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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不得不说, 二愣子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譬如,不怕人这一点, 就在慈恩宫里发挥了重大功用。秦凤仪的美貌自不消说, 一向自诩并不颜控的景安帝都能把这二甲最后一名破例提到探花郎, 但当你真正与一个人接触的时候,就会明白,美貌只是最初的第一印象, 接下来,你的举止、谈吐、眼神、行动, 会体现你的综合素质。
  在景安帝看来, 探花郎的举止便很不错。完全不似那种一陛见就战战兢兢拿不出手的样子,探花郎么, 便要这般俊俏飘逸方好。
  的确, 秦凤仪便是行礼,也是大大方方的, 看人时眼神清正,满眼的灵气, 至于这笨蛋怎么会叫人看出灵气来, 真是千古之谜。但秦凤仪论相貌行止,当真是一等一的出众,不然,一个女娘喜欢他,两个女娘喜欢他, 总不能大半个京城的女娘都疯了吧。
  这人,自有过人之处。
  便是裴太后都觉着,探花郎很不错。
  裴太后笑道,“起来吧。”又命,“给探花郎搬个座儿来。”
  宫女搬来绣凳,秦凤仪便坐了,对着裴太后和皇帝老爷微微一笑。裴太后道,“听长公主说前儿天官夸街热闹的不行,人堵的路都走不了,都是为了出城看探花郎,原我还不信,今见探花容貌,可见长公主的话,还是有理的。”
  秦凤仪笑,“谢娘娘夸赞。您跟陛下的眼光,都是一等一的好。”
  裴太后笑问,“点你做探花,就是好眼光了?”
  “主要是,我文章并没有到前十啊,要是我在前十里头,陛下点我做探花,这就是寻常。正因为我没有在前十,陛下点我做探花,才是一等一的好。”秦凤仪道,“陛下这是透过我的文章,看到了我的潜质,陛下知道,我有探花的潜质。”
  “原本,我岳父和我师傅都说让我下科再考殿试,生怕我这科考个同进士,面子上不好看。我原本也想着下科考状元的。春闱又不是很难,只是我以前耽误了光阴,这几年纵是玩儿命念书也不及人家念了十几二十年的。倘再给我三年时间,我觉着三鼎甲问题不大。可是我出门看到许多女娘们买了我的关扑,娘娘,你知道什么是关扑不?”
  裴太后道,“就是赌博嘛。”
  “对对对,我也在关扑榜上,有好多女娘们买我必中三鼎甲的。会试后,那些商家不知道在哪儿打听的说我不去殿试的事,他们把赔率调得很高,还到处宣传,有许多支持我的女娘们就买了我的关扑。我要不去,她们不是要赔干净了。我就想着,做人不能这样啊。虽然我与她们素不相识,可她们都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去买我。倘是家里有钱的,只当玩儿了。可有些女娘,不见得多富裕,我去考,即便考不中,也算不辜负她们了。我就去了。我想,这可能是老天爷看到了我这片心,叫我见到了陛下。哇,我一见陛下,当时就看得眼珠都不能动了。以前我以为,我岳父就是天底下最威严的人了,结果,见了陛下,我岳父根本没的比啊。当时正逆着光,天气也好,太阳的光那样照过来,就给陛下镀了一层金边,仿佛整个人都会发光。我觉着,我见到的像一尊天神。唉呀,我现在都难以形容!”秦凤仪高兴地说,“娘娘,你不晓得,当初会试的时候,他们都说陛下去巡场了,可我可能那会儿正在答题,我没留意,也没见着陛下。这回殿试,竟然见到了陛下!我回家高兴坏了,可我殿试是偷偷去的,家里谁也没告诉。可我又特想把见着陛下这事儿说一说,偏又不能说,你说把我憋哟。”
  秦凤仪一面说着,一面还看景安帝一眼,觉着皇帝老爷生得真好,气派也好,春凤仪道,“后来,发杏榜那日,我想着,我殿试有见到陛下的机缘,能得个二榜,就是运道了。没想到,陛下竟然点我做了探花!当时报喜的跑来给我报喜,我都觉着是听差了!后来才晓得,这竟是真的!打那时起,我每见到陛下,就特想谢谢陛下,要不是陛下慧眼识珠,我如何能中探花呢。我还特想跟陛下说,我一辈子都不能忘了陛下的恩情,以后不论做人还是做事做官,我定不会辜负今日陛下的眼光,希望千百年后,别人翻到史书,看到今日之事时,会说,这是一桩千古佳话。”
  不说景安帝、裴太后、平皇后做何想,便是曾与秦凤仪有过交集的小郡主都觉着,这小子当真不愧是能把李镜勾引到手的家伙啊,看这嘴皮子,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名过其才,竟叫你鬼扯到千古佳话上去了!
