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

  “不是了……”陶玉摇头,再一次抬头看裴落的时候语气坚定。
  “我们不能再是朋友。”
  她攥紧自己的外套,再一次把头低下去,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
  从高一就一直在一起的两个人,陶玉熟悉她太多,现在不看裴落都能知道她的表情。
  “裴落,以后我们别联系了。”
  她说完,再也没有看裴落一眼,转身跑远。
  裴落原本还想要追,看到陶玉上了教学楼门前的轿车,直接离开了。
  若不是裴淮与她说陶玉今日回来,说不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轿车渐行渐远,眼神可怜巴巴的。
  裴淮这才走到她身边,没说话。
  他想到自己那时候进动车站离开,裴落也是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走的,还说要每天都打一次电话。
  后来他做的事情比陶玉还混蛋一点。
  “她为什么转学?”裴落已经看不到车了,眼泪吧嗒留下来。
  这句话是问裴淮的,她觉得裴淮知道。
  不仅知道,肯定还背着她做了一些事情。
  “你已经猜到了。”他转过头看她,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纸巾给她擦眼泪,“那天陶玉就在屋子里面。”
  “……她也被欺负了吗?”
  裴落咬着唇,想到那天恐怖的场面,不知为何,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尽管害怕,还是等着一丝奇迹。
  想从裴淮嘴里听到好消息。
  可惜,这样的好人裴淮从不做,也不给她说什么童话故事。
  “陶玉是被学校辞退的,那天警察到的时候,她没跑掉。”
  “事情闹得很大,学校先一步压下来,学是不可能上了。”
  两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裴落想到自己,若是自己没让裴淮跟着,说不定她也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个站都站不稳,裴淮扶了她一把。
  “可是……”裴落红着眼眶抬眼看裴淮,咬着下唇,“可是这一切都不是陶玉做的,为什么她要受惩罚!”
  那天,她能猜到陶玉就在里面的屋子里,可是自己的力量弱小,完全没有办法。
  除了愧疚,她再也跟陶玉说不出别的话。
  眼泪汹涌,压抑了好多天的情绪决堤,扑到裴淮的怀里,从小声的呜呜声,变成放声大哭。
  幸好学校人不多,裴淮侧身,把她身子藏起来,给她好好发泄一番。
  “没事的,落落。”他顺着她的背,哄着她,“你努力过,我知道。”
  甚至还把自己差点搭进去,你一点抱歉都不必有。
  毕竟恶人另有其人。
  裴淮知道。
  兴许是哥哥说的这番话让她感觉好受了一些,裴落的哭声变小了一些,但是也不忘记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往他怀里蹭。
  “贺原呢,难道就没有惩罚吗……”
  裴落吸了吸鼻涕,嫌弃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夺过他手里的纸巾,给自己擦鼻子。
  她也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他逃不掉。”裴淮语气轻轻,向她承诺,“这事儿你不用担心,只是时间问题。”
  有了这句话,裴落心踏实了一点。
  她伸手去抓裴淮的手,把自己用过的纸巾放在他的手上。
  “你要是打不过他,我会笑话你一辈子的。”
  她抬头看他,用着开玩笑的话关心裴淮。
  “这个算是报酬?”他展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手上的“饺子”。
  “这个是妹妹给哥哥的礼物。”
  裴落嘴硬,心里有点慌。
  想要报仇不错,又不想要裴淮受伤。
  她害怕。
  可裴淮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慌乱的迹象都没有,浅浅笑了下。
  “嗯哼,就算是每天牛奶的报答。”
  一天好几顿,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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