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本来回来之前,还想着要质问沈婉到底当自己是小孩子还是大人看的,可看沈婉这阵仗她就先心虚了,质问的话也说不出口来了。
  景兰拖着步子慢慢走过去,站在沈婉床前弱弱喊了声:“姑娘。”
  沈婉倚靠在床头的靠枕上,简单说了句:“脱了鞋上来。”
  “……”景兰迟疑了下,还是照做了。
  她慢慢地脱掉绣鞋,把双脚放到了床上,低垂着头,抱着双膝,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沈婉伸开自己一只手的手臂,继续说:“躺到我手臂上来。”
  景兰不动弹。
  她想,沈婉要求躺到她手臂上,那跟投怀送抱也没什么区别了,自己不能那么没出息。
  沈婉没多少耐心,见她不动,就猛地一下子伸出手去将她捞过来,然后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俯首下去亲她。
  正在赌气的景兰偏头不给她亲,沈婉稍微愣了下,没想到景兰竟然反抗自己,这是景兰头一次不顺从她,以前只要亲过去,景兰都会傻傻地让她得逞的。
  是为了那个陶月华跟自己置气吗?
  气自己没收了陶家小姐送给她的荷包和香囊,她有没有顾忌自己的感受呢。
  “你是我的,我不喜欢你收陶家小姐的东西,任何女子送你东西,尤其是香囊荷包之类传情的东西,我都不允许你要。”
  沈婉气恼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就去亲景兰侧颈了,她脖颈白腻异常,沈婉亲下的时候用力吮吸,很快就在景兰的侧颈种上了几个草莓。
  景兰的脖颈也很敏感,被沈婉这样一亲,只觉痒酥酥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姑娘,不要……”她抖着声音拒绝。
  “叫我婉婉……我想听……”沈婉喘着气道,她的吻往下,然后用牙扯开了景兰衣领的盘扣,将热切的吻落在了景兰一边的锁骨。
  景兰抖得更厉害了,她直觉这样下去要出事,就哀求道:“婉婉……你别,别这样……我不想这么小就和你……你饶了我吧……”
  沈婉猛地停住了动作,好像才从梦中醒来一样看着景兰,好一会儿她哑声对景兰说:“对不住,我险些忘了。”
  景兰松口气,仰面喘气。
  沈婉忽然低头噙住了景兰的唇,滚烫的舌长驱直入,发狠的纠缠她。
  她用力之大,前所未有,景兰连气都回不过来了,她伸手想推开沈婉,沈婉却捉住了她双手,手指交扣,压在景兰头的两侧,继续裹住景兰,大力吮吸……
  沈婉用强势的吻表达她对景兰的热烈的爱意,她要景兰感受深刻,要景兰牢牢记住。
  景兰的意识陷入了迷糊之中,一是呼吸不畅,二是那强势的吻强烈刺激了景兰,她一直都在抖,身体软软的,力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当沈婉的唇离开时,景兰因为大口吸气而剧烈咳嗽起来,她咳得双颊绯红,眼中洒泪。
  “兰儿,兰儿,你没事吧,我……我适才太用力了……”沈婉着急地问,她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对刚才对景兰做的事情太狂野。
  她掏出帕子去替景兰擦因为剧烈咳嗽而咳出的眼泪。
  景兰却推开了她的手,翻过身去脸朝下趴着继续咳嗽。
  刚才沈婉的强势的吻让景兰害怕,虽然她的身体无法拒绝沈婉,做出了诚实的反映,可她自己的心却是不喜欢这样被沈婉对待。
  她喜欢温柔的沈婉,喜欢两情缱绻的拥吻,而不是这样以爱的名义,被另外一 个人强势的对待。
  难道非要在痛中感受的快乐才更深刻吗?才能牢牢记住?
