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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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的速度来了,你们的激.情在哪?国色四万评论大关就在眼前,仙女们冲起来!
  ☆、第51章 051
  早春时节, 凉爽的风从西北方吹来, 卫国公府的后花园, 陆续飞起了三只风筝。
  宋嘉宁站在湖边的草地上, 仰头望着自己黑黢黢的老鹰风筝, 慢慢地放着线。不远处云芳的红鲤风筝、谭香玉的彩蝶风筝也在缓缓升高,红红绿绿的,别提多好看了。视线重新回到自己的老鹰上, 宋嘉宁真是欲哭无泪。
  多个弟弟有什么好啊,走一会儿就要姐姐抱着, 一点都不心疼姐姐会不会累,如今放个风筝还得让他挑, 挑个黑丑黑丑的老鹰风筝,宋嘉宁都不好意思放太高。看着差不多了,宋嘉宁握着线轱辘坐到锦垫上, 尚未坐稳,茂哥儿就来抢了。
  “你拉不动。”宋嘉宁一手抱着弟弟, 一手举高。
  “要!”茂哥儿急了, 伸手要够, 小脸蛋白白净净的,黑眼睛水汪汪,看得宋嘉宁无法拒绝, 便自己握着线轱辘一端,另一端给弟弟。茂哥儿靠在姐姐身上,小胖手握着线轱辘左右乱动, 天上的老鹰就跟着摇摆,茂哥儿高兴极了,小嘴儿张开,口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宋嘉宁拿出帕子帮弟弟擦嘴。
  那边谭香玉的彩蝶风筝终于稳住了,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听表姐庭芳聊家常,一边瞄着寿王府后花园调整位置,不着痕迹地朝王府那边靠近。风筝不能飞太低,低了吹不过去,但也不能太高,否则会吹远。接近寿王的机会不多,谭香玉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风筝能掉进寿王府,她好有借口去捡风筝,或许能看见那位深居寡出的俊美王爷。
  来到一片假山前,自觉位置差不多了,谭香玉趁庭芳不注意,飞快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刀片,只一下,紧绷的风筝线便断了。手上一松,谭香玉惊叫一声,紧张地盯着瞬间拔高一大截的风筝,口中无声地祈求:“王府,王府……”
  可惜天不遂人愿,或是谭香玉低估了高空的风,漂亮的彩蝶风筝越来越小,飞出国公府、寿王府老远才打着旋儿往下掉,不知道落哪儿去了。谭香玉懊恼咬唇,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再跟表姐要个风筝时,湖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谭香玉扭头,扭到一半,看见天上那只黑黢黢的老鹰竟然猛地拔高,打了几个旋儿后,一头朝寿王府后花园栽了下去!
  谭香玉又惊又喜又疑,喜的是不管谁的风筝掉进去,她都可以跟着去王府取,惊疑的却是,难道宋嘉宁也有一样的心思,妄图吸引寿王爷?
  她心情复杂地望了过去,就见宋嘉宁的两个丫鬟双儿、九儿连着茂哥儿乳母都在狂跑着追风筝。风筝在天上飞,线轱辘还没有离地太远,只是线轱辘被风筝带着已经飘到了湖上,丫鬟们只能沿着湖岸跑,再看宋嘉宁,低着脑袋,不知道在跟茂哥儿说什么。
  宋嘉宁在……哄弟弟。
  怪她,刚刚看谭香玉飞走的风筝看入了神,手上力道不由松了,恰好弟弟往旁边一扯,线轱辘便彻底离了她手。风筝飞得高高的,有一股劲儿拉着地上的人,茂哥儿被那劲儿吓到,一下子松了手,于是老鹰风筝跑了,茂哥儿就哭了,哭得哇哇的,惊天动地的响。
  “茂哥儿不哭,姐姐再给你找个更大的老鹰。”宋嘉宁手忙脚乱地给弟弟抹泪。
  “不要……”
  茂哥儿仰着脑袋,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滚,小嘴儿张得能把线轱辘塞进去了,对着老鹰飞走的方向哭。宋嘉宁抱紧弟弟,一边哄一边留意自家的风筝,然后就见那只“老鹰”竟然胆大包天地栽进了寿王府,未来皇上的地盘!
