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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山河 第209节

  她是罪臣之女,他怎么能让她活在危险之中?
  那个看过她身后被火灼伤的侍女,必须死。
  任何有关于北寰洛的消息,都不能从他这里流露出去。
  “殿下,”紫香见许景挚不讲了,深思缥缈,“后来呢?”
  许景挚回过神,苦笑:“后来……她嫁给了我的兄弟。我总想着,这件事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她就算不记得我,跟我在一起相处段一段时间,总能记起小时候经常来宁王府跟我一起骑马的事情吧?所以我把她接了过来,想带她看看这里的花灯,告诉她那场烟火天灯,其实也是我送给她的惊喜。可是她除了满眼的戒备,便是惊恐。”
  许景挚望向紫香,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眸:“跟你这一双惊恐的眸子一样。谁说情.事没有先来后到,他就是比我先进入了她的心里。我晚了一步,便晚了一世。那个人是我的侄子,名义上我是他的皇叔,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兄弟,我爱慕的女子不爱我,爱他,那我便要成全他。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心里总觉得,若是给我时间,我也可以让她喜欢上我。所以我劫了她。”
  许景挚放下手,垂眸盯着自己的手道:“与她相处的这几日,我见到了她的心思,看见了她的手段,我溺爱她的这些小聪明、小邪恶、小狠毒、不择手段。我觉得在这方面,我们俩才是天生一对。直到我看见了她看他的眼神……我从未见过那般明亮的眸子,宛若星辰。她从桥上跳下的时候,披在她身上的那层黑暗,已经悄然退却。我看着她离开,我就知道,我无法成为她的世界了。我是黑暗,而他是能够照进黑暗的月光。她浑身浸泡在黑暗里,我只能让她更加沉沦。只有他才能拯救她。他必须代替我去爱她,去拯救她。”
  许景挚抬眸望向紫香:“所以,这件事,只有我来。你懂吗?”
  紫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不懂,她不是她,怎么能懂呢?
  没关系,他肯定能懂。
  是他也好,或者说,是他真好。
  许景挚脸上绽开一处宛如罂粟的笑,他的手在紫香的脸庞轻轻摩挲,眼眸里春花纷飞,自有一股暖风,拂向紫香,让她只是看着许景挚的眼眸,浑身就有一股温暖如墨滴宣纸一般,快速的蔓延到全身。
  他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撩开紫香的衣襟:“陪我。”
  这是紫香这些时日最期待的事情,她其实很想说,殿下少了那位姑娘没关系,我可以代替她来抚慰殿下。
  可是她知道,这话她不能说。她怎么能代替他心目中的爱慕的那个人呢?
  哪怕是替身,是替身也好。
  紫香有些害羞,没有回话,只是红着脸把头侧向一遍,不敢看许景挚。
  许景挚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总觉得,若是他的洛儿没有经历那场巨变,他们或许有朝一日可以走到洞房花烛,他或许可以看见她这副欲迎还休的可爱模样。
  他靠过去,在她脸庞轻啄一下:“看着我。”
  紫香转过头来,羞怯地看着他。
  是了,就是这副模样。
  作者有话说:
  下章如果锁了,等我开锁(捂脸)
  就,你们懂的吧!
