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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78节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命运的轨迹一步一步重合,她倾尽全力,却挽留不住至亲的离世,而所爱之人,亦在岁月的风尘里斑驳了容颜。
  烟雨茫茫,家国之大,却无归处,她再无留恋踏上和亲的路,却有一人,拦住她的车辇,眉眼温柔,向她伸出手:“公主,随臣走。
  原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你一直都在。
  立意:爱与等候。
  2.《惑心》强娶豪夺文文案如下,求收藏。
  文案一
  彤管流芳,唯吾最盛。
  莲溪温氏,百年书香,人才辈出,且闺阁中亦不乏咏絮之才,譬如温令如的两个姐姐,美而慧,才名满京都。
  温令如是温家幼女,自幼长于乡野,豆蔻之年才回到京中,世人只知两个姐姐却不知她,然她并不在意,因她生性疏散,胸无大志,只想一生悠游自在。
  她早已看好了同乡邻家陈侍郎的小公子。他生得相貌俊秀,脾性温柔。最要紧的是,他也喜欢她,一见她便脸红,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本以为自己的未来便如门前莲溪水,潺潺清流一眼便可见底,直到某日,她遇到了另一个人……
  文案二
  太子元臻,温润清雅,君子端方。年将弱冠,帝后欲为其聘温家次女为妃。
  他曾另有所爱,因他少时微服出京,曾被一如山间精灵般的少女所救,这少女雪肤花貌,秀如空谷幽兰,他一见倾心,欲带其回京,那少女却道不惯大户人家繁文缛节,只愿在山野之中度过此生。他不愿强人所难,不舍惜别。
  然他在亲赴温府纳徵时,却见那少女正依偎在未婚妻子身侧,语笑如珠。而堂中,另有一如玉公子,正含笑望着她,目中情意缱绻。
  这一刻,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才知,他的心,依然会因她而乱。+
  立意:凡心所向,百折不悔。
  第一百零四章
  山有扶苏, 隰有荷华。
  萧珩的手指落在设色明妍的工笔荷花图上,徐徐拂过那似含着泠泠朝露的娇嫩花瓣,目光冷然,喉间却轻轻笑了一声, 低低道:“不见子都, 乃见狂且。阿词, 你见到他,便是如此欢喜吗?”
  这一幅画,从南地购入后, 便快马加鞭送入肃州,呈上萧珩的案头。
  许舟犹豫着出声:“这是夫人所画?”
  萧珩未作声, 似在凝神欣赏画作。
  许舟只觉世子醒后,虽还是原来那个人, 却似变了许多,心思更是难测,最明显的是对夫人的关注。
  北境已入冬, 历年的这个时候,北戎都会进犯边境。今春的雪灾,已令北戎蠢蠢欲动,而前些日子,萧珩以三千兵马奇袭北戎二王子营帐, 救回郡主,重创北戎二王子麾下军队, 更是令北戎恼羞成怒。
  一场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双方都在厉兵秣马, 便连肃州的百姓, 都感受到了硝烟弥漫的氛围。
  然而,关于江南的消息,却从每旬改到了五日,从赵剑简短的流水账换成了详细的汇报,这些,与萧珩拟定的作战计划,并放在萧珩主帐阔大的书案上,而许舟知道,枕旁的匣中,厚厚的一摞书信,皆是关于夫人的讯息。
  京中,祈王入主东宫的呼声愈来愈高,世子却反应平淡,由不得许舟怀疑,世子是否将他在锦衣卫培养的人脉,都用在了探听夫人的消息上,而无瑕关注京中局势。
  萧珩捂胸咳了几声,牵动了身上多处伤口,一双剑眉几乎拧到了一处,许舟忙提醒:“世子,药都快凉了。”
  “拿来吧。”萧珩接过许舟奉上的药碗,一饮而尽。
  胸口的痛有所纾解,萧珩沉声道:“许舟,我欲南下。”
  “什么时候......现在?”许舟疑心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问,然萧珩的神情,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世子,不可!”许舟扑通一声跪下,后背已是大汗淋漓。大战近在眼前,主帅却不坐镇军中?
  世子,莫非疯了!
  若不是这眉眼分明仍是世子,许舟几乎要疑心这一病,把世子的芯换了个人。
  萧珩目光清明,平静道:“我算过了,从肃州到杭州府,日夜兼程不休,往返二十日足矣。”
  怎么可能?!
