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 第68节
长宁将灵脉之源解释了一遍，慕小七大是兴奋，搓手问：“我们怎么拿出来？”
长宁摆摆手，“先不急，我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东西，我怕这东西拿出来后，这里也会塌了，我们先找好退路。”
“会这样吗？”慕小七迟疑的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长宁行事一惯很谨慎，而且她还有别的想法。她拿着灵气探测罗盘在花园中慢慢移动，在灵气浓郁的环境中，罗盘反而比安静了下来，指针慢慢的移动，这才是罗盘正常的状态。
“你的罗盘比我好。”慕小七也有一个这样的罗盘，在这种环境里疯狂的转了几十圈后干脆不动了。
“那当然！这是我大师兄给我的。”长宁骄傲的说，大师兄给她的肯定是好东西。
慕小七眨了眨眼睛，哀怨的抱怨道：“我的事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连你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长宁这段时间始终蒙着面纱，慕小七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长宁语塞，看着慕小七哀怨的目光，她犹豫了下，拉下面纱，“我也不是故意隐瞒，我只是忘了。”
慕小七呆呆的望着长宁皎皎若明月般的容貌，他又私底下猜过小五是美人，但没想到小五这么美，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脸微微泛红。
长宁没在意慕小七的呆样，在她心目中慕小七就是刚断奶的幼雏，她低头看着罗盘说，“这里以前肯定种了很多奇花异草。”
慕小七的神智被长宁的话拉回，他忿忿道：“本来就种了很多，都被那丑女挖走了。”他坚定的认为杨芷宁盖了那么多刘海，定是又丑又瞎。这遗址是父亲再三嘱咐慕小七要去的，慕小七私底下已经把它当成自家后花园，后花园被人挖了个底朝天，他怎么能不气？他用回朔镜就是想找出那人全大陆通缉，他才不是陈家那些笨蛋，连回朔镜都不会用。
“我是说这里以前种的应该是仙界灵植，就算是你父亲那次进来收获的灵植应该也比那人拿走的要好。”长宁好笑的看着慕小七，这小子到底有多记仇，她不想慕小七记恨杨芷宁，努力淡化他的仇恨值，“别生气了，我们得到的东西比她要好很多。”她看回朔镜的时发现杨芷宁拿走的灵植不是太珍贵，只是年限比较高而已，有些已经是万年灵植。这花园占地不广，又有一个灵脉之源，灵气充裕，完全可以在千年之内把灵植催化到万年。
“好像是。”慕小七努力回想了下，不确定的说，他已经忘了他爹跟他说过多少灵植了。
长宁探了一遍花园，又找出三枚蓝田玉实，她不由咋舌，真不愧是仙人洞府，出手就是大方，想大师兄跟萧湛斗的死去活来，不就才拿了一颗玉实吗？不过她没有马上动这三枚玉实，她手附在禁制上用神识感应了好一会，沉吟了一会斟酌道：“小七，这里是你带我来的，这里大部分东西都应该归你——”
长宁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慕小七打断，“这些东西我们平分好了，那什么灵脉之源能分割吗？我们一人一半！”
简单粗暴的分法让长宁莞尔，她心中一暖，她缓声道：“我有个想法，你先听听乐不乐意。”
慕小七困惑的望着长宁，他觉得自己分法很公平，她还有别的分法吗？不过长宁轻柔舒缓的声音让他很舒服，他差点想变成原形让小五给自己梳毛，还好坚定的意志阻止了他的冲动。
“这个花园存在这么多年，被人连根挖走灵植也不是一次，但我们来之前还有灵植，想来花园里肯定有别的手段种灵植，如果我们把这里的东西全拿走，这里就真的废了，我想……”入宝山而空回太傻，但让她把这片花园赶尽杀绝，她又不大舍得，总要给后人留些东西。她让慕小七拿走灵脉之源，她取走七成灵脉之源的源气，剩下三成源气和玉实留在花园里，她在设置了一个聚灵阵，这样花园起码在万年之内不会废掉，万年之后的事也轮不上她担心了。
