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哦。”丁一不吭声,朝一旁大马金刀坐着又连饮了两杯云雾茶的莫语阑又踢了一脚,莫语阑惊讶抬头,“怎么?”
“这是你的事,可上点心啊,师兄。”
莫语阑一凛,“说,要哥怎么做?”两腿一岔,手一拍,豪气万千。
傅灵佩忍不住转过头,低低呻/吟了声,半晌才道,“不,不需你做什么,等,就是了。”
“那既然弟媳你来了,我与师弟你这假扮……”他咳了一声,道:“就,散了?”
两大男人天天在外装作堆,实在够磕碜的。对着那张脸虽然能下去很多饭,可他还是更喜欢天生娇娇软软的女子。
丁一摆手,“不成。”
“为何?”
“一是我与静疏若是因此吵架不合,想来我师尊应该更放心,若有其他事,也不至牵连至她。二嘛,”丁一卖了个乖子,“便是寻到了陆篱姝,你二人要对调回来还是需要转运石。这转运石只有那空间缝隙才有,你二人还需进去一趟,两人同时在转运石方圆一里内才可起作用,不然到时你再转到那阿猫阿狗身上,我就不知道了。”
他双手一摊,莫语阑还未明白,傅灵佩却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他们二人进去之时,想法子将转运石取来?”
“媳妇聪明。”丁一在台下捏了捏她手,“如今我修为已晋中期,师尊虽放任我,却也不容我脱离眼皮子底下,若他知晓了我的意图,那转运石怕是永远也到不了我的手里。”
“我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这转运石上了。其实,如果你不来,我也会亲自去,只是这风险就太大了。你来,我便可以留在思归城牵制我师傅的视线,他必不会想到已与我决裂的你会帮我去取这石头。届时,用转运石吸出置换出我体内的嗜血藤,道纹失去根基,便容易对付多了。”
“如此,”傅灵佩郑重颔首,“我去。”
“可是那空间缝隙不是说不允许金丹以上修士前去么?”
丁一神秘一笑,“届时便知。”
傅灵佩不耐烦看他在那装神秘,将细纱重新系好,运起心法,人顿时便从室内消失不见了。莫语阑惊讶地睁大那双杏眼,奇道,“弟媳不见了!”
“大惊小怪。”丁一当先站了起来,“走,我们出去溜溜。”
莫语阑脸挂了下来,“还来?”话里虽不愿,人却已经随着起来了,扭着腰款款走着,硬是走出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内八字。
傅灵佩隐着身默默地掩了眼——长针眼了。
她随着两人出了小楼,回到了自己居舍附近,装作刚刚出来的模样大步走出了客云来,路上与丁一两人相遇,冷哼了声便不欢而散。
莫语阑娇娇地任丁一揽着,看人看她,还都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做足了恃宠而骄的模样。
傅灵佩也没问,神识一扫,很快便知道了天/衣阁所在之处。
不愧是春城,这天/衣阁的生意——比在天元派好出不知多少。门槛来来去去的娇娇女子不知凡几,桃红柳绿,莺声燕语,真真是人间天堂。
不过傅灵佩往那一站,那些桃红柳绿就硬生生地被衬成了快布景板,黯淡无光。有不长眼的本还不忿,想借着身旁男子挑衅,却也被硬生生地拉了开来。
“莫去惹她,你道她是谁?她可是天元派那声名远扬的静疏真君!”
“静疏真君?那不是凌渊真君未过门的道侣?”
“是,这两人一个笑面虎,一个当门煞,你可莫去惹。”
傅灵佩听了一耳朵的灌输,不知道自己何时得了这么一个名号,只摇摇头装作不知,正要寻掌柜,却见一憨厚的金丹男修蹭蹭蹭急匆匆从二楼下来,“稀客稀客,真君多有怠慢,切勿怪罪。”
傅灵佩摆手制止他连连的赔罪,只将掌柜的引在一旁,施了隔音咒,出示了自己天元派的身份铭牌,“本君乃天元派天剑峰门下傅静疏,可有人在此等候?”
