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节

  梁二郎脸色难看,但有常月梅在前头标杆,他们刚刚求得回家里,他还有个毁誓在前,心里也觉的羞愧愤恨,“把他们都打发了!”
  “求求你们,留下一个吧!我还要洗衣裳忙家务,带着娃儿根本忙不开!”窦二娘抬头满脸梨花泪的乞求。
  梁二郎就看着马氏,“大嫂也有一个婆子伺候,就留一个吧,娘!?”
  赵氏刚才就在打量那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听这话也笑着劝道,“大嫂!家里也不差那几两银子,既然给各院都配了个粗使婆子,就再买一个配给二郎他们使唤吧!”
  窦二娘的下人一个不要,要用就用梁家的,又多一双眼睛盯着。
  马氏现在也没有勉强接受,她只不过心疼儿子而已,就沉着脸点头,“家里会再配个下人!”
  窦二娘低头掩住眼中的恨意,不敢反驳马氏,柔弱的应声。
  本来小院就不大,住着梁大郎和常月梅一家四口松松闲闲正舒服,又加上梁二郎一家三口,顿时有些挤了起来。
  常月梅还被付以重任,盯着窦二娘,又看她虽然招厌恶,却生了儿子,她自己生了俩闺女再没有动静,心里憋闷不已。这根本不是个好差事!盯着窦二娘,势必得私下去传话。不传,窦二娘有了啥心思,坏了家里的事,也怨怪到她的头上!婆婆院子里的就她自己住,不安排到她自己院子里!
  梁二郎和窦二娘的回来,很快造成了各方的怨气和不满。
  窦二娘每日里早早起来,到主院来给梁贵和樊氏请安,两人不见,就在外面跪上一会,磕了头,再去给马氏请安。
  马氏也不耐烦看见她,想起来她来就怒恨难忍,只劝着梁二郎安心去县学里念书攻读,备考大比。
  梁大郎跟梁贵商量,要帮着梁二郎去提前打点,“今年汝宁府的学子都是在河东府参加大比,窦三郎那,姑父早已经探了路,咱们也得早作打点,否则二郎就吃这个亏了!”
  “这件事交给你二叔了。”梁贵看看他道。
  梁大郎愣了下,有些讪然难过,“爷爷是信不过我?”
  梁贵抬眼深深看着他,“你二叔吃了那么多年饭,办事牢靠些。”
  “这个倒是!我一定跟着二叔好好学!”梁大郎笑着应声。
  听他又说了些梁二郎的话,梁贵始终没有接应,直到他走。梁贵仰着头长叹气。梁家需要心思活络机敏的继承人,可更需要正直公允绝对正派大气的继承人,才能撑得起梁家的以后!
  “老头子?”樊氏看他萧条难过的样子,也心里难受。二郎咋就教成了那个样子!真的是被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了吗!?咋就不愿意相信他们说的,非要相信窦二娘那个阴毒的贱人!?咋就看不清她做过的那些事都不是好事啊!
  “让五郎和六郎以后沐休了就跟着我!”梁贵沉沉道。
  他这是要亲自教导另外两个孙子了。樊氏红着眼应声,找了梁二智和赵氏,把梁贵的意思说了。
  梁二智非常赞同,赵氏也没有意见。各自回去,给儿子一番深深的教诲。
  从此后,梁五郎和梁六郎沐休的时间就不必学习,也不出去玩,就跟着梁贵,学酿酒,学待人接物,学做事,也学做人。
  马氏看着,心里恨怒。公公这是在怪她把小儿子教坏的!?是她没有教好吗!?窦二娘如果勾引的是五郎,他也一样!
