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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2)

  “李冬青……李冬青……”
  他绵绵不休地喊她,回过神来,冬青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腰下,无意识地挑逗着。林敢当这是暗号,伸进她的衣衫下摆,细腻温滑,电视广告里牛奶一般的触感。
  他一步步上移,摸到胸口,李冬青身子明显一颤。不是默认也不是拒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
  “哈——啊——”
  隔着内衣,他的手捏在胸上,挤奶的节奏,不疾不徐,跟她的心跳重迭。比这更响亮,是她的喘息。
  林敢不做多余的动作,只如此揉捏,捏得她满脸通红,底下都有些湿润。他似乎不打算更深入,长久的激吻后,冬青感到一阵凉风,他的大手伸向她的腰际,往下延伸。
  车里很安静,他抵在她额头,鼻息喷薄,耳边是彼此的呼吸。不知这样待了多久,又是谁先开了口,说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他不打算停在这里。
  他的手进一步试探,步步向下,步步惊心。
  直到他探触她的敏感部位,冷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李冬青一个激灵,迅速找回理智,推开车门,跑上了楼。靠在门口,内衣是开的,裤子是湿的,精神是混乱的。
  按着胸口,她多想知道,为什么春日未至,却听得见这样响亮的春雷。
  林敢在车内恍神,不知不觉也笑开。
  其实也没有说明关系,更不曾允诺什么。凭着样貌与气质,他在人群中如鱼得水,偏偏到了她面前,感到无比卑微
  “李冬青,求求你,别推开我。”
  这话要是给林维德或是林漾知道了,准要骂他没出息。可是怎么办,她油盐不进,他又舍不得放下,除了卑微请求,还能有什么办法留住她呢?
  这样一个漫长的深吻,破碎了心中的疑问。他终于确认,我不是一厢情愿的啊。
  休闲的裤子撑起小小的鼓包,李冬青把他推入欲壑,又不负责解救,一如既往地狠心,但是他想,算了吧,看在那个吻的份上,今天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林敢,多少有些不值钱啦!
  他自嘲。看着自己的身下,不停地发笑,靠着椅子,浮想联翩,瞬间变成了怀春的傻瓜。
  叁浦澈是半小时后回来的,冬青在沙发上看书,有些意外:“不是说在公司加班吗?”
  他笑笑:“领导家里有事,会议取消了。”把带回来的吃食放在桌上,冬青一看,心里有些酸。他面容疲惫却依旧温暖:“会前点了枣糕做夜宵,我想起你前几天说想吃来着,给你带了点回来。吃吗?我帮你热一下?”
  “不了,我不饿,不加班就早些休息吧。”
  她晚上买的那盒枣糕不知所踪,丢在街道还是落在车里,没叫他看见,或许不是坏事。叁浦澈回来的时间有些微妙,再早一些便能瞧见她脸上的红晕。她都想好了,如果他问她,她会说,是洗澡太久了。
  李冬青心虚,捧着书,假装专心,等他回了房间关了灯,才稍稍松懈下来。她偷吃荤腥,假正经,以往认了也就认了,现在却做不到坦荡。
  客厅的灯亮到半夜叁点,她昏昏沉沉地从书堆抬起头,看看卧室,不想上床,怕惊醒他,更怕他发现什么端倪,干脆窝在沙发过夜,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床上,叁浦澈已经出门,桌上贴了张便利条:【早餐准备好了,记得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澈君是个本本分分的好人,很贴心,你不该伤害他。
  冬青捏着纸条,无限怅惘。
  上午,林敢赶到梁训家里,把昨晚的录像交给他,问他是报警,还是私了。
  工商局那边的关系不好疏通,梁训辗转人脉,总算有了些脉络,如今视频在手,更有了谈判的底气。之前有人劝他等风头过去,大家都知道他们不是钻营取巧的人,重新开张重振雄风,完全做得到。
  他不肯。这个时代,世人眼,叁分浅,有时候名声比事实更重要。他看得出来,林敢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能做到这地步。
  “上门讨债?你行啊,林敢!你要真给人废了手,你想让我怎么给你姐姐交代?我可打不过她!”
