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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节

  水儿虽然古灵精怪,在玉道香和鬼医先后培养下,早已学成了一身的不凡本事。寇准更是小小年纪,已经智计无双,心思缜密。但这两个小家伙毕竟太过年轻,城府太浅,心中的真实情绪很难藏得住。所以,李君浩并没有告诉他们某人还活着的消息。
  李君浩一路进了叶府,找到一脸沉痛的麻刚子,让其将他送进了“半死迷宫”,见到了鬼医。
  “小子,老夫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和人手,准备的如何了?”刚一见面鬼医便说道。声音平淡得不含一丝人类所拥有的情感,且又蕴含着火山随时爆发式的恐怖杀机。
  李君浩向鬼医恭敬行了一礼,说道:“前辈!您不用再去试着毒死弥勒教自楼炎明和上官冰云之下的所有人,也不用毒死半个金陵城的百姓给喻司使和总司使大人陪葬了。”
  ……
  ……
  半晌之后,鬼医又坐回了喻清妍亲手给他打造的躺椅上,脸上有着欣喜的感慨,幽幽地说道:“老夫早就说完,叶尘那小子本就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哪有那般容易死。”
  李君浩说道:“所以,还请前辈以新任武器司司使的身份前往华夏卫府,以震慑那些生出异心之人和宵小之辈。”
  鬼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叶尘这次差点死去为了救老夫那宝贝徒弟,那老夫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再帮他一次。替他先看着华夏卫府。”
  李君浩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前辈。”
  ……
  ……
  作为世界上最长的一条人工运河,京杭大运河北起涿郡(今河北省涿州市),南至杭州,贯穿了长江与黄河。
  其中,长江往南,以镇江为发端的运河一段,便称为江南河。
  江南富庶,自镇江往南,一路水道上船只来来去去,令得江南河也不负这名字的成为京杭运河最为繁忙的河道之一。这一条河道水流平缓,周围的山势倒也没有长江沿岸的那般瑰丽,起伏之间,山水翠绿倒并不显得深邃,偶有破旧的码头、小小的村落、田地,或是与河道并行的道路,路上偶尔能见到行人,偶尔见驶过的牛车,衬着河道间来去的船只,倒也的的确确的给人一种江南的安然气息。
  江南河宽度大约十四五丈,但水并不见得深,通常只是一丈五左右,河道两旁偶有低洼之处,形成重重叠叠的芦苇丛,附近渔翁撑船驶过,也有鸬鹚之类的水鸟起落,嘎嘎嘎的叉起了水中的鱼儿,日光之中,水上的一幕一幕,安静却又怡人,便是山水画儿的意境了。
  这长长的水道承载了太湖与长江一带的漕运,也承载了绵绵近千里间依水而生的人家的生活。
  时间正值下午,一艘商船行驶在苏州附近的水道间,船分两层,外里看起来和寻常船只没有多大区别,但里面的装饰和空间却要比一般行走于这条水路的商船客船舒适得多,所谓“外表低调,内在奢华”便是如此。
  此时这船在运河面上缓缓而行,秋日的阳光里,二楼的房间里,一些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惊骇的谈话正在进行。
  “大人,夫人被陛下接近了皇宫待产,由皇宫中的产婆和陛下亲自看顾,再加上小皇子刻意关照,想来比在府中还要放心得多。”
  “如此甚好。”
  “关于大人还活着的消息,已经按照大人的意思,通知到了我们华夏卫府内部一些该知道的人,再加上有陛下看着,又有李司使、白司使和许司使、贾司使坐镇,开封总府那里大人不用再担心。”
  “家中包括水儿那丫头和虎子在内所有人人,都先不要透露我还活着的消息。否则家里面反而是最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的地方。”
  “是!大人。吴越王和高成祥那里也已经通知了。想必吴越之地是不会出大问题的。只是清理山石,寻找大人您……尸体的差事已经由赵赞将军的属下移交给了枢密院签书院事曾尚飞。那些山石虽多,但数千人没日没衣清理,预计还有不到十天时间便会彻底清理干净,到时候就怕……”
  “本来还想着赵赞那里毕竟不能百分之百信任,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现在既然是曾尚飞处理此事,这件事就好办了。将我还活着的消息,以及全部计划告诉曾尚飞,他知道怎么处理此事。嗯!记得将我当时在那麻苏小镇一丝峰时穿的衣服给曾尚飞送过去一套。”
