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活下去

  手起刀落，血液喷溅到0634的脸上。少爷问0634，她把手背过身后，手狠狠地掐住肉，不让自己的反应暴露出来。
  “不怕的……少爷，我不怕。”
  世承允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尸体，他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做这种事了。踏过底线后，做一切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
  他第一次杀人是生他的女人。
  她是贫民窟里还没接过客的妓女，略有姿色。和世梁泽欢好一夜后，打发了点钱，养在妓院里。每当世梁泽来专门接待他一个人，其余时间不接客。
  世梁泽刚好需要在当地停留一段时间用来谈生意，她连续服侍了好几晚。一晚上不止她一个女人，都拼命的争抢一根肉棒里的种子。只要落在她们的子宫里，这就是她们爬上去的一个机会。
  许是“幸运”，她成功的怀上了。她捧着肚子跪在世梁泽面前，给他看报告单。男人高高在上，吸了一口指尖的烟，漫不经心。
  “怀上了就生下来呗。”脑袋里雏形浮现，他命令手下，“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世承允出生后，她经常把他带到世梁泽面前，讨好他。却次次吃了闭门羹。每次被赶出来，世承允都会在她手里挨一次毒打。
  “快去啊！快去求求你爸爸！啊啊啊啊！没用的废物！”世梁泽好久没提供给她钱了，她快要生活不下去了。女人不会顾及他，三天饿两顿是常有的事。
  世承允以为自己快饿死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他给他们一人一把匕首，谁活到最后就带谁走。那个女人已经疯疯癫癫的了，拿起刀冲向他。
  世承允还保持原来的动作，没想躲，也没准备躲。他平静地等待死亡的命运。杀死他的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和她背后笑眼相待的男人。
  “嘭。”
  那个女人把他的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对他做口型。“活下去。”
  她的手从世承允的手上方滑落，泪水和血液滴到他的手背上。世梁泽站到他的背后，又握紧他的手补上一刀。
  “杀人要这样杀才彻底。”男人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世承允侧眼看他，手中的刀子被他拔出。他凝视着世梁泽的眼睛郑重地说道，“好。”
  他会彻底杀掉这个男人。
  世梁泽低头看着拿红刀子的世承允笑了，摸上他的头。他等着，他有预感这是他儿子里面最优秀的一个。
  不负所望，世承允在他所有儿子里杀出一条血路。无论比他年纪大的，还是比他年纪小的。
  世承允自认为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同情心怜悯心在他身上更是看不到。那个女孩即将落入一个玩得很花的男人手下，活不过今晚。
  或许是，想洗刷手上沾染的人命和鲜血，赎罪。他开口将她要下。
  女孩很乖，乖乖地坐在床上等他。脸上带着孩童般纯真的请求，如果听到的人不是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多管闲事，是敲打也是提醒。
  平日里，他把她带在身边。而他被世梁泽派去处理一些“简单”的事物。杀人是难以避免的事。
  女孩明明整个身体都在抖，却骗他说自己不害怕。他沉默不语，带她来到了他日常训练的地方。
  世承允从抽屉里取出零件把一把枪装好。他把它递给0634，让她瞄准射击。她的手还在抖。
  他从背后环绕住她的身体，帮她扶稳枪，拉开拉开保险栓进行射击。第一枪脱靶，他继续引导0634连续开了四五枪，直到第八枪才上靶。
  “害怕吗？”
  “害怕就多学点东西保护自己。”
  少女似乎稳定下来了，他开枪，完美的十环。
  “我之后会吩咐他们在我训练的时候，加上你。”
  天大的馅饼掉在0634的头上，她问，“那……我需要做一些什么吗？”
  “唯一要做的事。”世承允转头对着她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