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不过刘裕是个聪明人,秉性纯良正直,又有读书人的风骨,那些送金银的一律不收,省得拿人手短;卖儿卖女的好生劝了回去;而见了老赖则厉色打发了……几日下来,刘裕只觉得见识了百样人,学了不少待人接物。
  刘景夫妇见弟弟虽然青涩,不过好在心正,处事不歪,只需假日时日磨练,与应酬上并无困难,也就放下心来,再不担心刘裕只是那种死读书不知人情世故的傻书生。
  本来刘清十二岁考中童生,也算罕见,可惜被他二叔的光芒掩盖了,倒是很少有人提到他。不过刘清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在他心里,二叔是最最了不起的,自己不过是个童生,没什么了不起,要更加努力像二叔靠齐才对。
  所以刘清自从考试结果出来后,便更加发奋的读书。
  章家很低调,这次也不例外。章凌中举之后,只有些章槐先生的学生同家人来贺喜,其余时间私塾闭门谢客,对那些想攀附的人一概不见。章凌对中举非常淡定,要知道他家爷爷是前朝状元,二叔是本朝探花,他个小小举人还没资格在长辈们面前说道,比爷爷叔叔还差的远呢。
  于是章凌一如往日一般,照常刻苦念书,全然不觉的中举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裕一直对自己名次不如章凌十分介怀,发誓定要在将来会试时超过章凌。在家应付了几日之后,便跟兄嫂说明,搬回私塾读书。
  待送礼的巴结的那波人热乎劲过了之后,来刘景家的媒婆多了起来。
  大部分都是来给刘裕说亲的,剩下的有给刘秀说亲的,还有一小部分是为了刘清而来。
  刘景夫妇早就同刘裕商量好了,亲事暂且按下,刘裕如今心思不在成家,而且成亲后事杂,必定会分了他的心思。刘裕如今有朝廷的钱粮,足矣养活自己,束脩以及平日生活开支都不用再依靠兄嫂,剩下的银钱反而可以贴补家里。
  刘裕自己能养活自己,且一心向学,这样好学上进的孩子,张兰兰自然不会像古代迂腐的大家长一样逼着他赶紧成亲生孩子。刘裕又不是种猪,人家追求更高境界的理想是好事。再说等他将来功成名就,压根就不用愁娶妻的事。
  至于刘清,那小屁孩还小,急什么急,跟他二叔一样先考功名再说。
  外头见给刘裕刘清说亲不成,便主要将心思放在刘秀身上。
  如今的刘秀再不是那个乡下不受宠的小姑娘。她二叔是举人,亲弟弟是童生,父亲是省城富商,母亲是绘画大家,家中父母疼爱,与兄嫂叔叔关系和睦,又会读书绘画,善理家事,还会算账,已然是个富足的书香门第大小姐。
  这样家世好又貌美的小姐,自然是香饽饽。张兰兰此时真真体验到什么叫“一家有女百家求”,不光那些压根就不认识的人家来说亲,就连胡氏都来探她的口风。
  胡氏当年就喜欢刘秀的紧,可那时王掌柜势利眼,嫌弃刘秀出身底家里穷。如今刘家今非昔比,比王掌柜家高出不知多少,只有刘家挑王家的份。
  刘秀满十五岁,在她这个年纪的乡下姑娘,大多嫁为人妇。刘家不缺钱,不用急吼吼的卖了女儿拿钱给儿子娶媳妇,加之张兰兰不想女儿太早出嫁,还没发育好便受生育之苦,张兰兰执意要将刘秀留到十八岁再出嫁。
  不过,现在倒是该多看看些人家,若是遇见好的,早早的定下,约好再过三年再嫁便是。若是连三年都等不了的人家,不要也罢。
  于是张兰兰便开始留心那些来说亲的人家,在里头挑挑拣拣,心里头选定了几个备选对象,再叫刘景出去多打听打听,看看那家人风评如何。
  对于女儿的终身大事,刘景哪能不上心。他做生意人脉广,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摸的差不多,回来跟张兰兰一合计,又嫌李家公子通房多,又嫌赵家公子不上进云云。挑选了一圈,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张兰兰眼里,自己的女儿当然是哪里都好,懂事孝顺聪明漂亮,瞧哪家的混小子都配不上自己家姑娘。
  至于胡氏的儿子王乐,这倒是个知根知底的。王乐不似小时候那样的胖,长大成了个清秀的少年,样貌瞧着是过得去,这些年一直读书,虽比刘清刘裕差远了,但好歹是个童生。家里虽然不如刘家,可也算是富足人家。加上胡氏和王掌柜都是看着刘秀长大的,是她名义上的干爹干娘,对她疼爱有加,若是刘秀嫁到了王家,干娘变婆婆,倒是不用担心她被婆婆欺负。
  王乐幼年时就极为喜欢他这个干姐姐,长大后懂得男女有别,两人不如幼年时那般亲密,可往昔的情分摆着呢,也算半个青梅竹马。王乐家只有个胡氏房里有个粗使丫鬟,没有什么通房之类乱七八糟的女人,家里人丁简单,干干净净。
  张兰兰思来想去,突然觉得王乐算个挺合适的人选,便去同刘景说了。
  刘景也觉得王乐不错,夫妻两个说来说去,越发觉得王乐合适。
  “若是咱们秀秀嫁到王家,平日里倒是可以常往来,省得见不着女儿想的慌。”刘景这就开始盘算起来。
  张兰兰推了他一把,道:“咱们盘算归盘算,还是得问问秀秀的意思。万一咱秀秀不喜欢王乐,只拿他当弟弟看咋办?”
