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齐妈妈与珍珠不再多言,把匣子里的东西取出一一对照记录,在搬入库房。
夜里用过晚饭,姜婳有些睡不着,城外的流民那些疫病也得到控制,不出一月,这场瘟疫就能彻底消灭,这两日京城已开城门,恢复往日繁盛,那些流民和病人也都被移至到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山脚空地处扎营,由着五城兵马司和金禁卫军的人把守着,瘟疫不彻底消灭,这些流民就不能四处走动。
姜婳留在书房看了会儿医书,她如今对医术抱有几分敬重,不敢马虎敷衍,打算好好学医。
这次的瘟疫还是多亏张老的方子,姜婳也怕给张老惹上麻烦,她也不知为何,总是担忧这事儿会给张老惹麻烦,下意识的就这样觉得,不如明日起来给张老写封书信。
夜里歇息时,姜婳辗转反侧,迷迷瞪瞪的,忽然就做起梦来,她毁着容貌站在苏州的大街上,好似是要买什么东西,神情恍惚,面上带着面纱,周遭的人群没有对她避之若浼,她听见身边有人兴奋的议论着:“这张神医如今被抓可当真是大快人心呐,原来背着这么多条人命,好歹毒的心肠啊,难怪这么些年他性子古怪,不肯给人看病。”
“可不是,被官府抓起来也是活该,听说是他女儿被乡绅看中,想抬去府中做妾,结果怎么就死了,他就上门把乡绅家里头一百多口人,连着老人孩子都没放过呢,全给毒死了,可真恶毒,怕是要被处以绞刑吧。”
“这事情是燕大人让人查办的,二十多年前的悬案,燕大人一举击破,大快人心啊。”
“你说的燕大人可是咱们这地儿出去的状元郎?”
“正是正是呢。”
姜婳呆呆的站立着,看着官衙的衙差身后跟着一辆囚车而过,囚车里面老者佝偻着腰,形容枯槁,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蓬头垢面,好不凄惨,旁边的百姓还朝着囚车里扔着菜叶子臭鸡蛋,嘴里辱骂连连,连着他那死去的女儿都一块骂起来,老者目露凶光,死死瞪着他们。
姜婳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一片昏暗,她满头大汗,隔壁守夜的丫鬟听见动静,急忙披上衣衫推开隔间的门跑过来,拨动蜡块,光芒大盛,姜婳闭眼。
珍珠上前担忧的道:“大奶奶,可是做了噩梦?”
姜婳轻轻嗯了声,“有些口渴,递盏温水给我吧。”她喝下温水,轻声道:“不碍事了,留着灯都下去歇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评,小可爱们!
☆、第78章
第78章
姜婳出一身虚汗, 珍珠端来热水绞了热帕子给她擦拭身上的汗水,换上干净的雪缎中衣伺候躺下,才留盏灯退下回隔壁的偏房歇下,亦不敢睡熟, 怕大奶奶还有甚动静。姜婳躺在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衾上睡不着, 睁开眸子望着白色棉细纱帐子的顶部发呆, 梦里张老的下场太惨烈,她又惊又惧。
上辈子好多事情她都听过见过, 只是下意识的把他们遗忘掉,或者是没有放在心里过, 这辈子就很难回想起来, 不过始终是刻在心底的记忆,能够想起来也是正常的。
那些人说张老的女儿被乡绅看中抬去做妾侍怕不会那般简单,应当是乡绅强行把人掳走羞辱致死,张老才把乡绅一家子都给毒死, 她其实能够理解这种仇恨的,上辈子小姜妤被蹉跎死,她还不是下毒火烧姜宅, 只可惜没有张老那样的毒, 药, 否则当场就能要姜府一宅子鹊巢鸠占的玩意们全给毒死。
而且是燕大人, 苏州出的状元郎性燕的就只有一个,燕屼,她的夫君, 当年竟是他把张老给抓起来的,原因的话,姜婳已经猜测出来,上辈子燕屼去青城山求张老医治何氏,只怕张老没有同意,何氏过世,燕屼记恨上,有了权势着手调查张老的事情,翻出这样一件大案子。