  梁五郎虽然有点不深悟,但亲疏远近分的很清,事理也很明白。大姑是他们亲大姑!和他爹一奶同胞的!四娘也是他亲表妹!至于窦二娘,她就是阴险恨毒!就算二郎哥死逼着娶了她,现在又毁誓回到家里,依旧挡不住他厌恶警惕窦二娘。
  梁六郎更是从来不理,窦小郎教了他和梁五郎一套五禽戏,说是强身健体的,天天学完了都要练上一番,还要跟着爷爷学东西,忙得很。
  几个表兄弟一聚头,窦小郎听他们跟着梁贵学东西,立马就让两人反过来也做做老师,“我教你们俩的五禽戏,你们回去也教给姥爷和姥姥!练起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姥爷天天忙的那么狠,姥姥也不闲着,他们都年纪大了,可要多注重保养休养!”让他们俩务必回去教会梁贵和樊氏,天天跟他们一块练,他是住的远没办法,还有他们俩。
  俩人回到家,拉着梁贵和樊氏就要给他们做夫子,说要教给他们练五禽戏,“可是小郎也让的,说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们俩务必得把爷爷和奶奶教会,天天都督促着你们俩练起来!”
  梁贵看着俩人终于呵呵呵的笑起来,“不让你们跑出去鬼混,就给爷奶当起夫子来了!?”
  “爷爷!你就跟奶奶一块练吧!姑父和大姑也都会呢!家里的下人也学了打拳,就算不为别的,也能强身健体。你看大姑面色红润精神头也好,人都年轻了!”梁六郎拉着樊氏道。
  “这个五禽戏好练呢!爷奶!你们就学了练吧!要不然让四娘过来教你们练太极,那才难受呢!”梁五郎拽着梁贵。
  梁贵和樊氏被两人缠的没办法,说的也的确有理,赵氏在一旁也劝,俩人就给梁五郎和梁六郎当了一回学生,跟着俩人学了五禽戏。
  马氏看的心里暗恼,又忍不住憋恨。
  窦二娘就在一旁说梁五郎和梁六郎的好话,说梁贵看重他们俩了。
  马氏虽然恨毒了她,可是她说的这些话,眼看着梁贵亲自带着梁五郎和梁六郎教导,又忍不住认同。暗咬着牙,期盼着的小儿子一定高中!见了梁二智就问他打点的如何,督促着他要尽心尽力。
  梁二智就算打点,那也是问了知道情况的人,今年定的那些主考官和主考官的喜好,生平文章,以前喜欢哪样的学子,这些消息。再内部的关于考题的,行方便的,别说是他们,就算世家大族也是打探不出来的,只能是有经验的夫子押题,多做往年的科考试题。
  窦三郎已经进入了冲刺阶段,天天就待在严夫子那,写策论制艺,八股文章,巩固基础学识。
  窦清幽把藏了一年的朗姆酒,已经很是有些入味了,装上一坛子,加上一坛子金酒,给陈天宝拿上,送到严夫子那里。
  结果严夫子喝完,直接打发窦三郎回家再找窦清幽要。
  窦清幽不给,“这两坛子够喝很久了!等你考中进士,着了庶吉士,我每样好酒送他一坛子!让他喝个够!”
  窦三郎一脸讪然的回了。
  “小气!抠门!”严夫子一边骂着,手里的葫芦里还装着酒,还喝着。
  窦三郎无奈,“夫子!酒喝多了伤身……”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以为庶吉士是那么容易的!?想考就考上了!?滚去看书!”严夫子喝了酒,稍稍一醉,就脾气火大。
  窦三郎已经习惯了,拱手应声,“是!夫子!”
  严夫子不知道从哪从来一沓的试题,往年的,还是他出的,给窦三郎练,反复的做题。
  窦三郎觉的简直眼都有些花了,表示抗议,他得回家喘口气儿。
  严夫子不准他回家,直接把拘在他那,不考完不松气儿!
  看到了沐休,窦三郎却没有回来,梁氏不放心,跟陈天宝一块给他送些吃食和果酿,又拜谢了一遍严夫子。
  暑夏眨眼过去,很快迎来了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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