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她不想要再看到那些同学看向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嫌弃又厌恶,就像臭水沟的老鼠,等待她的永远是别人的恶意。
  可是——徐玉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她真的要继续这样走下去吗?手上沾满鲜血地活着?就像魔鬼一样,靠着杀人来获得美貌?
  她完全能想像到要是她一步步踏入深渊后,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就像一个恶性循环的圈子,一环扣一环,怎么也解不开。
  泪水沾湿了她的手臂,哭红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可怜极了,她紧紧咬着唇瓣,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是继续沉沦还是回到不堪的过去,该怎么选择?谁能来帮帮我?
  她在心里无声又绝望地呐喊着,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选择的十字路口,那一次,她在绝望之下选择了《艳行术》,这一次,她又该如何抉择?
  尝到了甜头后,就像罂粟一般难以割舍下来,但是内心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可以,真的走下去的话,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她吗?
  “徐玉,你怎么了?”杨春妮写完了错题,扭头不经意间看到同桌趴在课桌上,肩膀微颤,似乎在哭。
  徐玉心里一咯噔,连忙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慌乱道:“没什么,没什么,同桌你还有什么不会地方不会吗?”
  杨春妮听她说话的声音不对,明显是带着哭腔,连忙凑过去,小心道:“徐玉,你是不是哭了?出什么事情了?”
  徐玉偏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眼睛进了沙子,现在没事了!”
  杨春妮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说辞,怎么可能好好地眼睛进了沙子,她对现在的徐玉其实挺有好感的。之前她是没有接触过这个人,不了解所以对她的事情也只是旁观着,知道林悦经常欺负她后,心里更多的是同情,却没那个闲心上前帮忙。
  如果在此之前她就跟徐玉认识,知道她是性格这么温柔友善的人,林悦欺负她的时候,就算帮不上忙,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袖手旁观的!
  所以抱着一定的补偿心里,杨春妮不断地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徐玉,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好不好?不要一个人躲着哭,你都说了大家是同学,是朋友啊!你有什么事情,我要是能帮上忙,一定会帮的!”
  徐玉握手成拳,用力之大,整个人都在轻颤着,她的内心无比煎熬着,一边希望着杨春妮说的话是真的,一边又惶恐着她只是说说而已,看到现在的自己便会嫌弃。
  “徐玉,你别不说话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杨春妮不气馁道,她突然想到一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那个来了肚子痛啊?你等着,我给你倒点热水喝,好不好?”
  徐玉定定地看着雪白的墙面,神色变幻莫测,最终她咻地伸出手抓住了杨春妮的胳膊,声音幽幽道:“同桌,我的嘴巴要是又坏掉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杨春妮愣了一愣,想到刚才自己好像看到她的嘴巴有点问题,这是手术不成功,出现问题了吗?
  “不会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跟你做朋友又不是看你那张脸,你人这么好,如果当初你戴口罩的时候,我就跟你坐同桌的话,我肯定也不会嫌弃你的!也许一开始也会觉得哎呀,好讨厌啊,居然跟徐玉做同桌了。可是时间久了,跟你相处一段时间后,我肯定会和现在一样觉得,跟你做同桌真的好幸运!”
  杨春妮想起以前的自己还是觉得挺幼稚的,经历了班级里两名同学莫名的死亡,她觉得人真的是太脆弱了,活着也真是不容易,能和善待人,就和善一些,再说了,徐玉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也没必要因为一张脸就做出嫌弃的嘴脸。又不是七八岁的小朋友了,哪有那么恶意可以释放?
  “真的吗?”徐玉神色有些松动,她摸摸嘴巴,指尖碰到那伤疤就像跟针扎似的,疼的难受。
  如果季落看到了,是不是也会嫌弃她?脸都成这样了,她还有什么资格求季落的喜欢?难道真的要继续沉沦下去吗?
  用鲜血浇灌的美貌真的能获得季落真心的喜欢吗?
  徐玉有些不确定了,整个人都处在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的方向。
  杨春妮真诚万分道:“是真的,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虽然我是颜狗,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长的好看的人,大家都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都是普普通通的存在。你看那些断手断脚的残疾人,他们都没有因此绝望,你只是嘴巴出了点问题,四肢都还健全,比起他们来说,你已经很幸运了!”