  说话的两人是叶尘和胡三光。
  对话进行到此时,胡三光陡然明白那曾尚飞恐怕也已经是总司使大人的人,心中凛然的同时,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是否能够将总司使大人还活着的消息绝对隐瞒住,其中一个最大的漏洞便是在山石下面能否找到总司使大人的尸体。胡三光这些天没少为此事头疼。现在既然是完全信得过的自己人处理这件事,总司使大人话也是这般说,他自然不用再担心了。
  “胡三光,你说我已经被封成郡王,等日后回到开封之后,陛下和朝廷会不会将我的这王爵之位又收回去?”叶尘有些玩味地说道。
  胡三光也是流露出由衷的笑容,说道:“陛下金口御言,朝廷已经昭告天下,若是再收回大人的王爵封赏岂不是贻笑天下。属下估计不管是陛下,还是朝廷两府几位大人都丢不起这个人,多半会顺水推舟,坐实了大人的王爵之位。反正,以属下看来,以大人的丰功伟绩,不说封郡王,就算是加封大为亲王,也是应该的。”
  第403章 被利益驱使的那些大人物
  叶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玉儿当日突然出现给我示警之后,便去追那藏身在一丝峰悬崖洞窟里面的人,至今未归。想来,那人实力不在玉儿之下,恐怕又是一位超一流的高手。只是弥勒教有哪些人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除了楼炎明之外,也就上官冰云勉强能够做得了此事。但那日所见身影绝对不是上官冰云。并且,看玉儿当时的神色表情,多半是认识那人,所以一丝峰坍塌山崖之事很可能不是弥勒教所为,多半是圣堂弄得,或者说为了杀我,楼炎明和玉枫又合作了一次。”
  胡三光只是听说当时是失踪半年之久的玉夫人突然出现,给总司使大人示警,大人一声令下,果断让所有人身体下滑至马腹,然后滚落到地上,且又让马匹继续进入一线峰山道之中。至于在马车中的叶尘,自然在第一时间抱着喻清妍钻出马车,滑到马车厢下面,也滚落到了地上。
  还好,当时在高涯之上那人没有叶尘的变态视力,再加上所有人滚滑下马或者马车之后,全部贴向那人所在山洞这边的涯低,形成视野死角,使得那人没有发现。等山崖开始坍塌下落,遮挡了那人的视野时,叶尘又带人迅速窜上旁边山林之中躲了起来。
  这就是当时,叶尘一行数百人逃得一死的整个过程。但胡三光还是首次知道原来此事并非是弥勒教一家所为,圣堂竟然也参与到了其中。
  叶尘此时又说道:“还有两件事情要近快查清楚。第一,当日那一线峰上早有我们的人看着,即使点燃炸药的人身法再好,若是没有人接应他,他也绝对不可能藏身在那悬崖山洞处,不被我们的探子所发现。所以,我怀疑此次下江南,跟着我随行的人中有圣堂地人,这件事由你去查。第二,用来炸塌山崖的火药是圣堂自己本身所研制,还是火药的配方是从我们华夏卫府武器司泄露出去的,一定要尽快弄清楚。这件事让许方义和李君浩去查。告诉他们这件事要暗中查,不能因查此事,暴露了我还活着的消息。”
  胡三光恭敬称是,小心的看了一眼叶尘,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此次您亲自隐藏身份去查圣堂在江南钱庄和江南商行中的秘密。属下还是认为以大人的千金之躯,太过冒险。”
  叶尘摇头道:“圣堂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不同于弥勒教、太平教这样的势力摆在明处,更与南唐、南汉、吴越这些国家势力泾渭分明不同。圣堂与天下百姓、商人、世家,乃至包括我大宋在内的各国权贵牵扯太深,而他们本身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隐藏身份也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们查探起来极为麻烦。”
  “去年夏天陛下亲征带领大宋大军攻打原北汉京师晋阳时,有股五千契丹精兵潜入我大宋境内截断了我大军粮草。这件事若非有我大宋某个大人物,或者说某几个大人物同时出手照应,即使契丹的那五千人再怎么装扮都绝对做不到潜入我大宋境内近六百里而不被我大宋地方官府和大军发现。别忘了,这五千契丹精兵一路上为了不暴露身份,没有一次向我大宋百姓抢过粮草吃食。而他们前后行动长达半个月时间,他们自身带的吃食最多只有五天。那剩下的十天时间,谁给他们提供粮草?事后,陛下和赵相公、曹公他们都猜测是圣堂的人在暗中照应契丹这股大军。”
  “还有,数月前,川蜀暴乱平定最后,包括匪首徐青飞在内的两千精锐流寇竟然凭空消失,等我们察觉到后,这些人已经被秘密从川蜀之地转移出去,藏身在秦岭深山中,被圣堂养着,随时等待机会再乱我大宋。”
