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死亡
稍显稚气的瞳孔对上了同样晦暗的眼神。
刹那间,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挡在门之间,少年最终还是敌不过那双大手,只能看着门一寸一寸被推开。
陆云齐见自己抵不住外面的力量,立刻松开抵挡在门上的力量,转而侧身在门关处一个不起眼的架子底下捞起一把手枪。
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黑色的枪口对上男人的眼睛,身前举起的比他多数倍的枪口,每一个都泛着亮光指着他的脑袋。
陆云齐扯了个痞气的笑,跟那群教他拿枪的混子待了几天,也学着了些不好的习惯。
“怎么?不想装了,想亲自来解决我这个‘儿子’了?”
陆让没有回应,无视了面前随时会朝自己来一枪的洞口,缓缓走向前去,熨烫整齐的西装被脱下随意搭在手上。
“怎么骗妈妈的?来出差?还是假借看望我的名义?”
听到这,男人的突然笑了起来,唇角扬起恰到好处,是正常父亲关心孩子时的笑容。
“云齐在说什么?孩子做错事走歪路了,做父亲的只是来关心给予适当的教导,你这样误会父亲的心意,父亲会难过的。”
陆云齐看着他这副伪善的面孔,只觉得一直被持平着的情绪裂处了一道口子。混乱的情绪从细小的裂缝中席卷,叫嚣着要抢先一步将眼前假笑做戏的男人杀掉,只需要一颗子弹一瞬就可以让妈妈解脱,回到自己身边。恨意和妒意几乎要撕裂他的灵魂。
“砰!”
一念之间,子弹离开弹夹直直射入了男人的上臂。手枪的尘硝很薄,陆云齐却觉得眼前始终有一层烟尘蒙着。
屋子内外都安静得不见一丝呼吸声。
淌出来的血是暗红色,先是一点开始在白色的衬衫上洇晕开一大片。陆让被枪击的冲击震得后退两步,随后又开始朝向陆云齐走去,步伐沉稳的仿佛手臂上的枪伤只是假象。
陆让看着跟前脸色灰白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神仿若看一个死物。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孩子。
精神的冲击让陆云齐慌了神,肾上腺激素急速上升视线一片模糊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踉跄两步,走向前。
“对不”
少年的颈脖被一道强劲的力度钳制着,未说出口的话语连同最后一丝的理智被扼杀在喉间。五指随着不断加强的力道收拢,陆让将面前刚到他肩头的少年提起来。
濒死的恐慌将肾上腺激素引起的兴奋压下,他终于看清了陆让的脸,陆让脸上还维持着伪善的笑意,手上却忍让毫不留情的收紧力道。
“对于不服管教的孩子,父亲出手适当责打一下,自然也是一种教育的手段。对吗?云齐。”
陆云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在悔恨,悔恨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率先朝他的心脏开枪。可是如今他能做到的只有用一双缺氧无力的手,徒劳无用地掰扯掐在喉头的手指。
就在陆云齐快撑不住晕死过去时,陆让皱了下眉,他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盯着银幕上闪烁的名字。片刻,他吐出一口气,接通电话。
“宝宝这个点打电话,是还没睡?还是睡醒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睡着睡着醒来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陆云齐突然恢复了些许清醒,开始剧烈挣扎,试图引起电话另一头的注意。
陆让注意到他的意图,无声息地抬腿对着他腹部踹了脚,毫不留情。
“嗯那就是想见我了,这可怎么办呢?”陆让轻着声音,假装在思考,脚步却开始朝别墅外走去。
“我现在还在开会,宝宝再等等,我十分钟后打回去好不好?”手上的动作和温柔的语气截然相反。
对面的人不依不饶地就要现在见到他,他也没有恼怒,只是笑着应承,转而将手上痛得快晕死过去的少年交给手下。
“是云齐吗?我好像听到云齐的声音了,你开会是不是还带云齐一起了?”
“宝宝记混了,云齐还在国内上高中,我现在出差在英国。你听到的是路过的职员在说话,不过,”他示意手下处理掉陆云齐,“我也觉得很像,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很惊讶。”
“好,你的电话我随时都可以接。”
“嗯,晚安。”
终于挂断电话,陆让脸上挂着的笑渐渐收起来,被保镖控制的少年清醒过来,正盯着他,眼神阴翳。
陆让扫了眼陆云齐,冰冷的眼神里同样的不带一丝情绪。他低头查看伤口情况,朝前座吩咐道,“去医院。”
“砰!砰!”
陆让闭目倚靠着休息,失血过多让他感到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