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43节
第五十六章 进入纳季城
途中，象背上，泰瑟尔这才安慰穆仲夏：“威尼大部找不到术法师，我陪你回伊甸。”
穆仲夏心跳一颤，看向泰瑟尔。泰瑟尔：“部落有泰拉逽，我可以离开。”
威尼大部对帝玛塔人不欢迎，伊甸只会更不欢迎。帝玛塔人世代生活在亚罕，他们很少主动与外界接触。泰瑟尔可以带着帝玛塔人勇士在爱林郡城外和伊甸人叫板，但如果他独自出现在伊甸，那他势必会遭受到伊甸人的憎恶、嫌弃和鄙夷。对伊甸人来说，帝玛塔人就是野蛮、愚昧、粗鲁的化身。穆仲夏怎么舍得泰瑟尔去伊甸受委屈。
他平静道：“到时候可能真的需要你陪着我。不过我不会回伊甸。如果纳季城不顺利，我们把货卖完，就让大部队先回去，你、阿必沃、阿蒙达和古安跟我一起去利恪部。总能找到机会的，最多就是时间的问题。”
泰瑟尔：“他们都回去。下一个雪季，阿必沃要进林子了。古安回去做香肠。”
穆仲夏这才想到阿必沃到年龄了。那个孩子要在暖季进一步提升自己，为雪季寻找自己的魔兽伙伴做准备。想了想，穆仲夏说：“古安也累了好几个月了，难得出来一趟，带她多走走。阿蒙达还小，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不在我身边我也不放心。到时候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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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术法师的事，穆仲夏在路上睡得也不安稳。对此，第三部 落最勇猛的男人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距离纳季城越近，途中遇到的行人和商队就越多。纳季城周围的治安要好很多，经常有巡逻队。与帝玛塔人朴素原始的生活方式不同，威尼大部或多或少受到隔壁邻居伊甸的影响，威尼大部的迪罗特人可以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很清楚地看出贫富的差距。
距离纳季城还有一天的路程时，他们遇到了纳季城的一支巡逻队。这支巡逻队一看到他们，马上就拔出了腰上的长刀，示意他们停下。西风下马上前交涉，穆仲夏让泰瑟尔把他带下象背，也过去了。
巡逻队的队长叫纳古力。不得不说波拿赤城主确实很卖穆仲夏这位机械师的好了。加之西风自己也有私心，特别在纳古力面前给这一支亚罕商队说好话，也特别提了商队里有一位来自伊甸的机械师。迪罗特人对伊甸人很尊敬友好，加之对方还是机械师，纳古力收起了长刀。
穆仲夏见西风似乎说的差不多了，他带着泰瑟尔和泰拉逽上前进一步交涉。商队这一块泰拉逽要比泰瑟尔更合适。如果顺利，以后部落每年都得来威尼大部跑一趟，穆仲夏也有意让泰拉逽管着这件事。泰拉逽走过来时，巡逻队的人就注意到了他的假肢，纳古力特别多看了几眼。
穆仲夏走上前，西风立刻介绍：“纳古力队长，这位就是来自伊甸的萨默大师。”
纳古力立刻先行行礼，是伊甸礼，穆仲夏也回了一个伊甸礼，说：“纳古力队长，我是生活在亚罕的伊甸机械师。我们的商队打算在纳季城城外摆一个摊子，战马、魔兽和巨魔象都不会进城。之前我们已经在约卢城和兀拉朵城与两城的商人做了好几笔生意，也与波拿赤城主和恪巴城主签订了商贸合作协议。我此次前来纳季城，除了寻找商机，也是想在纳季城购买一些术法卷轴，如果有机会，也可以和纳季城的机械师、术法师交流一番。”