  裴太后何等见识之人,听秦凤仪这一席话都对景安帝道,“皇帝的眼光,果然不错。”
  景安帝笑,“朕当时殿试时就看探花很好。”
  秦凤仪看景安帝与裴太后一眼,也露出欢喜模样。裴太后与秦凤仪道,“知道不要辜负圣恩便好。”
  “娘娘您放心吧,陛下对我这样好,我若不能回报,这还是个人吗?”秦凤仪正色道。
  不要说秦凤仪头一回到裴太后跟前的,便是经常来慈恩宫说话的长公主、平皇后等人,也不敢胡乱说话的。谁说话不是先在心里过一过呢,独秦凤仪,这素来是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关键,他还的还成,起码不叫人讨厌。裴太后笑,“倒不枉阿镜相中你。”
  “娘娘,您还知道我阿镜妹妹?”
  小郡主道,“以往镜姐姐也时常入宫陪太后娘娘说话的。”
  秦凤仪笑,“我跟阿镜,昨儿刚定的亲。成亲的日子也定了,就在八月十六。说来我与阿镜妹妹,更是天上的缘分。”跟话痨在一处,永远不要发愁没有话题,他自己就能呱啦呱啦的说上半日。他更是把自己与李镜梦里的缘分说得感动极了。再说到自己为了娶媳妇,这四年如何奋发上进,秦凤仪乐呵呵地,“自从我中了探花,连我岳父对我的称呼都不一样了。以前我岳父都叫我‘那小子’,现在我岳父对别人说话都是‘我家女婿长、我家女婿短’的。”
  裴太后忍俊不禁,“景川侯性子严肃,原来也这样有趣。”
  “有趣什么呀,我只要一得罪他,他就拉着我去书房下棋,我又下不过他,总叫我吃败仗。我常拍他马屁,他都不在人前夸我一夸。”秦凤仪忽然露出抹坏笑,“娘娘,你知道我岳父在京城的个什么外号不?人都说他是京城第一难缠老丈人,说我是京城第一好女婿。”
  裴太后是真的给秦凤仪逗高兴了,也是秦凤仪屁股沉,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他这一叨叨,就叨叨到了中午,裴太后宣探花郎进宫看美男子呢,也不好叫美男子饿着肚子回去,竟然还赐饭了。
  裴太后还问起方阁老来,秦凤仪这个碎嘴的,连方阁老回家乡后吃多了撑着的事都与裴太后说了。秦凤仪笑,“我跟我师傅一个口味儿,都爱吃狮子楼的狮子头,哇,香糯的不得了。我一顿就能吃仨。我师傅也爱这一口,可他上了年纪,不能多吃,怕积食。他比我可会玩儿,我以前觉着自己还成,扬州城里好吃的,也都吃过。我师傅不一样,我吃的都是什么茶楼啊饭庄啊,都比较有名气,我师傅是什么犄角格拉的有个小馆子、还有河上那么些烧船菜的,老头儿一闻味儿就知道哪家好吃。有时都是他带我们去吃。”
  裴太后眼神有些悠远,笑道,“方阁老年轻时,也是一代风流人物。”
  “这话真是,离我师傅家不远的有家小酒馆,酿酒是个白皮肤的女娘,那酒馆娘子,每回见着我师傅都要拉他进去尝酒,我师傅都怕了她,每回出门都绕道走。”秦凤仪偷笑,“要是我到了我师傅的年纪,还有女娘请我吃酒,这也没白活啦。”
  知道中老年妇女最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不,不是那种乖宝宝,一般中老年都偏爱长得俊又有些调皮,有些坏坏的男孩子。秦凤仪这种,显然很合中老年审美。这不,吃着吃着,宫人就端来一盅狮子头,大家是分案而食,自然每案一盅,裴太后笑道,“尝尝哀家宫里的狮子头如何?可有你们扬州的好吃?”