“灵脉之源不能分？”慕小七问。
“不能。”长宁摇头，没听过天材地宝还能分的，就像寿元果树没有果实、也不能移栽。但灵脉之源本身只有鸡子大小，那团灵脉之源多出来的雾气是灵脉之源溢出来的源气，听说把一团鸡子大小的源气放入灵石矿中可以将灵石矿的纯度提高一个等级。这遗址没有慕小七她进不来，这一路上他也对自己多有照顾，她学他的拳法身法，他非但没生气还精心指点，这灵脉之源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他。
再说慕小七还是孩子，肯定藏不住话，等他出了秘境一告诉他爹，他爹知道她贪了这种逆天宝贝肯定全大陆通缉自己，先不说她还不是强龙，就算她是强龙也斗不过这里的地头龙。灵脉之源就是让人千把年多一条灵石矿，长宁不缺灵石，钱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数字，她要那么多灵石做什么？她取寿元果和灵脉源气都是为了宗门，这些东西有缘她就拿，无缘就放手，犯不着为了这些外物涉险。
慕小七是真想分一半给长宁的，听说灵脉之源不能分，他沮丧的说，“什么都不要留，这秘境这次过后说不定就崩溃了，留着也是浪费。”
“什么？”长宁愕然的问，“苍洱秘境快崩溃了？那寿元果树怎么办？”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株灵植，寿元果秉天地气运灵气而生，所在的天地破灭，它也会跟着灭亡。秘境碎片长宁见过不少，她的青梧居本身也是一个秘境碎片，不然师伯功力再高强也一笔画不出一个空间，不过她的青梧居是经过加固的，只要不受大攻击，是不会崩溃的。当然青梧居的秘境碎片等级比苍洱秘境低，苍洱秘境可以容纳储物器具，青梧居不能。希望以后能升级青梧居的机会，这样她就在仓库里放满一个个储物袋！
“只能死了。”慕小七说，他对寿元果需求没人族那么高，高等妖族寿命要比人族长很多，“我爹说秘境一直在崩溃，近几次开放秘境里一直有外大陆的修士莫名出现，他们都是被崩溃的碎片吸引来的。”慕小七说，“你也是这么来的吧？”她实在不像是主动进来的，她对秘境一无所知，“以前入秘境的修士也没那么斩草除根，大家族会派人控制，现在大家族见到什么好的都想全带回去。”
慕宸是想瞒着自己，但他又不是傻子，早知道他这次目标是仙藤，苍洱秘境三大灵植寿元果树、仙藤、凤栖木，三者除二，秘境还能维持多久？这也是他爹对他这次偷偷进秘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要原因，如果这次真被慕宸拿走了仙藤，将来的秘境就越来越危险，天灾的次数还要翻倍增加，说不准等不到下个千年就崩溃了。
秘境本来就是一个破碎小世界，它又不受修士控制，瀛洲大陆的修士没法子稳固秘境，这么多年无止尽的开采下来，秘境早已承受到了极致。以前很多宗门记录的秘地现在都找不到了，秘境的范围也一直在缩小，崩塌的秘境绝大部分都消散了，只有极少数碎片会留存下来。有些碎片被人带去外大陆，每当苍洱秘境开启时，带走的碎片都会被附近的筑基修士都吸引入秘境。
长宁默然，慕小七也不追问她的来历，“你把这里的灵石矿和玉实都拿走。”让慕小七放手灵脉之源不可能，但余下的东西他就不拿了，就当补偿长宁。
“泥土是隔绝神识的好东西，它好像叫黑土？是仙界才有的好宝贝，我们一人一半吧。”长宁不确定的说，她有点想不起来，似乎以前曾有人时常抱着自己说着天下各种奇珍异宝，那人是这辈子的妈妈吧？长宁有些茫然，这是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吗？她摇了摇头，不去多想这些，该记起来的总会记起来的，“玉实我二你一，灵石归我。”
