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见她眼睛一瞪似要发火的样子,江聘急忙再次开口,“还有…”
  他话还未出口,门口就传来了声少年的嗓音。怯怯的,带着些换声音时期特有的沙哑。不很好听。
  他喊,“哥哥?嫂子?”
  鹤葶苈望过去。门口站了个不很高的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衣裳华丽,只是颈肩微微往前探着。好像是故意没挺直背的感觉,看起来,很害羞。
  江聘拉着她走过去,朝着那孩子笑了下,弯腰摸了他的头发两把,“嗯,小澍乖。”
  江澍?
  鹤葶苈反应过来,这是江夫人的那个小公子,她的小叔子。
  今天,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刚想说点什么话,江澍就开了口,有些急。他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小木雕,往后看了眼,便就急匆匆地塞进了江聘的手里,磕磕巴巴,“哥哥,您成亲的时候我在书院…对不住。”
  “没关系的。”江聘摸了摸那个小物件,赞赏着夸他,“小澍很厉害,做的这样好。”
  他的语气很温柔,不是像对她那样的甜蜜,而是带着种对小辈的宠溺感。眉眼温润,像个真正的爱护弟弟的好哥哥。
  鹤葶苈看着他勾起的唇角,在心里乐。
  没想到,她的夫君也有这样的一面。一点不像是刚才扯着她的袖子,问他好还是兔子好时的小孩子模样。
  江澍羞涩地笑,跟鹤葶苈微微弯了下腰,转身就要跑走。
  “哎,小澍。”鹤葶苈愣了下,赶忙叫住他。
  他停下,不解地回头。
  “你待会走,嫂子给你拿点糖吃。”鹤葶苈温和地笑笑,回身让粟米去拿糖盒子来。
  江小爷亲自钻研出来的,杏仁味儿,酥酥脆脆,很好吃。
  “可是…”江澍舔了舔唇,眼睛亮起来,复又黯下,“我娘亲不让我吃糖。”
  鹤葶苈张张嘴,他又补了句,“其实,她也不让我来这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蹙了眉,转头去看江聘。他一副闲散的样子,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则玩弄着手里的木雕。
  两个穿着喜服的小人并肩坐在一起的样式。红色的喜服,俩人都笑着,很喜庆。做工有些糙,不过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见她看过来,江聘把她又往怀里紧了紧,贴过来跟她咬耳朵,“都是大人的恩怨,和孩子没关系。”
  他的话粗糙,但鹤葶苈也听懂了个大概。
  江夫人不愿江澍和他多接触,防着他。但江聘对这个弟弟还是喜爱的,至少没有愁怨之情。
  他是个挺大度开明的男人,没那么多小家子气。这样很好。
  鹤葶苈挑了颗最大的糖果给江澍递过去,软声安慰他,“小澍别怕,只一颗。就算不吃,也拿着吧。”
  酥糖上包着锡纸,很精巧。闪亮亮的,会发光。
  江澍明显地欣喜,他接过来攥在手心里,很乖巧地道谢后转身离开。
  只是走到大门口处,他又停下来,回身鞠了一躬,“祝哥哥和嫂子新婚愉快。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鹤葶苈被他唬了一跳,可回过神来又有些想笑。
  这孩子的教养还是很好的。而且,心不坏。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腰,勾唇说他,“阿聘,你弟弟和你一点都不像。”
  岂止不像,简直是两个极端。
  “嗯…”江聘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胡乱地应了声。他冲她摇了摇手上咧嘴笑着的小人,问她,“葶宝,你听见小澍最后说什么了吗?”
  “什么?”鹤葶苈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不解地皱眉。
  “他说…早生贵子。”江聘笑起来,他把她怀里的小兔子抱出来放回窝里,转而一把抱起她。
  他最喜欢用的那种姿势,打着横。手可以不老实地摸到她挺翘的小屁股,眼睛能看到她因为羞涩而悄然变红的脸。
  灿如烟霞,就连耳根也是粉红的。
  “你别闹!”鹤葶苈惊呼,挣扎着去捶他的肩,“放我下来。”
  “不。”江聘偏头去亲她的手,眯着眼睛乐,“葶宝乖,咱们回窝。”
  今天天气好。适合白日宣淫。
  31、章三十一 ...
  尽管再不愿意离开甜蜜的小妻子, 再不愿意每天面对那群花白着胡子,满嘴之乎者也的糟老头儿,江小爷还是得硬着头皮去书院念书。
  因为二姑娘说了,想看他考个秀才的名分下来。这样的话, 她和祖母都会很高兴。
  可以的。江小爷觉得, 这个理由很充分, 非常充分。
  坐在一群白面书生里, 江聘翘着腿沉脸看书。自带的嚣张气焰独成一道靓丽风景。
  看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嗯…这点他感触颇深。他家姑娘就是个宜其室家的,又美又乖,性子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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