  “试想一下,不管是暗中照应契丹的那五千精兵,还是将被我大军和官府穷追不舍的两千流寇秘密转移。若非是我大宋的某个甚至好些人大人物出手,又怎么能够做得了此事。由此可看出。我们不知道的某些个我们大宋朝廷内大人物,或许某个封疆大吏,手握大军的将军,执掌一族的家主,朝廷某位大员,这些人中很有可能潜伏着圣堂的人。这些人我们若不采用特殊办法打入圣堂内部,或者找到圣堂的真正主事之人,那是绝对不可能将他们揪出来的。实事上,这些人互相之间多半都不知道彼此是圣堂的人。所以,即使我们在年初时通过玉枫的徒弟赵斯,将开封一些圣堂势力一网打尽,但实事上除了赵斯之外,当时依然没有抓到什么大鱼。”
  “这几个月我细细想来,不管是我大宋这些大人物,还是南唐,甚至契丹的一些大人物,之所以会给圣堂办事,或者说圣堂之所以能够驱使得了他们,除了利益再没有其它原因了。准确的说,他们的利益与圣堂是一体的。也就是说,圣堂的存在,能够给他们带来钱,带来很多的钱。而能够做到此事的,唯有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所以,自平定了川蜀暴乱之后,我便让你们情报司的人暗中全力查探江南钱庄和江南商行。可是,现在看来,你们进度实在太慢,甚至可以说相当于没有进度。等你们洒出去的那些暗子,成长到、升迁到能够接触到江南商行的核心秘密时,恐怕得少则数年,多则甚至十几年。”
  “如此长地时间,我和陛下都是等不起的。或许说圣堂是不会让我们和陛下去等的。只要我们大宋灭了南唐,紧接着圣堂筹划已久的惊天阴谋就会实施,窃取陛下、朝廷带领大军千辛万苦统一天下的果实。”
  不管胡三光听了叶尘今天这些话,心中有多么惊骇欲绝,叶尘最后继续说道:“所以说,这件事情,只能由我亲自出手。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是想在江南从明处将整个江南的商界的水搅浑了,然后再伺机找出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的破绽,悍然出手。但没有想到,有了这次无意中假死,让我也有了隐在暗中行事的机会。如此良机自然是绝对不能放过的。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再劝了,你所要做的就是全力帮我将这件事情做圆满。”
  胡三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放心,大人和喻司使的新身份和易容面具都已经准备妥当。不管是谁去查,都绝对不会查出任何问题。”
  叶尘微微颔首,表示满意,说道:“等在苏州见了冯刚、周鑫和吴志远这三位我们华夏卫府的财神爷,然后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工作之后,你们便暂时彻底从我身边消失吧!”
  不等胡三光听了这句话有什么表态,喻清妍端着一碗药,从旁边侧门中走了进来,胡三光见此,赶紧起身向喻清妍行了一礼,然后就叶尘所说之事答应一声之后,躬身退了出去。
  喻清妍一脸担忧的看着叶尘,说道:“大人,你丹田内的真气已经处于暴乱的边缘,再不散功,恐有生命危险,还请大人赶紧散功。”
  叶尘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习惯了拥有真气的日子,若是就这般将我辛苦修炼的真气散去,实在是心有不甘啊!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散去一身内力真气的。另外,当日玉儿虽然来去匆匆,但我总觉得她突然出现,多半是因为知道了我体内丹田出了问题。所以,我想玉儿或许有办法解决此事。”
  喻清妍没好气的将药碗放到叶尘旁边桌子上,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只是我的这些药毕竟只能调理你的经脉,就怕你坚持不到玉姐姐出现。”
  ……
  ……
  叶尘的目的地是南唐京师金陵,因为江南商行和江南钱庄的总会都在金陵。
  由杭州出发,一路北上,在苏州下了船,秘密的与冯刚、吴志远和周鑫见了面,详细的制定了后续计划和各种应变之后,叶尘与喻清妍在华夏卫府的秘密据点中,在胡三光的帮助下,扎扎实实的准备了七天的“功课”,彻底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弄清楚,且神态、习惯、举止等方面进行了一定训练。
