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那就一周后吧,我让安晏来接你过去。苏毅拍板定音。
  苏毅又和他们俩闲聊了一会才准备离开,安晏站起来想送导演出去,苏毅顺手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不用送了,从这到停车场才几步路啊?你们今天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但两人还是把人送到了门口,临走前苏毅意味深长地又拍了下安晏肩膀:也不早说你身边有个这么好的苗子,浪费我这么长时间。
  安晏笑笑,也没顶嘴:我的错。
  两人又目送苏毅上车,才准备回录制棚里拿东西离开。
  楚业还在疑惑着:他这什么选人的方式啊。
  他们全程也就坐着聊了会天,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定下来了?
  安晏笑了声:苏导就是这样,他挑人都是凭直觉,而且一直很准,最夸张的是他有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宋斐然,是吃早饭的时候在早餐店里遇到的一个素人,顺势和对方聊了几句,就带着他拍戏了。
  安晏说的那部电影,楚业听说过一点,是一部青春校园剧《晚春夏至》,当时传出苏毅要拍校园剧的时候,网络上大片嘲声说他堕落了,直到定妆照预告一出,各个都喊神仙选角,再后来电影正式上映,票房口碑双丰收。
  就连刚入圈的演员宋斐然的身价都水涨船高,有些人猜测宋斐然一旦离开乐苏毅的调.教,肯定原形毕露,但宋斐然之后没和苏毅合作的剧,演技依旧不错甚至仍然带着苏毅调.教的痕迹,可见苏毅的实力。
  安晏继续说:虽然说是随便聊天,但在聊天的过程中,他会一直关注聊天对象的神态反应,只有最不刻意的聊天才能看出一个人最真实的样子。
  他曾经见过苏毅试镜,大多都是以闲谈为主,有的聊着天都磕磕绊绊自然不会有后续,有的聊着聊着苏毅也让他们离开。
  苏毅习惯用这种方式去观察自己要的演员,去筛选足够灵活足够有灵气的,而且恰好这往往也是所有人最不设防的。
  一个人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有迹可循的,蠢人没办法装聪明,聪明人装傻也总会露馅。
  但苏毅也不是每个角色都不需要试戏的,实在是楚业这个角色戏份太少,合眼缘就已经足够了。
  *
  《璀璨偶像》第三次公演结束的当晚,某瓣小组的画风都和平时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不一样了。
  【去了三公现场,我直呼好家伙】
  【斯哈斯哈,这票买的值了!!】
  【开始担心能不能过审了】
  【啊啊啊啊反正我幻肢那啥了,程远帆还被他撩下巴了,这都不会心动吗?这都不上还是不是男人了?】
  【啊这不讨cp行不行,这不是楚业单人楼吗?】
  【嗯?我错过了什么,今晚发生了什么,怎么首页都在鸡叫,鸡笼已经管不住你们了吗?】
  【反正,就太精彩了,坐等三公播出!!】
  【别说了,只要楚业的《风月》直拍出来,我能把它刷秃噜皮】
  三天后,在三公播出之前几个小时,第三次公演的纯享版以及各位练习生的直拍都上架了网站。
  起先还是能够正常播放视频的,但没想到《风月》视频很快在各个平台流传开来,将大批用户引流过来,直接把《璀璨偶像》的独播视频平台搞崩溃的。
  程序员费劲吧啦地修着服务器,总算没让晚上《璀璨偶像》的正片延播。
  《风月》上架各大音乐平台后,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各种播放、试听热榜,某博粉丝以及超话增长都十分可观。
  #楚业#以及#风月#的搜索指数也在不断攀升。
  总结两个字,就是爆了。
  播出之后的事,没有手机的楚业也无从知晓,这几天他都在忙着背台词,理解人物,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解别的。
  虽然苏毅说了楚业在《光影》的戏份不太多,只要把台词记一记就完了,楚业领到的剧本不过寥寥几页纸,最终在安晏的补充说明,才补全了这整个故事。
  《光影》是个大男主的修仙故事,故事是从安晏饰演的主角屠.杀了某个修仙山庄说起,主角实力强大杀人不眨眼,光是从路上走过都会让路人吓破了胆,这时候才慢慢揭示主角的过去。
  主角原先只是个小乞丐,靠乞讨为生,可怜到就连路人心情不爽都能上来踩他几脚泄愤,幸好被一位路过的好心少爷救下带回了家里,充当自己身边的小厮。
  两人便一起长大,相处十几年,主角原先阴郁睚眦必报的性格,都差点被少爷治好了。
