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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第271节

  “喏。”昝居润应了一声。
  郭绍又道:“工匠不用太多,但要精挑细选。要那些出身没有问题的人登名造册,机灵聪明的青壮工匠。可以带一个妻妾家眷住在北苑内,平时严禁出入;有特别理由告假,需内侍省内务局的人护送。”
  昝居润躬身问道:“陛下,这个军器作坊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工匠是何种工匠?”
  郭绍脱口道:“铁匠。”
  昝居润一不留神,神色微微有些异样。郭绍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名头叫“郭铁匠”,便注视着昝居润片刻。昝居润立刻低下头弯腰作恭敬状。
  郭绍挥了挥手,昝居润便叩拜谢恩,倒退着出了后室。
  郭绍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的图纸和成片的纸条,以及木架上呈放的各种卷宗,摩挲了一下额头,只觉得脑子有点混乱。
  但是他仍旧是争强好胜的武夫,心道:老子就不信邪了,皇帝我都做了,还能被辽国压在头上欺负?
  郭绍觉得自己有一种超越今古的神秘力量,在天子名位的刺激下更加自我膨胀!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力量无限,却受困于一些莫名的局限一直不能全力发挥,一定要实现自己的能力!就好像一个数学博士,不甘心只教小学数学,会认为能力没有用武之地而苦闷……
  他提起毛笔,在纸上轻松地划出了一个枪管,然后就停下。火枪长什么模样他当然知道,但首先枪管就让他有点迷惑了。后世的古人究竟是用什么法子作出枪管来的?
  郭绍首先排除了铁棍上钻孔的工艺……显然不可能。这不是费多少工夫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办到。别说用手工钻,钻头工具、技术难以解决;就算用现代机床,能在铁棍上钻出那么长的管路?中间肯定要偏,稍微有一点方向误差,钻得越深偏离距离越大,恐怕用机床都很难做到。
  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办法,铸造打磨,或者锻裹?
  郭绍在纸上写下两种办法,先逐一分析……用铁铸然后打磨不行,他尤记得不久前做玩具时的经验教训,铁铸的东西冷却不均匀、砂眼极多。除非是做那种粗短没有气密性的火铳,否则这种方法做出来的东西内壁太过粗糙,难以加工。
  锻裹的枪管,郭绍也很怀疑抗压能力,毕竟不是无缝枪管,会不会承受不住火药压力而炸膛?
  郭绍想了半天,有点搞不清楚古人究竟是怎么实现火枪制造的。单凭想象肯定不行,他打算亲自动手尝试一下……因为不敢过分相信古代工匠的系统创新力,因为他们没见过任何相关的东西,只能凭空想象,也没有成体系的理论知识;手艺全靠前人经验传授,所以几千年的技术进步都是非常缓慢的过程。
  如果从概念到实用那么容易,从古希腊“汽转球”到蒸汽机就不用一千多年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端慈
  四月十五大朝,殿前司都检点李处耘率先上奏书,盛赞先帝之后符氏爱护将士、慈爱百姓,且品仪端庄,宜上尊号“端慈皇后”。大臣们纷纷上书,要为符皇后上尊号。
  这事儿郭绍早就和重臣们提起过,朝臣可能听到了消息;再说符金盏以前确实多次为将士求情,还劝先帝善待将士,多年下来,她在禁军武夫们心里的威望本来就很高,郭绍表露态度后,这事儿没什么人反对……只是上尊号的事,首先是李处耘提出来,倒让郭绍有些意外。
  ……宦官曹泰不动声色地抽身离开了金祥殿,急急忙忙地赶紧去滋德殿报喜。
  上尊号这事就是人活着的时候给予尊称,所以历朝都没什么礼仪规矩,和死后记载青史千百年的谥号相比,这种称号并不重要,当然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但对于符金盏就不同了,这是很重要的事。
  因为郭绍虽然不改国号,但符金盏的名分地位仍旧比较尴尬,所以郭绍登基后符金盏基本不再露面;现在大臣和皇帝若给他尊号,就是公开肯定她的地位,是表明新朝廷对她的态度。
  曹泰看了一眼正在符金盏身边的杜妃,杜妃向符金盏微微屈膝,欲行回避。不料曹泰马上就把事儿说了出来。