“有灵脉之源我还缺玉实吗？你都带走。”慕小七不耐烦的说，如果他是孤身一人，他早把灵脉之源给小五了，当然他肯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五。
长宁没多推辞，先把三颗玉实都丢入青梧居里的蓝田灵玉脉温养，沈宝宝眼巴巴的看着玉实，长宁许它可以跟玉实玩，但等回了宗门就要交给祖师伯，小肥娃乐颠颠的抱着玉实在灵脉里打滚，闻着玉实的灵气，它很有分寸，每天能闻闻香气就满足了。
长宁收了玉实后，手贴在灵脉之源的禁制上，此处的禁制比寿元果树处复杂多了，幸好长宁常年参透多宝诀，对各种禁制信手拈来，也不至于被它难住。慕小七拿着储物袋收蓝田灵玉，他们手上储物袋很多，都是这些天解决打劫修士的战利品。
“啊！”长宁轻轻的叫了一声，眼珠一转不转的看着禁制中的灵脉之源。
慕小七听到她的叫声惊了下，还当她遇到什么危险，往下一瞅，就见灵脉之源下面有一株水晶花，松了一口气，兴致缺缺的想到真是女孩子，就喜欢这种不实用东西。
长宁则激动的连呼吸都停止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水晶兰，枝条纤柔、花型柔美，似兰似荷，静静的浮在灵雾中，美得不似人间之物，“玉实开花。”她喃喃的说道。
“什么是玉实开花？”慕小七问。
“蓝田玉实开花啊，我一直以为是小说杜撰，想不到居然是真的！”长宁回头望着慕小七，“小七，我想要这株兰花！”就是灵脉之源她都没这么强烈想要的**，其他东西不要她都乐意。
“我早说了，这些都给你。”慕小七很不满她老忘了自己的话，“下面那些黄豆也给你。”
“黄豆？”长宁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水晶兰花夺去了，根本没注意其他情况，被慕小七一指才发现水晶兰下方有一堆黄豆大小的水晶豆，这是什么东西？长宁上前拈了一粒细看，有点像小型透明的玉实……长宁低头想了半天，拿出了影像玉佩将这绝美的一幕记录下来，再拿出了一只用极品灵玉雕琢成的玉匣将这些水晶豆收好，丢入青梧居的灵脉，沈宝宝看到这些水晶豆连玉实都不顾了，对着水晶豆咬着手指流口水，感觉好好吃！
长宁见到沈宝宝的馋样心里大致有数，她取出一片玉刀，小心的顺着灵脉之源将它的源气慢慢的切下，灵脉之源真正的核心只有鸡子大小，余下的都是源气，长宁生怕伤了灵源，还特地留了一大团源气，饶是如此她取走的源气也有一大团，水晶兰就长在源气中，她怕源气受损，将它们移植在灵脉的玉膏中，长宁刚将源气放入玉膏，她就感觉到灵脉一阵微微的震动。长宁问慕小七，“你有放灵脉之源的地方吗？”
慕小七点头，长宁用一块素纱蒙住手，缓缓的移动灵脉之源，还往里面丢了一颗玉实，玉实跟灵脉之源瞬间合在了一起。“你这是做什么？”慕小七不解的望着长宁的举动，他看着那片完全不起眼的素纱，心中暗想着素纱他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小五真是散修弟子？散修能有这么深厚的底蕴？
“蓝田玉实既然称之为实，就应该能开花结果，我猜只有灵脉之源才有足够的灵力蕴养出水晶兰，等水晶兰结果后就是玉实了？”长宁说，她也是胡乱猜测，除了话本小说没人亲眼见过开花的水晶兰。
“玉实有这么小？里面灵气也不多，是用来玩的吧。”慕小七怀疑的问，玉实那么好结，还是玉实吗？
“可能是没长大的玉实？”长宁也是猜的，她让慕小七收好灵脉之源，看着被他们挖的惨不忍睹的花园，她手握了握，实在忍不住的恢复了破解的禁制，手一挥将青梧居里的灵泥源源不断的运出，片刻后花园里的泥土就恢复了原状，她又扫了一把花种，设置了一个聚灵阵法，埋了一堆灵玉在阵法下方，这些花种不算珍贵，可好歹不会让花园这么光秃秃的难看。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弄完了，慕小七也帮着填了几把土，两人弄完后就离开了，慕小七期待的说：“花园里就有这么大的宝贝，里面肯定更多。”
