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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0节

  上方,旗帜张扬,上面写着“陈留”。
  萧衍志和萧衍忠从大帐中走出,为回来的陈留郡王牵住马缰,急切地问道:“父亲,敌军有动静吗?”
  “叫葛通将军来。”陈留郡王没有回话,大步走入帐中。
  片刻,葛通进来,陈留郡王抹一把面上的风尘,偷窥敌营的他露出疲倦:“他们又调兵了,左营不知去了哪里,右营换到左营的位置上。这仗什么时候打?你最明白!”
  葛通说一声知道,随后退出帐篷。
  萧衍志跟着他,见葛通没有歇息,带着两个心腹的家人,他能自由出入营门,往深夜中奔去。
  大跑小跑回来:“父亲,葛通将军又出营门。”萧衍忠纳闷:“敌军每一回调动兵马,他就出去见谁呢?”
  “管他见谁,回来能把消息给我就行!”亲兵送进热水,陈留郡王边净面边道。
  洗过,萧衍志送上热茶,他的弟弟萧衍忠帮父亲脱去肮脏的靴子,闻了闻,兄弟们两个嘻嘻:“父亲又跑了不少的路。”
  把新靴子给陈留郡王换上,陈留郡王也笑:“小笨蛋,你还闻个什么,打仗的时候,人都是臭的,何况是衣着。”在这里欣慰:“好在你们这两个是驸马,不用跟老子似的过一生。”
  萧衍志萧衍忠笑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哥哥在军中的时候,弟弟在京里。太后、母亲面前要孝敬,但父亲这里也要有人继承。”
  兄弟俩个转个脸对脸儿,萧衍志拍拍胸脯:“我是长子,带兵打仗的事情由我继承,弟弟在京里吧。”
  萧衍忠一瞪眼:“长子?哥哥没看到执瑜弟弟是长子,他满心里想来当兵,如今怎么样?还不是老老实实京里陪太后。”
  两个人又争着要承继家风,陈留郡王心花怒放。也只一时的喜欢,嘴里骂道:“应该让你母亲来看为父,再生几个儿子下来,不然家里招牌就要砸我手里。”
  这话他一直想说,今天说出来以后,没有想到的一个心思上来。
  蒙太后疼爱,老太后是公认的偏心人,有多偏心,身受者最知道。如陈留郡王这些年没见过太后,但儿子们一入军中,太后是不断的送东西送伤药送盔甲好兵器,期盼孙子们回京的信件,由女官代笔,也有过两封给萧衍志和萧衍忠。
  陈留郡王就为了难,郡王们数代以前,好不容易掌在封地以外的兵权,几代一下来,俨然也是武将世家。
  上有太后,儿子们要当驸马。就血统上说,陈留郡王和皇帝都心知肚明。
  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说是姓萧,不是一族的人不少。
  有隔道山的,山这边的萧家,山那边的萧家。有隔着河的,听说起义的人姓萧,跑来联宗的。
  这中间有没有是亲戚的,这亲戚就跟袁训和南安老侯扯得上亲戚关系一样,几乎可以不计。一定要说堂亲表亲,也寻得出来。
  亲事不成问题,问题是太后溺爱,不想让他们在军中的意思很是明了,等郡王老了,谁接他的兵权呢?
  长子嫡子,袭王爵已无更改。次子上有太后在,他们留在京里太平舒服,再生一个儿子接兵权,是陈留郡王自认为的应对之策。
  今天把话说出来,郡王后背一寒,喃喃又是一句:“再生儿子也不行,上有太后,皇上膝下还有小公主呢。”
  争执中的儿子们让父亲的自语逗笑,上有太后这话,这真是太关键了。等于乾坤扫乌云,玉宇镇星辰。谁说也白搭。
  兄弟们不再争论,送陈留郡王去睡。陈留郡王窥视敌营不带上儿子们,就是把营中交给他们照料。
  出来巡一回营,见营门外黑暗无边无际,难免想想葛通去了哪里?敌军分布的消息葛通总能准确知会陈留郡王,难道舅父忠毅侯在敌营中安插的有奸细不成?
  月儿勉强露出一丝面容的地方,葛通约奔出一个时辰。见到孤零零一株树上,有个东西风中作响。
  “到了,”葛通对跟的人道,主仆把马停下来。
  树不远处,有个人缓缓走过来。披一件老羊皮袍子的他,头脸全在衣服里。
  边城外的春天,夜晚寒冷并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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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三十九章 聪明的香姐儿
  背风的地方坐下来,两个心腹一左一右守着,葛通和老羊皮袍子那人背对背。
  “真没想到是你,头一回见你,把我吓一大跳。”葛通上一回这样的说,这一回还是这样的说。
  羊皮袍子的人也跟上一回一样,没回葛通的话,先问道:“王爷他好吗?”
  葛通没好气:“他能不好吗?他在哪里,哪里鸡飞狗跳。”
  羊皮袍子的人低低的笑了,嗓音的震动声让他肩头抽动。好一会儿,他反问葛通:“我也没有想到你有泼天大志,或者说是痴心妄想。”
  “谁叫我外祖父是江左郡王呢?”说起这件事情,葛通生出沮丧,他也有累的时候。面前这人虽然是以前的旧相识,以前也并不好,但他现在敌营里,葛通可以放心地把心情表露一回。
  随后,话归正题:“又调兵了?”
  “是啊,陈留郡王大捷了两回,吃掉不下十万人马。马、兵器,都让他们心疼。苏禄的国王跟高南国王快要兵戎相见,十万人里大半是他的人马。”
  葛通冷笑:“谁让他们挑唆来着?这是谁出的主张,给陈留郡王几仗大捷,就能离间皇上对小袁的信任?让你家王爷对小袁怀疑。”
  羊皮袍子的人身子一颤,葛通的话调动他心头的辛酸事,嗓子已沙哑,还强着掩饰:“我不再是王爷的人。”
  不等葛通对这话有什么想法,羊皮袍子的人接下来飞快的道:“高南国王承认自己打错主意,看轻陈留郡王。陈留郡王屡次吃掉的人马,都是他们防守最弱的地方,高南国王说布置好的圈套,把中等的人马留给陈留郡王,这样让他大捷,也不会吃亏很多,这主张其实很好,所以他打算再用一次。”
  葛通失笑:“亏还没有吃足吗?”心思就让引开到消息上去。
  羊皮袍子的人松一口气,也是一笑:“他们看过汉书,说兵不厌诈,这一回把最弱的人马当成圈套,等陈留郡王到了以后,让他血战,然后放他走,让他谎报大捷。”
  “这他娘的谁出的这主意?太蔑视陈留郡王。东安靖和一死,定边造了反,他现在是我朝第一名将不是吗?”葛通更觉得好笑。
  “是我,”羊皮袍子的人得瑟的道:“我现在是他们会汉书的幕僚之一,不然我怎么能听得到布兵的消息。”
  葛通愕然过,吭吭笑道:“佩服,以前你混迹于市井,没发现你还会看书?我们这一战打赢,你的功劳最大。生生的把他们引到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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