  杜妃立刻留步,一脸高兴地执礼道:“恭喜大娘娘。”
  符金盏端坐在榻上,微微点头,十分从容。
  曹泰又急道:“一会儿散朝,陛下就该把奏书送到娘娘宫里给你看了。”杜氏听到这里,觉得是喜事、且不是什么秘密,便留下来陪着符金盏。
  过了许久,果然听到宦官禀报皇帝驾到。符金盏坐在御塌上没动,只是目光向门口看去。杜妃也微微侧目,等着新君露面。
  终于看见一个穿着紫色团花袍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周围的人纷纷跪伏在地,杜妃愣了一下,赶紧也行叩拜之礼,众人呼道:“叩见陛下。”
  “平身。”那男子的声音说道。
  杜妃忽然发觉自己耳热心跳的,心口起伏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开始以为是见到了天子紧张,很快她就明白不是那么回事,要说权势,郭绍登基前,符金盏的权势地位不比皇帝低,杜氏经常和她呆一块儿也没觉得紧张。
  “今日大朝,群臣上书,为皇嫂上尊号,这是众多大臣的意见,请皇嫂观阅。”郭绍捧着一堆奏书走了过来。
  越靠近过来,杜氏越是紧张,虽然皇帝根本就没注意她。
  杜氏实在太久没见过须眉男子了,好几年以来,见到的不是妇人就是宦官……宦官起初也是男子,但杜氏从本能上就感受得出巨大的区别。
  听郭绍的声音,虽然客气温和、却有着与宦官宫女全然不同的气息。她不禁悄悄抬头注意郭绍,高壮魁梧、挺直的身材,被太阳晒成铜色的脸,略显粗糙的皮肤,隐隐散发出一些难言的气息,他抬手握拳时,宽大的手掌、手背上的筋都凸显了出来,完全没有妇人们的细白精致,却处处有些简洁、阳刚之气。杜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就在这时,郭绍明亮的目光忽然投到了杜氏脸上,杜氏吓了一条,急忙低头垂目动也不敢动。好在郭绍继续和符氏说话了,并未在意。
  但这时杜氏才意识到,皇帝可能看不透自己的心思,但旁边的符氏肯定看在眼里了……因为女子心细,有点蛛丝马迹就有察觉。
  杜氏作势不经意地观察符氏,果然大娘娘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那种微笑的眼神,叫杜氏一时间羞愧难当。
  杜氏这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微妙的小动作,往往自以为别人发现不了、或者不会多想,但往往事与愿违。
  她的注意力已从郭绍身上、转移到更加关系她命运的符金盏身上,发现符金盏雍容端庄,说话舒缓有礼,从仪态到口气都十分正派。
  ……上尊号有一个比较隆重的仪式,除了要去太庙祗告,在京二品以上的官员、诰命夫人都要到宫中进献祝贺的奏书,由皇帝进献金册、宝印,方算完成。这样一个仪式之后,权贵们就都知道尊崇者的名声了。
  有仪式就有准备,议定五天后、即四月二十在宫中举行典礼。准备的事项除了安排人手、礼仪,还要通知在京的权贵。
  秦国公孟昶忽然收到圣旨,先吓了一跳,得知详情后才松了一口气。
  花蕊夫人也被封了品级的,孟昶便把这事告诉了她,好让她也准备一下。孟昶见花蕊夫人毫无担心之色,似乎还有点喜悦,他便随口说道:“真是奇怪了,新皇登基,诏书里不忘封你为诰命……郭铁匠有什么图谋,一有大典,就可以召你一同进宫……”
  花蕊夫人瞪了他一眼:“现在还胡思乱想作甚?给我封诰命夫人,是因为想笼络蜀地人心。”
  孟昶被花蕊夫人一瞪,只觉得她娇嗔可爱,面目秀丽,身材柔软婀娜,便道:“如许久你也不为我侍寝,一点都不想?”
  孟昶好一阵子没机会赌博了,存了一些钱买了十几个丫鬟,倒是不缺女人,可像花蕊夫人这样姿色的女子总是难寻,他一时间又动心了。
  不料花蕊夫人恼道:“我才不想得那种脏病!”
  ……上次孟昶去赌坊嫖妓,得了流脓的花柳病,把宫女都染上了,好不容易才治好。但郎中说有的人治不断根,那病倒不会要人性命,但花蕊夫人一想到就不舒服。
  她现在看孟昶也不能动心。这人到东京后找不到方士,丹药也不吃了。可照样成天没事干,加上没有丹药祸害他的身子骨,身体好不了不少,养得比在蜀国还白还胖,实在叫花蕊夫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转头看去,坐着的孟昶把椅子都占满了,就像一堆软肉摊在上面,宽松柔软的丝绸袍服揉在一起,整个人看着毫无形状。
  孟昶又叹了一句:“在成都府时,你何曾敢忤逆我的意思……唉!”
