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弱点
回到家高小年回房扔了书包就往客厅跑，顾锦川坐沙发里等她，他今天比昨天看起来更疲惫了些。
吸顶灯发出的白光将他脸映的更加惨白无血色。
高小年一屁股坐单人沙发里，扯了抱枕在胸前抱紧，紧张的问，“姑父怎么样，快说快说。”
“小年。”顾锦川侧脸看她，眼底有明显的血丝，“医生说我压力太大，让我好好休息。”
“啊？没了？”高小年震惊。
“别急，还有。”顾锦川接着说，“不排除副人格的可能性，医生不敢强行唤醒他，只说按照现在出现的规律，副人格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开了药坚持服用，有希望将他压制住。”
“要一直服药？”
“嗯，起码一年。”
“所以一年以后他就再也不会出来了？！”相当于死了？高小年激动的手发抖，忙收拢抱枕将手压住。
“现在看来是这样。”顾锦川点点头。
“哇，太好了！”高小年还是没忍住，蹦起来扑进男人怀里，“姑父太好了！”
顾锦川被她扑的向后倒在沙发靠背，诧异的侧头看扑进怀里的少女，接着嘴角微微扬起，伸手轻揽住她的腰身。
“这么高兴？”
“对啊！”高小年激动坏了，“那个人永远消失，姑父就只会对我好啦～”不像那个恶魔，就只会用下半身欺负她，对她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死一万次。
“那如果我对你不好了，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永远消失。”
“啊？姑父你说什么？”高小年沉浸在兴奋中没听清。
“没什么。”
高小年激动了阵，才后知后觉她整个上半身趴进姑父胸膛，腰贴腰，腹贴腹，几乎跨坐在姑父怀里，屁股紧贴在男人胯部。
这…
她只是一时太激动了，高兴坏蛋终于要得到应有的报应，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高小年脸因激动而通红，这时血色慢慢褪去，因为她感觉到屁股底下的东西正在变硬，而腰上圈着她的手臂正在慢慢收紧，她太害怕那个东西了，脸色苍白的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那里面一闪而过的情绪她在那个恶魔眼睛里经常看到，那是…充满情欲的眼神。
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腰上的手臂陡然一松，男人微哑的声音响起，“下去。”
“哦。”高小年连滚带爬的逃出男人的怀抱，坐回沙发里，扯过抱枕抱着。
顾锦川换了个坐姿，抬起腿压住另一只腿，挡住起了反应的部位，侧头朝只露出眼睛偷瞄他的女孩笑了笑。
“小年，我是个身体健康的，男人。”
哦哦，她懂，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嘛，高小年脸又有点红了，好在抱枕挡住看不见。
“晚了，你去洗澡睡觉吧。”
“好。”高小年忙跑了。
望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顾锦川眸子暗了暗，他抬手取下眼镜，狠狠呼了口气压下小腹的急躁。
他的病远没有跟高小年说的那么简单。
他工作的高强度需要他时刻严谨，不容出任何一点差错，感情方面也长时间压制，长期的工作压抑和感情的克制导致他精神紧绷，这才衍生出另一个人格的分裂，在他不知不觉间竟让另一个人格有独立的思想，那人很聪明，东躲西藏竟然没让他察觉到他的存在。
如果不加以强行镇压，等那个人格完全掌握了身体控制权，那么他这个主人格将会被吞噬。
当然，医生笑着说，这是最坏的结果，没那么容易的事，毕竟只是衍生出来的产物，只要他坚持服用精神稳定的药物，这还不够，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人就会如愿慢慢消失。
“控制什么情绪？我一向很控制。”他记得自己这么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的弱点是什么，让你情绪崩盘的点又是什么，要考你自己摸索。”
他还记得老同学开完药又调侃了一几句，“我说锦川啊，你别这么事事要求完美，这些年把自己逼的太狠了，偶尔找点乐子轻松一下，自然让人没空子可钻。”
逼的太狠？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做什么都得谨小慎微，稍有不慎将会满盘皆输，怎么能不逼自己狠点。
说的倒是轻松。
至于弱点…顾锦川望着洗完澡出来的少女，眸子深处一道暗光一闪而过。
不行，她还太小。
顾锦川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只是他疑惑一点，以前那个他出现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然他不可能一无所觉，这次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破绽。