  秦凤仪深深吸口气,露出向往的模样,道,“一闻味儿就知道正宗。”
  裴太后还道,“吃了还好。吃三个都没问题。”
  “不行不行,这要是我回去一说,我在娘娘这里足足吃了仨狮子头,别人不得笑我啊。”
  “这有什么好笑的,能吃是福。”
  “外头可不是这样。”秦凤仪道,“在外头,得克己复礼,我吃一个尝尝味儿就行了。等我跟我爹我回扬州,再好生吃几回。”
  景安帝道,“你不往外说就是。”
  秦凤仪眨巴下眼,“我在太后娘娘这里吃了午饭,这样荣光的事,回去告诉我爹,我爹都得带我去给祖宗上香,告诉祖宗这个好消息!再者,我也想跟人说啊,多荣光啊。我可憋不住不说。”
  把这至尊母子给逗的,尤其看秦凤仪吃饭,正长身子的大小伙子,吃东西真香,裴太后都觉着寿膳房的菜不错了,多动了两筷子,还真叫人给秦凤仪上了仨狮子头,秦凤仪又是个禁不得诱惑的,他就全吃了。一面吃一面还说,“明月楼在京城也有分号,我时常吃他家的菜,他家这道狮子头,在扬州时做得是极好的。可到了京城,总是跟扬州的味儿差一些。太后娘娘这里就不一样,比我在扬州吃到的还好吃。鲜而不腻,香糯满口,真是极品狮子头。”
  待秦凤仪吃过饭告退,裴太后想着他刚定亲,赏他一对双鱼佩,待秦凤仪走后,裴太后还与皇帝儿子说呢,“探花颇能解忧。”
  景安帝道,“母后有什么烦忧的事么。”
  裴太后倚着榻,“还不是大郎的事,这成亲也三年了,尚无嫡子,如何是好?”大郎,说的是大皇子。
  景安帝道,“大郎庶子也有两个了,他如今不过二十一岁,倒也不急。”
  “你也知道是庶子。”殿中并无旁人,裴太后叹道,“我也不是一定要让大郎媳妇非生儿子不可,她是咱们皇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大郎的正妻,我也喜欢她。哀家孙子都有了,重孙也见着了,如今子孙满堂,按理可还有什么烦忧之事呢?可小大郎小二郎的生母是什么出身,一个是宫人,另一个还是宫人,这样的生母,太低微了。给大郎指一位正正经经的侧室吧。”
  景安帝浑未当什么大事,笑道,“这还不容易,也不是什么大事。”
  裴太后见儿子应了,也笑,“让皇后看着张罗吧。”
  “成。”
  说一回大皇子的事,裴太后又道,“这个秦探花,很不错。”
  第102章 道学的二小舅子~
  秦凤仪运道之盛, 便是景川侯夫人都悄悄与秦太太打听平日里是往哪个庙里拜的菩萨了,咋这么旺啊。景川侯夫人打算也给自家去拜一拜。
  秦凤仪没觉着如何,他一个劲儿的夸太后宫里的饭菜好吃, 还问李镜, “小郡主说你以前常进宫陪太后说话的, 怎么也没听你讲过?”