  花蕊夫人默默不答,觉得孟昶是说实话,不说他当皇帝的时候自己不敢反抗,其实当时看他还顺眼得多,毕竟有皇帝威仪的衬托。
  可花蕊夫人立刻又想到孟昶在河边花大量钱财,专门为她修建的水晶宫。一时间微微的亏欠心思又泛了上来,想起孟昶以前对她并不刻薄。
  “罢了。”孟昶毫不生气,倒有些颓丧和难受。
  他上下打量着花蕊夫人,不禁问道:“上次咱们被一个小官欺负,后来很快就解决了。究竟是因为你和京娘的关系,还是那郭铁匠看中你了?”
  花蕊夫人忙道:“当然是京娘帮忙!”
  孟昶又问:“那为何太常寺少卿(左攸)也来了?”
  花蕊夫人顿时觉得孟昶有时候很容易被人算计,可其实也不傻,她含糊其辞道:“京娘本来就是今上府里的人,她却非官场上的人,要对付官员,自然只能求助今上的幕僚。”
  “那倒也是……”孟昶若有所思。
  花蕊夫人道:“今上要是对我有意,还封诰命夫人,径直把我抢进宫里,又能怎样?”
  孟昶听罢愣了愣,点头称是。
  花蕊夫人说到这里,倒真是提醒了自己……郭绍为何对自己不闻不理,如果是忘了,怎又会记得封自己名位?对郭绍的冷落,她感到十分失落,眉目间一股郁色泛上来。
  有一次,她忍不住想去找京娘,欲通过京娘接近郭绍;可是京娘不在郭府,不知去了何处。花蕊夫人没有得逞,回来后才感到羞臊,有夫之妇,竟沦落到要去主动勾引别人的地步?
  而现在,进宫面圣的机会,好像又能见到郭绍了,花蕊夫人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第五百一十三章 暗香滋德殿(一)
  上尊号的日子很快就到来,郭绍率众臣先去祗告太庙,然后一群人回宫去见符金盏。
  刚在神像灵牌前出来,郭绍心里仍旧留着神秘庄严的痕迹,脑子里还回响着一句话,在大部分内容听不懂的祗告文里的一句“人君法天”。这个时代,此前换朝换代太快,皇帝的神秘已经极大降低了,但天地、神灵、君权神授的思想仍旧存在。别说此时的人们根本没有什么唯物主义的思想,就连郭绍也对神秘的东西有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直觉……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走进庙里,哪怕自己不信神,也莫名有种敬畏之心。
  他就算做了皇帝,面对很多“在天之灵”的灵位、也会有庄重之心。
  而今天上尊号的符金盏,名义上就是先帝的皇后,郭绍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其实很不喜欢“端慈”这样的名号;但理智告诉他这种名号是比较合适的,古人的两个字一般不是词,而是分开的两个字,都有褒扬符金盏之意,没什么不妥当。
  郭绍乘坐御辇,在前呼后拥中到了滋德殿。
  在宫中乘坐的辇车,头上一个黄顶盖,其它方向是敞着的,前后大群宫人随行和文武官员,其中也有吴越国在东京的使臣、已灭亡的蜀国的国主。滋德殿是目前“端慈皇后”的住所,上尊号典礼就得在这里举行,已属后宫;外臣很少能合法地进入后宫区域,郭绍做武将几年都没进来过,但遇到这样的大典礼仪就能进来。
  在这种场合下,郭绍一直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会有一些类似满足虚弱的快感,另一方面也比较拘谨,明星在台上一样得表演得体,所以作为皇帝、郭绍觉得要有演技……一个人不可能天生就是这么一副庄严的面孔和举止,但为了符合身份,装出来的罢了。而且威仪会反过来影响心态,总是这样正大光明,也会接受如此心境。
  及至滋德殿正门外,无数的宫人跪伏叩拜;从另一条路过来的宫廷贵妇、命妇也汇聚到了这里。郭绍便率众人进了正殿。
  滋德殿也修建在台基之上,位于皇城中轴线,周围很空,采光便很好。四处门窗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正殿上的雕木、精致的摆设笼罩上一层黄色的流光,看起来愈发华丽贵气。
  符金盏穿着宽大的黄色礼服坐在北面的榻上,雍容而端庄。郭绍走近前,先从宦官杨士良手里接过一叠奏书,呈给符金盏,鞠躬拜道:“皇嫂身位高贵,爱护将士,慈爱百姓,品仪端庄,深受天下之崇敬,满朝文武,进上尊号,请皇嫂过目。”
  符金盏坐姿挺拔,从容而舒缓地说道:“官家与诸臣有此心,吾甚慰。”
