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本身为人的小憨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他一个金丹巅峰的修士,早就不受五谷了,即便畅吃畅喝体内也不会产生杂质,都是直接滋养灵脉的。
但苏广白显然不知道这些,当然即便他知道,也不会把这事,与一只差点就归天的小狼崽联系到一起。
小憨差点没忍住和他说话,但还是顾忌着一些因素,没开口,只用行动表示自己不需要!
苏广白看着小憨头也不抬地进了窝里,便知道它是不想方便的,可这怎么行呢!
苏广白有些担心,他趴到床上,探头去看小憨,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小憨确实很健康,只是还有些虚弱而已。
哇!小憨你恢复速度好快啊!苏广白惊喜道,照这个情况看,过不了三天你就能完全正常了!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恢复系统这么好的生物,忍不住来了兴趣,暗暗道:难道灵兽都这般强大?看来明日需要去买一些关于驯养灵兽的书了!
小憨侧卧在小毯子上,仰头看着苏广白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人一狼头一次同床共枕相安无事,且无论是苏广白还是小憨,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二日,苏广白照例炼丹,背新买的医书,到了下午就带着小憨出城采药,顺便带回了几本和灵兽相关的书。
看了书之后,苏广白才知道,有些强大的灵兽和修士是一样的,凭着吸纳灵气就能过活,吃了人间五谷体内也不会产生杂质。
苏广白一边惊讶于小憨居然是神兽的事实,一边却找不到相关记载,无论是犬科还是灵兽科,都没有和小憨相似的记载。
渐渐地,苏广白开始有些怀疑小憨可能是这世间唯一的二哈!果然神兽在什么时候都是神兽!
除了每天给小憨补营养,偶尔出门救治没钱看病的百姓之外,苏广白每天想的事就是如何拿回玉佩。
因着他偷玉佩在前,所以苏文元身边的守卫肯定比平时还要严,苏广白想找机会下手实在太难。
而自那日之后,苏元良确实好像想做一个好父亲,开始对苏广白关怀备至,苏广白院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只是苏广白都将其堆在柴房没动过。
苏元良送来的东西,他可不敢随便动,如果只是单纯的用品,那苏广白也算是受了他的恩,他不想欠着;如果有其他功效,那苏广白就更不敢用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苏广白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偷回玉佩。
眼看着距离千芳宴的时间越来越近,苏广白也越来越焦虑,平日里的笑脸也维持不住,整日愁眉苦脸,做什么都没精神。
小憨已经痊愈,甚至还被苏广白喂得圆了一圈,毛发也油光水滑,较之刚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狼!
而苏广白不会掩饰情绪,所以他的焦虑小憨都看在眼里。
苏广白和小憨窝在床上,窗外月明星稀,点点莹白月光自窗棂洒下,在室内投出一片柔光。
小憨,你说苏元良为什么要叫我去千芳宴呢?苏广白和小憨说着,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憨侧卧在他颈边,闻言眼底闪过一点类似于嘲讽的情绪,只瞬间就消失不见。
他之前去烟南都没想起过我。苏广白掰着指头算了算:而且我记得千芳宴好像是在十一月啊,现在才九月,怎么就要开宴了呢?
他想不明白是因为接触的信息太少,而小憨却心如明镜。
为何提前千芳宴,那当然是因为这四大世家需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聚在一起商议如何解决麻烦罢了。
而这个麻烦,除了渡劫失败的卫家三少爷卫存之外,也没有旁的了。
没错,前几日渡劫渡得轰轰烈烈的卫家那位金丹期修士,渡劫失败了!这事还没有传出来,但四大家族的家主们,应当是已经互通消息了。
小憨在心底冷笑,可怜他一心修道这许多年,竟是没能看清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真面目。
要不是他父亲留下的天狼血玉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现在的卫存就不是小憨,而是一只孤魂野鬼了,或者连做孤魂野鬼的资格都没有!
小憨兀自沉浸在思绪中,连苏广白叫了他两声都没听见。
小憨?苏广白戳了戳小憨软乎乎的肚皮,笑弯了眼,道,怎么小狗狗也会有烦心事吗?