  (抠鼻子)我觉得我也能写强取豪夺?(bushi
  第238章 葬花 ◇
  ◎厚葬了她。就葬在这里,连同那盏莲花灯一起。◎
  许景挚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都迫不及待地解放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他仿佛是盯住猎物的狼, 正在试探猎物的香味。
  紫香双手抵住许景挚,隔着薄薄地衣衫,许景挚浑身烫得吓人。
  她冰凉的手已经快被他的炙热灼伤。
  紫香想要挪开手, 许景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一吻落下。
  紫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香汗,整个人仿佛刚淋过一场春雨。
  她从未体会过这般人间的美好, 他带着她直上九重云霄, 所有市井之声都在这一刻消失。下一刻他又带着她坠入深海地狱,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变得吵杂。
  他带着他的所有攻城略地, 而她竟然没有任何防守的余地,把自己尽数献给了他。
  他是她的王,想要她无力,她便妖若花瓣从风中飘零而下。他要她跪地求饶,她便泪水横流用她软弱手拍打着他的胸口,在一阵阵娇柔中发出痛苦的声调。
  她怎么能软成这副模样, 怎么能柔成这种深情。
  “殿下……唔……”
  许景挚压住她的唇, 不让她休息:“唤我的名字……许景挚……”
  迷.情至极哪管得了嫡庶尊卑:“阿挚……阿……挚……”
  一声大过一声的呼唤, 宛若苍野里勾人的歌儿,让他停不下来, 松不开手,放不下尊严。
  他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紫香受不住, 摸向床沿。
  许景挚把她抓回来:“不许走……”
  他把手伸向了她的脖颈, 想在她的脖颈上勒出一个项圈,让她永远都只属于他。
  *
  晨光初现, 许景挚打开房门, 他身上披着锦袍整个人却越发的阴沉了。
  他站了许久, 才缓缓道:“厚葬了她。就葬在这里,连同那盏莲花灯一起。”
  江湖江海领命,单膝跪下,许景挚一摇一晃地走了。
  他要把对她的爱慕,以人身为冢,葬在土里。
  或枝繁叶茂、花团锦簇,或沉沦泥泞、枯骨成土。
  这座名为洛园的宅子,这座他专门为她而修建的府邸埋葬着他此生的爱情。
  自此之后,无人再来。
  自此以后,无人知晓,不被提及。
  *
  “皇叔要去哪里?”许安归的声音从许景挚的马车后传来。
  许景挚端坐在马车里,眼眸涣散地看着将要完全越出地平线的红日,许久才回过神来,发觉有人在外面叫他。
  他出了车,落地侧过头看着许安归。
  许安归从马上下来,把缰绳甩给戍北,快步走向许景挚。
  许景挚转过身,淡淡地望着他。
  许安归加快脚步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在许景挚的脸上,砸得他向马车倒去。
  江湖江海铮然抽出长剑,许景挚挥手制止,自己扶着马车,擦着嘴角的鲜血,站直了身子,缓声道:“扯平了?”
  许安归长出了一口气,道:“扯平了。”
  许景挚望了他一眼,回道:“南境。”
  然后上了马车,车队继续向南出发。
  *
  凌乐扣门,低声道:“安王殿下回来了。”
  季凉应了一声,许安归推门而入。
  “许景挚回许都了?”季凉看着许安归。
  许安归坐在她身边:“去南境了。”
  季凉哦了一声,两人再无话可说。
  许安归一直阴沉着脸,季凉心理有些犯怵,她低声道:“你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
  许安归道:“我没什么想问的。”
  “没什么想问的,你摆这张臭脸给谁看?”季凉没缘由地恼火了起来。
  许安归看向她半晌,说道:“回许都。”然后起身离开。
  季凉一袖扫倒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凌乐站在门外,一脸疑惑。
  *
  回许都的这一路上,凌乐跟着季凉坐在马车里,许安归骑着马走在马车外。戍北镇东镇西三人跟在后面,周围随行的护卫没有一个人敢大口出气。
  季凉觉得许安归莫名其妙,来接她的时候,满脸的欢喜,怎么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个晚上,他又变回之前在许都那副谁都欠他一万两银子的表情。
  季凉有些心虚地望向凌乐,低声问道:“他是不是怀疑我跟许景挚有什么?”
  凌乐看着她,回道:“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们有什么?”
  “对啊!”季凉拍腿,“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跟许景挚想有什么也没机会啊?而且他那么讨厌我,都不让我碰他!”
  凌乐的脸上难得有表情,一言难尽地回道:“你想多了,安王殿下没那么小气……”
  许安归在外骑马,根本就没走心,他心里一直装着别的事情,马偏了官道也没注意。镇东镇西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都推着戍北去跟许安归说话。
  戍北眼看着许安归都要撞到路边的树上去了,才驱马追上,低声道:“殿下……前面有树。”
  许安归这才回过神来,扯了马缰,马这才回了正路。
  许多事情,不需要许景挚跟他解释,他都能想明白。
  儿时他第一次在皇宫看见季凉的从许景挚摔倒的方向来,就应该知道,他们早在他之前见过面了。
  许景挚摔了腿之后执意要搬出皇宫,自立门户,不想继续住在皇宫里惹眼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在宫外,见北寰洛很方便。
  许景挚不仅认识北寰洛,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他要更加深厚。
  后来他也是因为临太傅一封信,感觉这件事牵连甚广,才匆匆下了山,在朝东门事起之前去面了圣。
  事后月卿说是她来许都救了季凉,许安归大约能猜到,一定是有人提前给神医谷去了信,月卿才能刚好在那个时间前后来到许都。
  薛灿在许景挚的府上许多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景挚跟神医谷的关系,要比季凉跟神医谷的关系更为密切。
  现在想来,季凉的右腿与许景挚的右腿都受了伤……应该是许景挚去救她的时候,在情急之下替她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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