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人形暖炉不是虚名，卫珣喜欢把人箍着睡。唐苋经常一睁眼，觉得身上在出汗，推他也推不开，只好随他去了。
  久了竟也习惯了。
  但是今晚似乎因为心里有事，她怎么也睡不着。盼着天亮，就觉得长夜漫漫。
  而舒适的热度这会儿也变得有些难耐了，她轻轻拱了拱，打算钻出这个怀抱。
  然而卫珣也没睡着，以为她睡觉不踏实，怕她冻着了，还箍得更紧了，掖了掖被角。
  唐苋以为吵醒了他，瞬间不动了。
  两人都醒着，却都以为对方睡着了，默默地熬着。
  唐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11点了，一个轱辘坐起来。
  旁边果然是空的。
  天呐，东西还没拿回来！
  而且今天是卫珣生日，不能叫他忙啊。
  唐苋出了房门，听见卫珣在客厅讲电话：“嗯，包一整晚，不会有变化，你留着就是了。”
  似乎是听见她开门的声音，卫珣赶紧把电话挂了。
  唐苋说：“我要出门一趟！”
  卫珣呐呐地点头。
  “我先做饭，吃完饭再出去吧？”唐苋顿了顿，对自己说不要急不要急。
  卫珣似乎想说话。
  “嗯，就这样，我来做饭！”她很有预谋地买了一冰箱的食材。
  唐苋一边忙，一边想，还是按计划晚上弄个烛光晚餐，蛋糕也订的是晚上的，不要着急，肯定不会出错的。
  不过，刚刚那个电话……
  卫珣晚上也有计划？
  包一晚上？
  不会要出去吃吧？那她怎么办？
  卫珣也紧张，唐苋觉得他是想在晚上宣布今天是他生日，没往深处想：“我走啦！”
  她要赶紧去把东西拿回来才行。
  东西到手，才能不变应万变。
  卫珣点点头，等她一走，就赶紧钻进房间，打开衣橱挑衣服。
  手机开着扩音扔床上：“嗯，对，要钢琴。不，小提琴。诶不，还是钢琴吧，弹那个mariage d'amour。”
  “花？要的。”
  “要花瓣，铺一地的花瓣。”
  “不行，红玫瑰，铺一地。”
  “啊？你没听错，就是一整地的花瓣……”
  “放哪里？不放那里，我自己拿着！”
  “我不放心你们，我要自己拿着！”
  作者有话要说：　　卫珣：不铺一地都愧对我卫宇直的名号。:）
  第68章
  等唐苋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没有人。
  茶几下面的隔层被翻乱，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被扒拉出来。
  唐苋有一瞬间以为家里进贼了，然后她就看见小爪爪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钻出来，围着她哀哀地叫唤。
  “他没有喂你吗小乖？”唐苋松了口气，弯腰摸了摸小爪爪的下巴，然后去给它弄吃的。
  卫珣怎么这么着急？
  唐苋给他打电话，卫珣说有点事情，叫她等等。
  等等也好，她也很紧张。
  唐苋决定先洗个澡，敷张面膜，画个美美的妆。
  化妆的时候，卫珣来电话：“我在雪松街的西餐厅等你。”
  唐苋收起口红，心想在外面也行，反正在哪儿不重要。
  尽管如此，她还是拿出了红酒和高脚杯放在桌上。
  “你记得穿正式一点。”卫珣嘱咐她：“我看见你衣柜里有条红色的裙子，你穿那个吧！”
  唐苋不记得她买过什么红裙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头的卫珣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动作之迅速，好像被什么催赶着一样。
  她叹了口气，去拉开衣柜，入目就是一件红色的裙子，裙子下面连要配的鞋子都配好了。
  这个人……
  唐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笑弯了眉眼，把衣服拿出来穿上。
  她想这裙子大概是店员给他推荐的，因为好看程度已经超出了卫珣的审美。
  裙子外面套了件大衣，唐苋想了想，把东西放包里带着就出门了。
  到了地方，有人替她开了门，才踏进去一步，唐苋就觉得她大概是瞎了。
  脚下一片的红，是玫瑰花花瓣，不均匀地洒落。
  妈诶……
  卫珣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服务员上前接走唐苋脱下的外套。
  唐苋这次还真是误会了卫珣，她这身裙子就是卫珣一眼相中的。他当时一看到这条裙子，就觉得唐苋穿起来会好看。
  事实证明，他眼光很准。
  唐苋有点局促，脑中渐渐有点猜测。卫珣替她拉开凳子，在她入座时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角：“你今天真好看。”
  餐厅就他们两个人，卫狗子说包一整晚，指的就是这里了吧？
  向有钱人低头，唐苋默默地想。
  头上的灯光突然变暗，变成了流动的宝蓝色，像被阳光直射的海水。
  唐苋心里有了不好又让人激动的预感。
  这预感在那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士朝他们鞠躬之后，坐到钢琴前时，愈发强烈。
  一开始弹的什么曲子，唐苋没听过。
  但是整个儿的氛围让她意识到，今天大概不仅仅是个生日晚餐这么简单。
  她右手搭在腿上，往椅子后面摸了摸，空的。
  这才意识到进门时她把包和外套都递给了服务员。
  “你喜欢……”卫珣有点紧张，旁边有服务员倒红酒，他用眼神示意他走远一点，才想找点话题，缓和一下太过安静的氛围。
  唐苋却在此时突然站起来，轻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卫珣不明所以，先跟着站了起来，听见她后来的话：“哦。”
  然后又坐了回去。
  唐苋的预感一下子得到了证实。
  在卫珣站起来的瞬间，她看见了他裤子口袋鼓出了一块，方方正正。
  蠢得要死。
  有人会在那个兜里放东西吗？
  那就怪不得她了。
  唐苋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就忍不住笑了。领路的服务员以为她猜出来今天要被求婚才这么高兴，抹了把额头。
  “能把我的包给我吗？”唐苋说，她刚刚就不该顺手交出去，可能是进来时被餐厅的布置惊呆了，脑子糊涂了。
  卫珣没发现唐苋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包，只觉得一切都很顺利。
  几首曲子之后，有一个小停顿，要换曲子了。
  卫珣放下了刀叉。
  来了来了，唐苋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响个不停。
  “今天……”卫珣张口。
  “生日快乐！”唐苋紧紧攥着要送出去的东西，打断了卫珣的话，笑问：“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卫珣大概是在心里背了篇文稿之类的东西，开头被打断了，就卡壳了。
  “啊？”他愣愣，然后反应过来了，“我……”
  “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唐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把手放到桌子上，“不想看看嘛？”
  卫珣点头：“想。”
  那可是你自己同意的，唐朝上摊开手，露出一方黑色丝绒盒子。
  卫珣有点懵，抬眼望着她，说不出来话。
  “你有过被求婚的经历吗？”唐苋从他懵逼的反应里得到了自信。
  卫珣摇摇头。
  唐苋把盒子打开，露出一枚男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