  这一日,一艘拉运三十多名行人的中型客船,由苏州出发,前往金陵,打扮成一对夫妇的叶尘和喻清妍便在其中。
  叶尘一副书生打扮,身后背着一个包裹,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右手拿着一本旧书在认真的看着,只是他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看起来分明是生了某种病。喻清妍则是新婚少妇的打扮,同样背着一个小包裹,紧紧挨着叶尘坐在客船另一头,一路上大多时候都低着头,一副很害羞的小媳妇样子,但往往看向叶尘时,眸中充满柔情和担忧。
  此时船行至一出芦苇茂密处,微微转了转弯,日光随着客船的转向将船舷的阴影也微微转了转,目光之中,河岸边是低缓起伏的山势,树林被暖风卷动,千万叶片晃动着,几只鸟儿与卷起的尘埃一同飞上天空。
  第404章 新的身份
  叶尘抬头看了看这景色,喝了一口喻清妍递过来的茶水,两人低声说着话,旁边人听在耳中,却已经将这一对年轻夫妻大体来历和将要去做金陵做的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这对年轻夫妇在苏州的家中出了事,家中长辈都死了,男子又身患重病,两人生计没有着落,此去金陵是要去投奔亲族。
  至于家中长辈出了什么事,船上的人也隐隐有所猜测。这些天传说中那位宋国祥符侯,如今的祥符郡王叶尘死了之后,大宋朝廷和新设在吴越的官府疯狂的开始对弥勒教展开报复,官府高额悬赏,发动广大百姓揭发检举,各地先后查出不少与弥勒教有瓜葛的家族。若只是信徒就将其家产没收。若已经加入弥勒教则先没收家产,然后或下大狱,或被杀头。这一对年轻夫妇家中父辈多半是加入了弥勒教,被抓去砍了头,又没收了财产。所以,如今才去金陵投奔亲族。
  ……
  ……
  老船主指挥了两名船工正在降帆,视野那头,狂风卷着雨云,朝这边压过来了……
  大雨滂沱,夹杂在暴雨之中的,是时而划过的电光,雷声阵阵而来,震动着黑暗中的那艘大城。
  杭州虽然是天下第一商城,但从规模和人口及繁华程度上,依然要比南唐京都金陵(今南京)要弱了一筹。
  金陵实乃江南河航线上的第一城。在中国古代都城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首开都城中轴对称布局的先例,其平面布局、建筑形制对后世影响深远,并深刻影响到东亚各国。六朝皇宫台城,为北魏都城以及东亚各国争相效仿,上承秦汉下启隋唐,深远影响了后世都城建设的形制。
  隋唐两代,金陵受到北方刻意贬抑,但地理上的优势使这一地区的经济、文化不断发展强大。唐代李白、刘禹锡、杜牧、李商隐等诗人都在这里生活、游览过。
  唐亡后,南唐定都金陵,并扩建城邑。北方华夏大地战火不断,而自杨吴始,七十多年南唐境内没有发生大的战争。秦淮河两岸集市云集,经济繁荣,因为南唐几代帝王都喜好诗词书画,群臣、世家,乃至寻常百姓、商人和豪绅都纷纷投帝王之所好,几代下来,只要有条件的都去深研诗文,使得金陵文化极为发达,诗词、书画都开一代之风。在某种程度上,或者说某些情况下,如今的南唐已经形成了以诗词歌赋为尊的氛围。
  金陵地貌特征属宁镇扬丘陵地区,以低山缓岗为主。宁镇山脉和江北的老山横亘城区中部,南部有秦淮流域丘陵岗地南界的横山、东庐山。平面位置南北长、东西窄,成正南北向。属北亚热带湿润气候,四季分明,雨水充沛。但总体来说是春秋短、冬夏长,冬夏温差显著。
  另外,金陵水域面积比例也不小,本身位于长江岸畔,又有秦淮河、金川河、玄武湖、莫愁湖、百家湖、石臼湖、固城湖、金牛湖等大小河流湖泊。
  ……
  ……
  忽如其来的大雨使得这艘本来不大的客船上众人措手不及,因为船舱位置有限,一部分上没抢在第一时间进船仓,只能在船舱外淋雨,叶尘和喻清妍动作慢了一步,只抢到一个位置,在叶尘的严厉的目光下,喻清妍进了船舱,叶尘半个身子在船舱内,半个身子在船舱外淋着大雨。
  到得此时,金陵运河边上的码头附近,仍有人影在大雨之中奔忙。实际上真正混乱的状况在傍晚的大雨中便已经结束了,那时诸多航船靠岸,赶着上人下人,上货下货,将船只固定,此时仍在大雨当中忙碌的,大部分都是一部分出了意外又担不起损失的商户,花大钱雇了不怎么怕死的船工,在这里冒雨搬运着货物。另外,也就是如叶尘所在这要客船。
  整个码头上风雨怒号,偶尔闪电亮起时,显出仍有活动的大概是两到三处。其中一处正是叶尘所在这艘客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所有人冒着大雨,抢着下船登岸。
  只见那波浪推了河里密密麻麻的船只起伏涌动,这艘小客船在风雨声中,摇晃得尤为厉害,下船的人犹如蝼蚁,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大声惊叫。
