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妈很闲吗

  秋末冬初，寒风料峭。
  即使正午的太阳已经非常炽热，也无法抵御来自冬天的寒冷。
  甘甜把孩子们哄睡，自己也昏昏沉沉。
  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午时的宁静。
  “你个天杀的，你还我孩子。啊！……”然后就传来“砰砰砰”地击打声，夹杂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臭娘们儿，你真是找打！艹。”
  又是一阵“乒乓”声。
  甘甜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基本不看热闹，她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但是刚才女人说“还我孩子”时，她还是着急了。
  走出门锁好，又轻手轻脚走出院子，看到院门口围了很多人，一个满脸抓痕的中年男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把女人摔在地上，拖着转圈。
  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脸上还挂着泪。
  甘甜大叫一声：“住手！”直接冲了出去。
  她一把推开男人，把女人从地上扶起来。
  “你再打人我就报警了。这是法治社会。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男人脸上的抓痕实实在在地疼，忽然就忘了台词。头也没回，气哼哼地走了。
  女人一把抓住甘甜的胳膊，“他是我男人，他弄丢了我的孩子，我不想活了！”说完，又是号啕大哭起来。
  甘甜赶忙对她说：“你好大姐，我是宝贝回家的志愿者，我叫半夏。我先听听您到底怎么丢的孩子，有必要的话您先报警。另外，虽然我已经从家寻组调到了寻家组，但我还可以联系其他志愿者配合帮您找孩子。”
  女人高兴地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她接着舔了舔嘴唇：“姑娘，能给我一口水喝吗？我又渴又累。”
  甘甜犹豫了一下，“您跟我来吧，喝点水，我给您擦点碘伏消毒一下脸上的口子。”
  说着，扶着女人进了院子。
  人群外围，一名男子无奈地苦笑不已。
  “用不用这么逼真啊？代价也太大了些！”
  ……
  四个小时之前。
  吴迪垂头丧气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等到几位副总开完晨会出来，他才蔫蔫儿地走进来。
  章弘昱玩味地看着他如丧考妣的脸，猜他是想说什么。
  “还没有消息？”
  “呃……”
  “……”
  “找到她了，但是，”吴迪想到那一屋子孩子，就头皮发麻。“但是她的境况，不是很好。”
  “……”
  章弘昱看他吞吞吐吐，只想上去抽他一巴掌。
  “那个……她身边有三个男孩，两个女孩。也就是她每天要带五个孩子，其中曲折，我还没有搞清楚。”
  吴迪不知道怎么重复房东对于甘甜的评价。那太难听了。
  “嗯……我打听到，她目前正在找工作，就是那种打字员，网站管理员，或者淘宝客服这样的工作，因为这样可以不影响带孩子。但是，你知道的，现在足不出户的工作，除了淘宝客服还算靠谱，其他的，很多都是骗人的。”
  章弘昱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
  “我问你，她的保姆去哪儿了？”章弘昱有些纳闷。
  吴迪满脸苦瓜相，很是无语。
  “章总，她这样的条件，请的起保姆吗？你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她住在郊区的自建民房，五家共用一个小小的院子，大家一起做饭的时候，因为电压不足，常常会遇到跳闸断电。”
  “那个房东老太婆，见钱眼开，我只给了500元，就把四家房客的底细都说给我了，多么可怕。”
  “如果居心叵测的人去打听，轻而易举地就会得到想要的信息。”
  “房东还有一个混社会的女儿，很叛逆，我看她对甘甜的小孩没什么善意。”
  “……”
  章弘昱低下头，久久地沉默起来。
  我该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她相见？
  她那样清朗聪慧的人，应该是不会为我的财富所动吧？她在受苦，我该怎样不唐突地去帮助她呢？
  ……
  “吴迪，最近你妈很闲吗？”章弘昱忽然问道。
  吴迪的脑回路还在甘甜的居住环境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个月刚从张家界回来，现在又迷上了周边游，上周和老姐妹去了古北水镇，前天还去了玻璃栈道呢。几个人文绉绉的，还去了国子监感受文化气息，香山是明天的安排。”吴迪纳闷地说：“你问这个干嘛？”
  “你妈很闲吗？”章弘昱又问。
  吴迪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老大，你不会是让我妈去给甘甜当保姆吧？”
  章弘昱嘴角上扬，他很欣赏吴迪的脑子，还是挺够用的嘛。
  “想办法接近她，给她带孩子，做做家务，让她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个社会骗子这么多，她怎么会轻易相信主动送上门的保姆？你你你玩儿我啊！”吴迪呼吸不畅，气的不轻，却又不敢发作。
  “五万！”章弘昱说：“给你妈每个月五万工资，我要求她事无巨细照顾五个孩子，做饭洗衣。”
  “每个孩子一万。每月。”
  看着老板伸出的五根手指，吴迪知道，这事铁定成了。
  他仿佛看到了老妈那镶满红宝石的眼睛，闪闪发光。
  乖乖，年薪六十万，这是保姆吗？这是高级白领啊！
  ……
  吴迪沉浸在母亲的高薪中，全然忘记了自己要汇报的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