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方沛丝毫不受影响,既然不在这里,那就在别处!不理会身后林财盛的冷嘲热讽,令人捆了堵住嘴。林家的女眷也被尽数看押,被押往天牢。转身回了方府,去找自家王爷商量对策。他方沛这次找皇帝邀功是邀定了!
  长途跋涉后,方荣轩正在享受府里久违的温泉。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待会儿还有大事要去坐镇,他得趁着这时候好好享受一二……
  没等方荣轩继续沉迷温泉的舒适中,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方荣轩仔细辨别是谁,一坨五花肉就从天而降。
  “王爷!自己一个享受不和兄弟们分享是不对的!”
  挽起的头发被五花肉从天而降产生的巨大水花淋湿,湿哒哒地搭在脑门上。方荣轩:“………”谁特么准你进来的?
  一旁的一只整个人呈大字躺在水面上,只余了鼻孔在外面出气的方沛,愉快地划着水。划了几下,似乎是有点累,老老实实地坐起来,开始欣赏旁边的美景。
  方荣轩一身强有劲地肌肉线条,挂着细碎的水花,古铜色的肤色肌肉下,爆发力不可估量。凌厉的五官,剑眉微微皱在一起,湿发上的水珠顺着身体而下,最终消失在恰好遮住胸口凌厉的疤痕的水面上。
  方沛不自察的吞了吞口水,特么的自家王爷貌似越来越帅了!“王爷,讲真的,你要是愿意在我身下,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方荣轩杀人的视线投来,方沛悻悻地闭上了嘴,王爷还是和从前一样冷漠无情且冷酷!
  谁他妈放这个傻逼进来的?方荣轩拳头在此刻松了握,握了松,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你来干什么?”
  方沛这才一拍脑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王爷!账簿找不到!”白净的娃娃脸皱在一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慢慢找。”方荣轩冷漠。
  “王爷你得帮我!我不管!”方沛撒泼,在水里可劲扑腾,方荣轩刚拿起旁边的锦布擦干净的脸又被他扑腾地全是水。
  方荣轩:“……”他为什么会有傻逼一样的属下?
  “你出去!”
  “王爷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啊喂!王爷不要打岔!我找不到林财盛那个狗东西的账簿!”方沛抓耳挠腮。
  “总会藏在某处。”方荣轩换了一个位置,幸好温泉汤池比较大!
  “那会在哪儿啊?林府没有……总不会被林财盛塞在裤裆里吧!那他如厕不得难受死他……咦,不对,也有好处!至少青楼的小妮子们看着大呀!”方沛的思维总是很难琢磨。
  “说不定就在那里。”方荣轩不咸不淡插一句。
  “哎!”方沛瞪大眼睛,“王爷说的好有道理!我去查查林财盛的小情儿!”说着,也不顾边上放着的衣服是不是自己的,裹着就跑了出去。
  方荣轩:“………”我可以杀人吗?
  而事实证明,虽说方沛缺了一根经,但还是让他误打误撞给撞对了!青楼女子自来喜欢明哲保身,见风向不对,立马把林财盛的事抖了个干干净净,交给自己的盒子也一股脑给了方沛。
  紫檀木盒子被上了锁,这对一身蛮力的方沛并不是阻拦,两手使劲一掰,盒子自动分成两部分。锦布缠绕的是整整齐齐,方沛把林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的账簿。
  方沛嘿嘿一笑。林家的好日子,就此止步。
  姬瑾淋来到这一月不曾到的朝堂上,有些晃神,还以为下一次那立在大殿之上的位置就会是自己的专属!这个变数太突然,姬瑾淋没有任何挽救措施,姬瑾瑜显然也没有给自己那个机会!二王府被人严加看管,自己也被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也不知道舅舅和母后那里的情况……只希望,自己那个皇兄复活只是汪随怀搞出来的假象!
