色塑身衣拉链大开而露出的大片肌肤。
  ——对于赛琳娜来说，被照片记录下来的部分轮廓和着装就已经足够她确认女孩的身份。
  这个自失踪起已经杳无音信了数月的女孩名字叫做瑟尔，她在犯罪街上长大——
  不，更确切的说，是赛琳娜看着她在犯罪巷这个鬼地方里长大的。
  赛琳娜见过任何样子的瑟尔。
  被继母赶出家门的瑟尔，为生活所迫走上了出卖身体道路的瑟尔，与熟客相爱的瑟尔，痛失所爱的瑟尔，不慎沾染上不该碰的药剂、被抓去戒断所里整日哀嚎的瑟尔……
  赛琳娜是亲眼看着这个女孩是如何被犯罪巷一步一步吞噬的——她目睹了女孩日以继日地被犯罪巷的黑暗同化，却无能为力。
  赛琳娜不愿女孩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也曾主动多次救济犯罪巷里那些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穷困潦倒的女孩们，瑟尔也在她的救济对象之中，然而——
  瑟尔想要的远比赛琳娜能给她的，多得多。
  ……
  赛琳娜从迷你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回到沙发上坐下。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把早先扔在一旁的包裹拉到自己面前；赛琳娜略显粗暴地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沙发上、地上，照片散落得到处都是，一块磁带被从弹性的沙发垫上弹开、打在了咖啡桌的一根腿上。
  瑟尔。
  猫女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划过照片上印着的、那个被镜头外的人强迫着袒露了大片胸口肌肤的女孩身体——赛琳娜恨恨地咬紧了牙关，只希望在自己最近几个月当中“处决”过的男人就在这几张的镜头之外。
  瑟尔并不是一个愚蠢又冲动的孩子。
  她爱上的那名熟客并不是路边随便哪个喝的醉醺醺的无能酒鬼，而是一个在钻石区的明争暗斗中失去了一切的企业家——两颗野心勃勃的心，在各自跌落至自己的人生谷底后，竟然在哥谭最肮脏最下贱的地方走到了一起。
  他们确实有过几次成功，是的，赛琳娜承认——但都是非常没有远见的成功；后者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们。
  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不对的；赛琳娜非常清楚那些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的人下场会怎么样，而且事实很快就证明赛琳娜的担忧一点错也没有，因为瑟尔很快就再度变得一无所有。
  钱和爱情都再一次地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只留下一具她残破不堪的身体，和一份沾染了足以没日没夜地去撕裂她灵魂的瘾。
  尽管如此。
  尽管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赛琳娜仍然愿意相信瑟尔能够改变自己，所以她去戒断所里探望她——却只得到了瑟尔失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