“不一定。”长宁摇头说，“大部分人都觉得宝贝都在深处，就会下意识的遗漏前花园，有可能最珍贵的东西就在前花园。”她等两人离开花园后往里面弹了一团灵气，打散了她跟慕小七的气息，她是不需要做这些的，她有隐蝉翼，这法宝可不止可以隐身，还能隐藏自己气息，想来慕小七也有这种宝贝。长宁脚步一顿，突然想到她用了隐蝉翼会不会让师傅找不到自己？
“怎么了？”慕小七回头问。
“没什么。”等出了秘境就把隐蝉翼收好，省得师傅找不到自己，长宁暗想道，见慕小七一心往里面冲，忍不住嘟哝，“你慢一点，小心危险！”她怎么觉得她跟慕小七在一起后，心态都开始变老了！
“知道了。”慕小七还是走了几步，等长宁追上。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离开不过半个时辰，一个跌跌撞撞的血人冲入了花园，那人看到这花园，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姐姐！”一个三头身的红兜小胖娃冒了出来，泪眼汪汪的望着血人。
那血人撩起额头的长发，露出一张秀丽之极的脸，她勉强对小胖娃一笑，“姐姐没事。”
“没用的女人！”冷哼声响起，一个六头身小男娃凭空出现，他板着小脸看着血人，“这里有玉实，你挖出来就能恢复灵力了。”
杨芷宁又喝了几口灵液，才渐渐恢复了精神，“哪里有玉实？我刚已经在这里挖过了，没发现这里有玉实——咦？”她错愕的发现这里的泥土居然被翻过了，还种了种子，难道是有人来过了？
“这里的泥土是黑——”小男娃突然脸色大变，“不好，这里的宝贝都被收走了！”
“什么？”杨芷宁侧目望着小男娃。
“这里的宝贝都被收走了！”小男娃愤怒的等着小胖娃，“都是你碍手碍脚！”
小胖娃“哇”一声被小男娃骂哭了，杨芷宁忙将小胖娃搂在怀里安慰，她蹙眉望着小男娃，“你脾气就不能好一点吗？小灵还小。”他是她刚收的灵宠，因两人之间是平等契约，杨芷宁即便不满这男娃跋扈也只能忍了这口气，她还要需要他来带他们离开秘境。
小男娃手指掐了几下，却算不出是谁拿走了宝贝，他小脸一沉，“拿走的人肯定还没走远，我们追上去！”
“不去。”杨芷宁断然拒绝，她去了大半条命才逃了出来，鬼才再进去，宝贝再好也要有命用！
“那可不是普通的宝贝，是灵——”小男孩正想说到底是什么宝贝，却被杨芷宁打断，“你别跟我说是什么宝贝，我不想知道！”她怕自己听了会忍不住去送死，不是所有人都能冷静的思考取舍的。
“蠢女人！”小男孩眼睁睁看着杨芷宁抱着那株笨灵芝离开了遗址气得不轻，但只能追上去，这遗址中除了入口和最后处留了宝贝外，其他地方都是考验，这蠢女人通不过考验，见识又浅，宝贝送到了眼前都不认识，他怎么会一时冲动认了这种主人！还有拿走灵脉之源的到底是谁，怎么他一点都推算不到？
小男娃并不知道不仅他算不到，远在无数里之外的，九洲之内都数得上的大宗门都没算出失踪的弟子在那里，太上宗为了找京城附近失踪的那些弟子几乎把整个中洲都翻了一遍，全无踪迹。
太上峰上，秦以清站在天机镜前，看着一片白雾茫茫的镜面，面沉如水。天机镜是太上宗的法宝，只要有弟子的头发或是血，无论这弟子在这个世界哪个角落，都能算出他的踪迹，哪怕这弟子已经……师傅有鹤儿的头发，她原以为找到鹤儿踪迹很容易，却不想天机镜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她踪迹。
是隐蝉翼遮蔽了她的气息吗？秦以清苦笑，鹤儿是大家的心头肉，有什么好宝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结果把这丫头护得太过，居然让天机镜都算不出她在哪里。她暗自思忖是不是要去天机门一趟，让他们推算鹤儿的去处，“秦师姐！”一名弟子匆匆的跑了过来朝她行礼，“何事？”秦以清问。