  许舟的神情已然裂开,以这时的脚程,从京中到杭州,马不停蹄,也要至少一旬时间,何况肃州还在京城更北面,便是世子最心爱的千里马翻羽,也力有不逮,纵是铁打的人,也不能不眠不休,何况世子还有伤在身。
  许舟苦劝:“世子,您冷静,冷静,夫人如今在江南,过得很自在。如今,不太平的,反而是肃州。若是战事起来......”
  “与北戎的决战不在此时。按着我的部署逐一落实,一月之内,北戎会有所怀疑,不会轻举妄动。”萧珩胸有成竹,语气笃定。
  对北戎的攻略,重来一世,他只会做得比从前更好,更完善。
  “边将无旨,不能擅自入关。”许舟如今,真是无比羡慕赵剑,夫人脾性多好啊,世子太能给人出难题了。
  “我意已决。”萧珩垂眼,修长的手指慢慢卷起画卷。这几日来,前尘往事他已悉数记起,生离死别,本已是前生憾事,而这一世,又蹉跎了这么多的光阴。若是早一点忆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写那封和离书,许她自由,等她回首。
  萧珩抚住心口,理智告诉他,并不是离开肃州的时机,可这颗自从清醒之后便仿佛空缺了一块的心,亟待填满,一刻也不能等。
  “国公爷不会准许。”许舟无法可想,祭出最后一道杀手锏。世子可无视皇权,但是老国公的话,总要听的罢。
  “我自有考虑。”萧珩目中浓云翻涌,提笔写下一封信,慢条斯理地折叠,封好。
  他招手命许舟附耳过来,将后续打算一一吩咐,显然养伤这些日子,他已深思熟虑。
  许舟欲哭无泪:“世子,我命不足惜,只请您考虑夫人的名声,再者,这日夜奔波,夫人的身体也受不了哇。”若知世子为夫人,弃四十万大军于不顾,夫人便是再怎么好,在世人眼中,这红颜祸水的名声也坐实了。
  再想到国公爷的怒火,许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萧珩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隐隐的嫌弃:“夫人的身体,是我考虑的事,你无需担忧,至于走漏风声,封锁消息会不会?”
  “我走后你再通知国公爷。”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此事我一力担责,回来自领军法。”
  *
  一旬之后,杭州府。
  夜色如泼墨,万籁俱寂里,萧珩叩响了蒋府的大门。
  蒋家阖府被惊动,蒋大人亲自将手持信物,玄氅斗笠的神秘客人迎至正堂,客人摘下斗笠,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清俊的脸庞。
  “世子,您怎么亲自来了杭州府?”蒋大人大惊,手一抖,热茶便洒了满袖。
  “深夜惊扰大人,实属不该,临简前来,系接内子至肃州。”萧珩拱手致礼,简短道。
  蒋大人摸不着头脑:“莫非京中局势......”
  “自家私事,与政局无关。”萧珩语气温和,却自有一种力量,于无形中安抚了蒋大人忐忑不安的心。
  “那就好。”他抚须道,“只尊夫人如今并不在杭州府,”
  话未说完,萧珩神色未动,目光已然冰冷地望了过来。
  蒋大人只觉寒意袭来,忙道:“”此中详情,我请内子来与您详说。”
  “快请夫人过来。”
  蒋夫人原已就寝,这一通折腾也起身了,心中正惊疑不定,下人便进屋禀报,遂匆匆梳洗装扮,赶来前厅。
  一见萧珩,同样大惊失色,听蒋大人道:“世子来此,是为了接回孟夫人。”闻言,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在京中曾见过萧珩,虽不过一二面,但对这人间琢玉郎印象深刻,然今日一打量,才发觉萧珩的气色极差,一张俊容毫无血色,他一只手抚在心口,周身的气息隐隐萦绕着冰雪的寒意。
  但以两府的交情,她并不方便开口询问,只作恍然未觉,启唇道:“阿词原住在濯素园,与敝府多有往来,相处甚好,只后来不知何因,改了想法,前些日子去了苏州晴鹤书院任教,如今她有一个陪嫁丫头,还在杭州照管着她的铺子。”
  想了想,蒋夫人补了一句:“阿词昨日来信,道在书院已安顿下来,甚是顺利,让我们不必记挂。”
  她说完,萧珩深施一礼:“内子多蒙夫人照拂,临简感激不尽。”
  蒋夫人侧身避过:“世子无需多礼,阿词温柔雅致,性子甚好,我们都将她视为了家人。”