小憨转头看他,慢吞吞抬起一只前爪搭在了苏广白的手上,苏广白笑得更开心了,就好像之前那愁眉苦脸的不是他。
小憨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广白,这几日的相处,小憨确定了苏广白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开朗少年,极少的愁闷和小心思也是在苏家这环境里逼出来的。
单纯的良善之人可不多见,但苏广白身上却有那股子大悯天下的心,见到他之后,小憨才知道什么叫医者仁心。
这短短几日,苏广白隐姓埋名救助过的百姓,就足有十数位。这些人都是黎民百姓,没有灵力傍身,连最便宜的丹药都买不起,但苏广白却只用简单的草药熬制药汤,令其服下,他们就能痊愈。
这不仅说明他心善,也能看出他医术之精湛。小憨尝过苏广白炼制的丹药,所以更清楚苏广白的丹药炼制的较其他丹修更精纯,药效更强!
这样的人物,却根本没有灵力,足以想象,如果苏广白能成为丹修,这世间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小憨眯了眯眼,苏广白很爱说话,现在已经说到明晚该吃什么了。
它看着苏广白的脸,忽然发现他脸上的暗纹似乎比之前淡了不少,只是它天天看着才一直没发觉。
现在一看,暗纹淡了之后,苏广白的五官终于清晰了起来,竟是有些乖软清秀的一张脸!
唉。苏广白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真想拿了玉佩就跑啊,要不然我可能要一辈子困在苏家了......
呸呸呸!苏广白拍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
......算了,明天再想吧。他侧过身对着小憨,在它肚子上揉了揉,温声道:晚安,小憨。
小憨轻轻舔了下他的手指,之后闭上了眼。
一刻钟后,苏广白已经睡得熟了,而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小身影却偷偷出了门,隐在夜色中,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恍然大悟:原来二哈真的是神兽!
小憨:......都说了我不是狗!是狼!狼!
第7章
因昨夜思虑过甚,苏广白今早起的就晚了些。
他打了个哈欠才睁开眼,下意识朝身侧看去,发现小憨已经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
小憨,早上好呀!苏广白都没起身,直接趴到小憨旁边,将脸埋在了小憨软乎乎的毛上,还蹭了蹭。
刚开始的时候,小憨还觉得奇怪,都不让他这么亲昵,但后来因为苏广白屡说不改,小憨就放弃抵抗了。
它抬起两只前爪,在苏广白头上拍了拍:啊呜~早上好。
苏广白把小憨揉搓了好一会儿才够,神清气爽地坐起身。
今天早上吃什么好呢?苏广白坐是坐起来了,但因为现在天气转凉,所以他一点都不想从被窝里出来,此刻也依旧披着被子。
小憨也打了个哈欠,之后慢吞吞站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毛。
要不还是吃肉包子吧。苏广白笑着把小憨裹进怀里,街口老王家的包子实在太好吃了,小憨是不是也爱吃?
小憨点了点头,那家确实不错。它身为人的时候,其实没吃过几顿人间美食,一门心思都扑在修道上,如今修为全废之后,它倒是有了接触这红尘的机会。
也不知是好是坏。
苏广白见它点头,便笑盈盈地揉了揉小憨的头。忽然,他余光瞥见自己枕边有个什么东西。
诶?他怔了下,伸手将露在枕头外的一截绳子拽了出来。
随着绳子一同出来的,是一枚莹绿色的玉佩!玉佩雕刻成了凤凰展翅的形状,光是看着竟看不出一点打磨过的痕迹,就好像这玉佩本就是长成这般模样的。
苏广白太熟悉这枚玉佩了,入手温热光滑的触感,精巧绝伦的雕刻工艺,栩栩如生的凤凰鸟,每一样都和他前世戴了二十年的那枚一模一样!
可这玉佩日前还在苏文元手上,怎么他这才睡了一觉就到了这里?
总不会是苏文元良心发现主动送来的,而这屋里只有他和小憨,不是他的话那就只能是......
苏广白倏地转头去看小憨,小憨乖巧地蹲坐在他腿边,正歪着头看着他。
小憨。苏广白有些手颤,他极力忍着激动问道,这是你拿回来的吗?
小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佩:啊呜~啊呜~除了我还能有谁?
苏广白居然从它的叫声里,听出了点意思,他一把将小憨抱进怀里,对着他的头脸一顿猛亲,小憨先是僵了一下,紧接着双眼却渐渐亮了。
小憨!宝贝!你怎么这么好!也太厉害了吧!我真是爱死你啦!
苏广白兀自激动了一会儿,才又慢慢冷静下来。
小憨想必是昨晚偷偷潜进苏文元的卧房,将玉佩拿回来的,现在苏文元估计已经起了,那他发现玉佩不见定会知道是苏广白拿的!
这样可不行!
苏广白迅速下了决断,想拿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那他就没理由继续在苏家待着,不若现在就离开!
小憨,今天可能来不及吃早饭了。苏广白跳下床,用极快的速度穿衣衫,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想吃什么都有的!