姜婳叹口气,手指紧紧的抓着丝滑的锦衾,心里抽着疼,这辈子何氏被救下,夫君应该是不会寻张老的麻烦,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说不出上辈子那件事情的对错,只能说是因果报应,好在一切从头开始,张老不会有事的。她心里头惦记着张老的事情,后半夜都没睡好,早上用过饭食就去书房给张老写了封信,告知他在京城的这场瘟疫,也表明用那本瘟疫集成上的方子治好瘟疫,甚至把上面的方子和各种治疗瘟疫的法子都交呈给皇上了。最后问神医,可会给他带来麻烦。
写好书信,装进信封中递出去,姜婳才吁口气,只盼着亲人们都顺顺当当的。
转眼一月有余已到九月底,张老给姜婳回了封信,上头道:“不会有甚麻烦的,你不必担心,在京城的日子好好学医,若能把我给你的医书研读透彻,你的医术便比宫里头那些太医就还要了得,平日多温习温习,若有不懂的地方写信给我。”后面又交代道:“当初离开时给你的药方可一定要记得吃,药浴也要泡的,千万别断掉。”
姜婳又给张老回信,道:“定会谨记师父教导。”又把京城的一些趣事和民俗风情讲给他老人家听,这封书信足足写一个时辰才收手,也顺带给姜家写了封书信,简单说了下京城的情况,又道:“姑爷已任正五品的水部郎中,职务繁忙,如今南下治水,爹娘不必担忧,我在京城一切安好。”
的确是安好的,城外的疫病彻底治愈,圣上开恩,给每人置办路费干粮让他们归乡,这些流民都是从黄河长江中下游地区逃难来的,如今已有工部前往治水,相信不久将来,每年的夏涝都能得到控制,还给所有流民置下几两银子,让他们回乡置办家什好好过日子,塘嘉,北望,河子观,江源,江永这几个容易水涝的城镇会减免两年税收,让百姓们先安家乐业起来。
这一壮举让天下人对帝王赞不绝口,道帝王仁厚爱国。
天气渐渐凉快起来,姜婳一身嫣红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褙子,下身一条百蝶穿花月牙云缎裙,发髻松松的挽着,插着一只明晃晃的赤金红宝石蝴蝶步摇,随着她轻轻打哈欠的模样微微晃动着,她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的大迎枕上,阿大正帮着捏着腿,“大奶奶可舒服些?”
姜婳迷迷糊糊的嗯了声,舒服的都快睡过去,她一个人守着宅子,日子过的悠闲舒适,夫君已南下快两月,当初离家时说两月回,她就觉得未必,治水哪有那么容易,一些水利工程都极为繁琐,有时候都需要耗大半年,她也没个婆婆,何氏整日起的比她还迟,别说请安,两人天天对着,也是大眼瞪小眼,何氏都有些受不住,她去几日,何氏就嚷嚷道:“婳婳莫要过来的,没事回去歇着就好,再不然去周府找那位玉珠姑娘玩耍。”
姜婳平日没事就爱找何氏唠叨,说周府的夫人和姑娘都是很好的人,何氏也就记着在。
府中的中馈她前些日子都安排好,何况实在没什么好安排的,京城里头她连田产铺子庄子都没有,就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儿,只管着府中几十口人的吃喝拉撒,况且她也只用吩咐一声,内院由着齐妈妈管,外院则是齐妈妈家里那口子路管事儿把持,她当真是没什么事情做。
不过手里头捏着大几十万两的银票,她也知该做些投资,就让路管事儿去京城外的郊区置办些田产庄子,城内置办些铺子宅子甚的,这些日子路管事儿忙的腿都快断掉,也不过堪堪挑了三个铺子两座宅子,还有城外郊区一大片的田产跟庄子,近几日才置办好,姜婳等着文书交接好,就把府里外院的拨几个去庄子上。
到时候就忙活起来,家里的奴仆肯定就不够使,打算等两日让人牙子上门挑些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婆子。
正当姜婳昏昏欲睡时,珍珠轻轻走进来低声道:“大奶奶,表姑奶奶求见。”姜婳猛的睁开眼,纳闷问:“谢妙玉?”