  杨春妮手托下巴,仔细想了想道:“你看我们班上的同学,哪个是真的很好看的那种!女生中,除了之前的林悦,其实大家都长得一般般!男生中——”说到男生,杨春妮立马星星眼,“也就是班长跟季落长得太非人类了,其他男生一脸的痘疤,也是辣眼睛的很!”
  杨春妮一脸嫌弃道:“你看,我们桌最后面的那个男生,那个青春痘都快化脓了,好恶心!但是——”她突地拔高声音,“我们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也没有人真的因为他脸上的痘痘就怎么唾弃他啊,鄙视他啊,排挤他啊!所以徐玉你真的不要想着自己的嘴巴。我觉得你大概是因为之前被排挤久了,所以一直都把原因归结在你的嘴巴上。你知道的,在学校,总会有些同学喜欢欺负弱小,他们欺负人的时候总是要找些理由,你的嘴巴就成为了他们最好攻击点。”
  “但事实上,大多数人真的没有那么在意的。大家一开始或许会觉得新奇,然后在那八卦,时间久了,就都习惯了。你藏着掖着,那些人才会一直抓着你不放,你要坦然面对,他们就会觉得没意思。这就好比,你弱敌强,你强敌弱一样。你的嘴巴这样子又不是你的错,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要努力练就一副铜墙铁壁,把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怼回去,让他们都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徐玉,你要记住,就算你的脸没有问题,你要是一直怯懦的话,大家还是会欺负你的!你看,现在的你就很好,大气温柔,刚柔并济,能够义正言辞地拒绝别人不合理的要求,所以要加油继续下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徐玉一直认真地聆听着,那纷乱的思绪居然神奇般地安静了下来,心里暖洋洋的,就好像当初季落给她的感觉一般,那么温暖,徐玉恍惚地想着,或许她以为的喜欢,只是贪恋那份温暖。
  杨春妮不知道,她的随便说说,真的是可以拯救一个人的!
  她在悬崖的边缘徘徊着,底下是万丈深渊,她只需要一个肯定的认同,一个暖心的安慰,她是真的可以放弃内心可怕的私欲!
  ——第一次有人告诉我,我的脸不是错误的存在!
  泪水簌簌而下,徐玉哭的更加厉害,看的杨春妮都不敢说话了,暗自反省,难道自己又戳到徐玉的痛处了?她轻拍嘴巴,有些懊恼,是不是说的太多,所以又说错了?她的本意是好心的!qaq~
  “徐玉,对不起啊,你别哭,我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你就当做是一个屁放了吧!我这个人可能有时候说话不太经过大脑,但是,真的,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嫌弃你的!”
  徐玉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拿起镜子,看了看里面的自己,鼻子眼睛都红彤彤一片,嘴巴因为刚才擤鼻涕的缘故,已经把粉底都擦掉了,露出的疤痕更明显了。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就像死囚赴刑场一般,决绝地不给自己后路地转头看向杨春妮,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想看看她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杨春妮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给她递去一张纸巾,拍了拍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我要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上面多了疤吗?没那么见不得人!我跟你讲,你这样的疤我见过,初中一男生特别淘气,骑自行车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摔了嘴,缝了好几针,回到学校的时候,嘴巴又肿又歪。后来拆线了,上面还留着一道疤。跟你的比起来,也差不多!”
  杨春妮仔仔细细打量了下徐玉,然后托着下巴很认真道:“其实徐玉你真的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你十几年都这么过下来,多累啊!你想想你动手术之后,自己接人待物的处事方法,真的跟之前很不一样。也许是脸好了给你自信了,但是你完全可以把这个自信继续维持下去的。你想想霍金,你想想其他残疾的有名人士,世界那么大,活着说容易很容易,说难很难,就看你自己怎么过了!”
  “也许重新开始确实有点难,但是总比又缩回去强啊!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一定又会失败呢?”杨春妮鼓励般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你要想着脸好看也不是万能,不信,你看林悦,长得那么好看,可是大家对她的评价还是那么差。她看上去表面光鲜亮丽的,那么多男生女生围着她转,可是你觉得她这样的人真的会有贴心的朋友吗?她那帮跟班早就到高年级学姐手下去了,就连所谓的男朋友在她死后不久就开始勾搭你,你说要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
  之前她那么好看,可是季落还是不喜欢她,那她还需要这么看重这张脸吗?还要为了这张脸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吗?