  李镜道,“都小时候的事了,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什么事都要拿出来讲啊。”
  秦凤仪笑的跟朵花似的,“主要是媳妇你自小就有见识, 那么小就见过太后娘娘了, 我还是头一回见,当然要显摆一下。”
  秦凤仪还说, “太后娘娘长得也好看, 我先时就觉着陛下相貌好,见了太后娘娘才知道, 陛下就是像太后,才生得这样好的。”
  李镜打发了丫环, 与秦凤仪道, “太后娘娘可不只是生得好,陛下能得大位,也是多承太后娘娘指导。”
  “你说,太后娘娘这么厉害,她还夸我了呢。”
  “夸你什么?”
  “夸我好呗。”秦凤仪道, “我就是一高兴,没留神,把岳父大人‘京城第一难缠老丈人’的名号给说出去了。”
  “你这张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还有这是哪里的话,什么‘京城第一难缠老丈人’?都是胡说八道。”
  “哪里胡说了,你不出门,自然不知道,外头人都这么说,说岳父对我这个女婿太严格了。外头人都说我,说你眼光好,还说我是‘京城第一好女婿’。”
  李镜给他逗得一乐,与秦凤仪道,“你以后要做官了,做官的人,就不能像现在这般随意了。不论在陛下面前,还是在太后跟前,说话要先过一过心才好。”
  “这哪儿来得及啊,我都是一张嘴,话就出来了。”秦凤仪什么都与媳妇讲,道,“我还见着小郡主了,诶,也好些年不见了,我看她梳着妇人的髻,她嫁宫里去了啊,是不是给陛下做妃子了?可她不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么,这姑侄共侍一夫,不大合适吧?”辈份可是有些乱的。
  “胡说什么,宝郡主嫁的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嫡长子大皇子,她现在是大皇子妃了。”
  秦凤仪此方知晓是自己弄错了,点头,“姑舅亲,辈辈亲。原来皇家也会姑舅做亲啊。”
  李镜微微一笑,没多言此事。
  秦凤仪还有事与李镜商量,“听说中了探花就要去翰林院做官儿,这自来家里有做官的人,便不能经营生意了,我爹想着,回一趟扬州,把家里的产业给别人打理。我爹一个人回去,我跟娘都不放心,我想着,不如一道回扬州,也是衣锦还乡了。阿镜,你在家闲着也没事,不如咱们一道去,你也再看看扬州的风景。咱们好容易亲事定了,我是一刻都不愿意与你分离了。”
  李镜随口道,“这盐引得来颇是不易,既是你家不便再打理,何不交与亲近族人。这盐业生意,坐着就能发财,盐引卖也好卖,只是这样卖掉,未免可惜了。”
  秦凤仪道,“我家又不似你家这样的大家族,我爹小时候颇是不易,我爷爷奶奶早早就过逝了,我爹与族人并不亲近,要不,我家也不能在扬州落户。你家有没有相近的亲戚,要是有不做官的,想接手盐业生意的,反正谁打理都一样的。”
  李镜摇头,“我家还是算了。要是有本事的,做一番事业不难。那些没本事的,把盐引给他们不见得是好事。”
  秦凤仪并不勉强,问李镜道,“你到底跟不跟我一道回扬州啊?”
  李镜笑,“我也不能自己跟你们一道去,总得有个人送我去才好。”
  “咱们都定亲了。”
  “便是定亲,礼数也不能马虎。”李镜想了想,道,“咱们的亲事在八月,我这还有许多绣活没做呢。”
  秦凤仪喷笑,“你又不是这块料,叫绣娘做就是。”
  李镜一笑,“那我跟父亲商量商量。”
  “我同岳父说吧。”
  “也行。”
  自从秦凤仪中了探花,景川侯就很好说话了,景川侯也不是那等刻板人,恪守礼教什么的,他家又不是文官家族。何况,小儿女这几年终是聚少离多,今亲事已定,感情能越发融洽才好。景川侯大手一挥,“你大哥要在朝当差,让阿钦陪阿镜去吧。”
  秦凤仪一向不喜欢二小舅子,他心眼儿活,道,“岳父,阿钦不是要读书考秀才么,让阿锋与我们一道吧,阿锋也没去过江南呢,他还曾问起我江南的风景,可见也是想去的。”秦凤仪比较喜欢乖乖的三小舅子。
  景川侯十分痛快,“那就也让阿锋一道去。”与秦凤仪道,“你是做大姐夫的,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俩儿子都去吧。
  秦凤仪扁扁嘴,把狠话撂前头,“要是二小舅子跟我摆臭脸,我可收拾他啦!”