  四周全是不明真相的群臣,正在低声议论着不知道唱的哪出。皇上回来了?可是安吉那边并传回消息!没有回来?那又是谁盗用皇上的名义?圣旨上的玉玺总不可能造假!太傅大人?群臣视线扫过整个大殿,并没有发现汪随怀的身影。疑惑不能被解答,谜团越滚越大。大殿被禁林军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
  也有松了一口气的保皇党,皇上的归来,就是社稷的平稳!对于只想国泰民安的他们来说,不影响国本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事情。
  议论声渐渐变大,貌似大臣们也察觉声音太大,音量又渐渐减小。直到一声熟悉的“皇上驾到”,整个大殿才彻底安静。
  姬瑾瑜一身明黄色金线刺绣金龙朝服,乌黑的头发被宫女巧手挽起的发髻,用一根金簪别住。冕旒随着步子左右微晃,脸上的情绪掩了大半。龙袍下的玄色软底靴,步子不疾不徐。
  方荣轩走进大殿,看见的就是眼前明黄一片,唯独从冕旒的罅隙里那人乌黑的瞳孔,晕染普通墨潭,让人一不小心沉迷其中。
  许多大臣这才彻底明白,他们的皇上回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名大臣喜极而泣,回神的瞬间就是下跪参拜。
  “吾皇万岁!”又是一名大臣颤抖着嗓音。
  “吾皇万岁!”越来越多的大臣陆续下跪参拜,无一不是松了一口气。
  姬瑾淋的视线和二王党的官员一交换,舅舅和汪随怀不知所踪,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后也是行礼参拜。大殿上跪倒了一片,“吾皇万岁”,这句久违的话无论真心假意,还是汇成一句壮破雄厚的声音,冲破皇宫这寂寥的天穹。
  许久,才听到大殿上高坐的男子,一声低沉的“平身”。
  “朕,自离宫已有一月,期间经历了许多,九死一生,终是回到京城!”姬瑾瑜微微闭眼,又很快睁开。
  “朕离开的这些日子,诸位大臣辛苦了!看大家都挺忙!忙着考虑京城安危,撤换了不称职的城门守卫!忙着思虑国库空虚!忙着……找朕的接班人!”姬瑾瑜声音不大,轻缓且平淡,内容却是让在场所有朝臣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姬瑾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又很快散去。仅仅是发现自己杀了几个士兵,也不算大事!倒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舅舅没来上朝了!
  “其他暂且不提,今日叫诸位来,主要是为了户部侍郎贪污国库、私藏军饷、劫持赈灾粮草一事。来人,带罪臣林财盛!”姬瑾瑜丝毫没有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样子,脸上的怒意不加掩饰,直直地逼向大殿上所有朝臣。
  “带罪臣林财盛!”殿下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不出片刻,方沛拽着被捆绑堵嘴的林财盛,直接到了大殿。
  “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幸不辱皇命,成功捉拿林财盛!”林财盛一出现,姬瑾淋背后就升起一股寒意,方沛的出现仿佛是把他扔进了这严寒的冬日里湖水一般,冷意充斥着整个身体。方荣轩就站在自己左侧,正低着头视线不知道在哪里。他怎么也想不到,方荣轩竟然和自己的好哥哥搭在了一起!完了!
  “罪臣林财盛,你可知罪?”示意方沛起身后,姬瑾瑜淡淡开口。
  方沛适时拿出堵在林财盛口中的布团。
  林财盛被方沛死死地按在地上,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视线和姬瑾淋一交汇,姬瑾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林财盛心下明了,东西他藏得地方谁都不可能找到,他现在只要死不认罪,皇帝就不能拿他怎样!
  “臣,何罪之有?皇上!臣自先皇在世,就一直忠于大姬,先帝提拔臣做户部侍郎一职。臣一直兢兢业业地一心为民,皇上一回来就准备给臣冠上欲加之罪吗? ”林财盛声情并茂,甚至都搬出了先皇。
  姬瑾瑜嘴角一勾,“看来林大人真是老糊涂了,父皇在世时,大人还年轻。短短两年,大人老了许多!”一挥手,小德子明白点头,转身拿过旁边宫女手上用锦布包好的一摞东西。
  姬瑾瑜随手掀开,拿出一本册子直直地扔了下去,堪堪砸在林财盛膝盖前。林财盛瞳孔微缩,脑海“轰隆”作响,冷汗瞬间爬满全身。完了!
