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陈保元咽了咽唾沫,犹豫着回答道:“我听说,他想要通过柯世善的关系竞选燃油安全委员会的名誉会长。”
  原陆时没说话,他知道原政清觊觎这个名誉会长的头衔很久了,却没想到他真的能打通这条路子。要知道这个会长的头衔可不只是听起来好听,里面的猫腻多了去了,他是决计不会让他这样轻松如愿的。
  “那个,小时,如果他真的当上这个会长……”陈保元想到接下来恐怕要面临的垄断与打压,就觉得头疼。
  “您不用担心,”原陆时安慰他道:“让我想想办法。”原本他手里的那些照片不过只想恫吓一下原明俊,给他点教训罢了,现在看来倒还可以有别的用处。
  听完他的话,陈保元莫名感到一阵心安。也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绑架过后自己这个小儿子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做的事情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就像现在他说想想办法,自己就真的安下心来不再担心了。
  陈保元这边放宽了心,就回想到自己儿子之前那莫名其妙的发愣,于是问道:“对了小时,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保元这样一问,立刻将原陆时原本快要忘记的心事再次勾起来。没错,他还在为着傅司柏的事情烦心。一方面是由于自己昨晚那近似于痴汉的行为,不过他已经成功地说服自己是因为被傅司柏那张脸迷惑罢了。
  而另一方面,则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住在傅家,吃穿用度没花过一分钱。不仅如此,还几次三番地向傅司柏借大笔资金。原陆时是个男人,这种像是被包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只是傅司柏又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仿佛他花他的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不妥。
  可他又总不能搬出去住,这样看起来倒是像和对方产生什么矛盾一样,不仅傅老爷子会过问,陈保元也会担心。他摇了摇头,现在也只有将精力投入到矿区的生产中,早日将借来钱归还这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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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打开车门,原明俊一边弯身从里面走下来,一边吩咐道:“我要在学校准备演讲,今天不必准备我的晚饭。”说完按照往常习惯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因为正是假期的缘故,图书馆里的学生很少,只三三两两地坐在自习区里用计算机查询资料。原明俊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将笔记本放在书桌上后就将注意力专注到几日后竞演的演讲稿上来。
  然而他刚浏览几行,就被不远处几道闪闪躲躲投掷而来的目光打断思绪。他眉头微微一皱,用余光向那边看去,发现几个学生正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朝他指指点点。原明俊有些不悦,但还是克制住不爽的情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讲稿上来。
  只是在他被间歇性地围观了十多分钟之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拎起笔记本就朝外走去。他觉得很烦躁,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吵吵闹闹地简直烦死了!
  他刚走出自习室,刚刚偷看他的短发女生立刻拉住旁边的人低声问道:“是真的吗?真的是他做的?”
  旁边的学生也是一脸的惊讶:“谁知道?不过还有照片呢,照片总不会有假吧?”
  短发女学生摇了摇头,不敢置信地道:“真看不出来原明俊竟然是这样的人!”
  “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这种事情竟然也干得出来!”
