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节

  白璃换回了平日里自己常穿的红衣,尽管布料没有做女王时候奢华,但那一身修身的衣裙,却还是将白璃玲珑的身材包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白璃本在观察破庙的动静,忽然察觉到君宴投过来的目光,便问。然不期一回头,便捕捉到君宴眼里闪过的一丝迷恋。尽管君宴立刻转开了视线,还是被白璃发现了。
  “本宫只是看你今日穿着,仿若初次见你而已,”君宴不动声色,目光细细地察看破庙。
  白璃低头,可不,她今日穿的这一身,可不就是当日和君宴初见时候所穿。不过似乎小了些,看来在君府,还真是吃好穿好,都养得胖了一些。
  白璃收回思绪,亦看向破庙。破庙里没有半点动静。
  “其实今日你大可以不来。”白璃悄声道。
  “那怎么行?”君宴未曾放松警惕,“本宫可不能再让你独自身处险境。毕竟,你可是我君宴的女人。”
  冬日的阳光映着君宴线条明朗的侧脸,短短几个字,仿若誓言,刻入白璃的心底。
  他说的不是本宫,他说的是,君宴。
  她白璃,是他君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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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2】独闯荒庙
  日头渐升,距离和炼血堂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破庙中仍旧没有什么动静。
  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枝头,扑扇扇而过,卷起几片来不及融化的飞雪。
  天气很冷。
  君宴的马车早就已经隐藏在附近。
  白璃的人早就在接到白璃的飞鸽传书之时便到镜水庵中确认过了,镜水师太果然不在镜水庵中。
  ——镜水庵中没有人烟,镜水师太房门被破开,里头的东西被翻动得乱七八糟。那些人似乎并不只是在绑架镜水师太,更像是要在找什么东西。
  “炼血堂的人十分谨慎,不到约定的时间绝不出现,”白璃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低低地对君宴道,“那些人说了就我一个人前往,否则将危害镜水师太的性命。”
  说着,白璃抽身便要朝破庙而去,被君宴轻轻拉住手。
  白璃回头,君宴默默不语,只从兜里掏出一只精致的戒指,轻轻拉过白璃的右手,慢慢地戴在白璃的无名指上。
  白璃眼前一亮。那是一枚打造精良的指戒,却暗藏玄机——按下机关,就能立刻弹出锋利的指刀,能够在近身攻击的时候瞬间锁喉毙命!
  而掠去它的武器杀伤力,它表面上镶嵌着的红宝石,却是它最好的伪装——鲜血赤色,就算染上血迹,也是一道掩护。她曾听人说过有这等武器,却还是第一次见。
  “这东西早就想给你了,”君宴轻轻握着白璃的手,细细地看了看,“想不到尺寸刚刚好。”
  “谢谢。”白璃轻语。一般男人总是喜欢拿些钗环首饰讨女孩子欢欣,而这个南轩国手握重兵的左大国师,就算送首饰,也送得这么特别,这么合她心意。
  “嗯?”君宴抬眼,佯装愠怒模样,“你同本宫说什么?”
  白璃轻笑不语,起身而去。她晓得君宴的意思,如今两人不分你我,倒是不必要说这两个字的。可她心里感动,也只能化作这两个字了。
  看着白璃纤细的身影离去,君宴略略勾了勾嘴角。这种心照不宣的情意,简直是世间最美妙之事。哪怕两人深处逆境,也能一同共进退。
  白璃随手抓了路边一根枯枝,状似随意地玩弄着,一双眼睛随着脚步对破庙的逼近,四处看探着。
  破庙许久未曾有人来过,门前的积雪厚厚一层。
  白璃才走到门口,破庙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那种沉重的声音,打在人的心坎,让人心头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破庙里有些黑,白璃一眼能透过厚厚的蜘蛛网和灰尘,看到多年被尘封的佛像上那双诡异的眼,仿佛时刻在盯着你,监视你,看透你。
  白璃晓得这些人早有防备,也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然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得去闯一闯。谁让镜水师太在对方手上呢?
  白璃没有回头,径自朝破庙里走去,神色如常,仿若去逛集市。
  北风从白璃的头顶呼呼而过,从破庙屋顶的缝隙拼命地挤进来。破庙里不仅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反而还有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
  冬季干燥,破庙里却潮湿发霉,这表示附近定然有水源。
  一尊大佛杵在大殿中央,边上两个左右对称的小童,佛像前的香炉早已经被埋上了厚厚一层香灰。空气里还有些残留的纸钱味道,却也带着些霉味儿。
  白璃还想再看时,破庙的大门忽而又“吱呀——”着关上了。那缓慢的步伐,虽然不带任何杀机,却仿若人骨被折断时候的吱嘎声,在这寂静的郊外,听来不由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然白璃却并未觉得有半点害怕。炼血堂,惯常用这些东西吓唬人,总是喜欢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她严重怀疑炼血堂堂主本身,就有嗜血变态的癖好。
  “东西可曾带来了?”白璃还在看着门口,庙里忽然亮起一盏微弱的油灯,油灯的那头,一白衣少年立着,明明五官立体,此刻却给人一种阴森的味道。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几乎要贴到那白衣少年身上去了。
  小俊……白璃轻轻勾着嘴角略略笑了一下。
  “自然是带来了,”白璃从怀里毫不吝啬地掏出鲛人之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在白璃白皙的掌心果然发出淡淡的幽蓝光泽,“镜水师太呢?”
  白璃的语气倒不像是来讨人的,好像是来讨要一样东西。那么随意,那么漫不经心。而实际上,她的背剪身后的左手,却在暗暗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随时准备出鞘。
  而她的眼睛,似乎也并不在看白衣少年,却其实将少年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看在眼里,随时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比如,少年看到她手中鲛人之泪的一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想来这家伙也是没见过这东西的。
  “镜水师太?”白衣少年很快便恢复如常面色,“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明白。”
  “怎么?你们不是因为怕我不交出鲛人之泪,所以把镜水师太带走了?”白璃心里冷笑,江湖之人,这些伎俩倒是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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