  宋嘉宁吓得弟弟都顾不得哄了,茂哥儿听不到姐姐的声音,突然止住哭,眨巴眨巴眼睛望天上,找了一圈没看到老鹰,只看到三姐姐的大红鲤鱼,茂哥儿顿时哭得更厉害了。男娃这么惨,尚哥儿瞅瞅自己还没放起来的风筝,想送给弟弟,又特别不舍,一侧三姑娘云芳被茂哥儿逗得笑弯了腰,捂着嘴不敢让茂哥儿听见。
  庭芳最先反应过来,压着声音提醒双儿:“快,快点把风筝拉回来!”线轱辘在这边,如果能在寿王府的人发现风筝之前收回风筝,便没有事了。
  双儿、九儿、茂哥儿的乳母跑得更快了,然而就在双儿快找到线轱辘的时候,隔壁院墙内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呵斥:“大胆,何人冲撞王爷?”那声音不同于女子悦耳的细,一听就是个公公。
  双儿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出声,九儿与乳母互视一眼,乳母岁数大些,悄悄用眼神示意九儿去回禀几位姑娘,她惶恐地回道:“王爷恕罪,我们姑娘刚刚不小心松了线轱辘,无意惊扰王爷……王爷,没砸到王爷吧?”
  想到这种可能,乳母两腿开始发软。
  “哪个姑娘?叫她速来向王爷赔罪。”对面公公毫不留情地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禀报!”乳母慌不迭地跑了。
  茂哥儿还在哭,宋嘉宁心里七上八下的,原本还指望寿王爷是个通情达理十分体贴的平和王爷,应该不会太怪罪她们,听完乳母颤抖的转述,寿王居然厉声要她去赔罪,宋嘉宁登时没了底气。人家是王爷,是未来天子,天子的脾气,是她能琢磨透的?万一风筝真砸寿王身上了……
  宋嘉宁连忙带着弟弟去见母亲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氏还没回神,谭舅母先训斥起来了,不悦地瞪着宋嘉宁。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只是被她训斥的人,从失手的女儿变成了意外得手的宋嘉宁。
  宋嘉宁不理她,只朝母亲解释:“娘,我不是故意的,我……”
  “都怪我,要不是我的风筝脱手,嘉宁表妹也不会分心。”谭香玉忽的走到宋嘉宁身边,白着脸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宋嘉宁与她没什么交情,毕竟谭香玉来国公府的次数不多,两人只是彼此认识而已,现在听谭香玉居然愿意与她一起承担罪状,宋嘉宁突然觉得这位表姑娘人挺好的,与偷偷掐她脸的谭舅母并不一样。
  “香玉姐姐别这么说,怪我不小心。”宋嘉宁感激地朝谭香玉笑笑。
  她杏眼清澈纯净,谭香玉心虚地垂眸,她并非替宋嘉宁着想,而是必须将错揽到自己身上一部分,这样她才有理由去寿王府赔罪。到底是母女,谭舅母注意到女儿的神态,恍然大悟,忙数落女儿一顿,然后转身对林氏道:“夫人,香玉也有错,不能全让嘉宁替她担着,这样,咱们同去王府走一趟吧。”
  林氏暂时没吭声,看看怀里委屈抽搭的小儿子,心思却飘到了远在西北的郭伯言身上。
  林氏平民出身,不懂朝廷大事,但嫁给郭伯言这么久,耳濡目染郭伯言对几位王爷的态度,林氏渐渐琢磨透了一些事。郭伯言不想与任何一位王爷走得太近,就拿今日此事来说,孩子们犯了错,去赔罪是应当的,寿王之前能在端慧公主欺负女儿时替女儿主持公道,想来是位公允讲理的王爷,顶多训诫孩子们两句。但她与谭舅母去了,这事就变成了国公府与寿王府的来往,传出去可能引起猜忌。
  有了主意,林氏轻轻拍拍儿子,对谭舅母道:“夫人言重了,嘉宁失手掉了风筝,只是一桩小过,叫她牵着茂哥儿去认个错便可,咱们去了倒显得兴师动众。”林氏这么说,是真心替谭舅母着想的,自家女儿才十三,再带上眼睛含泪的弟弟,怎么看都是两个孩子,寿王不会过多注意。谭香玉都十六了,一来本该避嫌,二来,万一被寿王看上了怎么办?
