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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逼朕营业 第61节

  谢景元心里酸溜溜的,我还没荷包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全新的春衫,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但腰间没有荷包。
  这也不能怪柳翩翩,他是个武将,而且他以往嫌麻烦,腰间从来不挂任何东西,柳翩翩以为他不喜欢,就没给他做。
  裴谨言的玲珑心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微微一笑:“谢大人不在家,韩二哥日日念叨您。”
  铁柱听到韩二哥三个字就起鸡皮疙瘩,希望这胖小子不要再找我打架了,让我好好歇两天吧。
  谢景元却有自己的盘算:“铁柱,明儿把韩家胖小子叫过来,我看看他的拳法练得怎么样了。”
  裴谨言继续道:“韩伯父原来也想把韩二哥送到军中去,但韩伯母舍不得,韩大哥已经去了军营,另外一个总要留在家里。”
  边城时常要跟胡人打仗,死伤无数,家中两个儿子都会留一个在家里,故而韩家不让韩一啸去从军。
  吴氏在一边打了句岔:“过几日韩家大媳妇要过门,说是让我们都去吃喜酒呢。”
  谢景元不耐烦跟柳家人说这些家长里短,他来这边是送柳翩翩过来的,哪知她回了西厢房就不出来了,白让他在这里应酬裴谨言。
  仲春时节,天气温暖,正房大门大开着的,谢景元和裴谨言坐的方向都能看到西厢房。西厢房里灯影幢幢,有几道丽影在缓步移动。
  谢景元忽然明白,这小子以往都是尽量避开他,今日却坐到他身边,原来是想看一看西厢房里的动静。
  谢景元眯眼看着裴谨言,裴谨言对着他微微一笑:“谢大人有什么指示。”
  谢景元呵一声:“我可不敢,你是个大好人,我名声不好,你还是离我远点。”
  旁边的柳文渊见他二人来了就斗,急忙转移话题:“景元这两日有什么安排?”
  谢景元掉转头跟柳文渊说话:“躺着吃喝,你有什么事情?”
  柳文渊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若不是你带我去军营,我现在怕是还在家里无所事事呢。”
  裴谨言又道:“说起来,前一阵子城里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柳文渊接了一句:“何事让谨言也觉得有趣?”
  裴谨言笑起来,眼光却看向谢景元:“听闻云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野蜂,半夜三更飞到了云掌柜与云太太的屋里,把二人盯得满头包。”
  谢景元立刻哈哈笑起来:“没想到这蜜蜂也长了眼睛。”
  裴谨言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定然是谢景元干的,但他没证据,只能当做笑话说给谢景元听。那知谢景元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一边笑一边挑衅地看着裴谨言。
  柳文渊咳嗽两声:“想来是云家用的熏香好,那些野蜂闻香而至。”
  就在几人说笑的时候,西厢房的门开了,柳翩翩手里捧着一本字帖走了出来。
  裴谨言的心里一紧。
  柳翩翩缓步进了正房,对着裴谨言笑道:“谨言来了,近来可好?”
  裴谨言看了她一眼后就垂下眼眸:“柳姐姐好,我很好。”
  柳翩翩将手里的字帖递给裴谨言:“前一阵子多谢谨言借字帖给我,我已经临摹了两遍,暂时用不上了。我也没有专门的书架,到处乱放怕给你弄坏了。正好你来了,这个还给你,多谢你借我字帖。”
  裴谨言接过字帖,这是一本女子写的小楷:“姐姐每日还练字吗?”
