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薛清凌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是她!”指着明瑶,道:“就是她自己杀的!”又指着我说:“他是好人,他没有杀我爹!”
袁重山愣住了,问道:“清凌,你确定是她自己杀的你爹,而不是他们两个一起?”
薛清凌点了点头,道:“就是她自己!”
“哈哈哈!”袁重山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这丫头,果然是在说假话!偏偏还说的一本正经,险些叫我误会了好人!”
“啊?”我倒是诧异起来,怎么袁重山又知道薛清凌是在说假话了?
明瑶笑道:“袁先生是认为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是薛笙白的对手。”
“不错。”袁重山道:“咱们刚才并肩作战,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的手段,但是听风辨形,也知道你的本事在什么境界。”
明瑶道:“按照袁先生来看,我的本事怎么样?”
袁重山道:“以你的年纪,有这般修为,着实难得,可是要想独力杀了薛笙白,根本没有可能。”
明瑶道:“薛笙白的本事只能说是还不错,算不得绝顶高手,只是他的毒太厉害了。”
“对。”袁重山道:“他的毒厉害至极!连我们许大首领都对他畏惧三分!所以我不相信你自己能杀得了他!若说是加上这位小兄弟,那我倒是相信,更何况,这位小兄弟和那薛笙白确实有些不和睦,但清凌竟然说他是好人,只有你自己杀了她爹,那不是说谎么?”
薛清凌急道:“我没有说谎!就是她杀的!”
袁重山道:“你这孩子,你亲眼见到她杀你爹了么?”
薛清凌道:“我出去的时候,我爹还活着,回来的时候,我爹就死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他是好人,她是坏人!肯定是她杀的我爹!”
袁重山道:“你看,刚才你还说自己亲眼看到的,现在又变了!”
薛清凌道:“那是我记错了嘛,反正就是她!”
我道:“你出去的时候,屋里还有一个人,是火堂的堂主朱汉,朱汉和薛笙白拼了个两败俱伤,薛笙白伤重而亡,朱汉也死在我们的手上。”
说这话的时候,我稍稍有些脸热,虽说薛笙白不是明瑶亲手杀的,但总归也有些原因。
袁重山却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合情合理,因为我们几个人各自带队,分开来对付异五行的堂口,薛笙白对付的是火堂,我是水堂。我对付水堂,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你们来,我必定丢了性命!按照此理来说,火堂不比水堂差,薛笙白全军覆没,虽让人遗憾,但也在情理之中。”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唉……实在是没有料到,异五行如此凶悍!两位,这次多谢你们了。”
“袁叔叔,真的是她杀了我爹!”薛清凌仍然在坚持己见。
“好了。”袁重山有些不耐烦,道:“怎么还这么说?如果真是他们两个杀了你爹,你以为他们还能留你这个活口么?”
薛清凌道:“袁叔叔,她也一直想要杀了我呢!”
袁重山大声道:“如果他们真想杀你,就凭他们的本事,你三条命都不够活!”
薛清凌嘟囔道:“可是……”
袁重山有些生气了,道:“不许你再污蔑你的救命恩人!刚才,还是他们救了咱们!”
薛清凌大大的撅起了嘴,终于不敢再吭声。
我心中也十分的愤愤不平:“薛清凌并没有亲眼看到薛笙白的死,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明瑶杀的她爹?难道就是因为明瑶一路上吓她,说她,管她么?但就此污蔑明瑶杀了她爹,也太没轻没重了。真是小孩子的心性!”
袁重山回顾我们,道:“这孩子……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明瑶道:“没有的事情,我们都觉得她特别可怜,所以才一直带着她,就是为了找到你们五大队,把她还托付给你们。”
“是啊。”袁重山道:“这孩子确实可怜,薛笙白炼制毒药,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把女儿也弄成了这般傻样……”
我和明瑶面面相觑,原来我们之前的推测都是真的。
袁重山继续说道:“现在薛笙白又死了,她就算是个孤女了,无依无靠的。薛笙白秉性孤傲,在五大队的朋友不多,只有计千谋跟他最好,这孩子也只能托付给计千谋照顾了。”
明瑶道:“我看您为人也不错,比薛笙白好得多,薛笙白那样的人,呵呵……”明瑶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袁重山道:“过奖了,不过计千谋在,轮不到我管,我把这孩子带给他就是了。”
明瑶道:“计千谋他人在哪里?”
袁重山道:“他所带领的一队人马,应该是去对付金堂了。还不知道胜负如何,但,实在不容乐观。”
我和明瑶默默无语,按照之前的经历来看,若是五大队的人马对付异五行一个完整的堂口,多半是凶多吉少,要糟糕的。
“咱们走。”袁重山忽然说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低头看了看猫王,精神状态又好了很多,心中甚喜,再看看地上那些花鼠,道:“这些花鼠怎么办?”
明瑶道:“也跟着咱们走,总归有用。”
明瑶用御灵术收了那些花鼠,我抱着猫王,袁重山带着薛清凌,走了出去。
赌城之中甚大,道上多有尸体,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捡些干净的路走。
途中,我好奇起来,问袁重山:“袁先生,你之前说不能睁眼看那些水堂的弟子,否则会中了她们的邪功,可是后来你们都晕死了过去,我便睁开了眼睛,但是却没有怎么样啊。”
袁重山甚是吃惊,道:“你睁开眼睛了?!”
我点头道:“是啊。”
袁重山道:“你看到她们了!?”
我道:“是啊。”
袁重山道:“你没事?!”