  关系到谭香玉的姻缘,谭香玉又是世子亲表妹,林氏不想搀和,免得出了事,她遭世子埋怨。
  谭舅母却对林氏提防起来。故意撇开她如花似玉的女儿,莫非林氏这寡.妇自己好命当了国公夫人不够,还痴心妄想谋划着让一个小小举人家的女儿当寿王妃?怪不得把女儿养成了骚哒哒的狐狸样。
  寿王是她相中的乘龙快婿,谭舅母绝不肯让林氏抢了,思忖片刻道:“夫人此话有理,不过事情是因香玉而起,还是让香玉陪嘉宁去吧,姐妹俩做个伴,人多就不怕了。”
  林氏沉吟,目光无意扫过庭芳。
  庭芳心思细腻,隐约猜到了母亲的顾忌,便开口劝道:“母亲,让表妹陪安安去吧。”她要出嫁了,不能见外男,但这次放风筝是她与表妹的主意,她不能叫四妹妹一个人承受寿王的怒火,只好让表妹代替她与四妹妹分担。
  谭香玉也主动表示愿意同行。
  既然谭舅母非要女儿去,又有庭芳为她作证,林氏不再劝阻,仔细叮嘱宋嘉宁一番,再低头哄儿子:“姐姐带你去王府取老鹰风筝,茂哥儿要听姐姐的话,不许再哭。”
  茂哥儿乖乖点头,只要能找到老鹰,他什么都听姐姐的。
  林氏帮儿子擦擦哭花的小脸,再与谭舅母一道将三个孩子送出国公府,安排乳母与秋月随行。
  宋嘉宁牵着弟弟,走到威严的寿王府前,她侧头,朝对面目送她的母亲笑笑,忐忑地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零点左右,大家快来点热情的营养液,给咱们王爷补补!
  ☆、第52章 052
  进了三月, 天气渐暖万物复苏, 赵恒大部分时间都在花园流连, 他在前面走, 福公公抱着画架等器具在后面跟着, 赵恒每看中一处景色,福公公便搭好画架,然后退到十几步外, 静静地看着主子作画。
  赵恒沉醉其中,福公公挺可惜的, 自家王爷的每幅画都是墨宝,可惜主子并不想示于人, 大多数画画完当天便毁了,遇到特别满意的会多留两日,看厌了继续毁。说来可笑, 寿王府最大的开销,都用在笔墨纸砚上了。
  这几日百果林中的樱桃树最先开了花, 粉粉嫩嫩的花.苞, 绽开的花瓣白如雪, 鲜嫩莹白透着一种不惹尘埃的高洁。赵恒负手站在树前赏了许久,随后将作画地点改成了百果林中一座颇具田园野味儿的木亭中,此亭乃赵恒画图命工匠搭建的, 入住王府,他亲笔题匾:得趣亭。
  今早练完功夫,沐浴过后, 赵恒继续进了得趣亭,福公公故意站在主子身后的樱桃林中,如此他不用坏了主子眼中的景,主子有吩咐了,他也可随时听到。万籁俱寂,就在福公公瞌睡上来忍不住偷偷打哈欠时,隔壁国公府的园子,突然传来姑娘们的轻声细语,由远及近,大概停在了百十步外的位置。
  福公公竖起耳朵,有个男娃声音最大,不停地喊着“姐姐”,应该是卫国公的幼子。福公公试图辨认四姑娘的声音,可小姑娘说话太轻,倒是有两个姑娘渐渐往王府这边走来,音调都很陌生,不知是谁。
  福公公仰头,看到三只风筝,两花一黑,黑老鹰伴随男娃的“姐姐”叫喊时不时晃一晃,想来便是四姑娘姐弟的风筝了。
  亭中的王爷仿佛一无所知,福公公回想主子过去的一年,整日与琴棋书画为伍,清心寡欲的都快得道成仙了,福公公默默掂量了一番,上前几步,低声道:“王爷,要不要我提醒郭家几位姑娘一声,叫她们安静点,别扰了您?”