  徐玉豁然开朗,感觉自己好像在绝境之处又看到了柳暗花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之后我的嘴巴就像之前那样缺了一块肉,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杨春妮嘟嘟嘴道:“难道我明天走路磕到嘴,也变成你这样,你就嫌弃我,不跟我做朋友了吗?”
  徐玉急忙摇头,“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嘛!我也不会啊!真正的朋友怎么会因为你嘴巴少一块就远离你!如果哪一天我不喜欢你了,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我恶心了!不过——”杨春妮歪头想了想,“徐玉你很对我胃口,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情!”
  徐玉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舔了舔唇,突然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她勉强笑了笑,“我怎么会做让人讨厌的事情?大家不讨厌我就好了!”
  “当然不会讨厌!”杨春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之前大家都嘲笑你,还不是因为林悦带的头,现在她人不在了,班级里的风气都好多了!”
  这时,后桌一男生拿笔戳了戳徐玉的后背,“徐玉,我这道题不会,麻烦你帮我看看!”
  徐玉身体一僵,突然紧张起来,手心全是汗,杨春妮握住她的手,朝她鼓励一笑,做着口型道:“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徐玉深吸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带着微笑转过身去,她的嘴角微微颤抖着,将一颗柔软易碎的心脏完全裸露在众人的面前,不知道接下去迎接她的到底是什么。
  男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嘴巴,“徐玉,你的嘴巴怎么了?早上还不是这样的啊!”
  徐玉嘴角微颤,努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之前手术后的疤很明显,我就用粉底遮了一下,刚才不小心用纸巾擦了一下,是不是吓到你了?”
  男生看了几眼,摇摇头,笑笑道:“也没有了,就是有点奇怪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了!好了,你跟我说说,这个道题怎么做?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
  “等等,我也是这道不会,带上我!”男生的同桌也吭哧吭哧地挤了过来,抬了抬眼睛,冲徐玉憨憨一笑,“不介意吧?”
  徐玉轻笑着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当然不会!”
  花费了五六分钟将题目讲解清楚后,徐玉收获了两枚感谢的微笑,然后转回了身子,那颗一直在惴惴不安的心脏咻地落了地。
  “怎么样?我就说大家其实不在意的吧!是你自己把自己想的太差了!”杨春妮笑呵呵地搂着徐玉的胳膊晃了晃。
  徐玉抿唇轻轻一笑,“恩,谢谢你!”
  ——就好像坐云霄飞车一样,我从天堂落入了地狱,又从绝望中重新找到了希望。好像之前那么偏激地想要杀死秦炎的想法,甚至是杀了季落的想法,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之前的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强求不来,我贪恋季落给的温暖,因为至始至终只有他对我好。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只是我太寂寞了,太渴望别人的爱了。
  ——除去季落外,还有很多人,她们也愿意这样关心我,爱我,我就不能做出可怕的事情来毁了她们的信任!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期末考结束那天,徐玉的嘴巴基本上就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那靓丽的模样也渐渐地恢复成了以往的平淡。
  同学中好奇有之,鄙夷有之,嫌弃有之,但是支持鼓励她的人依旧大把的存在,早先她待人温和,与人友善的性格就被人看在眼中,那些同学也乐意跟她继续交往。偶尔还会宽慰她,没有关系的,手术失败了,以后再来就是,人生那么长,再继续努力攒钱吧!
  短短几日时间,徐玉也不像当初那么畏畏缩缩,她开始挺起腰板,扔下口罩,勇敢地站在人群之中,尽情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面对那些个不认识人对她投来的各种目光,她都努力用微笑面对着。
  那本《艳行术》已经被她烧了,那把斧头也被她埋在了土里,就好像之前的那些都是梦一般,她成为班里最好看的女生,接受大家艳羡的目光,然后时间一到,魔法解除,她又回到了自己灰姑娘的身份,不同的是,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落泪,因为当初的魔障,毫不犹豫地杀了苏芝跟林悦,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内心愧疚难当。
  只是她怯懦地不敢去自首,她怕父母跟爷爷奶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更怕现在的一切会被自己摧毁。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的话,就请它来的晚一些吧,再晚一些!