  柳翩翩笑着点头:“每日会写一个时辰,全当打发时间,也没写出个什么结果来。”
  裴谨言抬起头:“姐姐的字本来就很好,也不必再去练别的字。”
  旁边的谢景元眼睛一眯,他听出了这小子的意思,这是劝柳翩翩继续写和秦孟仁一样的字迹。
  柳翩翩笑看裴谨言:“谨言怎么着相了,你们读书人学了四书还要学五经,我学了一种字,自然也想学一学别的字。以往在京城家里人多,应酬也多,终日不得清净。如今我没事做,每天写几个字,也算附庸风雅。”
  裴谨言笑起来:“姐姐上回画的那一幅梅花很不错,可能借我看看?我也学一学姐姐的手法。”
  柳翩翩大大方方地答应,对身后的月升道:“你去把那一副寒梅图拿来给谨言。”
  谢景元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柳文渊却觉得他的笑意里杀气腾腾。
  裴谨言接到寒梅图后将画卷起,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将画拴起来,然后直接告辞:“谢大人和柳大哥才回来,我就不多叨扰了,多谢柳姐姐借我画。”
  柳翩翩笑着对他微微点头:“你去吧,让嘉言明儿到我这里来玩。”
  等裴谨言一走,柳翩翩这才去看谢景元:“谢大人,你和铁柱晚上还回去吗?”
  谢景元摸了摸下巴:“那我就不回去了吧,就在你家耳房里歇着。”
  柳翩翩点头:“那我跟月升去把耳房收拾收拾,哥,你给谢大人倒茶。”
  她说的无比正经,若不是知道他们之间有那一纸约定,柳文渊都会怀疑妹妹中意的人是裴谨言。
  谢景元见她一脸严肃,心里骂骂咧咧起来,跟那小子说话就和颜悦色,跟我说话就板着脸,好像个老夫子!
  深夜,裴谨言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是两本字帖,一本是上次月升送还回来的,那是他练了好久的字帖,上面有他翻过的痕迹,也有她翻过的痕迹。
  另外一本,是今日她还回来的,这一本估计她没怎么翻过,因为他在中间折的几个小痕迹都还在。
  他拿起那一本旧字帖,从头慢慢翻到尾。她真和秦孟仁的字迹比较像吗?若是她的字迹不变,谢大人能忍受吗?
  若是不能忍受,那他的真心也不是那么纯粹。
  裴谨言又将那一幅寒梅图打开铺在桌子上,那上面除了一幅画,还有她题的一手小诗。
  裴谨言越看越惭愧,文不如柳姐姐,武不如谢大人,我哪里还有资格去跟谢大人争。
  看了一会儿画,裴谨言将画收起来,打开书本开始读书。
  今年的秋闱一定要有所斩获,到时候柳姐姐肯定还没说人家。
  裴谨言不知道的是,他的柳姐姐这会子正在犯难呢,这屋子里住着四姐妹,她那一纸约定不知道往那里藏。
  柳翩翩先放在枕头里,又担心会被勤快的柳文贞发现,因为柳文贞每天都要抢着给她叠被子;放在衣柜里吧,姐妹四个的衣服都在一个柜子里,说不好哪天就被翻出来了。
  想了好久,柳翩翩把那一张纸放在谢景元送给她的字帖里。
  那一本字帖是她独有的,姐妹四个只有她每天练字。
  作者有话说:
  哈哈,昨天晚上的更新有点短小,作者决定今天三更,下午3点加更一次,让你们看看又粗又长的作者~
  第59章 新婚日妻妾之争
  亥时初, 秦孟仁摇摇晃晃往文庄院而去。
  外头的喜宴已经散了,他喝了一肚子的酒, 脑袋却无比清醒。
  今日秦家二房长子娶妻, 娶的还是孙皇后最喜欢的外甥女。赵家三姑娘红妆十里嫁入秦家,嫁的还是京城人人称颂的少年举人。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桩姻缘得到了满京城的祝贺。帝后赐下贺礼, 满京城的达官贵族都来庆贺。
  十八岁的秦孟仁今天一天接受了无数人的祝福,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四月的京城, 天已经很暖和了。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一进文庄院,院子里所有仆妇都面带喜色地前来道贺, 自然也包括柳文惠。
  十五岁的柳文惠长开了一些,刚到文庄院时, 她仿佛如鱼得水,院子里许多丫头婆子都跟她关系好。因着秦孟仁偶尔会把她叫到书房说话, 众人都觉得她将来会是得宠的姨娘,多少都卖她几分面子。