小憨怔怔地看着苏广白,一时犹疑。
先前听说苏广白要去烟南的时候,小憨虽然厌恶世家众人,但也知道此刻回到烟南才是它该做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肉身怎么样了,但他的三魂七魄都已经来了二魂六魄,唯剩了一丝神智的肉身,即便存在也必然不是什么光彩的情况。
而他现在这副模样又难以修炼,所以还是要先回到肉身才能再做打算。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能力自保,在没有更强大的实力之前,苏广白其实是个很好的伙伴,善良单纯没什么城府,重要的是他医术精湛,说不准能帮他回到肉身恢复灵力。
可如果苏广白不去烟南,它就见不到自己的肉身,那它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做一只灵兽,小憨可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看着忙忙碌碌的苏广白,小憨暗暗咬牙,决定先把他安抚下来。
自己能说话这件事,也该让苏广白知道了。小憨深吸了口气,刚准备开口唤苏广白的名,院外的人就率先喊了出来。
广白少爷,家主有请!来人是个筑基期修士,实力深不可测,只淡淡说了句话,就让苏广白觉得对方是近乎贴在他耳边说的。
苏广白眉心紧蹙。
这人来的也太快了些,面对一个筑基期修士,苏广白就是再怎么想跑也没用,如果他用了毒粉,那天下人都会知道他苏广白就是杏林神医。
一个有名有姓的神医,可就好拿捏多了!
广白少爷,请您快些随我过去,老爷正在等您。那筑基期修士又道。
苏广白撇嘴:催什么催,这就来了。
他把日常安置小憨的包挎在腰上,小憨自觉地跳了进去。
苏广白暗暗叹气,这日子就没几天顺心的,这个时候有人来叫他,必然是因为苏文元告了状。
他把玉佩放进包里,和小憨置在一处,并对小憨叮嘱道:小憨,这个玉佩很重要哦,你帮我保护好它好吗?
小憨:啊呜!好!
苏广白看了眼收拾妥当的小包裹,之后才出门赶去主院。
到了主院,还没进前堂的门,就听苏文元远远指着他对苏元良告状道:父亲,他拿了我的玉佩,肯定就在他身上,您一定要为儿子做主啊!
苏元良没答话,坐在他身旁的二夫人倒是斥道:你都多大人了,说话做事能不能稳重些,多学学广白,明明比你小那么多岁,却比你看着更像个大人。
这段时日,二夫人一改往日颐指气使的派头,对着苏广白尤其的和颜悦色,还真有些当家主母的气派。
但在苏广白看来,她就像个藏着尖牙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咬他一口。
苏广白进门后,二夫人像是才看见他,笑道:哎呦,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
快坐快坐。二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广白啊,你看你才十六岁就这般懂事了,再看看你二哥,都是快成了家的人,也还这般不着调。
若是他有哪里做的不对的,你尽管告诉我和家主,我们定好好教训这臭小子。
苏文元这段时间,每天过着这般身份颠倒的日子,都快崩溃了:娘!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苏广白才是!
二夫人怒道:闭嘴,都是同根生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广白和你都是我们自家孩子,你到底能不能懂点事!
苏文元气得牙齿都咬的吱吱作响,还是苏元良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一大早的不安生,滚回去修炼,你大哥都已经练气六层巅峰了,你呢,卡在练气五层都三年了还不见长进。
提起这个苏文元便更气了,他恨恨地瞪了眼苏广白,之后才咬牙道:是,父亲。
苏文元走后,整个大堂才安静下来,坐在主位的两人也终于能尽职尽责扮演他们的慈父慈母。
两人前前后后问了苏广白许多事,过了有半刻钟,二夫人才笑道:哎呦,你说这聊着聊着就忘了正事儿。
今日我和家主叫你来啊,是为了给你做两身新衣裳。二夫人满脸笑意,一边招呼后间的裁缝出来给苏广白量身,边道:广白身量极好看的,做几身浅色衣裳定然很不错。
苏广白默不作声地听了这半晌,又被人上上下下地量了许久,才忍不住问道:二位怎么想起给我做衣裳了?
这不是后日就要去千芳宴了嘛。二夫人答道:我们想了一圈,忽然发现你居然没几身像样的过冬衣裳,这也怪我平日里忙得没顾上,你可别记恨啊。
对了。苏元良忽然道,有样东西给你。
他从袖间掏出个小小的荷包,对苏广白道:这是储物袋,其中有一间书房大的空间,我听说你房里有不少书本,不若这次去烟南也带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