  萧珩眼神柔和:“夫人对内子的恩情,日后临简必有回报。”沉思片刻,萧珩徐声道:“我已在宁夏见过王爷,王爷诸事平安。”
  有这一句话,蒋夫人便吃了定心丸,见萧珩已拿起斗笠,诚心诚意挽留道:“世子,天色这般晚了,还是在府里先歇下吧,客房都已备好。”
  “况且,这个时辰便是赶到姑苏城,也是天明了。”
  “多谢,在下想早些见到内子。”萧珩戴上面具,轻声谢绝。
  他来去如风迅捷,连茶盏都未端起,蒋大人和夫人面面相觑,半晌,蒋夫人茫然问:“这是怎么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紧张道:“世子是秘密来此?府中可泄露了风声?不行,我得敲打一番。”
  蒋大人抿了口茶,镇静下来,便为自己的慌乱感到好笑,若是朝局,萧珩想必早已剑指京城,何必南下?虽瞧得出世子对其夫人甚为着紧,心里头倒是隐隐冒一个想法,但只浅浅掠过便觉不可能,萧珩岂是这样轻重不分的人,但他亦不解萧珩的举动,于是含糊道:“应是世子自家的要紧事罢。”
  *
  初冬深秋时节的灵岩山,在尚未露晓的天色下,仍是五彩斑斓,只这斑斓隔着朦胧晨雾,覆着薄薄霜色,便于十分丰韵中透出了岁月的隽永。
  萧珩是平旦时分抵达姑苏城,彼时天色还漆黑一片,他随意敲开一家客栈的门,要了一间上房,便迫不及待地要水沐浴。
  他想,阿词素日好洁,若是这般形容不整,风尘仆仆地去见她,她必然不喜。
  在掌柜和小二的抱怨嘟囔还没出口之前,萧珩用一个雪白的银锭成功地让周遭安静。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阖眼至多两个时辰,让当他擦着湿淋淋的发从屏风后出来,对镜自照,仍不由大吃一惊,旋即苦笑连连。
  铜镜中这个眼窝深陷,脸庞瘦削,也因此显得气质更加冷厉,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男子,还是曾经的自己吗?阿词见了,会不会害怕?
  每离她更近一步,心跳得就快一分,是他过往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近乡情怯的感觉。
  数十年往事历历如画卷,已经错过的时光无可后悔,然来者犹可追,他想,见了她,自己要把前生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一一说与她听,想让她知道,于情感之上,只此一生,只此一人,前世今生,自始至终,都是她,也只是她。
  朝阳驱散晨雾,将斑驳树影投于白墙青瓦之上,朱红大门上“晴鹤书院”四个大字如行云流水,飘逸洒脱。
  萧珩正要抬手叩门,忽听不远处的红枫林里,有少年男女清脆的笑声传来。
  他如有所感,牵马朝枫林走去。
  越近枫林,声音越是清晰:“前朝顾大师曾言:意存笔先,画尽意在,余深以为然。是以,今日作画,不在书堂,而在自然之中。”
  “请诸位先将技法从脑中暂且摒除,从整体构思,形象刻划,笔墨运用三个方面入手,去细细观察,待脑中有了章法,再落笔这一幅灵岩红枫图。”
  “若觉得只以红枫入画未免单调,也可以赋以想象,加之他物。”这管温婉柔和的声音娓娓道来,是他朝思暮想,苦苦追寻,曾予他柔情体贴,曾予他冷静决别的那个人。
  怔然中,步履走近,白衣一角映入眼帘。
  漫天红枫,灼灼如霞,将天空都染成了琥珀色,她站在一树胭脂红之下,米白缎面交领衫裙,领口和袖口以红缎滚边,发上亦饰以红带,在一众青衫学子中尤为醒目。此刻正手执一枝火红枫叶,朝他看了过来。
  这一瞬间,她眸间异彩连连,绽放如花笑容,掂起裙角疾步跑向他。
  他在漫山漫野的绚烂里失了神。
  因她久违的热情,萧珩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口腔,他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眼前只有这一人,他加快脚步朝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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