  “不必。”赵恒淡淡道,换了一支画笔,临时兴起,在刚刚画好的樱花旁勾勒蝴蝶。
  福公公瞄眼主子侧脸,识趣地退回原地,没过多久,隔壁突然传来姑娘的尖叫声。福公公仰头,就见那只彩蝶风筝高高飞走了,很快没了影,刚要收回视线,那只黑老鹰也出了变故,在空中盘旋片刻,竟一头朝王府扎了下来。福公公本能地窜进得趣亭,生怕风筝砸了主子,然后才想起主子人在亭中,只有石头做的风筝才可能砸穿茅草……
  赵恒抬眼看他。
  福公公强颜欢笑,一边放下双臂一边走出亭子,眼看着老鹰风筝落到樱桃林外了,长长一条风筝线好巧不巧地挂在得趣亭附近的樱花林枝头。三道脚步声匆匆靠近,福公公低声提醒道:“王爷,这是四姑娘的风筝。”
  赵恒没说话,只朝外看了一眼。
  福公公懂了,对着那边扬声呵斥起来,呵完转身问道:“王爷,我去前院跑一趟?”
  主子喜静,在自家王府,身边只带他一人伺候,他不去接应,守卫绝不会放人进门。
  赵恒微微颔首。
  福公公暗喜,主子这一点头,岂不正说明他没猜错主子的心思?神仙似的主子终于开始迷恋凡尘了,福公公一高兴,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往王府前院去了。走到半路突然有点渴,猜想四姑娘过来肯定要与母亲商量,福公公便先绕到自己屋里喝了一碗茶,等他赶到王府门前,宋嘉宁、谭香玉刚好带着茂哥儿转过来。侍卫看眼露面的福公公,直接放人。
  福公公早在宋嘉宁三人跨进王府之前就打量过一番了,及时将宋嘉宁带来的惊艳藏好。二女行礼过后,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谭香玉,肃容问宋嘉宁:“四姑娘,这位是?”
  王爷身边的公公,谭香玉不敢直视,低下头,抢在宋嘉宁之前细声道:“民女谭香玉,家兄乃永安伯。”
  福公公熟知京城各官员勋贵,一听便对上号了,此女乃卫国公原配的娘家人。只是,卫国公都娶续弦了,夫妻恩爱,谭家姑娘还往这边跑做什么?况且王爷想见的是四姑娘,樱花林中,神仙美人,看在茂哥儿是四姑娘亲弟弟的份上他就不撵了,旁的闲杂人等……
  “那只风筝是你的?”福公公冷声道。
  谭香玉空有心机,没有多少胆量,宋嘉宁与林氏对寿王有些了解,谭香玉却毫无所知。误会寿王要重罚她们,谭香玉不可抑止地打了个哆嗦,瞥眼宋嘉宁,慌张地道:“不,那风筝是嘉宁表妹的,我只是陪她过来。”这还不够,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冲撞王爷,真的与民女无关,还请公公明察。”
  宋嘉宁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在母亲面前,谭香玉坚持与她一同请罪,她还以为谭香玉真的关心她,现在怎么……老鹰风筝飞了,宋嘉宁本就不认为谭香玉有错,可谭香玉突然把她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宋嘉宁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福公公掌握的线索太少,暂且猜不到谭香玉对寿王的觊觎,但凭着谭香玉那番话,福公公便确定这位谭姑娘不是什么好货色了,立即呵道:“既然与你无关,你过来作何?王府岂是你想进就进的?赶紧哪来回哪去。”
  经此一吓,谭香玉哪还有心思惦记寿王,白着脸转身走了,自始至终都没看宋嘉宁。
  宋嘉宁胸口堵得慌,知晓来龙去脉、猜到谭舅母母女盘算的秋月更是气坏了,打定主意回府就告知夫人,以后半分情面都不用再给谭舅母一家三口留。
  碍事的人走了,福公公脸色一改,朝宋嘉宁笑了笑,弯腰请道:“四姑娘随我来。”
  他笑得太和善,宋嘉宁愣了愣,牵着弟弟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寿王爷一定没被风筝砸到!
