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过了数天。
  放学钟刚打响,程念念背起书包走出教室。周临安看着她的背影踌躇不决,想起前阵子程念念鼓励他的那段话,也许他努力一点,心上人就会开始在意他了。
  周临安攒紧手中的电影票,鼓起勇气追上去。
  程念念突然被扯住手腕,转身一看。
  「班长,有什么事吗?」
  周临安的脸微红,有些支吾,「念念,那个,你上次不是说想看新上映的那部电影吗?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你待会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
  程念念愣住,「今天吗?」
  「嗯,今天。」周临安做了个深呼吸,像是下定决心,「其实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我……」
  说到一半,被一道清冷的男声截断。
  「抱歉,那部电影,念念已经跟我约好了。」
  宋岑不知何时出现在程念念的身边,亲昵地搭着她的肩。
  宋岑表面上笑得温和有礼,眼底却毫无笑意,垂眸睇了一眼她被抓住的手腕。
  周临安急忙松开手。
  宋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不愠不火,像是好意提醒:「单独约别人的女朋友去看电影,这种事容易惹人误会,以后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抱歉,是我唐突了。」周临安神情僵硬,勉强扯出一抹笑,「那没事了,念念,下周见。」
  宋岑不悦地抿了抿唇,牵起程念念的手走回家。
  平时宋岑都会配合她的步调,今天却一如反常,程念念跟得吃力,要小跑步才能追得上。连牵着的手都比平时还紧,甚至微微发疼。
  「宋岑,你走慢一点……」
  听闻声音,宋岑放缓脚步,手心也松了几分。
  宋岑佯装不经意问:「刚才那个书呆是谁?」
  念念笑了出来,「你说班长吗?他不是书呆啦。」
  「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宋岑自己都没察觉语气夹杂了酸味。
  「没有,之前不熟的,是这阵子换了座位关系才变比较好,以前都没说过几句话,聊过之后发现他人还挺好的。」程念念自顾自的说:「像是之前你不是也遇见了吗?班长还帮我一起拿作业本过去呢!」
  「班长他啊……」
  从她口中听见其他男人的事情,宋岑愈听心里愈不是滋味,沉声打断,「说完了吗?」
  「你对他挺有好感啊,看来我刚才坏了你们的好事。」
  就算她再迟钝,也总算发现宋岑的不对劲了,歪头瞅他,「你生气了?」
  宋岑冷着脸,不愿与她对视。
  男朋友生气了。
  照理说她该紧张才是,程念念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嗓音透出期待,「宋岑,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吃醋?
  宋岑微顿,还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但他现在的行为确实像个吃醋的蠢男人。
  他坦然地应,「嗯。」
  「原来你真的吃醋了?我好开心。」程念念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有什么好开心的?」
  吃醋了不就代表他心里有她吗?
  她笑而不语。
  宋岑牵着她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不是往她家的路上。
  「宋岑,你要去哪里?」
  「不是说想看吗?」宋岑扫她一眼,「电影。」
  程念念呆了几秒,喜悦染上眉梢,「嗯!想看!」
  宋岑看着她的笑容,方才心中的烦躁也被抹去了。
  思及程念念朝周临安笑得甜蜜的那一幕,眉头深锁。
  「刚才那个人,以后离他远一点。」
  虽然知道程念念不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但他也不想看见她朝别的男人笑。
  「为什么?」
  「他喜欢你,看不出来吗?」
  程念念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不是的,你误会了,班长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同样是男人,宋岑一看就知道周临安对她有意思。
  宋岑懒得解释,淡淡地道:「你以后别跟其他男人说话,我不喜欢。」
  程念念没把宋岑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随口说的,语气带着取笑,「连说话也不行啊?」
  她见宋岑仍是板着脸,踮起脚尖朝他的脸颊亲了一口,随即害羞的钻入他的怀抱里。
  「别生气了嘛,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啊。」
  他知道。
  但还是觉得不够。
  他要的不只是这样。
  宋岑低眸看她,掌心摸上她的脸,暧昧低语,「只是喜欢?」
  程念念红着脸没说话。
  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使她与自己对视,「说你爱我。」
  「我爱你……」
  这叁个字像一句魔咒,像加了兴奋剂的毒药,渗进血液游走全身,使他丧失理智,使他成了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彷佛在隐忍什么,声线低哑,「再说一次。」
  女孩真挚又虔诚地,「宋岑,我爱你。」
  「再一次。」
  「我……」
  未说完的字句被宋岑吞进嘴里,这个吻深情又激烈,彼此的呼吸融在一起,舌头凶狠地探进口腔肆意舔吸,舌面勾搅摩娑,晶莹的唾液从嘴角往下淌。
  不够。
  怎么都觉得不够。
  他对她的情感就像个看见猎物而饥饿的野狼,欲望日渐增大,快要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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