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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要再纠结这些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
  鱼已经切好,梁岸把鱼都装进桶里,起身去了厨房。
  俞舒潆感受到他的拒绝,站起来坐到他刚才坐着的板凳上。看着一地的鱼血鱼鳞和内脏,说不出的难过,眼泪毫无预警地涌了出来。
  梁岸在厨房洗干净了鱼,带着木桶走回水井这里,刚才杀鱼弄得这儿一片狼藉,他也需要回来收拾下,要是晒干了打扫起来更麻烦。
  一走回来却看到她在哭,双手迭放在膝盖上,下巴搁在手臂上,就这么无声地流泪。
  他内心轻叹,从右边口袋掏出来一包小纸巾,抽了一张递给她。
  “怎么了?”
  俞舒潆接过纸巾摇了摇头,因为一直憋着,一开口鼻音浓重。
  “没什么,我就觉得好难哦。每个人都在羡慕每个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难……”
  梁岸没有接她的话,弯腰打了两桶井水上来。想泼开水洗一下地,看她坐在那里。
  “你去屋里坐,外面热。”
  俞舒潆小脾气上来了,别过身体,朝他撒气:“我不去。”
  梁岸一时无言。
  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哭,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倔。他说的这些跟她都没关系,他们只是认识了不到一天的人,何必对他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这些琐事不过沧海一栗,最多值一声感叹罢了。
  “高二的时候家里缺钱,我辍学跟我爸学打渔。那时候不想活了,希望能被淹死。但每一次跳进海里,我的身体都会本能地求生,我控制不了自己不浮出海面,后来也就放弃了。”
  俞舒潆听得很是揪心,眼泪一直流。
  许是她的哭泣和眼泪感染到了他。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自作坚强了这么久。
  如今有人真情实感地为他哭泣,他又如何能不触动。
  “我接待过很多游客,很多很多,多到我厌烦。其实今天我应该是去打渔的,但是我弟跟我爸比我先出发,我只能到兴海湾去。能认识你让我很意外,我没接触过像你这样的人。不过,虽然我们认识了,但其实也不熟。你也只是过来玩几天而已……所以不用因为我想太多。”
  他说的都对,很对,很真实也很现实。
  她只是过来玩几天,然后就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指不定往后都不会再来。但越是真实她越是难过,她觉得他可以更好。她也不想跟他往后再无交集。
  俞舒潆听懂了他的意思,只要她一离开这座岛,他们之间便回归原点,仿佛不曾相识过。
  如果说一开始想哭只是因为觉得心酸,对他的经历感到难过,那么现在便是被他无情的态度伤到了。
  “我是过来玩几天就走,那又怎么了?我们不能当朋友吗?不能日常联系吗?你难不成还要把我删了?”
  梁岸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
  俞舒潆又气又伤心,还有一股委屈。
  她很想说点什么,可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怕冲动之下说多错多。
  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她一走他就要删她?
  可这类话题只要彼此一问一答,越聊越深,往往都会以最坏的结果作为结束。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想与他从此陌路。
  “我觉得咱俩还挺聊得来的……”
  “嗯,那是因为我们现在面对面,能为彼此不尴尬暂时找到话题聊。等你离开嵊风岛了,你有其它的娱乐其他的人群可以接触。而我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你要跟我聊什么?”
  梁岸抓住她的手臂,微微放低了语气:“起来吧,进屋里去。不要再纠结这些了。”
  俞舒潆配合他起身站到一旁,眼眶通红地看着他。
  他直接抓起鱼的内脏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再拎起水桶把水泼开,把鱼血和鱼鳞都泼到泥土里,看着原本干燥的土地被这些污水慢慢渗透。
  等梁岸打扫完了,她还是一动不动,简直拿她没办法。
  “来厨房给我帮忙吧。”
  俞舒潆用皱巴巴的一团纸巾又擦了擦眼角,不乐意地哦了一声,跟在他后面一起进厨房。
  ————
  全文完得了(反正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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