  王府占地极大,没走一会儿茂哥儿就累了,宋嘉宁让乳母抱着,弟弟重,她抱不了太久。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到了后花园,再沿着青石小路转了几圈,终于来到了百果林。雪白雪白的樱树花开了一片,宋嘉宁看得精神一震,小小的茂哥儿都张开嘴,呆呆地瞅着那些小白花。
  “你们在这儿候着。”福公公对秋月、乳母道。
  两人不敢不从。
  宋嘉宁只好接过弟弟自己抱着,福公公见茂哥儿白白胖胖的,担心宋嘉宁抱不动,想帮忙,只是茂哥儿一看他伸手,便噌地躲进姐姐怀里,不给他抱。宋嘉宁尴尬道:“多谢公公好意,茂哥儿认生,公公引路就好。”
  福公公点点头,继续带路。
  樱桃林并不大,站在外边就能看到里面被樱花掩映的得趣亭,走得近了,瞥见亭中画架后的一角茶白色衣摆,宋嘉宁及时垂眸,微微喘着气。到了亭外,不等福公公示意,宋嘉宁便酸着胳膊双膝跪了下去,放弟弟站好,她扶着弟弟低头赔罪:“民女大意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甜濡微喘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敬畏,飘入亭中。
  画笔笔尖儿终于离了宣纸,赵恒偏首,一眼看到了跪在那里的姑娘,大半边身子被一个懵懂的幼童挡住了,只露出她低垂的脸庞,脸颊红润,肉嘟嘟的,与记忆中一样。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怕他,在吃过他的柿子后,还会怕到为一只风筝行如此大礼。
  “起。”
  清冷的声音传进耳中,宋嘉宁抿抿唇,还真不想起来。如果是自己来的,她不会行跪礼,因为她没那么害怕这位寿王爷了,福公公的笑脸也暗示此行没有危险。可她带着弟弟,弟弟这会儿正认生,非要她抱,宋嘉宁真抱不动了,跪着抱弟弟,多轻松。
  果然,她刚要起来,茂哥儿两只小胳膊便环住了她脖子,用“姐姐抱”的无辜眼神望着她。
  宋嘉宁没辙,双手使劲儿,艰难地站了起来。
  赵恒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窘态,随即明白了她行跪礼的原因。
  “坐。”亭中有石桌,桌旁有石凳,赵恒朝他对面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宋嘉宁现在只想放下弟弟,无心探究男人如此和善的原因,道谢过后便迈着小碎步跨进凉亭,再次朝赵恒行礼,然后才落座,将弟弟放腿上抱着。她守礼垂眸,茂哥儿挪挪小屁.股,坐稳了,他四处瞅瞅,大眼睛慢慢定在了赵恒面前的画架上,巴巴地盯着看,眼里装满了好奇。
  宋嘉宁余光则飘向王府其他地方,寻找自家风筝的影子,一边寻思着该如何开口。
  姐弟俩一个看他一个看外面,赵恒默默瞧了片刻,将画笔递向她怀里的茂哥儿。
  有好东西,茂哥儿咧嘴笑了,伸手够,只是他胳膊太短,没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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