  秦炎在看到徐玉的样子一天天在变化后,就知道,她没有再用那个《艳行术》了。
  他没有想到,原来徐玉的心智这么强悍,都已经成功一半了,还能全身而退,他还真是低估她了!
  不过,这只是他报社时的小游戏,既然失败了,那就失败吧!他现在除了徐玉外,有更重要的人要陪伴!跟他家蠢蠢的小季落开车都比观察徐玉有意思!至于那把阴阳鬼斧,就不知道以后谁运气好会捡到了!
  一想到那些人杀他父亲,辱他母亲,当着他的面摔死他刚周岁的妹妹,就只为了能找到这本《艳行术》,他就忍不住仰天长笑,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在爸爸朋友的帮助下逃出生天,而且还是带着她们心心念念的《艳行术》跟阴阳鬼斧改头换面的活着。
  那段时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自己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有意识的时候,他的世界早就黑暗了,他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他表面阳光开朗,内心却阴暗无比,因为自己活着不开心,所以就拖所有人下地狱。他像是个恶魔推手,在别人痛苦彷徨,祈求得到救赎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推他们下地狱,看着他们在那里煎熬痛苦,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无边的快感。
  因为自己痛苦,所以别人也不能幸福,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人绝望。
  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将他从深渊中拉起,让他不再像个疯子一样继续癫狂下去,哪怕为了他将黑暗深压心底,他也甘之如饴!
  这样想着,秦炎忍不住将季落抵在树上,狠狠亲了一口,末了,还上下其手起来。
  季落一巴掌糊在了秦炎的脸上,脸色绯红,“你要死了!这里是公园啊!混蛋!”
  秦炎不依地搂着他的腰噌啊噌,“又没有人看见,你怕什么?”
  一四岁小朋友咬着棒棒糖路过,看到撒着娇的秦炎叫了起来,“大哥哥羞羞脸,这么大了还要抱抱!羞羞脸!”
  季落:活该,被小孩子鄙视了吧!
  秦炎: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这样厚脸皮的班长!
  四岁小朋友:我还只是个孩子!
  第四卷:我有一双阴阳眼
  第82章 我有一双阴阳眼1
  季落吭哧吭哧地提着两大袋食物从超市出来,看着街上个个九十年年代复古风穿着的众人,默默地感叹了一声,“统粑粑,在上个世界我自然老死,脑袋也在头上好好的,那个变态杀人狂到底是谁啊?一直都不知道,我真是死了也不甘心啊!”
  系统:【你已经死了!你忘了吗?现在的你又不是昨日的那个你!】
  季落:“我妈卖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系统:【既然知道不当讲那就闭上你的嘴!】
  季落:阿西吧!手痒痒了,怎么破?
  系统:【好好的干活!福利大大的!】
  季落:“呵呵,信你有鬼!我算是明白了,你的存在就是在我没事的时候来唠唠嗑的,屁用也没有!”
  系统:【(→_→)前面几个世界的金手指都是谁给你的?没有我的存在,你特么能跟秦炎考上同一所大学,能年收入百万,孝敬麻麻,顺便还从孤儿院领养几个孩子给自己传宗接代!】
  季落深思:“这么说来,你的金手指总是跟剧情无关啊!先不说这个,那个凶手到底是谁啊?我抓心挠肺了一个世界啊!”
  系统:【呵呵,那你就继续困扰吧!另外,这次的金手指保准跟剧情有关!】才不告诉你凶手就是那个数年后良心不安主动自首的徐玉妹子,谁叫那个时候你已经搬家,只顾跟男人亲亲我我,顺便还去国外旅游!可恶!
  季落顿时星星眼:“是什么?是什么?”
  系统高深莫测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季落:“吐艳,又是这样吊人胃口!那这个世界什么任务你总可以说了吧?”
  系统:【坐等你触发剧情,么么哒!】
  季落:“滚,我并不想跟垃圾桶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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