我道:“是啊。”
袁重山想了想,突然看我,又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明瑶,道:“你们还没有结婚?”
我脸上一热,道:“没有。”
袁重山道:“那你倒是老实。”
我“啊”了一声,道:“老实?”
袁重山诡谲的一笑,道:“你若是不老实,怎么还能是童子身?既是童子身,又不知道男女之事,所以看了她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才醒悟,原来袁重山的意思是我虽然和明瑶感情笃好,但婚前没有做出越礼之事,那便是老实。
我偷偷瞥了一眼明瑶,明瑶的脸色微微发红,神情倒是十分平静,发觉我在看她,就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第276章 五行异端(三十三)
行走多时,远处渐渐现出规模宏大的屋舍来,一重又一重,各自相隔,恍若是古时的殿堂,现在加以修缮而已。
我们均觉诧异,又觉好奇,薛清凌更是兴奋,又叫又跳,嚷嚷着要去看,浑然忘了刚才诬陷明瑶被袁重山责怪的事情。
我们又走的近了些,隐隐听见有喧嚣声从中传了出来:
“诸位朋友听好了!但凡不是异五行的邪徒,只要主动站出来,与邪教异端脱离干系,五大队既往不咎!”
听见这声音,我和袁重山均是一愣,明瑶察言观色,问:“弘道哥,怎么了?是熟人么?”
我点了点头,道:“是。”
袁重山喜道:“这是许大首领,他在这里,看来咱们倒是走对路了!走,咱们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四人迅速往殿内赶去。
进得第一重大门时,便看见偌大个场地,里面黑压压的全都是人,高高低低,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胖瘦不一,或站或坐或躺,有全须全尾毫发无损的,也有呲牙咧嘴受伤受损的……
我看其中多半都是赌城的赌客,散乱无纪。
另有一群人,数十个,全是赌城守卫的装扮,簇拥着两个人站在前头,左首是男,右首是女。
那男的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纪颇为不小,须发皆白,一身黑袍,眉宇之间也裹着团似有似无的黑气,怀中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仔细一看,却是个黑色布袋裹着个物,但具体是什么,仍看不清爽。
那女的身材极为高挑,状若少女,一身素衣,目沉如水,唇红如血,两条淡烟,三千青丝,容颜美艳,不可方物。
这男、女的对面,也是一群人,那便是老相识了——许丹阳率领着数十位五大队打扮的人,面容严肃,许丹阳仍在大声言说:
“诸位请相信我的话!我是五大队的总首领许丹阳!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诸位担保,只要诸位配合我们五大队,剿灭这群邪教异端,五大队绝不会对诸位下手!”
我心中暗道:“原来许丹阳是在游说那些赌客,想把他们收为己用,最起码,不与自己为敌。”
看现场的情形也可知道端倪,那黑袍老者与那素衣少女应该是异五行的人,他们率领的人,与许丹阳的五大队队员人数相差无几,实力大概也在伯仲之间,可赌客的人数却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两股势力,因此,赌城赌客人心的向背,直接决定了五大队或者那帮异五行的生死。
这也无怪乎五大队虽然一向做事不留情面,现在也得说出这种**的话来。
许丹阳说完,那黑袍老者冷笑一声,道:“诸位,你们自进入赌城以来,赌城吃喝,并未亏待过你们?五大队的行事作风,诸位想必有所了解,心狠手辣,自称是********!我们五行教在他们眼中是邪教异端,诸位与我们同吃同喝同住这许久,在他们眼中,就是从贼!他们能饶得了你们么?现在是实力悬殊,五大队必须要争取到你们的帮助,所以才好言相对。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一旦我们被他们剿灭了,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那就是你们了!到时候,调转过来头,秋后算账,保证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许丹阳大声道:“我许丹阳以性命向诸位保证,绝不秋后算账!”
那黑袍老者说:“姓许的,你性命就在旦夕之间,怎么向诸位朋友保证?!诸位朋友,只要你们站在赌城这一边,咱们就可以把五大队全员歼灭!到那时候,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该赌赌,仍旧快快活活,过神仙日子!”
许丹阳叫道:“那就是与公家宣战了!诸位可要思量清楚!小小的赌城,在公家面前,就是沧海之一粟!那是萤火与皓月争辉!自不量力!”
众赌客议论纷纷,任凭那黑袍老者和许丹阳相互攻讦,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表态。
那素衣女子,自始至终,也并没有出一言一语。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偶尔眨一下,我几乎都认为她是个雕像了。
忽有个尖尖的声音从“嗡嗡”乱响的人群中传了出来:“你们也别争了,我看不如这样,你们两边先各自派出个人来,比试一下,看看谁厉害!”
人群一下子就静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找刚才说话的那人,但却是再没有人吭声。
明瑶忍不住问我:“弘道哥,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摇了摇头,道:“那声音古怪的很,我都没有听出来是从哪边传出来的。袁先生,你听出来了么?”
袁重山脸色发红,也摇了摇头,道:“袁某无能,也没听出来。”
众赌客又开始闹腾起来:
“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没听到啊。”
“嘶……”
“不过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
“……”
“说得好啊!”又有一道声音从喧嚣中飚了出来:“光磨嘴皮子有什么用?!先打一场,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水平!”
虽然是一道嗓音,可是却把在场的数百位赌客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而且这次的嗓音不同于刚才那个嗓音,这次的嗓音浑厚而沉重,沧桑却豪迈。
众赌客又全都静了下来,四处乱看,寻找那声音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