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艾斯卡了三秒钟,虽然被秒打脸,但也没生气,他咳嗽了一下重复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索哼了一声,狭长的眸子闪烁着冰冷的杀气和战意。
  “也没什么,就是我约战库洛洛而已。”
  侠客苦兮兮地道:“哎,库洛洛毕竟是我们的团长啊。”
  旁边的飞坦语气阴森地道:“想和团长打架,先和我打打吧。”
  西索嘿嘿一笑:“所以我就问了问,谁愿意和我组队,六对六打对面的六个蜘蛛。”
  “谁想到我不过随便一呼唤……”他猛地张开双手,哈哈笑:“看,我的伙伴就有了!”
  艾斯看向西索身边的海贼。
  其中一个背负双剑的男子开口,声音低沉:“早就听说幻影旅团成员实力高强,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了,就有些手痒。”
  “是啊,艾斯大人,想要和实力强大的念能力交手,这是每个念能力者心中都会升起的蠢蠢欲动吧。”另一个嘴里叼着烟穿着沙滩裤的小哥笑呵呵的:“正好今天碰到了,又没什么事……哦,您的船您自己收拾呗,我们帮忙的话下次可能还会破,质量不保证呢。”
  “……”艾斯嘴角抽了抽,刚想开口,冷不丁他看到了附近海贼们的表情,心中一动,明白了过来。
  杰姆船上的航海士叫哈尔斯,年级不小了,或者说能在海贼船上当航海士,还是去里侧海域当航海士的海贼,大部分都是经验丰富并拥有特殊念能力的海贼,年纪最小的就属戴尔了,可即便如此,戴尔也比艾斯大十多岁,是个三十多岁的大汉。
  老哈尔斯面上看上去像老头,不过海风狂恣,海上的人都显老,其实他才四十多岁,还是个中年人。
  他年级大,活的久,自然认识不少海贼,海贼们都称呼他老哈尔,他人缘很好,总是乐呵呵的,说话不疾不徐,一看就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至于为什么出海……这种问题没人会问,反正来到了海上,成了海贼,那就不谈过去。
  这一次哈尔斯的事传出来后,不少海贼听了都心里不爽。
  其实幻影旅团的做法没有错,公平交易,老哈尔斯生命无忧,海贼船也安然回港,只是失去一个念能力而已。
  但这种被算计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对于海贼来说,这一次库洛洛·鲁西鲁用这个要求获得了老哈尔斯的能力,那么下一次在船上出事时,他会不会继续凭此获得其他人的能力?
  老哈尔斯是航海士,能力不属于战斗方面,就算没了能力,也能凭借经验在正常海域航行,而且船上的航海士一般都会得到船员的保护,不会出现在战斗的第一线,就算没了能力,不能去里侧海域航行,也可以上别的船,在正常海域出航。
  但如果是依靠战斗吃饭的海贼呢?没了能力,就等于没了活路。
  不能出航的海贼就没有经济来源,更会被过去的敌人盯上,会死的很惨。
  这种事不能不防。
  于是当西索振臂高呼,何人与我一起打旅团时……哎,这种时候,自然从者如云了= =
  纵然海贼们明白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哪怕是公平交易,可是终归意难平。
  既然如此,那就打一场好了。
  艾斯沉默良久,最终,他只是道:“叫普娜过来一趟,让她过来赚点钱吧,正好火焰号要重建,我也缺钱。”
  听到艾斯这么说,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艾斯一眼。
  记忆里,每当船员们发生争执时,艾斯一般都会当和事佬,今天他居然放手了?
  艾斯说:“打归打,打完了,喝一场醉一宿,这事就翻篇,海上男儿不留隔夜仇,有事当天解决。”
  他看都不看那边的幻影旅团团长,而是环视四周:“……火焰号上的船员都给我回去收拾船,我也去,今天不将维护工作做完,谁都别想睡觉!”