  “臣冤枉!皇上!这……这定是谁陷害臣的!臣……”
  “林大人还没看一眼,就明白了吗?”姬瑾瑜沉声道,“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纸黑字,不用朕多过解释了吧!”
  林财盛大汗淋漓,求助的眼光投向姬瑾淋,姬瑾淋艰难地别来眼,他此刻不能出头!一定不能!
  “朕看林大人贪污这么多国库银粮,也不见林府半点银粮。林大人可否告知银粮去向?现下国库正是空虚之际,南方又逢天灾,若是能尽数归还……林大人也是两朝大臣,说不定,朕还能留你一命!”姬瑾瑜步步紧逼。
  “这……这……”林财盛冷汗顺着额头流进眼里,眼睛酸涩一片。
  “听闻林大人长孙才满十五?幼孙还不足月?”姬瑾瑜淡淡道。
  林财盛心中动摇,“钱……钱……”
  “咳咳咳……”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咳嗽声,姬瑾淋向前一步,“请皇上恕罪!今日臣感染风寒,圣前失仪!”
  “既然这般,那臣弟就回府好好休息吧!”姬瑾瑜笑道,“段浅听令,派禁林军三百,送二王爷回府好生修养!再派太医院御医前去诊治!”
  “是!”
  姬瑾淋惊恐抬头,这是要囚禁自己吗?!他怎敢?!“不用了!皇上!臣弟的风寒只是小病,不及九弟的十分之一!”姬瑾淋急忙开口,他不能被囚禁!“倒是请皇上赶紧给九弟诊治!九弟高烧不退已经整整两日,若是再得不到诊治,恐怕是……”
  “什么?!”姬瑾瑜出声打断,小天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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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囚禁
  姬瑾瑜深吸一口气,右掌捏成拳, 暗暗告诉自己冷静。“看来是朕离开太久, 九弟和二弟都辛苦了!段浅,带下去!”即使心中担忧, 他也不能过分显露。姬瑾淋好不容易给自己送来囚禁的理由,其他罪行等囚禁后再细数也为时不晚!
  “皇兄!臣弟……”姬瑾淋猛然抬起头, 果然如此吗?他这皇兄, 怕是铁了心要处置自己!
  “二弟伤寒还是少说点话。带二弟下去注意吧,段将军!”姬瑾瑜挥手。
  “是!”段浅领命, 转身来到姬瑾淋身旁,微微鞠躬, “二王爷,请把!”
  姬瑾淋双手微微颤抖, 他不能就这样跟段浅走!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能帮自己?方荣轩?不……方家军第二将领方沛已经摆正了方荣轩的态度!可是……方荣轩真的就这么忘了自己吗?他那些日子里的甜言蜜语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他要试一试!
  “皇上!”姬瑾淋冷汗顺着额头划着, “听闻摄政王家有一位小神医……臣弟,能否请摄政王家的神医诊治?”姬瑾淋转过头,视线停在他旁边一言不发的方荣轩。
  方荣轩挑眉, 啧, 还不放过自己?思罢无奈上前, “实在是得罪,臣府中小神医性子怪得很, 最近又出府游玩去了……恐怕,等止水归来后二王爷的伤感怕是越拖越重。”
  姬瑾瑜清冷的眸子直视姬瑾淋,“二弟如若养病期间思恋太后, 朕可亲自请太后移驾二王府陪伴。”
  这是也要连同母后一起囚禁吗?!姬瑾淋心里一阵怒意,为了母后和舅舅,还有以后得部署,他只能忍!“谢皇兄开恩!母后年岁已大,就不要再操劳她老人家了!臣弟……这就随段将军前去……”不就区区囚禁?还当真困得住他?!