  叶尘从来没有想过,以自己变态的体质,淋一场雨会病倒。但实事上,他真的病倒了,甚至病得很重。当他与喻清妍好不容易雇到一辆马车,登入马车厢中的那一刻,他竟然昏迷了过去。
  ……
  ……
  叶尘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看见的是白色的蚊帐,脑袋感觉有些沉,微微发晕,嗓子嘶哑,很快他便知道自己有些发烧。
  叶尘强作精神,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推开了房门,明媚的阳光便射了进来,令他下意识地伸手遮挡了一下,这是一个木制楼房的二楼上,从门口看出去,下方、远远仅仅是一个个鳞次栉比的院落与园林,分布的各种楼房,江南风格的园林建筑、池塘与山石,美轮美奂地在眼前延伸开去。
  这是一座规模挺大的宅院,但院中缺乏书香气息,有着浓浓的商人氛围。显然,这是一家经商世家的宅院。
  叶尘想起自己和喻清妍要扮演的身份——叶尘是苏州世代经营丝绸生意的木家三代独子,姓陈名青,字仲舒。喻清妍是他刚刚过门的妻子秦素娟。
  正如之前在客船上随行的客人猜测的那样,陈青的父母和哥哥都加入了弥勒教,且这些年没少给弥勒教资助。半个月前被自家府中一名家丁告发,被官府抄了家,将他父母和哥哥抓去砍了头,下人全部遣散。陈青因为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没有加入弥勒教,且他本身是一名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所以才逃脱厄运。但实事上,因为陈青身体向来体弱多病,经过数天审问,从大牢中出来之后,前些天悲伤成疾,已经病死。他的妻子秦素娟却是个深情之人,竟然殉情自杀。
  因为,陈青夫妇当日出狱之后,便离开了苏州,双双死在了苏州城外山中一座破庙中。当时四下无人,除了刚好被华夏卫府一名探子发现之外,再无人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所以,才被当时正到处给叶尘和喻清妍寻找身份的胡三光利用,甚至将两人的脸皮剥离下来,精心制作成了精致的易容面具。
  后来,情报司全力出动,将陈青和秦素娟信息资料调查了清清楚楚,一番安排之后,如今叶尘和喻清妍便成了陈青和秦素娟,且投奔了陈青在金陵做布匹生意的祖父陈老太公和大伯陈广元。
  现在看来,陈青的这个大伯对这位家中遭遇不幸的侄子还不错,至少从住处来看,并没有被冷落。当然,叶尘知道主要原因还是陈青的祖父——陈老太公还在世,且住在这个院子里面的原因。
  “相公!你醒了。”楼下厨房中端着药碗的喻清妍从中走出,抬头看着叶尘,惊喜地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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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之后夜晚,叶尘坐在走廊上看着外面天空中的星月,有喻清妍这个女神医在身边,他的病早已经好了,只是让他耿耿于怀的是,他丹田内真气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被喻清妍以针灸之法强行给散去了。对于此事,他虽然恼火,但也知道喻清妍做得是对的,自己昏迷不醒,没有意识去压制引导体内真气的情况下,实在是危险异常。喻清妍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他治病,而是先帮他强行散功。
  所以,如今叶尘成了一个没有修炼内功的人。当然,以他变态的肉身和进入一流境界的剑法,以及神乎其神的箭技,依然拥有一流高手的实力。但是却已经没有了与楼炎明这样的半步先天高手正面抗衡的实力。
  这几天叶尘带着喻清妍,装成陈青夫妇,见过了以陈青大伯为首的许多陈家人,陈老太公也见了一次。当时叶尘红着眼睛,挤着泪水也将陈青家中的遭遇哭诉过一遍,也让陈青的这些亲戚多有同情。
  商人世家,人员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这些都是叶尘提前便知道的情报。与陈家人相处自然不是重点,但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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