  话音落下,叼着烟的小哥就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他大笑道:“这话我爱听,打一场就翻篇,来吧~”
  火焰号的船员不甘不愿的跟着艾斯去做龙骨维护了,大部分海贼也都散开,大家离的远远的,几乎将大半个海滩都让了出来。
  普娜倒是站的比较靠近,碧珊跟着她一起,她直接开了高压舱能力,高压舱能力连深海压力都能抵抗,更何况念力攻击?
  碧珊看着空荡荡的海滩,忍不住问普娜:“大家怎么离的那么远?”
  普娜叹了口气:“都是海贼,大家的念能力其实有一定相似处的,大海是我们的力量之一,怎么可能不利用?”
  话音落下,海皇岛港湾平静的海面就骤然掀起十几米高的巨浪,那个叼着烟的小哥率先发动了攻击:“来啊,都站着干嘛?等着明早看日出吗?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
  碧珊瞪圆了眼睛,下一秒十二道黑影同时动了起来,瞬间整个沙滩沙尘四起,海浪涛涛,狂风大作,甚至附近的椰子树都发出了簌簌的声音。
  他们打的很激烈,念力激荡开来,很快就搅动了附近的空气流动,大气发生变化,海水跟着激荡开来,塞壬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
  又过了一会,天空彻底黑了,并非有乌云聚集,而是飞走的拍拍鸟不知何时居然回来了。
  它回来的悄无声息,没有一丝预兆,直到它宽大的翅膀遮住了半个天空,才有海贼意识到这位鸟大爷就在头顶。
  它那双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沙滩上的战斗,那里杀气冲天,本来还在生闷气的拍拍鸟担心艾斯出事,在发现海风的感觉变了后,就立刻回来了。
  艾斯没有去管沙滩上的战斗,他老老实实的拿着锤子敲打着龙骨,一声一声又一声,心情不好也不好坏。
  鹤丸不知何时落在巨大的龙骨干上,他好奇地问艾斯:“那边打起来的是您的伙伴吧?您不去看看嘛?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会死掉呢。”
  艾斯抬头看了鹤丸一眼,耸肩道:“啊,我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但是这个岛上的海贼们是我的伙伴,现在他们心里有怨气,我不能帮他们出气,难道要拦着他们吗?”
  “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因为从表面来看的确是公平交易,旅团并不是海贼,他们没有理由当慈善家,主动救治我的船员,而且当时库洛洛救了老哈尔斯,理论上我还要感激他。”艾斯说:“我不能凭感情用事,这样是无法统帅这片海洋的。”
  鹤丸看着面前敲打着龙骨的审神者,突然笑了。
  “啊呀,您还真是很艰难呢。”
  艾斯笑了笑:“还好吧,他们给予我信心和力量,我自然也要肩负起他们的喜怒哀乐。”
  鹤丸国永挑眉:“那如果他们真的死了呢?”
  艾斯眨眨眼,狡黠地道:“没关系,有塞壬在,我只要等结果就可以了。”
  鹤丸国永一愣:“哎?塞壬?那个神奇生物吗?”
  艾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点点头:“塞壬的歌声可以让一切生物陷入幻景中,等他们打一会发发脾气,就直接让他们去幻景里打好了,打生打死都没关系!”
  鹤丸国永瞪圆了眼睛,随即噗的笑了起来。
  他笑吟吟的:“您太坏了。”
  艾斯嘿嘿一笑:“哪里坏了?他们想死我成全,死一次再活过来,就特么都得听我的!!”