说完，穆仲夏进一步介绍：“这位是阿泰勇士，这位是阿逽勇士，他们是兄弟，也是我们商队的负责人。”
穆仲夏称呼自己是“勇士”，泰拉逽的眼眶热了一瞬。纳古力行威尼大部礼，泰瑟尔和泰拉逽行亚罕礼。
对方说不进城，只是在城外摆摊，纳古力道：“我们纳季城从来没有出现过亚罕的商队，这件事我需要上报。你们可以派人随我进城。”
穆仲夏：“这里距离纳季城还有一天的路程，那我的商队可以再前进一些吗？不然有了好消息，我也不方便告诉他们。”
纳古力：“可以。你们的商队可以在密托镇停留。”
西风补充：“密托镇距离纳季城很近。”
穆仲夏明白这个密托镇应该是纳季城下辖的小村镇了。
来了一支亚罕的商队，纳古力派了两名队员快马回纳季城禀报，他则跟随穆仲夏一行人先行前往密托镇。泰拉逽向大家解释了情况，众人都表示听穆大师的。反正出来之后，所有的帝玛塔人都表示一切都听穆大师的，他们没意见。
抵达密托镇是隔天的下午。商队也没进密托镇里，只是在镇外扎营。纳古力特别去见了密托镇的镇长，把情况和对方说明。不然密托镇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帝玛塔人还有那头可怕的巨魔象已经人心惶惶了。纳古力见了镇长之后，镇长带着人亲自来到镇外，给商队划分了一片空地，让他们在那里暂做停留。泰瑟尔把扎营休息的事交代给图拉森几人，他和泰拉逽陪穆仲夏前往纳季城。
第一次进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能否顺利，穆仲夏就没带古安、阿蒙达和阿必沃他们。但哪怕纳季城的生意不顺利，大家也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次出来比他们预计的已经顺利了太多。
纳季城入夜后会关城门，穆仲夏也不确定城门关闭前他们能不能出来。他倒不担心其他人的安全，只那头巨魔象，就足够令密托镇的镇长不敢轻举妄动。穆仲夏刚才在镇外也看过了，密托镇没有大型守城的术法武器。想必密托镇的镇长也清楚这一点，会约束镇里的人不要去招惹镇外的帝玛塔人。
威尼大部这时候绝对是春暖花香的季节，途中可以看到许多不用颜色的野花。不过刚出发没多久就下起了雨。西风和纳古力他们的战马速度都慢，泰瑟尔和泰拉逽也不能把他们丢下。穆仲夏不会骑马，他坐在泰瑟尔的身前。泰瑟尔拿薄兽皮把穆仲夏裹紧，不在乎落在他自己身上的雨水。如果在途中避雨，他们可能就无法敢在城门关之前抵达纳季城了，见泰瑟尔没有躲雨的意思，穆仲夏也没提，西风和纳古力也就没提。
每个人都裹着防雨的兽皮雨衣，后来雨势有点大了，泰瑟尔更是裹紧穆仲夏，让他把双腿蜷缩起来，他一手握缰绳，一手把穆仲夏稳稳地固定在身前。穆仲夏在兽皮毯子里喊：“泰瑟尔，雨大了，你也裹一裹。”
泰瑟尔：“没什么。”
可是我心疼。
透过透气的缝隙，穆仲夏看到雨水哗啦啦拍打在马身上。西风和纳古力这些迪罗特人则佩服地看着不怕淋雨的阿泰和阿诺勇士。不愧是帝玛塔勇士，在恶劣环境下的生存能力，他们是望尘莫及。
泰瑟尔并不是逞能。亚罕暖季到来的三个月都会下大雨，暖季的雨不仅不暖和，反而仍透着刺骨的寒凉。帝玛塔人早就习惯了。习惯了马背上的帝玛塔人特别不喜欢下雨的时候裹兽皮，只要不是倾盆大雨，他们在外就是那么淋着，回到朵帐用热水洗个头，擦个身就行。有时候小孩子还喜欢在雨下玩耍。