  林家叁个孩子童子功出身,被逼着学了很久武术,打不过是正常,林敢让他放心:“我姐可没那么心疼我,我也顶多受点伤,不至于废了。”
  语气里带着笑,梁训才懒得听他狡辩。
  视频里的几个男人他隐约有些印象,之前在行业聚会的后院见过,靠着几张脸,基本可以锁定嫌疑对象。林敢也说,是去医院慰问受害者的时候,发现这几个人一直在边上待着,那估计,这是一拨人一块儿搞事了。
  梁训是苦出身,没背景,做生意一直奉行和气生财的原则,凡大小事尽量圆滑周全,却也没有叫别人骑到头上来的道理,他想琢磨个两全之法,都不得罪,哪儿有那么简单。
  林敢看出他的顾虑,主动道:“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事儿就我来办吧!”
  梁训疑惑:“怎么?你还有什么门路?别又这么冲动哈!”
  出来混社会也好几年了,哪至于当个愣头小子啊!林敢一笑:“放心,坏人我来做!不就黑吃黑,白压白嘛!没那么麻烦!”想着,直接拨通了电话。
  像他这样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别的没有,兄弟确实一大堆。有的进了军队,有的去了公检法,不服从家里安排的,这两年也混出点名头了,这点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梁训看他的表情,知道这事儿算是解决了。看来以后,可以安心当个甩手掌柜了!
  挂断电话,林敢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因停业心烦意乱,家里是一团糟,好容易得了时间,才开始整理,摆着摆着就笑了,想去商场买点新家具回来,把这里再装点一下,竟然奇妙地看上一组墨绿色的桌椅,明明与家里一点也不般配,可他还是带回来了。
  阳光正好,摆在窗口通风的位置,从沙发上做起来就能看见。他不爱看书,却因为家里有地方可以看书,而分外开心。
  仅仅半天,朋友回了电话,告诉他事儿办完了,等着收好消息吧!
  两日后,酒吧重新开业。新年新气象,林敢借着势头办了场主题活动,给前来饮酒的顾客排票序号,每叁十位中抽选一人,依照当日的穿搭、心情以及喜好做特调,每个中奖者都赠饮一杯独一无二的酒水。
  其中以葡萄柚汁打底的中式茶酒获得许多关注,幻紫色分层,美轮美奂,金汤力和茶水相佐,甜而清香,有些奶茶的风味,接受度很高。
  中奖的是位旅游美妆博主,回去后马上发了帖子安利。这是私人定制,后来者当然没有机会品尝,林敢当日只是小试牛刀,改良后加入到酒水单中,门店热款由此诞生,Adventurer之前的阴霾也一扫而尽。
  莫皓霖再过来都感慨:“哥儿们,要是我生意赔了,就指着你养我了!”
  丁蕙如拍拍他肩膀:“百年基业在你手里倒了,可等着回去跪祠堂吧!”她照旧要了杯新加坡司令,抿了一口,“怪事儿!最近觉得也没那么难喝了!”
  莫皓霖说:“那是我哥儿们技术好!”
  眼前两人愈加亲昵,虽未确定关系,大概也不远了。林敢假意谦虚:“技术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丁小姐近墨者黑。”
  莫皓霖瞪了眼:“嘿——就你长了嘴!”
  不管是什么,能接受新事物就意味着更多的可能。丁蕙如第一反应是,酒桌上也能跟人家糊弄几句了。托莫皓霖的福,她辗转认识好几位传统手艺的传承人,也在人家那里看见不少精美手工品,想来可以提前蹲点拿下,以备不时之需。
  她事业心强,顾不上儿女情长,跟莫皓霖就维持在不远不近的暧昧,挺好。莫皓霖却不愿意,非得磨得她心软不可,丁蕙如便直说:“想让我答应,那不如表现一点诚意?”