  刘景道:“咱们替女儿选的,当然是好人家,自古成亲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张兰兰白了他一眼,真真是封建家长,道:“咱女儿的婚事,还得她自己点头了才好。强扭的瓜不甜,你先别跟王掌柜那透风声,我探探咱秀秀的口风,若是她答应了再跟王家知会;若是秀秀不愿意嫁到王家,咱们便拦了,省得伤了秀秀跟他干爹干娘的情分。”
  刘景想想,道:“还是兰妹想的周到,都依你吧。”
  张兰兰便寻了由头探刘秀口风。刘秀并不傻,这阵子门槛都快被媒婆踏平了,她自然知道为的是什么。故而母亲一绕到王乐身上,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索性大大方方将话说开了。
  “娘,你和爹可是想将我嫁去干娘家?”刘秀脸有些红,毕竟她个小姑娘,提起亲事还是有些害羞。
  张兰兰见女儿大方不扭捏,自己也不别扭,将话说的明白,道:“我和你爹盘算着,该是给你张罗亲事的时候了。王家与咱家知根知底,且你干爹干娘都极喜欢你,你若嫁过去,不会同别的新媳妇一样受婆婆挫磨;再者你跟乐娃知根知底,他从小便喜欢你,那孩子虽然不如你弟弟二叔一般书念的好,但好歹是个童生,我瞧着将来中个秀才是没问题的。其他人家,说实话娘也相看了不少,不是有恶婆婆,就是家中有通房小妾,娘不想你嫁过去受委屈。”
  刘秀拉着母亲的手,道:“我知道爹娘定是为了我好,本来婚姻大事应有父母做主,可娘既然来问秀秀了,秀秀便说一句,我对乐儿弟弟,只有姐弟之情……况且……况且我喜欢的……”
  咦?!张兰兰瞧着刘秀耳根子都红了,难不成这小妮子心有所属?
  “秀秀喜欢什么?”张兰兰慈爱的笑着,继续套话,“娘往后照着秀秀喜欢的样找。”
  刘秀别过脸去,道:“娘就爱打趣我。”
  小姑娘害羞,张兰兰不再追问她,只需知道她无意王乐便好。回头同刘景说了,刘景虽觉得很可惜,但毕竟女儿不愿意嫁过去,只得放弃王家,再继续相看。
  胡氏再来探口风,张兰兰同她委婉说了,胡氏心道可惜了,却也不怪刘家。毕竟如今两家地位不同,刘秀要是嫁他家,那是大大的低嫁。人家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胡氏忽然后悔起来,有些埋怨丈夫,早知道趁着刘家还没发迹,早早把刘秀定下不就成了,认什么干女儿,现在也只能当干女儿了。
  ☆、第66章 青梅竹马
  胡氏心知这亲事八成是没戏了,回到家中冲王掌柜发了通脾气。这两年王掌柜眼见着刘家家境越发的好,刘秀出落的越发水灵,能识字会画画,早就想撮合刘秀和自家儿子,如今见着因自己早些年瞧不起人,害的如此优秀的闺女落不到自己家,也懊恼的很。
  “唉,不成就再给乐儿寻门亲事。”王掌柜叹气,他家王乐若不跟刘家比,条件还是很不错的。王乐家境殷实,还是个童生,想跟王家结亲的人家不少呢。
  “你我都多留意留意吧。”胡氏也跟着叹气,不知道多惋惜,却还怀着一丝丝希望,道:“秀秀她娘说要把秀秀留到十八岁再出嫁,这不还有三年么?说不定这三年里头有啥转机,谁都不知道呢。”
  “能有啥转机?”王掌柜声音闷闷的,道:“她那二叔和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个顶个的争气。我瞧刘清三年之内,必中秀才,刘裕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指不定就做官去了。秀秀将来成了官家小姐,身价只会水涨船高,寻的婆家越来越好。”
  胡氏被王掌柜这么一说,满腔希望顿时破灭,夫妻两人又为王乐的婚事发愁起来。
  胡氏磨着牙,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咱乐儿要是有刘家那俩一般争气就好了。不说中举,就算是中个秀才,这亲事也不会这般难说了。秀秀娘我是知道的,疼秀秀的很,咱两家本就关系好,她要是把秀秀嫁过来,定没有那婆媳不和狗屁倒灶的事,从这层上讲,咱家占尽了优势。可惜乐儿不如人家,唉……”
  胡氏这么一说,倒是把王掌柜点醒了,道:“刘家那俩争气,除了自己肯努力,估摸着也是名师出高徒。我听说今年他们上的那私塾还出了个举人,似是那章夫子的孙子。同年出两个举人,可不得了,想必那章夫子教学有方,弟子们才这样争气。要不,咱把乐儿也送去读书,叫他跟刘家人多学习,兴许能让乐儿学业大有进步。”
  胡氏一拍手,笑道:“多亏你脑子活,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只以为是刘家孩子争气,没想过名师出高徒。”
