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卢信良一把堵住锦绣的嘴。
  当然,也是“舍命献身”用他的嘴。“你敢!你敢!”他气得浑身都在发颠发抖。就那么瞪着两眼。眼如铜铃。
  锦绣笑:“那就对了嘛!”接着,又是一通,给她的丈夫卢信良不停洗脑:说,你不说,我不说,谁敢笑话您卢大相爷呢?……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最后,便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她丈夫卢信良那双常常用于审批国事奏章而起了厚厚笔茧子的手——在她的雪白生香的赤/裸双足上,轻轻地,来回按摩与搓揉。
  卢信良今天却是不干了。
  他打定了注意,今天,他要掰回一局,让她——给他洗。
  “不行!”锦绣说:“我手疼!——再者说,协议里头也没有那一条!”看也不看对方,完全一副你当初自己不长脑子、如今该怪谁的样子。卢信良自然又是一阵气得不轻。“行!行!叶锦绣,算你厉害!你狠!”
  “妾身不狠,妾身也不厉害!”
  “对了,你刚才见了我,像见鬼似的尖叫做什么?还‘不要不要’的,半夜三更,人家还以为……”
  “嗯?以为什么?不要什么?”
  “唉,算了,本相不给你说了……”
  到底,最后还是信守条约,帮对方规规矩矩洗了脚。当然,是他对她。“歘”地一下,一盆还冒着热气浮荡着玫瑰花瓣的洗脚水往院子中间一泼。有丫鬟惊得一呆:“相爷,您,您这是——”这不是她们下人丫头才敢的活儿吗?卢信良把脸当然习惯性一拉:“多嘴!本相喜欢,你管得着吗?”
  后来,卢信良又开始在想:是不是——是不是就因为自己常常给这锦绣洗惯了脚,当看见她的那一双天然可爱的、纤秀的、美好晶莹剔透如羊脂白玉般的天然双脚,自己,才不会像其他的那些男人士大夫,竟会对那种缠裹过的“尖笋猪蹄儿”产生特殊的迷恋与癖好?……至今,想想心里都是一阵反胃啊。然后,他又开始打量她,一时居然有点感激:简直没法想象,如果,自己真娶了个“小脚婆娘”,那日子……
  夜间,两个人依旧同榻而睡。
  锦绣呢,先前见卢信良一双眼珠子黑沉沉地,就跟个“淫贼”似地把她上看看,下打量。不知怎么地,忽然三贞九烈起来,忙将身上的海棠色丝绸睡袍紧紧一拉,双手捂胸。
  是的,她可不想给他生孩子!不想!不想!绝对……绝对不想!
  迟迟的夜漏越发添显更深与人静。
  绿翦一窗烟。
  锦绣后来又做了一个梦。
  碧月蒙蒙的芭蕉树底下,有无数双小手在拉拽着她的衣服。“娘,娘,我饿,我要吃奶,我要吃奶——”“娘,娘,我尿裤裤了——”“娘,娘——”那是围拢成堆的“怪物”!“大头娃娃”!“大头鬼娃娃”!锦绣惊恐地把眼一睁。原来,这才明白,她怕和卢信良所生下的,倒不是一口一个的“小之乎者也”、“小子曰”、“小迂儒死板”……而是,而是——
  “啊!走开走开!我不是你们的娘!走开!快走开!”锦绣满头大汗,又惊又叫。
  卢信良也被她吵得醒了,先一愣。“怎么了?怎么了?”坐身一把将锦绣抱起。并抱搂紧在怀里。“——怎么了?怎么了?”声音急吼吼地,又拍又吼,不停地问。
  “你、你还是继续禁你的欲……吃、吃你的‘冷香丸’去吧!”
  “……”
  “别,别妄想我给你生孩子,本小姐才……本小姐才不想给你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就是两个逗逼的日常。相爷,你又受伤了。。。囧~
  作者依旧不定时抽风有红包,亲爱滴们,小爪子动起来吧…………
  第46章 比窦娥还“冤”的卢相
  锦绣和卢信贞首次的“大交锋”, 正是她给卢信良说不想“为他生孩”之后——
  锦绣当时睡梦中把话一吐露, 卢信良第二天整个一上午, 脸都黑得吓人难看。
  “她说她不想给本相生, 她说她不想生, 她说她……”
  “碰”!一声磕响, 惊然整个内阁衙门。卢信良把手中奏折往公务桌前一摔。
  整个衙门里头,谁也不敢做声。心想:这卢大相爷的气,难道都还没消吗?不就是女人的“小脚”吗?他还在气?
  锦绣却不知这卢大相爷在气什么,今天早上一大起来, 只知就没个好脸色。
  “本相今儿晚上不回来用膳了!”
  “嗯……”锦绣没心没肺, 口仍打着呵欠,她还在睡,睡得迷迷又糊糊。
  “叶锦绣!我说我今儿晚上不回来用晚膳……”
  “啊?怎么了?怎么了?相公?……”
  卢信良深吸了口气,把呼吸调整了一次, 又调整了一次。现在的锦绣,真的,自从签订了那《夫妻和平相处条约》之后,改,倒还真的是改了很多。语气恭敬多了, 客气多了, 也礼貌温雅多了……他还能说什么?还能指望她一步登天改得个面目全非?……算了吧!卢大相爷打破牙齿和血吞。“夫人,我说我晚上不回来用膳……”竖衣领,黑脸,整袖子, 走出房门把门“碰”地一关,负手而去。
  锦绣依旧睡她的囫囵大觉,至始至终,都不知这相爷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马戏团的“大头娃娃”,给锦绣很长一段时日所带来的心理阴影,也许,说出来谁也无法相信,任谁也觉得荒唐而不可思议。“……这脑子有病是吧?”然而,确实如此,人的脑子,有时候奇奇怪怪难以捉摸的东西它就那么搁置在锦绣的脑里,非常令人难以想象。
  锦绣怕小孩儿。是的,长到了现在,这种心理隐疾还没有消散。此事也着实怪异。
  次日清晨,阳光混合雪光斜斜穿透窗纱。手拿一个小花篮子,春儿在旁咯咯咯直笑个不停。原来,锦绣正在训练她的爱犬“蒙蒙”做一些简单基本的动作技能。
  奶白色、胖嘟嘟的宠物松狮犬,锦绣手拿着花篮,花篮里一会儿放几个小银铃彩绸绣球,一会儿放两三朵纱堆的绢花。她让它坐,它就坐,让它趴蹲下就趴蹲下。舌头一直伸出来吐露着,模样有多可爱就有可爱。
  “小姐,你再让它衔衔这个试试,你再让它试试……”
  春儿边上笑嘻嘻地,主仆两一个逗,一个扔东西,玩得好不快活。
  “小姐……”忽然,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声音,门上的撒花帘子微微一动,有小丫鬟来报:“东院那边的三姑娘并吴大总管娘子吴嬷嬷来了,说有事找您呢……”
  那小丫鬟,也是锦绣从娘家带来的小侍女之一,头梳双螺,身穿苹果绿小夹袄,模样甜美而秀秀气气。
  锦绣身子一下僵着不动。嘴,仍咧着微笑嘻嘻地。而手里花篮里的那朵粉色绢花,已不知何时被那爱犬衔住在屋里里转来又跑去。“哇,春儿!你看,你看它终于会了!”她说。
  或许,对于她的这位卢三小姑子,锦绣向来就从不把她放在心上。最后,她把地上跑来又转去的爱犬给抱了出去,接着命丫头春儿还是客客气气备好了茶果与点心,这才坐下来,一边拍着膝上的松狮犬,一边微微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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