  莫皓霖当场就愣住:“什么诚意?”
  “比如名下资产转个一半给我,之类的?”
  “要不要拒绝得这么直接?”
  丁蕙如眨眼:“没拒绝啊,只是想看看诚意嘛!”
  这一招她惯用,花花公子从来走肾不走心,玩的是刺激。聚少离多,打一炮解决需求最重要,谁爱得跟你玩暧昧游戏还赔钱进去啊?
  就差把话搬到台面上讲了!莫皓霖束手无策:“你到时候遇不上我这么好的了!”
  “呵!”丁蕙如翻了个白眼,俏皮道:“我又漂亮又有钱,只有我挑男人的份,哪有男人挑我的份?”
  莫皓霖无奈,爱情有时候很讲究异性相吸,这个“性”未必是性别。
  在丁蕙如眼里,他们俩都是钻营取巧的人,因而他自以为的魅力,于她而言不值一提。他看得出来,她是更喜欢纯粹的人。李冬青是如此,叁浦澈也是如此。
  世人汲汲而营,他们身陷其中。他又如何不懂她对纯粹稚性的仰慕?
  上次约定的饭局一直未能实现,莫皓霖让丁蕙如挑个时间,把李冬青叫出来,一块儿去此新开的日料店。听说老板特意把京都的寿司师傅给挖了过来,队伍排得老长,他好不容易才预约上。
  丁蕙如算算日子,下周从滇川回来就能约上。莫皓霖心机一转:“要不把她男朋友也叫上吧,不说是日本人吗?估计也想吃点家乡菜吧!”
  那头林敢跟别人的客人相谈甚欢,丁蕙如抬了抬下巴,微微凑近,耳语道:“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可感觉林敢没放下啊,你就不怕他们俩打起来?”
  “打起来不是更好玩儿?” 莫皓霖就见不得这小子装深沉装大度的样子,没放下不是正好?
  “啧——说得也是!”丁蕙如一转折,想到李冬青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以及在叁浦澈面前波澜不惊的菩萨像,又道,“我会问问的,至于他来不来,不保证啊!”
  次日,丁蕙如就借着给李冬青送东西的机会,当着叁浦澈的面,有意无意地提起。李冬青明显想找借口不去,叁浦澈却主动揽下:“早就想带你吃京都料理了,这是个好机会。”他看向丁蕙如,“那位莫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到时候我和冬青一起去。”
  情侣之间要坦诚,李冬青心中有鬼,却不想平添他的不快。到了晚上,才给他说起那次滑雪,隐去一些意外桃色,她猜想林敢也会去,主动提出婉拒:“咱们要么别去了,京都料理到时候我们自己去吃也可以的!”
  叁浦澈放下电脑,玩玩她的发丝,面带温柔地吻了一下:“他去也没关系,我无所谓,主要是看你。你要是介意,我们就不去了。”
  李冬青嘴硬:“我介意什么?”
  “介意我们俩碰见?不知道到时候该帮谁?”他似有似无地笑着,看冬青愣住,主动搂搂她的肩膀:“没事的,吃个饭而已。加班了这么久,我也真的有些想吃京都料理了。”
  他细声细气地安抚,一如往常,对她爱护有加。所有她的不对,最后都被他温和化开。李冬青心里有愧,几乎是马上弹起来:“澈君,其实我跟林敢……”
  她想通了,直接坦白吧!叁浦澈却忽地吻住她,好久好久。
  看着他的眼,由他摸着脸,她听见他说:“冬青,不要说。后面的话,你先不要说。”
  不要自欺欺人啊,澈君。
  冬青心中十分难过,她想,长痛不如短痛,事情挑明了就好了。可摸着他的手背,感触到颤抖,瞬间就心软下来。她好像一个大恶人,总是在伤害别人。
  “冬青,等我们一起吃完这顿饭再说,好么?”
  狡黠的小狐狸露出近乎祈求的眼神,像那次告白时一样卑微。李冬青喉间涌上一股温热,挤到眼眶,却不敢流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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