  王乐如今就读的私塾,其老师也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当初还是王掌柜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就奔着那举人老师去的。城里私塾大多数都是考不中举人的老秀才开的,只有几家有举人当老师。
  普通老百姓只觉得是个举人就厉害的很,殊不知举人同举人也是有区别的。
  本朝初年,历经战火人才凋零,科举便松了很多,为的是多纳人才为国分忧。故而本朝初年的科举是很好考的,城中大部分老举人都是在那个时候考中的。后来官员充实,科举变得正规难考起来,那些老举人本就水平有限,再往上考实在考不出什么,便纷纷寻别的门路。
  王乐如今的举人老师,就是这批老举人中的一员。
  外人只知章槐先生是个老举人,却不知道他与其他老举人的不同。人家章先生可是正儿八经的前朝状元!前朝末期,科考严酷到近乎苛刻的地步,那状元的含金量岂是本朝初期那些老举人能比的上的?
  老状元和老举人的学生,能一样么?
  说白了,章夫子一根手指就能碾压一票老举人,只是人家低调不跟你显摆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王掌柜他们不知道的内情,王掌柜只觉得章先生私塾出了两个举人,肯定比王乐现在的私塾好,便动了想换私塾的念头。
  第二天王掌柜就去打听私塾的事,傍晚回家,垂头丧气的告诉胡氏,原来那章夫子年事已高,早就不收新徒弟了,如今只带了几个学生,刘清还是最后一个入门的小弟子呢。
  两口子一琢磨,为了儿子的前程,还得去运作运作,把王乐塞在章夫子门下。
  章夫子的嫡亲孙子章凌乃是牡丹大师的入室弟子,这胡氏是知道的,刘家和章家关系亲密,胡氏想托刘家帮忙说说,给王乐开个后门。
  于是王掌柜夫妻两人提着礼上刘家,跟张兰兰商量王乐入私塾的事。
  张兰兰瞧着他们两个提着礼上门,原以为是为了刘秀的亲事而来,正盘算着怎么婉拒呢,就听胡氏说起了王乐入学的事。
  说起这事,张兰兰就发愁,她叹气道:“咱们两家亲的跟一家人似得,乐儿又是我瞧着长大的,这忙我若是能帮,定会帮。可是如今,怕是帮不上了。”
  胡氏笑道:“我知道这事为难,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兰妹妹就帮我们这一回。虽说你家两个孩子争气的很,往后秀秀有的是大靠山,可靠山不嫌多啊,秀秀她干弟弟立起来了,多一家子助力,往后日子过的更顺遂,嫁了婆家腰杆子更直。”
  “真的不是我不帮。”张兰兰摇头,“实话给姐姐说了吧,章夫子自从裕娃中举后,身子就一天比一天的差。起初还能下床走动,每日教会书,如今更是连下床都勉强,更别提授课了。私塾里的学生没了先生教,大半都走了,剩下几个年幼的,平日里都是章凌那孩子又当师兄又当老师,抽空教他们,估摸着再过两三月,私塾就得遣散学生关门了。”
  胡氏大吃一惊,道:“章夫子病了?我竟不知道呢。”
  张兰兰道:“唉,章夫子是个极好的人,我只盼着他老人家早日康复呢。”
  张兰兰脸上堆满了愁容,这年代医学落后,章夫子的症状很像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溢血,身子不灵活是中风,如今只能每日进汤药,这病搁在现在都难治,更别说古代了。只能好好养着,熬日子。
  张兰兰正说着,刘秀提着个食盒进来,见干爹干娘在,先见了礼,而后挽着胡氏胳膊坐下。
  胡氏见了刘秀就喜欢,这么漂亮聪明又知礼的孩子,真真恨不得拐回家当儿媳去。
  “干爹干娘,我这正要去送饭呢,估摸着回来都到下午了,可能不能陪干爹干娘说话了。”刘秀道。
  “秀秀要去给章夫子送饭。”张兰兰帮着解释,“私塾里虽有厨娘,可做的饭实在不如自家做的可口。秀秀每天亲自下厨,做好了亲自给送过去,好叫章夫子吃的舒心些。”
  胡氏瞧着刘秀,赞许不已,这孩子真真有孝心。
  “夫子是二叔小弟的老师,又是章凌师兄的祖父,秀秀照顾夫子是应该的。”刘秀提起食盒,道,“我先走了,不然饭菜要凉了。”
  刘秀送饭去了,王掌柜胡氏夫妇见状,知道章夫子是真的不可能再收学生了,坐了一会便回家去了。
  私塾,刘秀熟门熟路提着食盒进了章夫子房间。
  夫子正靠着床头眯眼睡觉,章凌坐在房间的书房前静静得看书。
  “凌哥哥,吃饭啦。”刘秀轻轻唤了一句,章凌放下书,揉了揉眉心,走过去接过食盒,小声道:“祖父还在睡觉,估摸着快醒了。”
  刘秀也小声道:“你吃过饭没有?”