珍珠轻轻点头,姜婳轻笑,似有嘲讽:“这真是稀奇了,咱们两家子当初在苏州闹的也够狠的,她如今还有脸来求见我?”她心里约莫清楚谢妙玉上门的意图,明安明成从苏州过来,她就派两人轮流去盯着沈家,半月前明成来报信,说是谢妙玉不会经营,又想赚钱,就听信身边丫鬟的话,把身上的嫁妆钱都拿去放印子钱,结果不知道被谁给检举,说翰林院沈検讨的家眷放印子钱,逼死了人,被告去官府。
虽然放印子钱不算违法,可那都是道上混的人才做的事儿,一个翰林院検讨的娘子竟去掺和这种事情,结果翰林院学士得知,把沈知言叫去狠狠骂着一顿,明成还道:“大奶奶是不知,表姑奶奶把身上银钱全都投进去,最后被沈検讨辱骂一顿,让她赶紧停了这事儿,连着手中攥着的印子借条都全部烧掉,赔的血本无归。”
姜婳当时听闻,开心的晚饭都多喝一碗汤,没想到这过去半个月她竟还有脸找上门来。姜婳猜她无非是想来叙什么姐妹情,好从她这里讨些好处去吧,她冷哼了声:“不见,让她滚远点。”
珍珠低声道:“大奶奶,表姑奶奶再门外哭,说是您不见她,她就待着不走。”
“让她进来吧。”姜婳满眼厌恶,她是想闹的人尽皆知吧,如此就让她进来好生生的瞧着,这偌大的宅子可会有一分的便宜让她占去!珍珠应声退下,帮着姜婳捶腿的阿大气的蹦起来,骂道:“那坏心肠的玩意,大奶奶让她进来作甚!不如由着奴婢出去将她打走,看她可有脸皮子待下去!”
姜婳坐起身子,把气的跳脚的阿大拉在旁边的紫檀梅花绣墩上坐下,笑眯眯的道:“莫要恼怒,你可觉得你家主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去让翡翠上些茶水果子进来吧。”
阿大气呼呼的出去跟翡翠说了声,又进房伺候着,深怕一会儿表姑奶奶进房欺负主子。
二进的宅子颇小,谢妙玉很快随珍珠过来,她今儿只穿一身素净的褙子,看着是以前苏州那边的款式,半新不旧的,头上也只插着一根镂空金钗,实在寒酸,她一进门就见坐在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姜婳,面颊粉嫩,螓首蛾眉,清艳明媚,一身衣裳也是京城最时新的款式,发髻间的步摇更是流光溢彩摇曳生姿,好不动人。
谢妙玉看的眼热,如果没有跟姜婳闹翻该是多好,这些东西说不定还有她的一份,不过到底相处十几年,她对表妹很了解,性子绵软,当初那么倔强的闹翻也怕是因为她抢了沈知言,表妹才彻底恼她,如今表妹嫁给燕屼,状元郎,不过几个月就荣升五品水部郎中,这嫁的可真真是好,心里头应当早就不生气吧。
谢妙玉其实心里头嫉妒的很,嫉妒姜婳能嫁的这般好,她远远见过燕屼一面,生的不比沈知言差,俊朗无双,高大修长,更有男子气概一些,她面上不显露分毫,未语先泪,拿着帕子轻拭眼泪,柔声道:“我的好婳婳,当初一同前往京城,我原是想着找你一块走的,咱们姐妹也好叙叙旧,只是到底担心你还生我的气,我,我当初真真不是故意的,可如今你有燕状元郎这样的夫君,也该释怀的。”
姜婳噗嗤嘲讽道:“莫不是你还认为我该感谢你当初抢走沈知言?否则我也不会有这般好的姻缘?”
谢妙玉一噎,“我,我可没有这般说过。”心里不由的暗暗思忖着,这些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两人也这般久的没联络,怎么她说起话来还是夹枪带棒的。
姜婳端起茶盏轻抿口茶水,冷淡的问:“你这次过来找我所谓何事?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两家早就没有来往的必要,当初也都说的好好的,恩断义绝,你走的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如今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谢妙玉羞愤不已,不等她辩解就听见姜婳继续说道:“你抢了我的未婚夫,又想毁我容貌,莫以为这是能够和解的事情?以为我还是那个面团一样的性子?”