在天黑下来前，被迪罗特人的战马拖慢了速度的泰瑟尔终于带着穆仲夏进了纳季城。雨还在下着，穆仲夏从缝隙中可以看到进入纳季城的人很多。可能是天晚了，出城的人反倒不多。周遭充斥着对泰瑟尔和泰拉逽这两名明显不是本地人的疑惑声。纳古力对护城的卫兵拿出自己的腰牌，护城卫兵一听来了两名帝玛塔人还有一名伊甸的机械师，没有过多盘问就立刻放行了。
纳古力：“萨默大师。”
穆仲夏把缝隙扯开一点，就看到他前方的纳古力说：“天晚了，您要不要先去旅馆休息一下。”
纳古力身上也湿透了，穆仲夏道：“纳古力队长，麻烦您带我们去找一家旅馆，只要干净整洁就行。我们今晚会在城里住一晚。”
纳古力听他这么说暗暗松了口气。下着雨，如果对方执意要今晚就确定下来，他这边也会麻烦些。毕竟城主是否同意他们在纳季城外摆摊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巡逻队队长能确定的。
穆仲夏只要干净整洁的旅馆，纳古力把他们带到了纳季城外来的商队经常会去的一家旅馆。这家旅馆收费不是特别贵，因为以接待商队为主，这里也同样充满了商机，这也是纳古力表达出的善意。路上西风告诉纳古力那位萨默大师给他们约卢城的理将做了一柄7个术法阵的中级术法长枪，比理将之前在纳季城找地机械师定制的长刀厉害很多。西风还给纳古力看了萨默大师给他修复的术法长刀。纳古力也不由得心动。纳季城虽然有不少机械师，但以他的身份，要约到一位好的机械师定制武器也是很不容易的。如果这位萨默大师真的如西风说的那样厉害，那他有没有机会请对方给他做一把术法长刀呢？
有纳古力出面，虽然泰瑟尔和泰拉逽给周遭的人带来了不少的压力，他们还是顺利在旅馆订了两间房间。西风和他带来的10个人要先去见大少爷，他们的住处也会由对方安排，不需要住旅馆。西风要见的大少爷就是波拿赤城主在纳季城军中任职的长子。天晚了，又下着雨，西风就暂不安排双方见面了。明天他会带大少爷过来旅馆与萨默大师见面。西风怀里还有一封城主托他交给大少爷的信。
待西风和纳古力他们走了，穆仲夏就让泰瑟尔和泰拉逽赶紧回房间去洗个热水澡。不愧是纳季城的旅馆，房间的浴室里都有一个术法浴缸。比穆仲夏带去亚罕的要小一点，但能做到这一步也足以说明纳季城的民用术法物品是不缺的。不过想来，罗格里格大陆恐怕也就只有亚罕的术法物品之贫瘠了。
穆仲夏让旅馆又提了两桶热水过来，他把热水提进浴室，泰瑟尔正在洗头，看到他进来，泰瑟尔说：“你先泡个澡。”
穆仲夏：“我身上没怎么湿。你进浴缸里，我给你洗头。”
泰瑟尔没坚持，他进了浴缸。穆仲夏让他平躺着，先给他洗头。淋了一路的雨，泰瑟尔虽然不怕冷，但身上也是冰冰凉，穆仲夏心疼极了。泰瑟尔见他抿着嘴，不说话，湿润的手举起抓住对方的手：“我不冷，也不怕冷。”
穆仲夏抽出满是泡沫的手，继续给泰瑟尔洗头发，说：“你不怕，但我心疼。”
泰瑟尔碧绿色的眼底一片温柔。
给泰瑟尔洗了头，让他自己洗澡，穆仲夏就出了房间下了楼。楼下坐满了人，有喝酒的，又说话谈天的，也有抽着烟的。这个世界上也有卷烟这种东西。楼下的气味混杂，并不是很好闻，穆仲夏咳嗽了几声去找店老板，问他有什么吃的。餐食就是面包、干饼、肉块、肉汤这些，穆仲夏没胃口，也不觉得泰瑟尔会有胃口。路上他们吃得虽然不如家里，但也不是顿顿凑合的。这样的餐食对穆仲夏来说就是凑合。
穆仲夏问店老板能不能借他用一下厨房，他花钱买食材自己做。老板听他的口音就知道是伊甸人，对伊甸人，他们一向是客气的。老板叫来一个伙计带穆仲夏去后厨。后厨的食材不算丰富，但面粉、大麦粉、白米这些的都有。有普通的炊具，也有术法锅。穆仲夏让厨师给他拿了一个干净的大盆，又借给他一个术法锅，他舀了面粉。