  章凌摇摇头,道:“方才祖父一直咳嗽,我伺候他老人家拍背,又哄他吃药睡下,错过了饭点。”
  刘秀边开食盒边道:“我就知道你这忙的走不开,今个我连你的饭也送来了,你先吃,吃好了等夫子醒了,咱们照顾他吃饭。我在家吃过来的,你吃吧,不用顾我。”
  刘秀带来的食盒分两层,上层是给章凌的饭,下层是给章夫子的。为了保温,刘秀只开了上层食盒,取了饭菜出来便将食盒盖上。
  章凌肚子饿的咕咕叫,瞧见饭菜只觉得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两人熟的很,没那么多客套,章凌直接坐下开吃。
  刘秀的手艺很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章凌吃饱了,帮着将碗筷收拾好,道:“谢谢秀秀妹妹,每日都麻烦你来送饭,真是过意不去。”
  刘秀道:“没什么麻烦的,我早就把夫子当成自己爷爷一般敬爱,伺候自己爷爷,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希望夫子顿顿吃的舒心,快快好起来。”
  刘秀的动机很简单朴实,章夫子是个有趣的老爷爷,又是自己二叔和小弟的恩师,当年章夫子在自家过年时,刘秀就觉得这个老爷爷真是和蔼,不由的亲近起来。如今章夫子病了,刘秀不自觉的就想照顾他,当成了自家爷爷。
  刘秀手脚麻利的将章夫子的饭菜取出摆好,将章凌用过的碗筷收进食盒,章凌在旁打下手,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间气氛竟有些诡异的尴尬。
  “咳咳……”内室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尴尬,刘秀脸微红,跑进去,见夫子刚刚醒来,趴在床边咳嗽,忙跑过去扶着拍背,章凌将痰盂拿来,又递过来药碗。刘秀亲手喂药,一勺一勺的送进章夫子嘴里。
  章夫子虽然病着,可是精神还算好,瞧见刘秀喂他,竟然跟个老小孩似得,皱着眉头:“这药忒苦了,喝的我舌头都麻,不喝不喝。”
  刘秀笑着舀了一勺药,送到夫子嘴边,道:“章爷爷,今个秀秀给你带了鱼头豆腐汤。那鱼汤可鲜了,汤汁白白的,豆腐嫩嫩的,喝到嘴里满口都是鲜味。爷爷乖乖的吃了药,秀秀就给爷爷喝鱼头豆腐汤,好不好?”
  章夫子眼睛一亮,他最最喜欢刘秀做的鱼头豆腐汤,忙点头:“好好,我喝我喝,待会得给我喝两大碗鱼汤!”
  说罢,真的就乖乖的喝药,再不说苦。
  章凌在旁看着,忍着笑。祖父真是越活越像小孩,难怪人常说老小孩老小孩,以前教书的时候还是个严肃的先生,这会在刘秀面前,就跟个撒娇怕苦要糖吃的小孩一模一样。
  不过只要祖父开心,什么都好。章凌神色不由暗淡下来,大夫说祖父的病是好不了了,只能喝药维持罢了。
  刘秀喂完药,叫章凌把小桌摆在床边,端来饭菜。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章夫子的饭量虽然吃不了多少,但是刘秀坚持顿顿按照这个规格来做。按照刘秀的想法,病人食欲不好,就要想办法让他吃的多些,这样身体才能好起来。剩下的饭菜带回家,春儿夏儿都抢着吃,不会浪费掉的。
  章夫子中风,拿筷子不太稳,刘秀在旁只帮着夹菜,夫子说要吃什么,她就夹什么,完全没有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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