“你……”谢妙玉忍了又忍,忍下满心妒恨,气愤道:“我知是我做错事情,表妹不愿意轻易原谅我,可如今在京城就只有我们相互认识,我们本就是表姐妹,往后更该和和气气的,两家相互帮衬的啊,婳婳,当初我是真的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成,你你若是还生气,打我骂我便是,如今我是真的想同表妹和解。”
姜婳就淡淡的噢了声,“那我不愿意和解,你打算如何?”
谢妙玉气道:“你不就怕京城众人说你冷漠无情吗!”
姜婳蹙眉道:“谢妙玉你够了,你我都知我们关系回不到过去,再说过去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过当我是个随意拿捏的跟班而已,何曾真心待过我?你每每去姜家找我,总要带走一堆的东西,有那次你不是去占便宜的?所以也别说的那般高尚,什么姐妹情,无非就是想来打秋风,你若是想打秋风就直说。”
她说话连拐弯抹角都不会了,何况也是真的不担心这话传到外头去,谢妙玉做下的那些事情传开,这京城里只怕人人都要鄙夷她,自个说的这番话就不算太重,毕竟是谢妙玉无耻恶毒在先。
“姜婳,你!”谢妙玉真是丁点都忍不住下去,因为姜婳说的这些简直是把她心里的那颗脓包给挑破,气的想扑上去挠花姜婳那张芙蓉面,旁边站着的阿大一把握住谢妙玉的手臂,抬脚就踹,阿大生的壮实,这一脚生生的把谢妙玉踹到在地哎呀半天起不来,阿大又高呼起来:“快来人呐,表姑奶奶想挠我们家大奶奶,快来人啊。”说着还不解气,蹲下身子扭住谢的手臂,啪啪两巴掌胡乱拍在她的头上,弄的发髻都乱起来。
谢妙玉挡着脸,胡乱尖叫。
抱厦处守着的丫鬟们立刻跑进来,见谢妙玉倒在地上,阿大压着她,珍珠急忙走到姜婳身旁,担忧道:“大奶奶,您没事吧?”
姜婳抚着胸口惊吓道:“表姐方才又想挠我的脸。”她一副后怕的模样,谢妙玉还在尖叫:“姜婳,你就不怕外人知道你个状元郎娘子殴打表姐,冷漠无情!”
“你这话就错了,明明是你想挠花我的脸,我身边的丫鬟护我这才出手伤到你,不若你就去外头把事情传开,我是丁点都不会惧怕的。”姜婳接过珍珠递过来的热茶呷了口,“来人,送客!表姑奶奶不存好心,往后也不许她进府。”
谢妙玉被丫鬟们扯住出去内院,又一路推嚷着出府,谢妙玉没脸见人,又怕真的闹翻脸把以前她在苏州做的事儿宣传出去,是以连闹都不敢闹,灰溜溜的上马车回沈府,回去她本想惹夫君一番怜惜,凌乱的发髻和妆容都未打理,等着沈知言下衙回府,她才哭着过去找人,见面就哭道:“沈大哥,你瞧瞧姜婳做的好事。”
沈知言听她提起姜婳,脸色骤冷,又见她发髻凌乱礼仪不整的模样,冷声道:“你又去寻姜婳作甚。”
谢妙玉哭道:“我还不是想着京城就我们两家认识,到底是表姐妹一场,总不能一辈子都僵持着,想着去同她好生的道歉,往后还是姐妹,要相互帮衬……”她还没说话,沈知言冷笑的打断她的话。“帮衬?我看你是想要她补贴你,上门去打秋风的吧,谢妙玉,你当真是连脸皮子都不要的,让人恶心反胃!”