  他猛地一砸龙骨,露出一丝狞笑。
  “……”鹤丸国永看着审神者满是黑气的笑容,抖了抖,跑到萤丸身边,默默拿起锤头和萤丸一起敲龙骨了。
  一直偷听艾斯和鹤丸国永对话的海贼们松了口气,不管是戴尔还是卡拉都露出了笑容,查理对着昆丁做鬼脸,火焰号船员们之间的气氛也都松缓下来,再看海岸边的战斗,表情也不是那么凝重,而是多了几分笑意。
  艾斯自然也感受到了船员们的变化,他同样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次处理对了,他喃喃道:“当船长也不容易啊。”
  欧西不知何时来到艾斯身边,他伸手握住了艾斯手里的锤子,艾斯一愣。
  欧西笑了笑,指了指天上。
  艾斯挠头,他看了一眼天空,然后讪讪道:“还要麻烦你了,欧西。”
  他将锤子给欧西,打算去找拍拍鸟。
  欧西摇摇头:“不麻烦,其实您没必要有太多顾虑,做您自己就行了。”
  艾斯的动作一顿,他莞尔:“谢啦,欧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不能太任性,等他们打完了就让大家散了吧,明天早上换艘船,让他们继续给我找秋海虫。”
  欧西一愣:“继续出航?”
  “是啊,继续,欠债没还完前想走?做梦!!”艾斯呵呵:“库洛洛这么做有几个目的,其一就是获得海上航行的能力,其二就是想试探我们对他们的容忍度和底线,如果我们翻脸,那没话说,直接打,活的人离开,死的人留下。”
  欧西沉默良久,不得不赞同艾斯的看法:“……库洛洛是个赌性很大的人,您说的没错,我能理解他的想法。”
  “如果我们不翻脸,他正好可以带着船员回到陆地,得了能力还逃了债。”艾斯道:“毕竟正常情况下,谁都不会再想和他们一起出航,对不对?”
  欧西默默点头,是啊,否则杰姆船长为什么来找他交接,还暂时不去里侧海域,并接走了科米王子。
  “但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艾斯:“欠下的债必须还!他既然拥有了航海士的能力,那就好好用吧,给他配条船,让他带着船员们出航。”
  欧西不可思议的看着艾斯:“让库洛洛当船长?那船员……?”
  艾斯:“我会拜托塞壬跟着,保证咱们的人生命无忧,其他的……随便库洛洛折腾。”
  他说:“大海可以包容一切,我不信容不下一个想上天的库洛洛!”
  欧西:“………………”
  做出了决定的艾斯心情瞬间开朗起来。
  他笑着对欧西摆摆手,然后跳进了海,刚游了几下,他就感觉到一股细线缠在了他胳膊上。
  是塞壬的鱼线。
  塞壬将艾斯拉到身边,他问艾斯:【真的不要鸟毛大衣?】
  艾斯失笑,他认真回答:“我不需要鸟毛大衣,请不要因为这个理由攻击拍拍,好吗?”
  塞壬有些失望,哎,他吃肉,小太阳穿鸟毛大衣,多好?
  ……是的,从塞壬的角度来看,艾斯的血是热的,手是热的,心脏也是热的,所以他给艾斯起了个名字,叫小太阳。
  如果没有艾斯的帮忙……
  塞壬可惜的看了一眼天空,和鲲鸟打架得不偿失,还是算了。
  塞壬问艾斯:【有什么事吗?】
  艾斯摇头:“我去看看拍拍,海边的那几个混蛋还要拜托你了。”
  塞壬微微眯眼,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翻身入水。
  艾斯看着塞壬离开后,猛地一拍水面,出水后跳起,下一秒脚下有风吹过,眨眼间身体就轻盈如羽,直上九霄。
  天空中,拍拍鸟静静滑翔着。
  当艾斯爬到鸟头上时,拍拍鸟轻轻啊了一声。
  它问:【要吃人面鱼吗?】
  艾斯满头黑线:“不,我不吃人面鱼,他是塞壬,是我的朋友,不能吃。”
  拍拍鸟委屈的啊了一声,头顶的翎羽都蔫了。
  它继续安利:【很好吃的!非常好吃!】
  艾斯继续拒绝:“不,我真的不吃!你吃了他,我会伤心的。”
  拍拍鸟嘤了一声,只能无奈放弃,如果只靠它自己的话,不仅吃不到人面鱼,还有可能被人面鱼卷入海中。
  最终它只能拍了拍翅膀,身体无声无息的移动到海皇岛后面的悬崖峭壁附近,将港口内的海面让给了塞壬。
  一边一半,谁都不占谁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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