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表象和真相

  “Kelly姐让你去下她办公室，有急事。”
  一早，林潇然刚到工位，就被走过来的同事喊住了。她点点头，走去电梯间。
  但不知道为何，一路经过走廊，林潇然总感觉同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她敲了敲门。
  Kelly站着落地窗边，听见响声转了过来。她表情一如往常，笑得很客气但有距离感。
  在她手下实习了三四个月，林潇然对Kelly并没有特别的感觉。Kelly会给下属压力，也会让人做些繁杂琐事，不过她不太冷脸，只是谈不上亲近。
  林潇然对此不太在意。对她来说，完成任务、做好工作就可以了。
  Kelly把手机递给了林潇然。
  “这是刚才MeT官方微博发的通告，”她说，“你先了解一下。”
  这是一张MeT公司正式发文的扫描图，右下角盖着公司的印章。
  林潇然放大图片，顺着上面的字一行行读下去。
  “关于昨晚娱乐八卦号拍摄到的本公司旗下艺人徐洲泉和长发女子所谓“私会”照片，经我司内部核查，该名女子为市场C1组实习生助理林XX。
  两人实为普通工作关系，但林XX此举已涉嫌违规公司规章制度，我司已做出辞退决定。未来，我司也会加强对艺人助理团队的专业培训，杜绝此类行为再次发生。”
  …！！！！
  徐洲泉私会长发女子是什么事情？
  开除的市场C1组林XX？我？？？？
  和我有什么关系？？
  各种无法解释的问题，一下涌到了林潇然脑海里。她抬头看向对方：“Kelly姐，这个是？”
  Kelly没有接话。
  她点开微信，翻动聊天记录，调出另一张图，重新放在了林潇然眼前。
  林潇然瞪大了眼睛。
  这是娱乐八卦号拍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长发女子挽着徐洲泉的手，两人正朝前走。徐洲泉刚好回头，镜头把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而女子因为是背影，只能依稀看出长发和纤瘦身形。
  “这不是我！！”
  林潇然强忍着怒火。
  “我知道不是你，”Kelly悠悠地说道，“问题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你。公司认为，媒体认为，徐洲泉的粉丝也认为。”
  “你们这是栽赃！”
  一团怒火直冲脑门，林潇然声调马上提高了好几倍，“根本不是我！凭什么甩锅给我？徐洲泉私联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Kelly不紧不慢地接话，像是在陈述一个极其寻常的道理，“林潇然，你实习了这么久，应该知道的。重要的是，人们选择相信哪一种对自己有利的事实。”
  “这是事实？”
  林潇然几乎快被气笑了，不再顾及Kelly对自己的上司身份，“我现在就去发微博，说清楚昨天晚上我既没有跟徐洲泉在一起，也不是照片中这个人！”
  Kelly抿起嘴唇笑了笑，仿佛对方反应一如她所料。
  “可以啊，”她歪歪头，指向林潇然手中的手机，“现在就可以。不过证据是什么？谁能证明你昨天晚上没有跟徐洲泉在一起？如果不能的话，我劝你谨慎一些。”
  “毕竟——”
  Kelly抱着双臂，盯着眼前的女孩。
  她压低了声音，但嘴角弧度上扬，笑意一分未减，“现在徐洲泉的粉丝都相信，那是一个企图上位勾引他哥哥的女助理。如果你一定要跳出来认领，到时候被愤怒的粉丝网络暴力，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林潇然一怔。
  证据？她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
  林潇然大脑转得飞快。
  唐立！
  她昨天下班后，遇到正好前来公司的唐立。他问她有没有吃饭，得知林潇然还没有，唐立就带她去了市郊的一家私房菜馆，聊到十一点多才送她回家。
  而那张照片看天色显然是傍晚时分，所以，她无论如何不可能是照片中的人！
  “证据是吗？你等着。”
  林潇然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唐立应该就在他办公室，林潇然想。
  他们昨天晚上分开时，唐立还提到了自己今早要来公司签个东西。
  电梯顶端的显示屏，红色数字定在了“18”。林潇然快步走出，朝着这楼右手边深处的办公室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