术法锅里煮上骨头汤，穆仲夏开始和面。旅馆提供的肉汤清汤寡水的，没什么油，闻着就不好喝，反正穆仲夏是不想喝。后厨的厨师对这位伊甸人都十分的好奇，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伊甸人做饭。
和好的面先醒发，穆仲夏又离开厨房回了房间。泰瑟尔已经洗完了，穆仲夏一边打开他们带来的小术宝箱拿奶酪，一边说：“旅馆的饭我看得没胃口，自己做点，你就在房间里等我吧。”
泰瑟尔：“我陪你。”
穆仲夏：“厨房烟雾缭绕的，你去了又弄一身的味道，白洗澡了。你看着点时间，过半个伊时你下去接我。我会多做一份给泰拉逽。”
泰瑟尔没有反对，在这里，他们和泰拉逽是伙伴。在吃饭问题上没有必要显得那么小气。泰瑟尔闻闻自己身上刚洗完澡的干净气味，想到拿笯爱干净，他就不坚持下去了。
穆仲夏切了一块奶酪又拿了一小袋熬肉汤的香料匆匆出了房间。进了厨房。穆仲夏跟厨师要了5个刚烤好的大麦面包，还要了些菜和一块咸肉。威尼大部不缺盐，所以腌制的肉类品种很丰富。穆仲夏把大买面包切成片状。咸肉切成薄片，在平底锅里用少许的油煎一下放在盘子里备用。切成片的面包片上放一片煎好的咸肉片，放两片大小适中的菜叶，放一片奶酪，挤几滴果汁，洒上细盐。把烤盘摆满，穆仲夏把烤盘放入烤箱，定时。
由着咸肉三明治烤着，穆仲夏开始擀面条。切的细细的面条下锅煮，五个大碗里装入熬煮好的大骨头汤。三明治已经烤好。穆仲夏拿出来，香味四溢。原本就被穆仲夏擀面条的动作吸引住的厨师们被这股香气震惊了。
面条煮好了，舀入装着肉汤的大碗。穆仲夏又要了一大块炖肉，切成片整齐地码在面条上，又煎了5颗蛋，最后洒上葱花。两抹高大的身影低头进入厨房——厨房的门对两人而言太矮了。两人一出现，厨房内顿时紧张了起来。穆仲夏看到对方露出笑容，用帝玛塔语说：“来得正好。你们两个来端碗，我拿三明治。”
泰拉逽的鼻子动了动，眼睛发亮。两位沉默的勇士上前轻松地抬起分别放了两大碗和三大碗面条的托盘，穆仲夏把已经放凉的奶酪三明治一个个拿到盘子里，端着盘子跟着泰瑟尔和泰拉逽离开厨房，没有看到厨房三名厨师和两名打下手的伙计渴望的眼神。
第五十七章 假腿也疯狂
泰瑟尔和泰拉逽从厨房出来时，旅馆大堂内的喧哗声就顿时小了许多。泰瑟尔刚才穿过大堂进入后厨这一路上就已经引来了议论声，别说在纳季城见到帝玛塔人是一件稀罕事，就是在威尼大部也少见帝玛塔人。更不要说此时这位帝玛塔人身后跟着一位疑似伊甸人的人物。
穆仲夏、泰瑟尔和泰拉逽三人由纳古力队长带来旅馆，并订了两间房。早先在一楼大堂的客人都是亲眼见到的。只是那时候穆仲夏被浑身湿透的泰瑟尔裹在兽皮里没有露脸，刚才穆仲夏出现在大厅又去了后厨倒是没有引来多少关注，毕竟纳季城的伊甸人不少，可泰瑟尔和泰拉逽这两位帝玛塔人再次出现，马上就令旅馆内热烈的气氛降低了十几度。两人身上自带亚罕的寒冷。还有不少人紧盯着泰拉逽的那条假腿。等到穆仲夏和两人一起出来，大家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可这些异样的眼神在某种闻所未闻过的香气飘入鼻端后，就变成了另一种关注了。三人沿途路过的客人无一例外的脑袋跟随着三人的行动而移动。有人咕咚咕咚咽了两下嗓子，有人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眼睛盯住了穆仲夏手中的那个盘子。
身材高大的泰瑟尔往旁边瞥了眼，向侧方走了一步，让穆仲夏走到他前面，然后和泰拉逽一前一后护着穆仲夏上了楼。等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楼下的客人们炸开了。