  “如此,便好!”姬瑾瑜笑道,目光随着姬瑾淋远去慢慢拉长,“那么……现在,林大人考虑好了吗?”
  “臣……”姬瑾淋已经被拘禁,自己贪污国库军饷,这已经够自己死好几回了!只是……自己家的孙儿!但是,自己还是不能认!林财盛咬牙切齿,他只能把所有责任推到自己!先帝……先帝还留给了自己一个杀手锏!他,死不了!
  “罪臣知罪!还请皇上责罚!”林财盛俯身磕了三个响头。
  “林大人当真不说?”姬瑾瑜耐心告罄。
  “臣府中人口百位数,伺候奴才加起来超过千数。臣俸禄微薄……这些银粮,尽数填了家用!实在是,拿不出来!请皇上责罚!”林财盛俯身不起,声音悲切,“臣知贪污国库乃是大罪!但请皇上看在罪臣一心为大姬效力的份上,看在太后娘娘抚养九王爷长大成人的份上,饶了臣府中什么都不知的妇人幼童!”
  “呵呵……”姬瑾瑜冷笑,“既然如此,罪臣林财盛贪污国库,蔑视国法,现下押入天牢,等候问审!”
  “罪臣领旨!”
  方沛抱拳告退,亲自押送林财盛入天牢。
  姬瑾瑜深吸一口气,视线在人人自危的朝臣上一一扫过。今日他不过就是杀鸡儆猴!只不过稍微不开心杀了一只大鸡!现在……就该肃清其他朝臣了!
  首先是南三省所有官员入狱,其次是二王爷党接连下马。这场筹备已久的肃清,终是在冬至的第三日拉开帷幕!
  银针已经遍布姬瑾天的大小.穴位,可惜还是止不住毒素蔓延的脚步。这几日,止水药单已经配了好几副,又被他自己全部推翻。只单单用灵芝水给姬瑾天吊命。
  连日的高烧不断,和不吃不喝,让姬瑾天迅速消瘦,干裂的嘴唇倒是时常用湿毛巾沾水滋润。清粥厨房倒是熬过几次,全部被止水给扔门外了。在他还不清楚姬瑾天中的是各种毒时,不能买贸然给他食用哪怕是清粥这样不含任何刺激性的食物。万一,就和毒素产生二次反应,中毒加深?一切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只用灵芝水给姬瑾天吊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止水深知,毒素一日又一日侵入经脉,不出五日,就能到达心脏!若是他还是研制不出解药……
  “来人!”止水冲着门外喊到,“给我准备宣纸!”他要给老家伙写封信!
  “哎!这位小伙子!老夫问一下,何处是九王府啊?”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位衣着粗麻布衫瞎眼的老者,手杵一根木头拐杖,拉着一名小伙子问路。
  小伙子有些纳闷,这么冷的天,老头穿得如此单薄不冷?更何况,他打听九王府要干什么?那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老伯,你去九王府作甚?”虽说很是奇怪,但小伙子对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还是和颜悦色的。
  “呵呵……当然是去给九王爷治病的啊!”老头儿笑道。
  九王爷前几日感染风寒,还挺严重,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可是……宫中有御医,他一个老头能跟御医比?“老伯你能比得了宫中御医厉害?”小伙子问。
  “九王爷的病,只有老夫能治!小伙子快点给老头指路吧!”
  看老头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小伙子有些犹豫,但看在老头还是眼盲的情况下,主动提出自己送他过去。
  老头乐呵呵地冲小伙子道谢,“好人有好报!小伙子你日后定能大富大贵!”
  “借您吉言!哈哈!”小伙子乐呵呵地大笑,并没有把老头的话当一回事。
  “往前再走百步有余,就到了九王府!老伯,您就自己去了!那地方,我们寻常百姓去不得!”小伙子不敢再向前,给老头指了路,说了大概距离,就准备走了。
  “好!谢谢我小伙子!不知小伙子姓什名什,家住何处?日后贵人也好前来道谢!”老头死死拽住小伙子衣服,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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