  景兰一边咳嗽着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
  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咳嗽,趴在那里喘气,眼泪持续不断流出来。
  刚开始流眼泪是咳的,可现在,她是真得有点儿伤心,因为她觉得爱上沈婉这么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小姐,她的身契在沈婉手里,这注定了她们不会平等。注定了沈婉可以这样强势地对待自己,注定了她要忍耐。
  为什么要爱上沈婉呢?早知道,不应该爱上她的。
  在跟沈婉的爱情里,景兰看不到将来,她也不甘心就这样做沈婉的丫鬟,她渴望自由。
  无论如何,这份爱不能再加深了,景兰告诫自己,就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决定要守住自己的心,自己的清白之身,直到八年之后获得自由身。
  再翻转过来身体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了,情绪也恢复正常了。
  她抬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看向沈婉问:“姑娘,你还要按揉身子么?要是不按的话,奴婢可不可以下去了?”
  沈婉身子一抖,她听到了什么?
  景兰自称奴婢,一下子就跟自己生分起来了。难道自己刚才那样热烈地吻她,她感受不到自己对她的爱意吗?她方才难道没有动情吗?吻了她,难道都没有让她不再生气?
  咬咬春,沈婉问景兰:“你就那么喜欢陶家小姐送你的荷包和香囊么?你要是真舍不得,就拿回去。”
  景兰说:“算了,奴婢是个丫鬟,配不上用那么好的东西。”
  “你……兰儿,你生我气了么?我对你如何你不知么,我喜欢你,见不得你跟别的年纪小容貌生得好的女子在一起,见不得她们跟你亲近……”沈婉声音哀婉,看向景兰道。
  原来她是吃醋了,才向自己讨要陶月华送自己的荷包和香囊,景兰现在明白,为何沈婉今日的表现这么奇怪了。
  沈婉为她吃醋,景兰感觉挺好。
  眼前这个绝色的冰山美人居然会为自己吃醋,这样在乎自己,她刚才下的决心又有了点儿动摇。
  她想,既然沈婉把的心里话说给自己听,那么自己也不妨说出来,要是不说简直如鲠在喉。
  “姑娘,在你的眼中,奴婢是个孩子还是大人?你能跟我说实话么?”景兰盯着沈婉的美眸问。
  沈婉想了想才说:“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又是个大人。”
  “这是什么话,奴婢想听你到底是将奴婢当成孩子还是大人。”景兰不满地问。
  “那就不要再跟我如此生分,别再当着我的面自称奴婢。”
  “我……”
  “你的身体还不是一个大人,但你做事的时候像个小大人。”
  “那么,姑娘还是将我当成一个孩子的对不对?”
  “这……”
  “若是将我当成孩子,那么随便姑娘怎么管我,我都不觉着过分。就如同你今日要替我保管那陶家小姐送我的香囊和荷包。只是,既然我是孩子,那么姑娘以后可否不要再像方才那样对我。”
  景兰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残忍,可她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果然她这话狠狠地刺伤了沈婉,她面上现出受伤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问景兰:“难不成你不喜欢,你的脸红,你的羞涩,你的颤栗,还有你说爱我都是假的?”
  景兰咬唇,深深吸入一口气又吐出来,她垂眼,缓缓说:“我喜欢,可我更喜欢你温柔对我,而不是如方才那样,不然我会很难过,觉着你不尊重我。我还想,姑娘尽量克制下,不然对你腹中的孩儿不好。一切,都等你生下腹中的孩儿之后再说。这些,姑娘,你能答应我么?”