  然而这份荣光没持续多久,从前一阵子秦家开始正儿八经操办婚事开始,许多平日里跟她关系好的丫头婆子都开始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今日赵雅兰进门, 柳文惠也穿上了新衣服, 仿佛真心实意一般与众人一起道贺。
  “恭喜大爷,贺喜大爷。”
  秦孟仁看了柳文惠一眼,目光扫过柳文惠的脸, 最后停留在她的衣服上。她的裙摆是淡黄色的, 上面罕见地绣了几根翠竹。
  他仿佛感觉时光倒流一般, 他想起他中解元那天的情景, 他急着去和柳翩翩分享这个消息, 急慌慌去了柳家,看到她在后花园里打秋千。
  当时,柳翩翩穿得就是这样的一身衣裙。不说一模一样,至少有个八九不离十。
  秦孟仁的眼光慢慢挪走,一句话没说,自己去了正房。
  柳文惠看着秦孟仁的背影,眼里晦暗不明。
  别人都以为她很得宠,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秦孟仁心里她是一丁点地位都没有。她所依仗的就是这张脸,还有肚子里的故事。
  可她再怎么模仿柳翩翩,还是无法真的跟柳翩翩一样。她自小心思在吃穿和内宅斗争上,没有好好读过书,女工厨艺也一般。
  秦孟仁看到她的字后直皱眉头,丢给她一本字帖让她好好练字。
  柳文惠每□□着自己练字,几个月下来,秦孟仁还是皱眉,后来索性也不再看她的字了,只听她讲故事,讲柳翩翩以往的故事。
  柳文惠每日搜肠刮肚,把柳翩翩所有的事情都掏出来润色一遍讲给秦孟仁听,有些甚至是她瞎编的。姐妹两个关系根本就不好,柳文惠时常跟薛氏一起告黑状,双方就算没有剑拔弩张,大部分时间也是不和睦的。
  可她又不敢把姐妹不和睦的事情讲给秦孟仁听,那样他会更加不喜她。
  讲了几个月的故事,柳文惠有点江郎才尽。
  这个办法不能用太久,要早日想到新的办法。柳文惠今日做了一次尝试,她仿做了一件柳翩翩以前的衣服。
  她还记得那天秦孟仁欣喜地跑到柳家来,当时柳文惠心里是有些酸的,大姐姐找了个好夫婿,在一众姐妹中始终占了个先。
  她还记得秦孟仁看到柳翩翩的衣服时脸上闪现出的一丝不自然,因为那天他身上挂了个荷包,上面绣的是翠竹,而柳翩翩的裙摆上也有翠竹。
  鲜少有女子的衣服上锈翠竹的,且今天是秦孟仁和赵雅兰的大喜之日,她的裙摆还是淡黄色这种浅色,别人都是大红大绿,以表示庆贺,只有她特立独行。
  好在这院子里今日也没人管她。
  柳文惠知道,秦孟仁认出了她这身衣裳。
  她心里一喜,要是这个方法好,往后她可以多试一试,赵雅兰那个俗人哪里懂大姐姐的风雅。
  一夜无话,转天一大早,秦孟仁带着新妇去见父母长辈,祭拜祖宗,等他忙完一切回来时,看到了自己的心腹小厮永安在那里发愣。
  秦孟仁叫了一声:“永安。”
  永安急忙陪着笑脸走了过来:“少爷。”
  秦孟仁问道:“发生了何事?我看你心神不宁。”
  永安心里一惊,急忙道:“没事没事,昨儿晚上我没睡好,有些发晕,少爷您快回正房去陪少奶奶,这几日可以不用读书。”
  秦孟仁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有事快说。”
  永安又是一楞,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真的没事,少爷您快回去,我去找永福,昨儿我们抢的喜糖果子还没分呢。”
  秦孟仁的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永安。
  永安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咽了两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少爷,西北,西北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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