“沈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谢妙玉扑在条纹小案几上哭的伤心,羞愤难堪。
两人成亲一年多,他还不肯碰她,如今她的身子都还是清白的,谢妙玉当真有苦难言。
沈知言拂袖离开,不肯再看她半分。
…………
谢妙玉离开,姜婳又躺会榻上,这样一闹,那不要脸皮子的人一时半刻也不会再上门来,如今不疼不痒的吊着,可是烦人得紧,不知何时才能把上辈子那些仇人都给处理掉,可经范立一事,她也不敢鲁莽,夫君聪明,当初范立的事情他没有问,姜婳却隐隐觉得他是不是知晓什么的。
如此又过去几日,京城里也是风平浪静的,没任何闲话传开,可见谢妙玉也不敢,她那些事情要是搁京城传开,到时半个京城的人都要嗤笑她,连正常的交际应酬她都别想有。
已经十月初,天气仿佛一夜间冷起来,第二天早起,姜婳躲在锦衾里不肯起身,珍珠笑眯眯的道:“大奶奶先起来用过早饭吧,一会儿您在歇着,今儿天气好冷,奴婢瞧着前些日子才做出的薄袄能拿出去穿。”说着麻利的挑了身芙蓉色银线绞珠软绸薄袄,再一条月牙色金丝绣花长裙,金丝线绣白莲花软缎绣鞋。
姜婳舒服的在床榻上打了个滚才翻身起来,穿上珍珠给备的这一身,那稍微收腰的薄袄衬的她胸脯鼓鼓的,还是这段日子养的好,身上有些肉,颜色就越发娇嫩鲜艳起来。用过早饭,她也不好歇息,捧着卷医书靠在迎枕上看着,晌午用过饭食后盥洗回床榻上午睡,她脱的只剩下素净的中衣,睡的香甜。
却不知不觉的做起梦来,倒也是个甜甜蜜蜜的美梦,梦见夫君回来,还听见外头抱厦处的丫鬟们恭敬的声音:“姑爷怎得回来了?翡翠,快些去让小厨房烧水送进净房里,好让姑爷梳洗。”
那姑爷梳洗好,穿着软绸中衣净房,见姜婳睡的香甜,过去床榻边子上坐下,拾起她的手指一根根吻住,姜婳嘟囔一声,这梦可够真实的,梦里的燕屼瘦了些,身量修长,眉目还是俊朗的很,亲吻她的手指就剥她的衣裳,伸手抚弄进去,又堵住她的嘴巴使劲的亲她,许是在梦里,许是因为姜婳也想念着他,很是热情的回应起来。
她抬手抱住他的胸膛,还伸手进去摸了两把,瞧着是瘦了,摸起来却结实的很。结果这一摸,燕屼就受不住,舌头都快亲到她喉咙里,堵得姜婳呜呜的叫起来,他这蛮人,吸的她舌头都在发麻,她也很主动很热情的回应起来,唇舌交缠,趁着他埋头亲吻她的颈脖和鼓鼓的胸脯,她就忍不住柔声道:“燕郎,轻些。”
这声燕郎一出口,燕屼忽地抬头,俊目深情的望着她,更加用力的亲吻她的唇色,姜婳被堵的呼吸都不顺畅,忍不住睁开眼睛,竟见眼前挨着一张俊颜,她大惊失色,一巴掌就拍过去,燕屼急忙握住她的手臂,轻声唤道:“婳婳别怕,是我,我回来了。”
是燕屼的声音。
姜婳仔细看他,还真的同梦中一模一样,啊呸,方才哪里是梦,明明就是他归来,偏她似醒非醒将这一切当成梦境,还那般主动的亲吻缠着他,这会儿两人身上都是剥的干净,她玉笋般的双腿还缠在他的腰身上,那物也蓄势待发挤进去半个头,姜婳扭头望一眼窗外,天光大亮,她大惊失色,松开双腿就要往后躲。
燕屼岂容她躲开,扯着她的双腿拉过去,或许是力气大了些,他直接给撞了进去,两人都闷哼一声,姜婳气的推他,恼道:“青天白日的,怎能做这种事情。”
燕屼啄了啄她的唇,笑道:“我们是夫妻,有何不能的?”他重重的顶弄着她,偏她嘴上不要,那处却紧紧的绞着他,等他终于餍足满意时,姜婳已经累的瘫软在床榻上,动都不想动。
燕屼喊丫鬟端热水进来,他穿好中衣亲自去屏风前接过铜盆和帕子,过来亲自绞干帕子给她擦拭身子。姜婳实在是身子发软,手脚都在抖,看了外头的时辰,已经日落西斜,他竟缠着她一个下午。
他亲自帮着她把身子擦拭干净,又给她穿上中衣,衣襟带子也轻轻的系好,抓着她的手亲一口,笑道:“起来用饭吧。”