  沈婉看着景兰,觉得她这会儿就是个大人,而且很陌生。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婉说:“兰儿,我可以答应你,可你是否也可以答应我,这一世都只有我一个,绝不负我。”
  景兰不说话,沈婉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良久,她道:“兰儿,你可以走了,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像方才那样对你了。”
  景兰下床,穿上鞋子,还没直起腰来,沈婉在她背后说:“你是要温柔对吧,我会倾尽温柔对你,若是你自己把持不住,可不能怪我。”
  这话让景兰身体一震,她转回头看向沈婉,心道,大小姐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婉看她的眼神,却向是看着一只猎物一般,她眼中本来已经沉寂的火焰又腾腾燃烧起来。
  景兰不知道,就因为她刚才没有肯定地回答沈婉那一世只有沈婉一个,永远不负沈婉的话,让沈婉决定等生完了孩子,景兰再大些,她就会要了景兰的身子,让景兰完完全全属于她。
  她不想再等着景兰长大及笄了,趁早将景兰这朵娇花采摘了,她才能彻底放心。
  景兰下了床去镜台前整理衣裙,才看到了侧颈那被沈婉种下的草莓,这让她暗暗咬唇羞涩不已。
  于是,她只能拿出粉来在那里擦了又擦,可还是遮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红色。
  沈婉这时也下床来了,她看见景兰在那里努力地擦粉,依然遮掩不住她种在景兰侧颈的草莓,便说:“这两日你就在我这屋里呆着,别出去了,过两日,那印子淡了再出去。”
  景兰在镜子里瞪她,说这都怪她。
  沈婉走过去,双手放在她双肩,看向镜中,笑着说:“你看,镜子里有个小美人儿,那唇好诱人……”
  景兰觉着这是沈婉在取笑自己,刚才唇都被她亲肿了,现出跟平时不同的绮丽的艳红色来。
  于是她抬手去掐沈婉的手臂,沈婉后退一步,躲开,景兰站起来去追她,不小心绊到了妆凳,一下子跌入了沈婉怀中。沈婉趁机揽住她纤腰,抱她入怀,将下巴放在她头顶,柔声道:“别动,让我就这样抱抱你。”
  景兰就吃这种人设,温婉柔媚的御姐,所以真没动,静静地伏在沈婉胸前,感受她的心跳和曲线,以及如兰似麝的衣香。
  窗外,橘色夕阳正落入如黛远山,庭院寂寂。
  “姑娘,赵娘子送饭来了。”翠竹在窗外禀告,打破了如画的美好。
  “好,我就来。”沈婉在屋子里回答,她随即推了推伏在她胸口已经小睡了一觉的景兰,“兰儿,走,吃饭去。”
  景兰被推醒了,她嘟囔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去开门,抽开门闩时,沈婉忽然想起什么,拉回来景兰,让她在屋子呆着,随后她拉开门对外面吩咐:“翠竹,让赵娘子把饭摆到我屋子里来,我在屋子里吃。”
  沈婉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小桌子,有时候她会在卧室里吃早饭,但从来没在卧室里吃过中午饭和晚饭。
  因此赵四娘送饭进来一般都是摆在西次间的宴息间的。
  不过,沈婉既然这样吩咐了,赵四娘便把食盒提进来,将给沈婉做的饭菜摆在桌上才退了出去。
  沈婉让翠竹等人不用来伺候,自去吃饭,她叫了景兰过来陪着自己一起吃。
  两人相对吃饭,还没吃到一半呢,赵四娘匆匆忙忙跑进来说,宅子外头来了一个人,他说他是严老管事的儿子严宽,他从金陵来,奉了老父之命,来见沈婉,有要事禀告。
  第68章
  严宽站在沈婉跟前, 把其父叫自己传的信儿都详细对沈婉说了。
  沈婉听完就说自己晓得了, 让丫鬟桔梗带着他出去, 到前面赵四娘那里吃晚饭, 吃完晚饭再回金陵沈家去覆命。
  严宽一来就对沈婉说了, 他来传了信儿之后就要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去。
  所以,沈婉才做这种安排。
  等到严宽走了, 沈婉才回内室去,景兰那个时候已经吃完饭了,看到沈婉进来,就问她要不要继续吃饭。
  沈婉摆摆手说不吃了。
  景兰见她蹙着眉, 就又问严老管事的儿子从金陵来告诉了她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其实这话也是多余,因为严老管事的亲儿子快马加鞭赶到苏州来这事情本身就说明了事态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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