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这小子又在打什么注意?
东子话却眸光一转,看向宁玥,指着她道:“我决定收他为小弟!”
宁玥:哈???
她一脸莫名其妙,东子则继续说道:“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是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哥,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把你收下了!”
“你只要再叫我一声东哥,我便答应从此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也不让别人欺负你,怎么样?”
原来那天宁玥为了救他叫的那声哥哥被他听见了,醒来后便萌生了收宁玥做小弟的打算。
齐玖等人听了哈哈大笑,眼泪都要出来了。
东子不明所以,莫名其地看着他们,见他们也不理自己,便又转头去看宁玥。
“你快叫啊,叫了我就认了你这个弟弟。”
宁玥呵呵一声,指了指程伯刚才端进来的药碗。
“你先把药喝了吧。”
“啊?”
东子一脸莫名。
“你先把药喝了,我们再说。”
宁玥说道。
东子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收他做小弟了,便让着她一回,哦了一声端起药碗皱着眉头喝了。
结果他刚要去拿小碟中的那颗蜜饯,一只小手却迅速地伸了过来,一把将蜜饯抓走了。
东子苦的龇牙咧嘴,伸手要抢。
宁玥笑眯眯地退后两步,抬起下巴:“叫声大哥我就还你。”
东子哪里肯叫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矮萝卜为大哥,捂着嘴一个劲儿地摇头。
宁玥也不逼他,又笑了笑:“不叫是吧?”
说完将蜜饯往嘴里一扔,咂了咂嘴:“好吃!”
第11章 报复
三月中旬正是柳树抽枝万物新绿的时候,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女眷已经换上春衫开始踏青。
官太太们邀请三五好友到附近景色好的地方闲聊一二,各家都带上自己的适龄女儿,既能联络感情又能相看有没有自己中意的女孩子,可以与对方结为亲家。
卫陵县附近一座风景优美的庄子里,几个衣着光鲜的妇人正坐在一起聊天。
“最近怎么都不见林太太的影子?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
有人问道。
林太太乃是卫陵县令之妻,膝下有一女儿,今年年芳十五。
按理说十五岁的女孩子早该定下亲事了才是,但因林县令与林太太眼界都颇高,所以一直未曾定下。
有人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道:“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忙,只是不想来呢?”
先前说话的人蹙了蹙眉:“她家玉锦都十五岁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去啊?她这个做娘的就不着急吗?”
“嗤,”另一人扯了扯嘴角,“人家急什么啊?林县令可是有个在京城官拜二品的表舅,一心想着把闺女嫁到京城去呢,咱们这种聚会人家怎么稀罕来?”
“可她也不想想,她那舅爷若真是愿意给他们玉锦说亲,又怎么会到现在都不闻不问?说白了都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硬往上凑罢了。”
这话说得太直白,被身边的人拉了拉衣袖。
“你小点声,当心让人听到了传到他们耳朵里去。”
那人唔了一声,看了看周围,又笑了笑:“我这不是也只在你们面前说嘛。”
另几人摇头叹了叹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
另一边,他们口中的林太太正惶惶地坐在自家院子里,眼中布满了血丝,满脸疲惫眼眶发青,憔悴的不成样子。
“娘,咱们的东西都已经送走大半了,就不能留一点儿吗?”
林玉锦红着眼睛说道。
林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伸手杵了杵她的额头。
“你爹官都快保不住了!你还在惦记那些东西!”
林玉锦被她杵的向后仰了仰,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脑袋。
“女儿已经十五岁了,眼看着……眼看着这两年就要成亲了,到时候若是连嫁妆都出不起,那……那多丢人啊!”
林太太自然也知道这点,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京城来了消息,说是有人状告他们家老爷徇私枉法,打着舅爷的名义欺压百姓鱼肉相邻,贪墨了不少民脂民膏。
这些年状告他们家老爷的不是没有,但都被压下来了,所以他们向来是不当回事的。
可这次的事情却非同寻常,对方竟然越过各个衙门,直接把状告到陛下面前去了!
舅爷事先连半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就在朝上被陛下质问了一番,问他有没有这门亲戚,知不知道这门亲戚的所为?
能直接把事情捅到陛下面前的一定不是一般人,舅爷不知对方身份,不知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事情,便也不敢贸然反驳,只道确实有这门亲戚,但平日里并不怎么往来,所以对陛下所说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陛下龙颜大怒,当朝命人细查,舅爷也被下旨回家休养,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得上朝。
林县令哪想到不出事就不出事,一出事就直接捅破了天,接到消息之后不敢耽搁,忙按舅爷所说,将家中财物都转移了出去,一应证据也都抓紧清除了。
可是接手这些财物的是舅爷的人,他哪里还能指望着这些东西再送回来?只能当是破财消灾,图个平安了。
林太太想到这些就觉得欲哭无泪,只能拍着女儿的手道:“好孩子,娘知道你委屈,可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
“不过你放心,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定然不会亏待了你的。”
“等这阵风头过了,娘再让你爹想办法把你的嫁妆补上,决不让你在婚事上吃了亏!”
林玉锦听了面色微霁,低声问道:“那……那咱们还能去京城吗?我还能嫁到京城去吗?”
“当然能!”
林太太笃定地道。
“你舅爷说了,只要这次的事情平安度过了,就……”
话没说完,被外面忽然闯进来的下人打断。
“太太,太太,”下人惊呼道:“舅爷的人……又把咱们送出去的东西送回来了!”
什么?
林太太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为何?他们……他们不是说这些东西不能留,留了……会被当做证据的吗?”
下人擦了把汗,上气不接下气:“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只知道前院儿传来消息,说是他们把东西送了回来,然后……然后就去找老爷了。”
这些东西既然是证据,那么送出去又送回来,是不是说……
舅爷也管不了他们了?
林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林玉锦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在拍手欢喜。
“一定是舅祖父把事情压下来了,所以把东西也还给我们了。”
“太好了!这样我出嫁的时候就不愁嫁妆了!”
林太太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蠢货!”
说完起身拎起裙摆便向前院跑去。
前院,林县令的脸色比她还难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滑落。
“周管事,这……这……”
“这什么这?你还要狡辩什么?”
周管事指着跪在地上衣不蔽体的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铁青着脸道。
“还好老爷听到了风声,让我查了一下,不然怎么被你害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老爷指的自然不是林县令,而是他自己的主子。
“你贪财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出这种勾当!你是这些年过的太顺心了,嫌命长了是吧?”
林县令脸色煞白,两腿直打哆嗦:“我……我现在就把他们送走!这就送走!”
说完却又摇了摇头:“不,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没有证据了!”
说着便要转身去找刀。
周管事却呸了一声:“晚了!”
“老爷已经打听到消息了,陛下所说的查你是否贪墨实际只是个幌子,你是因为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才被一状告到了陛下面前的!”
林县令脑子里嗡的一声,再次看向那几个女人和孩子。
“别看了!”
周管事道:“能直接在陛下面前告御状还不暴露身份的,又怎么会把自己看重的人留在这里?肯定是已经被人救走了!”
如果是被林县令玩弄死了,那他现在必然不可能活着了。
他能活着,就证明对方也还活着,所以才多留了他几日。
林县令一愣,顿时想起之前那对儿姿色绝佳的母女。
那母亲被他的人杀了,孩子却被一些不知什么人救走了。
额头又是一层汗落了下来,林县令两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他就说流民里面怎么会有如此貌美之人,原来……原来那根本就不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