  这个少爷是城里赫赫有名的修仙家族,家里还有上古时期飞升长辈留下的灵丹妙药传家宝,两人长大后传家宝的消息不慎外露,引来了更多人的觊觎,最后被众多奸贼围攻,家族即将覆灭。
  少爷临死之前,将所有人都在觊觎的传家宝强迫主角吃了下去,原先灵力匮乏的主角瞬间拥有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能力。
  后面的故事就与其他众多修仙小说类似了。
  安晏大致说着剧情,楚业边听边翻着安晏标记得花花绿绿的台词本。
  两个人坐在卧室里狭小的书桌前,房顶的白炽灯亮着,桌上的台灯也亮着,小小一盏亮着暖黄护眼的光,中和掉了头顶那盏白炽灯的刺眼。
  看着看着剧本,楚业突然有些发愣,视线落在台灯旁的一小盆仙人球上,随后又扫过安晏,顿住了。
  太像了。
  他想。
  怎么了?安晏头也没抬,思索了下要写些什么,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在楚业的那本台词本上写写画画。
  楚业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歪过身子看向他,眼里映着台灯暖黄的光,说:想起来高中时候,每次大考小考你也都是这么给我补课的。
  他们俩不是一个学校的,一起补课的教室是在艺术班里,楚业专门租用的单人教室。
  刚在一起不久,安晏就忍不了楚业每次三四十分的成绩,开始盯着他好好学习。
  虽然大多数时候楚业不太配合,学习进度收效甚微,但那间单人教室却因此成了两人共同记忆最多的地方。
  有一次楚业姗姗来迟,安晏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他过来,就问他哪去了。
  楚业献宝似的展示了一下怀里两三盆小巧的仙人球,挑眉笑:我在门口看到有小姑娘在卖,衣服看上去穿得破破烂烂的,这玩意没什么人买,我就顺手买了几盆回来,放桌上可以净化空气吧?
  安晏不客气地回:倒是希望净化一下你脑子里的懒惰。
  楚业:
  但是那三盆仙人球还是成为了他们桌前的小装饰,有了这玩意以后,安晏在辅导的时候,楚业走神的概率更大了。
  安晏嘴里叽里咕噜吧啦吧啦一通,除了声音好听外,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这几盆小球。
  于是每次安晏讲题的时候,楚业就会百无聊赖地去拔仙人球的刺,有一次拔得太全神贯注,安晏突然喊他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手指一哆嗦被尖锐的刺狠狠地扎了一下。
  楚业的手指当时就流血了,也把安晏吓到了,满背包找创口贴,最后贴创口贴的时候,楚业还一直喊疼。
  安晏替他贴好创口贴后,又按了按,气不打一处来:活该,疼死你算了。
  *
  很多回忆窜上脑袋,楚业叹了口气:高中那会真好啊,除了有学习的压力以外都很快乐。
  安晏:你连学习的压力都没有。
  楚业:
  安晏见他恼怒地从自己手里抢过台词本,扭头不说话,嘴角勾了勾。
  其实陆灼这个角色,和你本身是有点像的。安晏拿过自己的那本台词本,说,这样倒是很取巧了,演戏初期,角色的性格越贴合演员本身,表演的痕迹不那么重,不容易暴露自己的缺点,观众也不那么容易出戏了。
  剧里楚业饰演的少爷叫陆灼,是个邻里皆知的纨绔子弟,除了游手好闲就没有别的事了,街坊都在偷偷教育自家孩子以后千万可别学陆灼,这样一个人,却是第一个朝陆牧伸出援手的人。
  那个时候陆牧还没有名字,就连这个名字都是陆灼给的。
  安晏问: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吗?
  差不多都懂了楚业试图回忆一下刚才看过的几场戏的片段,他的戏份没那么重要,而且安晏说的没错,陆灼的那几场戏份表演出来的人设性格确实和楚业有一点相似,其实很好揣摩。
  楚业突然想到什么,眉梢一挑,不正经地说:对了,你到时候可得喊我少爷了,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安晏失笑:不用到时候,现在就可以,你想用我什么语气喊你?少爷?
  他一只手一带,将楚业从椅子上拉起来抵在了书桌上,两只手将人困住。
  安晏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有磁性又带着撩拨的意味,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楚业顺势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弯腰从安晏的胳膊下钻到外面,决定溜之大吉:这么晚了,我回去了!
