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节

  疏冷?俊眉不由自主的稍稍皱了皱,再次审视时,却只看到淡而有礼的笑容。
  “多谢殿下来看我,四姐姐最近一直在忙着嫁妆,待得殿下娶了太子妃之后,四姐姐就可以进东宫了!”
  卫月舞轻轻的道,神情温婉,一双美眸如同潋滟出一层水波一般,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笑容轻柔。
  “卫六小姐可猜疑过府上四小姐的身世?可想过我为什么会让她进东宫?”
  第四百九十二章 兰花,是因为华阳侯夫人
  文天耀这话是下意识的说的。
  “臣女不知!”卫月舞摇了摇头,柳眉在文天耀看不见的地方微微蹙了一下,不明白文天耀说话是什么意思,卫秋芙当然是三叔的嫡长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章氏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却不知道文天耀为什么这么说。
  对于文天耀执意要选卫秋芙进东宫的事,卫月舞其实也怀疑过数次,但实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会听问,心头莫名一动,却并没有打算往下接话。
  卫月舞这里没有往下提问,文天耀却突然一笑,话风转了:“六小姐可看到过上次我的兰园?”
  “兰园的花很漂亮,很美,殿下为此一定付了不少心力,这应当是殿下最喜欢的花吧!”卫月舞点染一般的眸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客气的道。
  书非这时候还没有进来,应当是被挡在了门外,她真的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有什么事?这位走到哪里都惹眼的太子殿下实在不宜这个时候到这里来!
  第一天选秀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是自己还是李月儿都是人关注的重点,太子殿下这会单独过来,其实是很能惹来闲言碎语的,或者也会惹来宫里涂皇后的疑惑,卫月舞着实不想引起涂皇后的注意。
  以这位皇后娘娘对自己娘亲的恶意来看,怎么看也不象会是喜欢自己的人。
  自己在宫里能不惹事,最好不要惹事,如是真的闹到这位皇后娘娘的面前,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所以卫月舞对于这位太子殿下过来这里,一副查事情的样子,极度的无语。
  而且这会文天耀的话说的又是前言不搭后语,卫月舞完全摸不清他的思路。
  “我喜欢兰园,是因为华阳侯夫人!”文天耀看着卫月舞缓缓的道。
  “我娘?我娘和太子殿下有关吗?殿下不是说没见过我娘亲吗?”卫月舞不解的看着文天耀,脸上的神色虽然不变,但心里却是莫名的狂跳了几下。
  娘亲留下的纸条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文天耀这是要给自己揭露谜底了?她不由的小心翼翼的试探起来。
  “我第一次看到你娘的时候,你娘就站在兰花丛中弹琴,琴声很美,兰花很美,你娘笑的和善,看到我过来,冲着我微微一笑,依然弹着那个曲子,而那个曲子正是我那时候正在学的凤求凰!不过由她弹来的凤求凰,却和师傅往日教的不同!”
  文天耀的目光从卫月舞的脸上移开,转向空中莫名的一点,第一次看到华阳侯夫人,那时候自己尚幼,但是那样的华阳侯夫人,第一眼,还是立既吸引了她。
  她就这么冲着他温和的笑着,但并没有走过来,手中琴声不断,依然是那首让自己费尽心力也弹不好的凤求同凰,之所以听着琴音过来,也是因为这曲凤求凰比之母后替自己找的博学的师傅弹的更好,也更美。
  兰花丛中,年青的夫人,容色如花,但那亲切温柔的笑容,却一下子撞进了年幼的文天耀的心中,那一刻兰花丛中的女子,是最美好的。
  “殿下可能觉得对我娘疑惑?”卫月舞试探的问道。
  “是的,很疑惑。”文天耀唇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但是后来慢慢的就没那么疑惑了!”