这是很明确的暗示了。
只要陆篱姝有过交代,这掌柜便不会不知。可他脸上现起的迷茫不似假的,“真君何意?晚辈不明白。”
傅灵佩皱了皱眉,莫非自己估计错了,师姐没来?
“无事。”她摇摇头,既是如此,为招人侧目,她随便挑了两件衣服直接付了款走人了。
刚刚走过了一条街,旁边小路却蹿出了一个人,傅灵佩站定叹息,果然有一人带着帷帽扭扭捏捏地走来,揭开帽子朝她嫣然一笑。
“傅师妹。”
杀伤力堪比生化武器,傅灵佩有些呆:“陆师姐……”她无语了。
莫师兄好好一个端雅书生,你这涂脂抹粉又束腰翘臀的,让他见了,怕是要疯!
好的不灵坏的灵。
街面另一头缓缓走过来两人,一步一搂腰,模样恩爱,腻腻歪歪,正是丁一和莫语阑两人。
傅灵佩不由头都大了。
这两人碰到,看到对方被自己弄成这样,该,该是要——
修真者的目力极强,聚光灯也不过如此,错位的莫语阑和陆篱姝两人双目对视,擦出强烈的火花。
另一边,在归一派禁地,剑尊所居之所,难得的来了一人。
“拜见剑尊。”
“晤。”陆天行一脸严肃地看着座下之人,道,“我家那小子最近如何了?”
来人似是对他很清楚,垂头达道,“真君还是老样子,最近迷上了天元派的一个姑娘,只是……”
陆天行静静地等他说下去,指尖漫不经心地滑过左手擒着的剑柄,眼眸眯了眯。
“那女子似乎是凌渊真君上次订亲女子的同门师姐。”
“哦?”陆天行嗤了一声,话语里满是轻慢,“无妨,他一贯如此。且由他蹦跶吧,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近些日子,本尊要闭关一阵子,无重大事务不得打扰。”
“喏。”
来人躬了躬身,本来要报道凌渊真君未婚妻到来之事最终在嘴里过了过,想到那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也就咽下去不提,踩着原来的路又回了去。
“剑尊,为何还让那小子在外——”一元婴修士从剑尊身后转了来。
“本尊决定,由得你置赘!”陆天行脸色一变,一把拽起桌上的陶瓮就极快地掷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一个堂堂的元婴修士躲也不敢躲,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任那尖锐的一角直接飞了过来,连灵力罩都不敢用,将额角磕破,鲜红的血瞬间流了下来,看着便渗人。
“滚!”
“祖爷爷,你又在发脾气。”陆玄澈刚从外而来,无奈地看了正中的老人一眼,眼神示意他退下,才拂了拂身道,“拜见剑尊。”
陆天行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这玄孙毕竟在他身边长大,他自己也是颇为看中的。只是近些年来,他的脾气越来越控不住了,揉了揉额头,勉强柔下声音道,“玄澈,你先回去。”
陆玄澈欲言又止,见陆天行面色不好,只得喏喏地回去了。
陆天行又叹了口气,想到很快便能成的大事,不由振作精神,重新闭起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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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267.266.1.1
莫语阑直愣愣地看着对面,自己俊俏的脸蛋被涂抹得白生生的,腰束得极细,那站姿,那姿态,他妈就是一个变态!
“一世英名,一朝丧。”他不由掩面,很不想承认那是自己,也不知这模样已被多少人看去了,可这思归城来来去去都是熟人,不认识他莫语阑的还真没几个,他那些红粉知己见了……
想到此,一张樱桃般的小嘴儿愣是张得可以放一个鸡蛋,再淡定不了。
丁一略感丢脸地放开他,丢给他一个眼神。
不料此举就像按下了一个开关,莫语阑顿时蹭蹭蹭地往前跑,秀气的小步伐水蛇腰愣是跑成了龙腾虎步,煞气千条。
小巷并不僻静,人来人往,认出莫语阑和丁一的还真不少,遑论傅灵佩那张□□的脸和身上的修为气势,其中亦有昨日见识过那一场八卦的,不由纷纷停下脚步,视线若有似无地往这里扫。一边惊讶着凌渊真君的重口味,一边奇怪着莫语阑今日装束的不一般,还与那传说中的静疏真君站在一块,更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眼见那小情儿往正宫娘娘跑,心中惊诧其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那可是元婴修士啊元婴修士,你也敢去寻晦气,随便挥一挥巴掌就够受的,一边又恨不得搬张桌子来看大戏。
“你,你,你——”
“你什么你?”陆篱姝这回不躲了,挺直了胸膛,身后的师妹给她了无限勇气,唇紧抿着十分不快,“你是哪阵大风刮来的大仙,占着……”
想到周围不断增多的人群,声音压得极低,凑到莫语阑耳边咬牙道,“占着我的身子来勾引我师妹的未婚夫,要脸不要?”