  跑的倒是挺快。安晏盯着楚业离开的背影呢喃道。
  *
  《璀璨偶像》的三公正片播完后又过了两天,工作人员提醒全体训练生录制第三次顺位发布。
  宋承燃难得没和裴易凉一起走,但和楚业一起走也没见多开心,耷拉着脑袋丧丧的。
  楚业:怎么了?你是这期就要淘汰回家了吗?
  宋承燃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才叹了气:哥,我最近好烦哦!
  楚业觉得好笑:什么事啊?
  宋承燃郁闷地说:还不是我的经纪人,他说粉丝不喜欢看到我和裴易凉一起走,所以让我离他远一点,我和他在一起只有放血的份儿。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楚业又问:那她们想看你和谁一起啊?
  宋承燃小声嘟囔着:你呗!《璀璨偶像》第一大血包。
  楚业听到了,忍不住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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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那你呢, 你怎么想?楚业突然问了句。
  宋承燃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嗯?
  楚业问:不管是粉丝也好,还是经纪人也好,你想听他们的吗?
  宋承燃顿了下, 没有立即回答, 他沉默着回想了一下,经纪人给他传达这个意思是在三公结束以后。
  他和裴易凉合作了好几个舞台,cp里除了林成和叶澜外, 他们俩合作的次数是最多的。
  自从宋承燃稳在卡位圈却进不了出道圈后,他的唯粉就开始使劲拆cp提纯了,当时恰好进入了one pick阶段。
  三公期间, 宋承燃和裴易凉的粉丝在某瓣上撕得腥风血雨,而他们俩本人却因为同在一组依旧一起上下班,这导致了两家粉丝都怨声载道的,就连宋承燃的经纪人都听到了消息, 不得不来提点他几句。
  三公结束后这两天, 宋承燃一直都很烦, 他虽然减少了和裴易凉一起外出的次数,可每一次看到裴易凉被拒绝后沉默的神情,他就更加难受了。
  他不想让两家粉丝再吵下去, 也不想因为这种事伤了自家粉丝的心,更不想被迫和裴易凉避嫌。
  可是他想要的好像太多了,显得太贪心了,以至于什么都没得到。
  宋承燃垂下眼,有些懊恼和丧气:我,也不知道。
  他一方面觉得是粉丝的期望,那他靠粉丝吃饭,当然得听她们的, 可另一方面他又确实是违心的。
  我是靠粉丝投票才能走到今天的。他缓缓说,如果没有她们,我可能早就被淘汰了,所以我依旧自我不考虑他们,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楚业:那你想过没,她们为什么要给你投票?她们喜欢你什么?
  宋承燃呆了一下,眨眨眼睛。
  她们确实给了你支持和鼓励,可她们最初喜欢你是因为你的舞台,因为你的才华,因为你性格楚业说,只要你这些东西没有改变,那么你剩下的个人行为只要不违背偶像的那些规则,为什么要在意她们自己给你定下的条条框框?
  二公之后,朱殊也曾经找过几次楚业,说他和程远帆走得有点近,唯粉不太高兴,让他收敛一点。
  当时他就没想通,他舞台没出错,也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安安稳稳地参加比赛,为什么粉丝已经管到他交友上来了。
  他不是不尊重自己的粉丝,他很感谢那些支持着他一路走来的粉丝,也很愿意听她们的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有时候或许因为太沉迷其中,以至于部分粉丝的控制欲越界了。
  偶像和粉丝之间,是该有界限的。
  宋承燃哑口无言:我
  我不是说你的粉丝做错了。
  人是自私的动物,每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付出百倍喜爱的时候,她自然也想得到百倍的回应,这是人之常情。
  一味听粉丝的话,一味纵容她们放肆,只会让她们越来越过火。楚业说,这几年因为粉丝不听管教牵连偶像的事还少吗?
  偶像和粉丝之间,是可以有一种更良好更和谐的相处的。
  宋承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哥,你的粉丝不是也挺不喜欢你和程远帆一起的吗?那你怎么办的啊?
  楚业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我没怎么办啊,该怎么和程远帆相处就怎么相处,我不就是这种我行我素的性格吗?她们早该习惯了。
  宋承燃:
  他小声郁闷地嘟囔着:那你这不是在废话吗?我又不是你这样性格的。
  楚业伸手狠狠敲了一下宋承燃的脑门:笨死了,我想说的意思是一样的,你是偶像,是爱豆,但不是粉丝手中的棋子,不是她们喜欢什么就要干什么,不是她们讨厌什么就一定要避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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