  “为什么?”卫月舞心头一动,两眼灼灼的盯着文天耀,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甚至觉得自己所需要的那个答案就在文天耀的嘴边,似乎只要他说出口,自己就会豁然开朗,有些事一下子解开了谜底。
  “不为什么!只是查到了一些事情而已!”文天耀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幻影摇去,目光重新落在卫月舞身上,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此事是因为三弟。
  卫月舞不过是华阳侯府的一位小姐,对于这种宫闱秘闻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况且这种事还是三弟的私事,要不要说,或者要怎么说,决定权还在三弟这里。
  自己纵然想帮三弟一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真相说出来。
  “殿下可是查到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月舞,或者月舞也可以告诉殿下一些其他的事情。”虽然看出文天耀并不想多说什么,卫月舞还是试探的道,这么一个好机会,实属难得。
  “不必了!你当时尚少,对于你娘亲的事,也不甚了解吗!”
  文天耀摇头笑着,看着满脸期待的少女,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竟有种想说出实情的感觉,但他自制力向来强,稍一沉吟,便制止了这个念心。
  华阳侯府夫人的事,卫秋芙应当知道的更多,总是她年岁大一些,况且她的身世或者还真的另有一番玄机,他让人去查过,发现当时生卫秋芙的时候,华阳侯夫人那段时日一直病着,可以说很少有人看到她,华阳侯府的太夫人也准许她好好一个人养病。
  如果真象卫秋芙暗示的那样,华阳侯夫人其实也是可以生下卫秋芙的,至于为什么要把卫秋芙养到三房去,相信有了三弟的事情,华阳侯夫人心生忌意,特意要求华阳侯这么做的也有可能。
  “我对我娘的事情的确不甚了解,但是我娘留给我一张纸条,一张被泪痕沾湿的纸条,上面就写着殿下的名讳,却不知道殿下和娘亲是什么关系?”
  卫月舞抬起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文天耀,既然文天耀提到了娘亲,卫月舞就顺势把这话说出来。
  这事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既便觉得父亲对自己并没有忽视,这事她也没有对父亲说起,但这回却对着一个陌生的人说起,甚至这种说法还是危险的,可莫名的卫月舞就是说了出来。
  她的眼眸沉如暗夜中无尽的黑色,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容,轻轻柔柔,但眼中的黑色却使得这一抹轻柔的笑容,带着诡异的暗色。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可能以后也不会有的机会!
  卫月舞这会想的很清楚,不管太子殿下来此为了什么目地,这一刻,自己还是应当把娘亲的事说出来,无论如何在这位太子殿下的心目中,娘亲是不一样的,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自己不知道,太子也不一定知道。
  但至少太子当时年岁已大,比自己知道的事情更多,或者可能会发现什么。
  不管娘亲是暗示自己什么,自己一定要查明真相,绝不让娘亲在地底下一直遗憾下去。
  “什么?华阳侯夫人给你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的名字?”文天耀愣了一下,失声问道。
  “是的,那是装在一个盒子里的,我进京的时候,外祖母特意让大舅母带给我的,里面就只有太子殿下的名讳,月舞仔细看了一下,只看能一些泪痕,可见当时娘亲是如何的激动,难过!”
  既便要说出来,卫月舞还是有所保留,北安王府的事她暂时不想提,她不期望一下子知道那么多的真相,她有种感觉,北安王府的事恐怕更复杂。
  娘亲留给她的一个名字,和一个王府的名字,无论哪一个都是牵扯其大,若不是今天机缘巧合,卫月舞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的脸色虽然平和,心里却很紧张,而这一刻,她感应到文天耀的惊讶。
  “怎么会有我的名字,不应当是三弟吗?”文天耀惊的呐呐自语了一句。
  声音虽然轻,却是落在了一直关注着他的卫月舞的耳中,“为什么是三皇子?”卫月舞急忙追问了一句。
  “三弟以往在华阳侯府住过一段时间,很得华阳侯夫人喜欢,华阳侯夫人若是还有牵挂的人,应当是三弟才对,又怎么可能是我!”
  文天耀眉头紧紧皱起,他当然不会告诉卫月舞真正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却是解释得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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