“慕师兄请你过去。”弟子恭敬道，最近宗门气氛很低落，一下子失踪了百名筑基弟子，可以说是太上宗近千年内最大的损失了。门中大能推测他们可能落在某个秘境中才寻不到踪迹，大家听到这话心中就很担心，这些小弟子基本都被门派护在羽翼下涉世未深，偶尔历练也是在宗门附近，哪里体现过外面世界的危险，希望他们都能安然无恙！
秦以清想起慕临渊的天赋，心中一动，莫非他知道鹤儿在哪里了？她往宗门地牢走去，步履看似不疾不徐，实则一跨就有数十丈远。
作者有话要说： 杨芷宁就是小黄毛，在第六十三章、第六十四章、第八十章
下章大师兄会出来了，不过秘境里不会有大师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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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苍洱秘境（十二）
太上宗的地牢并不阴暗肮脏，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宗门的地牢非常华美，地牢建立在刑堂下方，整个建筑用最上等的蓝田灵玉砌成，上面雕琢了精美繁复的符文阵法，一眼望去就像一座华美的宫殿。
当然所有灵玉的灵气都集中在地面刑堂中，地牢中不仅没有半点灵气，牢中篆刻的阵法还会一点点的吸收牢中修士的灵力，灵气被抽去的滋味，**蚀骨，宗门大部分弟子听到“地牢”二字就会打个寒噤，如果哪天不小心进去了，就只求能早点投胎。
慕临渊坐在审讯室，想起小姑娘某次迷路跑到这里来，还傻乎乎的问自己这里是哪位道君的道宫，不由嘴角微扬，不过看到指尖缠绕的发丝时，他笑意收敛，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发丝，突然离了中洲，也不知小姑娘会不会害怕。
“问出什么了？”秦以清推门而入问。刑堂在百年前就归慕临渊掌管，她以前就不爱来地牢轮值，自慕临渊掌管后她更是绝迹于此。
“鹤儿在瀛洲，算时间苍洱秘境应该开启了，她可能被收入苍洱秘境。”慕临渊通过长宁的头发已推算出她在瀛洲某个秘境，他照目前时间推算，猜测应该是苍洱秘境。他从来不信那个天机镜，天机门出来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的。
听说鹤儿在瀛洲，秦以清稍稍放心，只要知道在那里就好，中洲跟其他八洲也一直有联系，九洲之间也有特别通道，两三天就能到瀛洲了，“秘境什么时候能出来？”
“要三个月。”慕临渊一想到苍洱秘境的情况，眉头忍不住微皱，他没去过苍洱秘境，但对里面各种杀人抢宝的事迹如雷贯耳。小姑娘一直被他们护着，也不知能不能适应哪里，慕临渊有些后悔以前对她约束太严，要是放她跟何宛然一样去北原历练一年，她在苍洱秘境应该安全许多。
两人相识二百余年，秦以清太清楚慕临渊喜怒不形于色的个性，见他皱眉，她心不由微沉，“秘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苍洱秘境以前是古仙人的随身洞府，千年开启一次，只要是筑基修士都能进入，鹤儿够聪明，只要她不动其他心思，安全应该无虞，但那些小弟子就说不好了。”慕临渊语气沉沉的说，鹤儿只单纯了些，她人聪明，修为又高、身上法器也多，自保绰绰有余，而其他弟子就不一定了，好些人还没出过门派，他担心他们说不定还没弄清那是什么地方就被人杀了。
慕临渊的话让秦以清也眉头紧皱，“你确定他们进入了苍洱秘境？我们在中洲怎么跟瀛洲联系上的？”中洲太平了许久，宗门也很少有弟子损失，尤其是失踪的那些筑基修士，都是涉世未深的孩子。
“八成可能。黑蛟自爆时引爆了它的随身洞府，它的洞府用苍洱秘境碎片炼制。正好当时秘境开启，秘境跟碎片有联系，秘境开启后会自动吸收筑基修士。”所以当时长宁、何嫣然都被吸走了，而慕临渊、秦以清和何宛然没有，因为他们两人是金丹修士、一人当时还是普通人。慕临渊在瀛洲时就听过苍洱秘境这几次都会莫名吸收外大陆修士，他当时没当一回事，他是不可能进苍洱秘境的，想不到几百年后秘境居然把他的小姑娘吸进去了。