  只字片语的议论传进原明俊的耳朵里,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他们在说什么?什么照片?只是他也并未多想,拎着手里东西去了楼下的餐厅。
  在餐厅用过餐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等他回到自习室发现之前那几个学生的身影已经不见,只有个上了年纪的图书管理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整理计算机里的书籍资料。
  原明俊将笔记本打开,想要将之前没有看完的讲稿温习一遍,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几个学生的缘故,他竟然一点也看不进去了。他就这样在图书馆里熬了几个小时,最终心烦意乱得厉害,给原家司机去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些只字片语,司机见他面色不善,也讪讪地不敢开口打搅。等他回到原家,李休斯立刻迎了上去:“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
  原明俊不疑有他,抬脚朝二楼的书房走去,然而他刚推开门,一份报纸猛地朝他额头当中狠狠砸去。他当即吓一跳,朝后连退两步,抬眼见原政清满脸铁青的颜色,不由得一愣:“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原政清狠狠地瞪着他:“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原政清一直以这个样貌品学俱佳的儿子为傲,平日里连斥责他的话都没有一句,今天却忽然发了这样大的火,原明俊当即就慌了。他见原政清气喘吁吁地盯着地上的报纸,连忙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纸张捡起来,然而他的目光刚投在上面,顿时整个人就是一僵。只见报纸正中印着几张照片,全部是那天他与陈四见面的场面,照片拍摄得十分清晰,连两人的面部表情都清楚可辨。
  他颤抖着手握着报纸的边沿,快速浏览上面的文字,上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两个人是如何偷偷会面,以及他如何用钱来收买对方以防对方将自己做的事泄露出去。
  原明俊目瞪口呆地盯着报纸上的文字,忽然间大脑一片空白。
  ☆.第25章 报复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同那些绑匪扯上关系?!”原政清将手里的一摞文件狠狠砸向蹲在地上的原明俊,然而原明俊却连躲也没躲,生生地受了这一下。
  原政清没想到真的会砸到他,接下来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原明俊被这样狠狠一砸,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喉咙哽了一下,低下头将皱巴的报纸抹平,重新将那条新闻看一遍。
  原政清砸这时候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些,忍着脾气又问一遍:“我在问你话,你是聋了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未等他回答,文丽忽然快步走进来,她先是弯下身朝蹲在地上的原明俊心疼地瞧了瞧,随后才抬起头表情不悦地看向原政清:“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动手做什么?”
  原政清长叹一口气:“你让他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文丽是何等的精明,这时候朝原明俊手里攥着的报纸瞧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眉头一蹙,红唇抿了抿没开口。
  “我听说陈四那些人要……”
  “事情是这样的,”文丽忽然打断原明俊的话,解释道:“明俊同那些人有些交情,现在这些人出事了,便纠缠着他要钱,你知道那些人从来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遇到这种人当然是要多少给一些免得麻烦了。”
  原政清眉头紧紧拧着,盯着文丽:“你早就知道他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文丽将仍旧蹲在地上的原明俊扶起来坐到沙发上,美目横了原政清一眼:“我也是刚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让儿子和这些人牵扯上关系?”
  原政清冷瞥着原明俊,问道:“我问你,绑架陆时的事情,你有没有份?”
  “我……”
  “当然没有!我们儿子什么禀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原明俊刚张口,立刻又被文丽打断。他有些不安地看向文丽,那件事他不仅知道,甚至是有意促成的,这些文丽都是清楚的,然而她只是暗暗地朝他使个眼色,又接着对原政清道:“明俊也是事后才知道那件事的,那些个下三滥的东西就威胁明俊,不给钱的话不封口。”
  听到她这样说,原政清原本绷得极紧的情绪稍微舒缓一点,只要没有牵扯到绑架案就好,与那些人认识最多也就是交友不慎,私生活不检点罢了。明俊这次的演讲估计要泡汤了,但好在没影响到自己竞选名誉主席。
  这次竞选名誉主席事关重大,对原氏未来发展的影响可谓举足轻重,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他深深吸口气,有些疲倦地靠在写字台前的靠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散落在地上的报纸,这件事很明显是原家的对头捅出来的,只是他这么多年树敌不少,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文丽安顿好原明俊,才将他手里的报纸拿过来,再次仔细浏览一遍,随即形状姣好的眉毛又蹙起来。半晌,她才将手里的报纸放下。
  如果就目前来看问题其实不大,虽然照片是有那么几张,但报上报道的内容却是没有凭据的,完全可以推说成是记者胡编乱造。只是报纸上最后一行的内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说爆料人称手里掌握着隐秘的一手视频资料,并且有足够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如果那个人手里真的握有视频资料,那就不好办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文丽倒也没有特别惊慌。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找到爆料的这家报社,就不难办。大不了拿一笔钱去堵住他们的嘴罢了,只要钱够多,手段够硬,就没有压不下的新闻,圈子里这种类似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然而这次却完全出乎她的意外,三天之后,这条新闻不仅没有如她想象中一样被压制下来,反而在网络上被大肆地宣扬。那家爆料的报社说到做到,在扬言发布消息的指定日期,将一段时长十五分钟的视频发到了互联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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