  景川侯一笑,“尽管收拾。”
  “到时你可别心疼。”
  “啰嗦。”景川侯道,“来,你这京城第一的好女婿就与我这京城第一难缠的老丈人下盘棋吧。”
  秦凤仪一声怪叫,不可思议,“岳父,你怎么晓得我在背后说你的事啊?”一下子自己先承认了,秦凤仪想了想,嘀咕,“皇帝老爷的嘴这么不严实啊?”他只把这事跟媳妇一人说了,媳妇又不会给他漏出去,岳父会知道,自然是皇帝老爷说的。
  “所以说,背后莫说人。”于是,被背后说坏话的老丈人再一次把背后说人坏话的傻女婿杀个大败。
  景川侯让两个儿子送闺女一道去扬州的事,儿子们没什么意见,李钦李锋都明白,没有让姐妹们独自出远门的理,大哥在当差,自然是他们陪大姐南下的。倒是景川侯夫人很是不放心,景川侯夫人道,“孩子们都念书呢,耽误了功课,如何是好?”
  景川侯道,“把他们的功课交给女婿就是,凤仪堂堂探花,还教得了他们,让他们也跟着女婿学学念书的技巧。”
  景川侯夫人倒不是担心秦凤仪的才学,她道,“我看咱们大姑爷还小孩儿一样呢,这成吗?”
  “有阿镜呢。”景川侯道,“再者,亲家也是个细心人,再把大管事派去跟着,有什么不成的?他们也大了,出一出门,开阔一下眼界,没什么不好的。”
  景川侯夫人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把厨娘、侍卫、丫环、小厮、还有带的被褥起居之物,足足装了两船。景川侯一声令下,起居之物一样都没叫带,把人手带齐,银子带足便是。把景川侯夫人气的,在婆婆跟前抱怨半晌,李老夫人笑,“好,待他回来,我非打他一顿给你出气不可。”
  景川侯夫人知道婆婆在说笑,自己也笑了,“我也不是溺爱孩子,这些都是孩子平时用的。”
  李老夫人道,“以前我就想,怎么咱家这么与秦家有缘法呢。如今看来,阿镜与阿凤的缘法自不必说,你与秦太太这对亲家母之间,便颇有相似之处啊。”
  景川侯夫人平日里很有些看不起秦太太盐商太太的身份,好在,现在秦凤仪中了探花,景川侯夫人的态度也好多了。她知婆婆这话,并不是拿她二人的身份做比较,而是说她太过宠爱孩子了。景川侯夫人辩一句,“这不是孩子们还小么。”
  “转眼也是要娶媳妇的大小伙子了。”李老夫人道,“阿镜这亲事定了,咱们玉洁的亲事,两家也是早看好的,只是阿镜是长姐,先时阿镜亲事未定,不好先定玉洁的。今正该把玉洁的亲定也定下来,待阿镜成亲后,再放一年,咱家玉洁也该成亲了。”
  景川侯夫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婆婆转移了,说到亲闺女的亲事,景川侯夫人更是眉飞色舞,二闺女定的是桓国公家的孩子,论出身,比秦凤仪这刚刚扒到官宦之家门槛的强百倍。景川侯夫人笑道,“老太太说的是,近些天,我也正想着这事呢。玉洁这亲事定了,就该说阿钦的亲事了。”
  于是,婆媳俩便商量起孩子们的终身大事来,景川侯夫人也将两个儿子未带足行礼的事搁脑袋后头去了。
  秦凤仪此时却是正对着二小舅子喘气,他竟然不知道,二小舅子还是个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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