傅灵佩及时甩下了隔音罩。
外面人只见那小情儿居然是跑到莫语阑身边与他窃窃私语,顿时理解不能了。
“哎哎哎,他们这是做什么?”
“这莫师兄平日里不这样的,怎么今日瞧着,忒娘娘腔了些!”
莫语阑的脸都要黑了,恶狠狠道,“不论你作这打扮是出于报复还是作甚,赶快去给我换了!闲事莫管!”
“呸!你哪根葱,没脸没皮就敢勾引有主的,我偏要这样,如何?”只见一修眉俊目的男子,勾起一道兰花指,慢慢地勾了勾腮边的头发,动作要多娇柔有多娇柔。
群众恶寒。
莫语阑欲哭无泪,求饶道,“姑奶奶,切莫再这样了!这事……你师妹知道,你听她解释!”
话甩给了身后看戏的傅灵佩,傅灵佩不得不接,闷笑道,“是,此事怨不得他,他不过是做戏,师姐快别气了,啊?”
陆篱姝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才如此气愤,或许是因为自己看走了眼,或许是为傅师妹抱不平,也或者兼而有之,可丁一在她那印象便顿时落了下层,莫说是旖旎情丝,连一丝好感都没了。见他溜溜达达地过来,一张脸登时绷得紧紧的,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如平时那般扯了扯傅灵佩的袖口,“师妹,真的?”
“真的。此处人多口杂,不宜多说,”傅灵佩一手帮她将帷帽重新带起,“先与我去客云来住下。”
莫语阑长呼了口气,终于——终于可以不用见这“变态”的脸了。
饭都能多吃一碗。
围观群众却都懵了——这,凌渊真君莫不是被戴了绿帽子了?这下可真是秃子头上找虱子,明摆着的事,谁也甭怨谁了。
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这未婚夫妻,可都彪着呢。昨日还见凌渊真君怀揽新欢,今日便见静疏真君琵琶另抱,没劲,没劲。
这等貌合神离的,海了去了。
有些人见没好戏看,便散了。
傅灵佩也领着新寻到的披着莫语阑躯壳的陆篱姝,一路顶着无数路人的视线,回了客云来的居所。丁一两人也做戏似的乱晃了一圈,臭着脸回了去。
只留下无数的谈资,以供路人回味。毕竟这二人也算是玄东界如今数得出的前程远大之人,名人的八卦总要不同凡响一些。
才回到住舍,陆篱姝便颠颠地想要凑过来,被傅灵佩一指顶了开去,“快去将脸洗了。”
陆篱姝俊脸红了红,只得就着屋内的热水管洗了把脸,施了涤尘诀,直到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才小心翼翼地坐到傅灵佩身边,道,“傅师妹……”
“师姐如今这样,怎么想?”
说到这事,陆篱姝就有些泄气,“我本来也想去寻天/衣阁的掌柜的,可惜此处的掌柜最近换人了,我也不太熟悉,何况如今我这般模样,贸贸然出去若是好也便罢了,不好便惨了。只得在附近逗留,师姐来了,必然知道会到此处寻我。”
傅灵佩敲了她一个脑瓜子,“你倒是机灵。若是我不来呢?”
“怎会?”陆篱姝瞪大眼,“凌渊真君做出这等事,以师妹性子怎会不来?”爬也得爬着来啊。师妹又不是肯吃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