“老板！那两个帝玛塔人去厨房拿的是什么？”
“老板！你就拿这种难吃的干面包来糊弄我？！当我是没钱吗！”
“xx，老板你是不是认为帝玛塔人比老子有钱？！”
楼下的客人们不干了。明明有那么好吃的食物，就给他们这些狗屎？！手里的肉不香了，就是杯子里的酒都更马尿一样了！
被客人指着鼻子骂的旅店老板欲哭无泪。他急忙跑到厨房去询问那三人拿出来的什么。得知是那位伊甸人自己做的，老板只能抹抹鼻子出来解释。很多客人都不相信，他们又不是没去过伊甸，伊甸也没有这么香的面包！还有那碗里细细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也没在伊甸见过！老板都快跪了，你们没见过，感情我就见过了！
楼下闹开了。这家旅馆内的客人多为走商的商人。途中本就辛苦，每次住店的时候就盼着能吃口好的，能住得舒服点。那令人垂涎的细细白白的东西就从他们面前飘过，还有那透着一股别样奶香的面包就曾近在眼前。再看一眼手里灰扑扑的大麦面包，哪还吃的下去！
楼上，泰瑟尔和泰拉逽每人捧着一个大碗，脑袋都快埋进去了。泰拉逽是第一次吃穆仲夏做的饭，好吃得他几乎要把舌头吃进去。穆仲夏吃了一份三明治，他的那碗他吃了煎蛋，吃了一半面条和几片肉就饱了。三人是在泰拉逽的房间里用餐，穆仲夏把他的碗推到泰瑟尔面前，说：“我先回房间，你们两个吃完了就拿下去吧，费用他们会算在房账里。”
泰瑟尔点了下头，嘴里满是食物暂时开不了口。穆仲夏拿了钥匙先回房洗澡，泰瑟尔和泰拉逽继续闷头吃。
楼下，三位厨师被老板喊了出来。被馋虫勾的胃部煎熬的客人们把三位厨师围了起来。老板也不避讳，直接问：“那个伊甸人是怎么做的？有没有说他做的是什么？”
三位厨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他们刚才也想偷师的，结果发现似乎不行。
“那个伊甸人就是用面粉加了水然后擀成薄片切丝煮……”
“他带了一块很香的东西，切成片后放在大麦面包片上，烤箱一烤出来就很香，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用术法锅煮了骨头汤，还放了香料，我不认识，是他自己带的。”
听三位厨师所言，那个伊甸人唯二用的自己带来的就是一块奶白色的、疑似奶饼的东西和一小包香料，其余的都是厨房现有的食材。马上就有一位商人说：“奶饼没有那么香。我做了十几年的奶饼生意，绝对不是奶饼的香味。”
“我也可以肯定伊甸没有这种把面皮切成细丝的做法。”
“但那个人看起来像是伊甸人啊？”
“老板刚才不是说是伊甸人吗？”
楼下的客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却没有人敢去楼上问。帝玛塔人凶名在外，哪怕这里是纳季城，也没人敢主动凑上前。其中有那么两三位商人看着二楼的方向眼底深沉。这三人彼此间的视线对上，默契地迅速移开。
泰瑟尔和泰拉逽这两个大胃王很快就把面条和奶酪三明治扫光了，就连汤都没剩下一口。吃饱喝足，泰拉逽让泰瑟尔回房，他把餐具送下去，泰瑟尔没跟他客气。泰拉逽端着托盘下楼，楼下的客人们看到他下来了立刻窜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泰拉逽似乎没看到本应该在厨房的厨师怎么在楼下坐着，他面无表情地往厨房的方向走，被脸上堆笑的老板拦了下来。
“您吃完了？”老板用伊甸语问。
泰拉逽也露出礼貌的微笑，点了下头。老板马上狗腿地伸手：“交给我就好了。”