也是，两天的时间，他想隐藏都隐藏不了。
从得知那个恶魔即将再也不会出现的消息后，高小年很是过了段舒心的日子，不用担心惹恼了顾锦川，不用提心吊胆的怕那人突然出现把她翻来覆去的折腾，可以无忧无虑的专心上学。
姑父还是那个姑父，几乎每天早上早起给她做早餐，然后送她上学，下完课也会来接她，然后回家洗澡睡觉，过的跟个普通中学生一样。
这才是她一个祖国花朵的日常生活嘛，高小年很满意。
只是高小年不知道，有个词叫，得意忘形。
高小年成绩这段时间提上来，期中考的时候还进了年级前十，顾锦川为了奖励她，给她买了双挺贵的运动鞋，穿着舒服合脚，她很喜欢，连走路都要轻快几分。
她花一样的年纪，青春痘好像与她无缘，皮肤嫩的能掐出水，灵动娇俏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像两颗宝石镶嵌上去，看着人的时候扑闪扑闪，可爱又带着点诱惑，看你就像是喜欢你似的，高中部不少男生明里暗里喜欢她。
有的男生只敢远远的看，有的男生会写情书，送小礼物，托同学悄悄塞她桌洞里，高小年为此没少受姐妹们的打闹。
有男生喜欢，女孩子虚荣心得到满足是一回事，她可不敢谈恋爱，姑父以往的警告她可记着，不能够犯这种错误。
上半学期高小年郁郁寡欢还好，下半学期整个人高兴了，笑容天天挂脸上，衬的她那张小脸明媚动人，青春期的男生都有些蠢蠢欲动。
“小年小年又有人给你递情书了！”
徐静宜风风火火跑进来时，高小年正做题呢，纤细的手指间灵活的转着笔，闻言抬起头，迷蒙的眸子里像是含了一泓清水，她摆摆手，“别给我呀，下手太早，质量不好。”
徐静宜一巴掌将信拍桌上，“怎么没人给我写情书呢，我还想看看到底质量好不好。”
高小年看也没看，将信扔桌洞，徐静宜怒其不争，凑过来小声说悄悄话，“你就真不想谈个恋爱什么的，你知道亲嘴什么滋味吗？听说感觉很好诶。”
亲嘴…高小年还真没亲过，摇摇头，“不就是八千万个细菌交换嘛，有什么的。”
“朽木不可雕也！”徐静宜脸有些红，说话声音更小了，“那啥，我有个表姐说第一次很痛诶，后来就舒服了，到底是哪种舒服啊，她都不好意思讲。”
“她不讲你好意思问！”高小年脸皮已经很厚了，脸不红心不跳的也学着她小声说，“将来我第一次要去找鸭子，鸭子那方面技术好，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第一次不遭罪。你要吗，高考完我请你，我们一起去。”
“…”
高小年成功把徐静宜羞的红着脸跑了，她好笑的乐半天。
下午放学后她就被堵了，在必经校门的操场边上，面前的男生高大健硕，长的很阳光，见了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高小年，给你的情书你看了没有，我、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面对男生鼓足勇气的表白，高小年真没什么兴趣，“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啊，没事没事。”男生倒松了口气似的，“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就算成了我女朋友，我还不得成天提心吊胆的哈哈。”
她优秀吗？高小年反思了下，“你们男孩子都喜欢我什么，我改一下。”
“啊？啊哈哈哈！”男生笑的有些脸红，“你还真直接啊，但是你改不了，你长的漂亮，身材好，成绩好，性格又好，脾气还好相处…”
“停。”高小年打断他没完没了的夸赞，“这些是改不了，没办法，这么优秀我也不想的，那你看见我心会跳的很快吗？”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男生愣了愣，脸红道，“会啊。”
“哦。”高小年有些沮丧，跟男生挥了挥手，“拜拜，我回家了。”
“等等！”男生突然叫住她。
高小年回头，脸颊突然一热，男生退开些距离直起身，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觉得以后我们也没什么交集了，亲一下算是为我的初恋做个了解。”
“…”是暗恋，哪里是初恋！
什么啊，你暗恋我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亲吻，高小年气闷的摸摸脸颊，看着男生很快跑没影了。
周围一片起哄嘘声，高小年瘪着嘴走出学校，见到熟悉的车子快速跑了过去。
熟练的上车坐好，高小年见半天没发车，抬起头，见顾锦川坐在驾驶位，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眼神很冷，镜片一道精光滑过。
高小年心里一咯噔，那个方向是刚刚跟她告白的男生跑开的方向，而驾驶室那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刚刚两人站着的位置。
“我们小年好像挺受欢迎的。”顾锦川淡淡道，启动汽车。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