  郭绍递上奏书时,就近看到了符金盏的面容。她的名分是先帝遗孀,还做过太后,称号“端慈皇后”也是老气横秋,身份叫人想起那太庙里像鬼神一般的画像;可眼前的人,莫样儿却大不相同,充满了生命的美。榻上的黄色锦缎、她的袍服、首饰都十分鲜明艳丽,脸上肌肤更是洁白娇美,阳光洒在她光洁的肌肤上,仿佛有一层美好的光晕。
  头发上、玉耳上、脖颈上的金玉珠宝首饰,五颜六色,在阳光下闪光,将玉白的肌肤、红红的朱唇衬得愈发漂亮。
  她那饱满的额头、圆润的鹅蛋脸,如水墨一般的眉毛和活泼的睫毛,弯弯的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如月光、如清澈的水,如春风一般充满了生命的气息。郭绍最喜那鬓发耳发的边际,发际间,白的肌肤、乌黑整齐的青丝,相映衬趣,叫人感觉十分清秀。如此容貌仪态,哪里有半点庙里那种阴晦的气氛?每一个细处都露出生命的活力。
  就算袍服那么宽大繁复,但已是四月下月温度比较高,她不可能穿得厚,丝绸的柔软挡不住那诱人的身材轮廓。胸脯上圆润挺拔的线条,撑得很饱满,却毫不生硬,柔软美妙。坐着时,那裙腰附近,腰身、髋部十分美好……郭绍甚至闻到了那种干净的幽幽暗香,忍不住产生爱慕亲近之感。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哪怕别人不敢注视这边,他也不敢露出丝毫不得体的表现,只能回避着符金盏的目光,才能沉住气。
  郭绍接着又不紧不慢地从宦官端着的盘子里,亲手拿过宝印和金册,呈送给符金盏。
  呈献宝印仪式后,郭绍鞠躬一拜,向西边走了几步,上位的西侧还有一张宝塌(此时,除了军中,位置是以东为尊;郭绍虽是皇帝,又是符金盏的平辈,不过符金盏在名分上比郭绍年长,所以为尊)。他转身看了一眼,站在一群妇人前首的符二妹便微笑着款款走上前来。
  符二妹虽尚未封皇后,却是郭绍的正室,所以地位也很高。她双手微微抱于腹前,款款地走上来,仪态端正得体。郭绍见状,心道二妹虽然平时爱胡闹,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礼仪还是有模有样的很拿得出手。她还在“坐月子”期间,需要休养,不过生产后过去了十多天,倒不必一直躺在床上了。
  她走到西侧的榻前,郭绍没忍住轻轻扶了她一下,小声道:“慢点。”
  二妹的脸蛋微微一红,款款落座。
  上位虽然分东西,不过郭绍离符金盏坐得很近。
  这时鼓乐之音便响起了,殿上不分男女,纷纷行三叩九拜之礼,恭贺端慈皇后。接着人们按名位高低分别上书恭贺,在音乐声中,大殿上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了。
  郭绍面带从容,坐在那里接受人们的叩拜和祝贺。他微微侧目,从余光里看符金盏,仿佛看到一个阳光里的仙女女神一般,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郭绍心下十分受用,他愿意看到符金盏的笑容、愿意看到她愉快,只不过这样的尊号还是不够,希望有一天可以给予更多的荣光。
  就在这时,孟昶带着花蕊夫人上前恭贺。郭绍俯视下去,只见孟昶比以前更胖了,此时便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道:“谢端慈皇后、陛下圣恩。”
  郭绍微微侧目,便看到了那衣领里面丰腴美好的白生生肌肤。花蕊夫人穿的是坦领罗裙,与唐朝侍女图里面那种酥胸半露的款式相比,此时的风气收敛含蓄了很多;坦领衣衫平时最多能看到锁骨位置,一点都不露。但花蕊夫人双手抱在腹前,跪伏在地时,从上面俯视,就能从衣领里看到春光。
  那玉白的脖颈、动感柔软的线条,郭绍顿时被刺激了。他仿佛嗅到了从女子肌肤上散发的特有幽香,心中绮丽;但一想到这种庄重场合,要是露出淫邪作态,实在有损威仪。遂面无表情地应付着,面部已有些生硬。
  他暗自定住心神,发现符金盏和二妹都好像在悄悄关注自己,心下愈发紧张。他甚至觉得孟昶的脸色也有点异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恭贺的礼节还在继续,但郭绍已经有点走神了。脑子里时不时就想着花蕊夫人那诱人的姿色,但理智告诉他没必要做得太过分……毕竟后宫女人很多,为了个美人杀孟昶抢人,影响不是很好。
  临近中午,符金盏在滋德殿设宴,款待大臣命妇,并有歌舞音乐、各种节目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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