姜婳懒散的哼道:“身上哪儿还有力气!”他体力可真是好的很,折腾半晌脚都不带软上半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第79章
第79章
姜婳被他弄的精疲力竭, 半分都不想动弹, 哪儿能起身, 待会下地都能脚软跌倒。燕屼神清气爽的凑过去亲一口她的脸颊, 握着圆润如珍珠般的脚趾把玩着, 她的脚生的小巧, 只有他巴掌大小,玉足莹白如雪,泛着粉嫩的光泽,他爱不释手的, 最后竟抬起她的脚掌, 抱着她脚趾啃了口。
姜婳惊呼一声,忙缩回玉足去瞪他,他又一把扯过她双腿,捡起旁边的罗袜套在她玉足上, 再把人抱在怀中,慢腾腾的去给她穿上软绸薄袄,盘上扣子,绣花长裙也都一并给她穿上,又忍不住亲她的唇角, “娘子可有些力气用饭食了。”
“那就起来用饭吧。”姜婳也不能真矫情的让他喂她吃饭食, 方才歇息会,身上好歹攥了些力气,她慢慢挪动床沿上坐着,想俯身穿鞋, 燕屼比她快上一步,半蹲下身子拾起金丝线绣白莲花软缎绣鞋给她套上,站起身来牵她的手朝着隔间而去。
隔间的黄花梨喜鹊石榴纹大圆桌上摆的满当当的,汤是罐煨山鸡丝燕窝,煨了几个时辰,满屋子都是浓郁的鲜香味,大菜有盐煎肉,鹿肉片,清蒸桂鱼,红烧狮子头,卤酱香蹄髈,再几道小炒和一些新鲜的时令蔬菜清炒,如今厨房掌勺的姓杜,是姜婳从姜宅带来的,各种菜系都会些,手艺那是没得说,色香味俱全。做的卤味和野味最为出彩。
燕屼在南下过的艰苦,坐下啃了个红烧狮子头,赞道:“味道不错,醇香味浓。”
姜婳也忍不住夹了个尝尝,肥瘦适宜,咬下去有浓郁的汁液爆开,满口生香,她都吃下一整个,拿帕子擦擦嘴才好奇道:“夫君,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的?”南下治水肯定不易,他是水部郎中,任何事情都要监督,治水她不太懂,却知道非常非常的艰难,治水不仅仅是要退水,还要能够防水,大约就是水利灌溉,河防疏泛,离不开蓄,引,灌,排的这样的工序。
往常也不是没有水部的去治水,但都是无功而返,太难,很多技术不到位,如果夫君当真能够弄水利工程体系防住水,加官是少不了的。这样艰难的任务,他当初说只要两月,她就觉得时间不足够,哪儿想到他真的就是两个月就回来。
燕屼吃掉口中食物才开口道:“南下治水比我想要的还要艰难些,牵扯太多,为夫这趟回来是跟皇上回禀南下各种问题的,这几日留在宫里的时辰多,等着三四日,怕是又要启程的,这次治水不仅仅是治,还要弄好水利工程,省的年年都水涝,百姓们苦不堪言,这是皇上心里头的一块心病。”
“夫君说的是。”姜婳的心也跟着提起来,“那就默然一个跟在你身边可伺候的过来,要不让静然也跟过去,再挑几个麻利的丫鬟婆子们?”她是想着要不带个厨师也成,看他这吃饭狼吞虎咽的架势,在那边都不知道吃的什么苦。
燕屼打趣她道:“你当为夫是去享福的,哪能带丫鬟婆子去,再给那些胡搅蛮缠的官员参一本上去,皇上都要不满起来。”
姜婳忙给他添了碗山鸡丝燕窝汤,羞愧道:“我还不是瞧着你都瘦了圈,心疼的慌,你就带着默然一个人,哪里能吃的好,那地方前些日子才被淹过,怕也没什么可以吃的。”她见他一口喝下半碗鸡丝燕窝汤才忧心匆匆的问:“那些官员可是很难搞定?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可夫君始终是皇上派去的,他们纠缠着夫君做什么?”
她也开始替他担忧起来,两人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他待自己也是很好的。
燕屼轻轻勾了下唇角,似有嘲讽之意,“还不是为着个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