泰拉逽也不推辞，交给老板。马上有两名伙计过来帮忙拿去厨房。一名和泰拉逽一样一脸络腮胡的男人走到泰拉逽面前，很是友好地朝身侧的一张空桌一指，问：“这位帝玛塔勇士，我可以请您喝一杯吗？”
泰拉逽不像泰瑟尔那样，让人看着就不敢接近。泰拉逽的身上更多了几分温和，这也是对方敢大胆上前相邀的原因。泰拉逽微微一笑，马上令对方脸上努力做出来的亲切友好更真诚了一些。
泰拉逽：“谢谢您的邀请。威尼大部的大麦酒很不错。”
对方立刻哈哈大小两声，似乎很满意泰拉逽的这声赞扬，从对方的口音里也能听出他是迪罗特人。
泰拉逽跟着对方来到那张方桌旁大马金刀地坐下。泰拉逽站着时就是俯视对方，这一坐下，对方明明也是身强体壮的，在他面前却仍显得像发育不良。这么一对比，更显得帝玛塔人在体格上的优势。别看旅馆里此刻几乎坐满了人，这些人却真不敢对泰拉逽起什么坏心。端看泰拉逽的那只手，妥妥的能一手就捏碎他们的嫩脖子。帝玛塔人的凶悍不是说说的。
桌旁还有另外两个人，应该是和这人一道的。这人先自我介绍：“我叫阿比勒，是来纳季城行商的，他们都是我商队的。”
那两人对泰拉逽友好地点了下头，泰拉逽也朝两人点点头，拍了下自己的胸膛：“阿逽。”
老板这时候端上来几杯大麦酒放在桌上，阿比勒把一杯推到泰拉逽面前。大堂内的人虽然还是各做各的，但注意力却都在这边。
泰拉逽喝了一大口大麦酒，很是满足。阿比勒举杯，两人又碰了一下，泰拉逽一口下去，一大杯的大麦酒只剩下一半了。
泰拉逽的态度消除了阿比勒心中的许多紧张。其实在拦下泰拉逽前，阿比勒也有点腿软。他从来没有和帝玛塔人接触过，只看帝玛塔人的体格就能把他吓得半死。但见泰拉逽对旅馆老板的态度似乎还不错，加上有一位疑似伊甸人的年轻人和那两位帝玛塔人在一起，他就有多了几分勇气。
又灌了一大口大麦酒，阿比勒才鼓足勇气说出来意：“阿逽勇士，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的……是在亚罕制作的吗？”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说“假腿”，阿比勒低头看了眼泰瑟尔的那条奇怪的左腿，接着就马上说：“我有一个侄子，他很优秀，可以说他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可是很不幸，一年前他在一场战斗中被敌人砍断了腿，从此他就一蹶不振。作为他的叔叔，我很为他惋惜，也很心疼他。我看您的这个上面似乎有术法阵。我也曾花大价钱想请一位机械师为他制作一条腿，但机械师很难请，能请到的一听是要做假腿就把我赶了出来。普通工匠制作的假腿，只能让他站起来，并不能让他像您这样与正常人无异。我就是想问问您，在亚罕可以找到人制作像您这样的……吗？”
泰拉逽对自己的这条腿却没有丝毫的忌讳，如果忌讳他也不会离开部落、离开亚罕来到威尼大部了。再说，部落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这条假腿。
周围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相比于帝玛塔人那美味的晚餐，他们也同样关注对方的那条疑似术法假腿。
泰拉逽拍拍自己的假肢，很是自豪地说：“我这条腿是我们亚罕的机械师给我做的，是术法假腿。”
阿比勒双眼圆瞪：“你们亚罕的机械师？！”亚罕有机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