“现在还能进去吗？”秦以清问，慕临渊说八成可能，基本已是十成的肯定了。
“不能，关闭后要等三月后才开启。”如果能进去，慕临渊早进去了。
“这秘境没什么宝贝吧？”秦以清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这丫头胆子大、主意也大，连心咒经都敢私下修炼，如果秘境中有什么宝贝，难保她不会以身犯险。
“寿元果算不算？”慕临渊见秦以清微微色变，也苦笑道，“寿元果那里危险不大，她有心咒经护身，身上又有隐蝉翼，只要小心些，不怕人找到。我已经让人在秘境出口等着他们了。”以慕临渊当年在慕家的地位，自然知道怎么通过阴煞密林，以小姑娘的本事，问题不是很大，他怕的是她采的时候被人发现。慕临渊很肯定长宁知道有寿元果定会去才采，她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给祖师伯服一颗延寿丹再去突破，他当时说是宗门没延寿丹，慕临渊暗忖早知道当时就哄她几句好了。
“你要回瀛洲？”秦以清听他的意思似乎要回瀛洲大为诧异，她以为瀛洲对他来说是禁地。
“我爹娘在外面也够久了，我想接他们回宗门。”提起自己父母，慕临渊神色淡漠依旧。
瀛洲慕家是慕临渊的私事，秦以清也没多问，她也不爱提起秦家的事，“那条黑蛟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是守愚道君故意引导的？”当时他们这里有数百个金丹修士，黑蛟就是想逃也不至于来他们这里，秦以清怀疑是守愚道君故意引导，他莫非知道了撄宁真君在此转世？
“不是，它说它当时感觉到了一股血脉威压，它以为这里有同族大能。”慕临渊说，那条黑蛟肉身自爆，但阴神却被慕临渊扣下了，所有的事都是这条黑蛟惹下的，想逃哪有这么容易。
“血脉威压？难道鹤儿那些银鲛兵有人突破了？”秦以清问，黑蛟已属于龙族，能让它感觉到血脉威压的唯有等级跟纯血龙族类似的妖兽，整个大世界里高等妖族也就那么几支。
慕临渊沉默一会道：“它说血脉威压从我们这里感受到的。”
当时在场五个人哪来的妖兽，不对——秦以清想到小丫头身上种种异象，“处理干净了？”秦以清不想追查鹤儿的身世，既然宗门查了好几次都没查出鹤儿身上有妖兽血脉，她就是人。
慕临渊微微颔首，“放心。”秦以清闻言也不多说话，起身就要离去，确定了鹤儿的去处，她就要回去准备了，“等等。”慕临渊喊住她说，“你先把何师妹安抚好。”提起何宛然，慕临渊语气中难得多了几分无奈，自从鹤儿失踪后，何宛然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她夺舍后本应该闭关融合身体，她硬撑要等鹤儿回来，认为鹤儿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慕临渊只想叹气，他跟秦以清都守着，还让鹤儿不见了，要怪也要他们。慕临渊也不知应该怎么安慰何宛然，再说两人男女有别，陈真言又在收拾何宛然在何家闹下的烂摊子，分|身乏术，这种事还是交给秦以清比较好。
“这丫头也是主意大的。”秦以清提起何宛然也颇为无奈，“她还说以后叫杨颖，不再是何宛然。”杨是何宛然师傅的姓，这小丫头愤怒自己父母的行事，连家族都不想要了，何家如何能接受一个天之骄子叛离家族？何家现在闹得翻天覆地，这丫头倒是躲闲躲到地牢来了，刑堂是慕临渊地盘，何家正心虚着，不敢过来。
慕临渊对何家的闹剧不感兴趣，他摊开竹简提笔给他留在瀛洲大陆的暗线写信，让他们事先准备一间别院，宗门在瀛洲也有生意，这次失踪了这么多弟子，门中肯定会派元婴道君前去，他目前不便露面，等找到鹤儿先带她在瀛洲玩几天，省得师父、师叔把鹤儿关到秘境去。
秦以清出了刑堂就见何宛然低着头在花园里发呆，秦以清上前唤道：“阿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